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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战事愈发地混乱,转眼间又有几拨人赶至并加入了战斗,也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赶到就开打。这些人的服色大致相同,所使用的武器也大致一致,所以除了刚到时那短暂的观望时还看得出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在之后也就分不清哪个归哪方了,也不知道他们自己分得清不?
山下的人打得眼红火热,似乎都没有发现山上的一连变故,这叫李成秀好不窃喜。
扶着皇帝,李成秀一行往东南而去,她的目的地是离此地东南三百里的黑风岭。
刚才齐恒赶来时不仅将皇后从虎口救下,还还带来了最新的情报,武旦已经接到了消息从去洛阳的途中变道向这里赶来,而黑风岭便是武旦与他们约定的汇合之地。
虽然还有三四百里的路程,但是能与武旦汇合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是,除了这个好消息,齐恒还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据齐恒说有数路人马从北面而来,他们有的是打着勤王的旗号,有的高呼着“皇天已死”,有的是国家的军队,有的是地方的豪强,还有的是原本在深山野岭藏头露尾的强梁,他们一路呼啸而来,或是径直南下,或者是四处烧杀抢掠。——从其风格观来,大概可以看出,那些心无旁骛一意南下的那些是有“大志向”的,而那些一路烧杀抢掠的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但纵使没有是“大志向”的,你也不能保证他就一定安全。
不仅北面,就连身后的西面、北面,还有东面亦有异动,被皇帝赶出帝都就蕃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带着他们封地的人马悄悄地出了封地,往北而来。
十几路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气势汹汹喊声震天,目光紧紧地盯着皇帝,无一不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以,李成长有现在很危险,她必须带着皇帝在这些人杀来之前与武旦汇合,如若不然她和武旦便完蛋了……不要想着把皇帝这个大包袱给甩掉自己逃命,若是皇帝落在了他人的手里她和武旦同样会完蛋!至于结果了这两个累赘,李成长有又下不了这个手!
挟着皇帝和皇后在山林间行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这二位身娇体贵难以侍候,更是因为他们完全不配合。皇帝坚持还要继续北上去北都,而皇后因为之前已经撕破脸而极度不信任李成秀,对李成秀各作怀疑和刁难,稍有不如意便扯着皇帝又哭又闹……每每这个时候,皇帝便化身后世的成都男人成了个“耙耳朵”,立场坚定地站在皇后一边对李成秀指责,甚至是苛责。不过好在这时候在李成秀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从李家带出来的人,于他们来说皇帝就等于一坨屎,皇帝对他们颇为忌惮,倒也不敢太过分多是言语上而已,只是拖慢了脚程。
因为怕与乱军遭遇,李成秀只敢在山林中穿行,饿了就猎兽摘野果充饥,渴了就饮山泉解渴,晓行夜宿,倒也平安无事,偶尔遇到猛兽……很好,那是给他们送加餐的来了!
又一个月朗星稀夜,傍着声声的狼嚎,闻着带着腐木味的泥土芬芳,李成秀刚才还抱着臂不停地搓着加热,转眼前又想撕扯开衣襟让清凉的夜风带送身体里的沸腾……这已经是第六天了,时不时地就会闹这么一出,剧烈反差的冷热交替还伴着疼痛,外刺的疼,发胀的疼,挤压的疼,以及各种疼法。初以为是李成长有染上了热症,比如说疟疾什么的,但经钱庸诊治却并非如此,真正的原因是原主那消失掉的内力回来了,那些疼痛正是因为它们冲破因为走火入魔而封锁住的经脉窗道所产生的。这对李成秀有来说,真的是一种极度的煎熬,却是谁也帮不上了她。——本来钱庸是能缓解李成秀的疼苦的,却是因为连日的奔波他先是丢了药箱,后又掉了诊包,如今,只能削一根根树枝替李成秀“针炙”了。树枝做针炙,可想而知那效果……
这一次的折磨尤其显得漫长,待结束的时候李成秀都快虚脱了。
“师兄,你的针炙的技艺越发地退步了。”一边抹着汗珠,李成秀一边吐槽。
钱庸正眯着眼给李成秀诊脉,以李成秀的吐槽充耳不闻,许久之后才悠悠地说道:“从脉相上看,该是差不多了……”
“得,您这话三天前都说过了!”李成秀再次无力吐槽,言道:“爱怎样便怎样吧,我也不多想了。”
“确实是差不多了,应该差一个楔机。”钱庸似着了魔,一边翻找着齐恒他们找来的草药,一边嘟啷:“是什么呢?是什么呢?把火棘棘加倍?”
“啊,师兄,请手下留情啊!”听得钱庸的话李成秀当即怪叫:“好歹咱们师兄妹一场……虽然说相爱与相杀是并存的,但是咱们可不可以来个例外,咱们就师兄师妹相亲相爱好不好?不要折磨我,真的别给我吃那个火棘棘了!”
“还说你长大了,懂事了,却是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听得李成秀的胡言乱语,钱庸笑眯了眼:“忠言逆耳利于行,苦口良药利于病。这个道理从小就教你了,你也说是最有道理的了呀!”一边说着便抓了两束火红色的植物扔在汤锅里,李成秀一见当即便蹿出老远去,却是刚想再跑远些那该死的“折磨”又来了。似乎是被火棘棘给吓着了,这一次来得尤为猛烈,李成秀难受得缩在地上蜣成了一圈。钱庸瞥了一眼李成秀,对她的痛苦视若无睹,心无旁鹜地都着那汤锅里的“大杂烩”,待得汤汁变得又浓又黑的时候便盛了一碗出来,笑眯眯地递到了李成秀的面前:“乖,把这个喝了,然后就不难受了。”
“不要!”李成秀双捂紧紧地捂着嘴,坚决地拒绝。
“听话,这个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快来喝了!”钱师兄
“打死也不喝!”李成秀却是“不识好人心”,坚决不接受钱师兄的一片爱意。
“乖!”钱师兄宠溺地看着李成秀,那语气更是温柔得滴得出水来。
真的是滴出水来了,一滴两滴三四滴……接着便是一记惊雷响在当空,然后就是倾盆大雨!不过是几息的时间,老天爷打了钱师兄一个措手不及,那碗黑汤子瞬间被“天水”给挤占了位置,赶到了地上去了。火也被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给烧灭,汤锅里的残渣都被冲走了,钱师兄傻傻地眨着眼睛,雨水把他乱糟糟的头发冲得满脸都是。
“看,这是天意。”透过雨帘,李成秀贼笑。
只道是一阵雷雨,片刻便过,却是哗啦啦地下起便不停了。李成秀又忍不住抱怨起钱庸的“望气”本事来,都是他说今天晚上不可能会有雨,所以大家才在这里露天宿营的,如若不然提前找山洞了。
因为被人追击到,所以李成秀他们一路行来尽可能地不留下痕迹,宿营多是采取山洞,很少在野外搭建帐篷。而今天晚上,因为多贪了几步路程,所以要让大家挨淋了。
皇后又开始闹了起来,李成秀正要过去安慰,却是被钱庸一把拉住了:“不要管她,让齐渭去应付他们。”
皇后闹了一阵不见李成秀露面也就没有再闹了,也不知道齐渭是怎么应付她和皇帝的。
雨一直下,一直下,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这么淋一晚上也不是办法啊,于是李成秀让齐恒他们砍树木搭棚子。却是,在李成秀他们忙着建容身之所时,有一队人马在暴雨掩护下悄悄地向他们靠近。
“啊!”激烈的雨声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短而快的疾呼,正在给齐渭递树枝盖顶的李成秀手中便是一顿,转头朝大妞望去。
“我去看看。”大妞朝李成秀点点头,飞快地掠身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须臾便回:“有人追上来了。”
“是敌是友?”李成秀惊问。
“敌!”大妞肯定地回答。
是敌,李成秀心头一惊,他们费尽心思,到底还是被人追上来了。
“可判断得出是什么人?”李成秀问大妞。
“先不要管什么人了,先布置御敌吧!”钱庸着急地说。
钱庸说得是正理,李成秀忙与齐恒和齐渭说:“还是老规矩,齐恒负责阻击敌人,齐渭负责皇后的安全,皇帝由我带在身边。”
“是。”众人领命,各自领人而去。
不多时便从西北的方向传来锵锵的声音,齐恒与来敌人打起来了,从传来的呼喝声可以判断出齐恒他们应该是优势方。
齐渭已经带了皇后先行一路,大妞也带好了装备,静静地等着李成秀又一拨的煎熬结束然后起程。似乎知道危险就在眼前,李成秀这一次的折磨来势浅缓且时短,不多时便过去了。
“走。”李成秀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与大妞说。
大妞让两个军士一左一右的挟着皇帝,而她紧紧地贴着李成秀,一路南奔。
这是李成秀和齐恒他们商量好的,若是可以帝后二人都保全那么便都保全,若是不行便只保皇帝。刚才齐渭带了皇后是径直向东而去,而李成秀现在却带了皇帝向南而行……齐恒,希望他能活下来。
这次逃跑得相当地顺利,这也归功于刚结束的倾盆大雨,雨水冲刷掉了他们的痕迹。
大雨使劲地下着,李成秀便使劲地跑着,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埋头一个劲地没命狠跑。
等到大雨停歇,天已经微亮,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岗之上。大妞拿出了司南,向左右东西一转,言道:“这里便是扶风岭了。”
“这里便是扶风岭?”李成秀惊愕,这里便是他们吃苦受累近十天所要到的目的地?转身看着周围,李成秀找到了齐恒描述的“有峰似巨人,只手向天”,然后泪流满面:“武旦在哪里呢?不是说武旦要在这里跟咱们汇合的吗?”
于扶风岭往西南,有一个很大的山谷,山谷之中有一个不小的村落,随着天光渐明民舍的房顶开始冒起袅袅的青烟,望着那缕缕的青烟似乎都能闻到饭菜的香气,而李成秀却只能忍着饥寒心惊肉跳,因为在看清那一座座民舍的时候,李成秀也看到了山岗东侧里埋伏……不仅是东侧,就连那村落前亦是整齐的军列!
是敌?是友?
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妖妃,放了皇上,饶尔不死!”一个彪形大汉猛地从山岗北侧跳了出来,落在了李成秀刚刚走过的来路。
妖妃?
李成秀怔愣地看着那彪形大汉,她居然也得了这么个“称号”,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的缘故吗?
“小姐,别闹!”大妞觉得李成秀太不看时候了,生死关头居然还自恋!
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照在那大汉的长刀上,长刀反射出强烈而刺眼的光芒,晃得李成秀睁不开眼来,李成秀顿时收住了沾沾自喜,然后自我检讨。
随着大汉跳出,其身后也跳出了二三百人,一个个无不凶神恶煞,而李成秀身边除却大妞外也就只有二十多个人……
“哪里来的鬼?”敌我悬殊实在是太大,饶是李成秀再强自镇定也忍不住有些声音发颤。
那大汉听出了李成秀声音里的害怕,高兴得哈哈大笑,高声应道:“爷爷乃是……”却是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被一箭穿喉了!
有救兵!
这是李成秀的第一反应。
“赶紧趴下!”
这是李成秀的第二反应。
李成秀果断地趴下,如蝗的箭雨如期而至,嗖嗖地一阵便将那二三百号人射成了刺猬。
“哪路英雄?”李成秀扯了皇帝在手,小心翼翼地藏在山石之后高声地问道。
“臣于靖前来救驾,太子妃娘娘请出来吧。”有人高声应答。
于靖?荥阳公主的家将?
这可不能出去!
李成秀赶紧扯了皇帝往旁边一滚,咕噜噜地滚下了山坡。见得李成秀如此,大妞诸人亦是悄莫声息地滑了下来,对那个于靖是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