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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舍因强抢民女不成,恼羞成怒在半夜去正德楼放火,将正德楼连带周围铺面民房一起烧了好多家,而且还死不认错,说这事不赖他!
柳长街一听就急了,“好你妖僧,强抢民女不成竟然放火泄愤,烧伤十余条人命,还说这不赖你!好好好!那你倒说说这事赖谁?”
印舍先是偷眼看了眼王凌,见王凌闭目不语以为是其并不在意这种事情,这才大着胆子道“赖那个掌柜的呗,本来苟员外都说了,只要那女子陪好了我,就给那女子二十两银子,要不是那个正德楼掌柜的多事,这事就成了。”
柳长街在一旁是把牙咬得咯吱吱的响啊,“二十两银子就要买一个大姑娘的清白,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柳长街在那生气旁边刘捕头更是生气,他是为人父的人了,而且膝下刚好有一女儿,此时听大和尚如此说话,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来呀,给我把他按住了!”说着话便从旁边差人手中接过一个老虎钳子来,有差人上前一把将印舍按在地上,接着四五个人一起将他死死压住。
刘捕头大步上前抬脚踩住印舍手腕,印舍手腕一疼五指张开,刘捕头看准时机一钳子下去,正夹在印舍的指甲上,用力一拉噗的一下,印舍的指甲就被撤了下来。要知道十指连心啊,印舍嗷唠一嗓子就昏过去了。
柳长街在一旁看的过瘾,吩咐人凉水泼醒。有人拿上一盆凉水,往印舍脑门子上一泼,印舍这才呻~吟着慢慢转醒。
他这刚一醒,刘捕头又是一钳子夹住他另一个指甲,往外一扯。这回印舍很坚强没有昏过去,只是嘴里一个劲的大叫“哎哟疼死我了,饶命啊!饶命啊!”身上也是一个劲的哆嗦啊。
刘捕头哪管他那个去,一连拔下他五根指甲这才罢休。
印舍趴在公堂之上,都不用人按着了,疼的他都哆嗦成一个了。
柳长街一看刘捕头也过完瘾了,这才又开始审案“我来问你,你既然说你与苟家灭门一事无关,那你倒说说,苟家被人灭门之前你在何处?”
印舍哆哆嗦嗦答道“这事真与我无关啊,那苟员外虽是山贼强盗出身,但是其娇生惯养从未受过什么伤,那日赏花之时被树枝划破了手指,便请了一个郎中来给他看伤,郎中临走之时给他开了一味药,他一看是大枣,而且也没写多少,于是便派人四处收购大枣。之后更是每天以大枣为食,没过两天便鼻血直流,我就跟他说他流这么多鼻血肯定会气血两亏,于是便问他要了一千两银子去给他寻千年人参进补去了。至于后来如何我就真是一概不知了!”
柳长街听他说完忍不住一个劲的摇头,心说“这苟员外作的一手好死啊!这不死都瞎了呀!”又问印舍道“那你可曾买到千年人参?”
印舍说“我本来是准备弄根胡萝卜糊弄他来着,结果他不是就全家都死了么,我也就没再买。”
柳长街听他这么说到没觉得什么,刘捕头却是在公门之中混了多年的老油子了,见那印舍说话之时眼睛提溜溜乱转,一会看看王凌一会又看看自己,便已心知他这话不尽不实,当即给柳长街使了个眼色,并且耳语几句。
柳长街听后先是一怒,接着又转怒为喜,转头对印舍道“大和尚你也不必隐瞒,实话告诉你,你火烧正德楼之时便已犯下十余条人命,横竖是个死也不差这苟家七十余口了不是。”
印舍一听就急了“明明是五十六口,多出来的都是他姓苟的杀的!”
王凌在一旁暗挑大指,刘捕头真是高了,这官断十条路其中的打和诈真是让他用的出神入化呀!
柳长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哦~~是五十六口,那你就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杀的这五十六口人啊?”
印舍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情急之下被诈出了实话,再想翻供那也晚了,不由得长叹一声“哎~~~也罢,既然被你们给诈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了,今时今日我就跟几位老爷实话实说吧”说着话整个人往地上一歪就子而坐在那了,方正快要死的人了也不在乎说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这事说来话长啊~~
这话得从十年前说起,在十年以前印舍还不是个人,他其实是条修炼了千年的银蛇巨蟒,要么怎么说他吃鸡蛋的时候都是囫囵个的往下吞呢。在渡雷劫的时候这条银蛇没扛过去身受重伤,万幸它将渡劫之处选在了一座孔庙当中,凭借着最后一点灵智幻化了身形,盘在了孔圣人的牌位上面。
这妖精所渡的雷劫均是雷部正神所降,雷部正神再厉害他也不敢劈孔圣人的牌位啊,是以算是躲过了一劫,不过又因为伤势太重,雷劫过后又没有及时治疗,最后伤重而死。
若是死在雷劫之中那自然是魂飞魄散,于这世间再无半点因果瓜葛,但它偏偏是熬过了雷劫之后才死的,肉身虽死真灵却是不灭。就这点真灵在阳间盘桓多日,趁着地府之中尚未有人来抓它之前便找了个和尚附了体了。只因它本体是条银蛇怪蟒是以给自己起了个法号便叫印舍,后来又在门岭天峰之上拜了一个师傅,他这师傅也不是凡人,乃是一个修炼了数千年的碧眼银狐成精,给自己起了个法号叫做玄慈。
这印舍在天峰之上修炼了整整三年,三年艺成之后便下得山来入世修炼。修炼一途都是讲究要入世渡人,不管是神仙佛祖还是山精树怪都是如此,不过渡人也有很多种方法,大致上分为善渡和恶渡。
所谓善渡就是做好事呗,没事治病救人、惩恶扬善、扬正气促和谐,或者是扶老太太过马路什么的,当然了现如今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渡人方式已经不太流行了,主要是成本太高,容易被讹上。
另一种便是恶渡,恶渡就更简单了,吸人精血、夺人阳寿、杀生害命这都属于恶渡,说白了就是害人呗。像有些个狐狸精啊,黄鼠狼精啊什么的,去找那些个读书人与之欢好,为的便是吸其精血阳寿,好来修炼渡人。
善渡虽难要经历九世轮回,最终却可成仙得道。恶渡虽易不用受轮回之苦,最终却也不过是成就魔修妖修之道。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来这人间世界走上一遭。
印舍也是,三年艺成之后下得山来,要入世修炼。刚一下山便碰见一位员外爷,这员外爷姓皮叫皮乘安。攀谈之下得知其也是一个心慈面善之人,最开始的时候呢这位印舍在门岭天峰之上修炼的也是善渡之法,所以二人是一见如故啊。
印舍便跟着这位皮员外回了家,二人谈论佛法经意。可谁曾想当天夜里他师傅用秘法传来法旨,说着为皮员外射杀了他的后辈儿孙,而且以前又造下太多杀孽,他这些个家奴院工包括他的妻子都是他当年手下的土匪响马,包括他的儿子在前一世也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现如今报应来了而且就应在你我师徒二人的身上。你去把他们全家杀了,而且要求是剥皮而亡。
印舍一听要杀皮员外全家,心中最开始也是不忍,不过师命难违而且这都是天意,命中注定的事他也是无奈,最后为了让自己朋友这一家人家死的痛快点,他放了一阵瘴气。这瘴气专门化人血肉骨骼,而且连衣服也能一块炼化了,唯独这身人皮可以被留下来。完事之后印舍又将所有人皮缝到被褥之中,免得被人发现了,这皮家上下算是全完了,唯独留下一个看门的老大爷,这个人与皮家那些个人都不一样,他本就是本地人士并非是山贼土匪,是以留他一条性命。
本来要是按照印舍师傅法旨所说,让皮乘安一家被剥皮而死的话,恩怨两清这一家人再去转世投胎,而印舍也是顺应天命这一遭作为也不计因果。可是偏偏这印舍一时心软,用了当年自己修炼的蛇毒瘴气,将这一家上下化为血气吸入了体内,这一家老小虽是恩怨两清了而且死的也是毫无痛苦,但这印舍却在此一事中得了好处沾了因果。
印舍因吸入了这数百人的血肉骨骼所化血气,平白增进了百年道行,但这一沾因果便算是入了恶渡之列了,自此再也不能回头。
印舍自己也是得了便宜,觉得之前自己修炼的善渡之法实在是不怎么样,修炼起来进度太慢,需要九世轮回才能成仙,而这恶毒之法只需吸人血气便能增加道行,于是也就开始自甘堕落沦入魔道。
后来在世间游历之时又遇见了这位苟员外,当时那苟员外还是个山贼土匪,二人一个图财一个图命,二人是一拍即合,二人合作之下也是害了不少人命。后来苟员外金盆洗手到这清水镇来隐居,印舍也时不常的来这串门。
有一次印舍来了之后苟员外便与印舍说他遇见冤魂索命了,求印舍帮忙解救。可是印舍修的是害人的恶渡之法,哪里会救人啊,左右一想便教了苟员外一个方法,就是将人皮用蛇毒瘴气浸染之后放入被中,便可震慑那些孤魂野鬼。
苟员外一听之下自是大喜过望,安排人手杀人剥皮之后又请印舍用瘴气将其浸染一遍,最后将浸染瘴气的人皮做成了人皮被子。
印舍将这一切的过往全都交代了一遍,王凌和柳长街以及刘捕头都是豁然开朗,很多淤积在心中的疑团此时都得以解开了。
柳长街左右看看王刘二人,三人眼神交换都觉得印舍此言不假,柳长街又转过头来问印舍道“你这一番言语虽是离奇之极,却也在情理之中。那我问你,你又为何要杀苟员外一家呢?”
印舍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