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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一个城门,而且是高墙大城,所以这里的城门楼要比其它地方的高大,也宽上不少。
顺着楼梯口转过弯,那千人将并没有第一时间打扰值守的兵士,他只是站在不远处的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静静观看。
过往的人无不是身后背着一捆干柴。这个时代的衣服讲究颇多,平民百姓与城中冶炼矿厂里的奴役也同样是有差异的。站在门内口看去,外面排队的人足足有上百,这么晚了,即使冶炼矿厂里的奴役,只要平时表现不差的也都被下令休息去了。到此时才进来的多半是平日里不好好干,总是不能完成任务的人。
至于平民百姓,虽然他们的生活不会很好,可就这个千人将来看,似乎也没有几个必须要从早到晚的这么辛苦,而且现在是年关,百姓多在家中犒劳自己,毕竟辛苦了一年,即使是为了生计劳作的也会在天黑之前回去与家人团聚。
这么多的人若是说没有异常他肯定不相信。
顺着城门的另外一侧,那千人将带着两个随人兵卒缓缓的走向外面。所过之处所有的兵士与百姓都为他让开了道路。保持平缓速度的同时,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每一个进城之人。
“你,可是住在这城里的?”盯着一人看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总感觉那人面生的千人将最终停下了脚步问道。
那声音平平淡淡,他并不想让这些百姓因为自己的随口一问而感到其他的什么。
“回将军的话,小的,小的并不是这忻城人,”那百姓一张口便是一种浓浓的韩国东部居民口音,这已经大致的代表了他的身份。
躬身拱手,即使面前的这个将军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的不近人情,可,多年的兵卒生涯,又是千人将,无论何时身上总会透露着一股子如同出鞘宝剑的凌厉气息。那感觉总是让平民百姓不自觉的弱示下来,“小的家住南阳城西北二百里的山村,前翻魏军来犯,我们只能背井离乡,来着避难来的!”
那声音越说越淡,越说越轻,可就是这轻淡的声音里,让人一听便知道这人的心中有很多的无奈。
“那,你在这城中可有住处?”千人将拧着眉头,似乎是将信将疑。
“没有,小的全家老小都不在了,只有小的一人,能有口吃的已经算不错了。”
说完,他默默的低下了头。而一旁的千人将只是静静的看着。战事爆发,少不了的是难民,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怀疑什么。
几个呼吸的思索之后,那千人将终于放下了戒心,长出一口气,轻声问道:“你方才说你们,其他人可在这里面,能否指给本将看看。”
“嗯?”那柴夫闻言先是静静的看了一眼那千人将,似乎刚才想到了什么心事,此刻幡然醒悟一般:“哦,有几个在这的,就是他们了。”
说话间,他伸出手向后指去。顺着那千人将的目光看去,身后的几个人有老有少。在看到他转头望过去的时候无不是弯腰行礼:“见过将军。”
“嗯……”一声重重的鼻息,那口气在这冰冷的夜化作雾,缓缓飘散,“好了,你们进城去吧。”
“是……是是……”
弯腰笑着应过之后几个百姓便不在去看那千人将,转过身,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中等待着进城。
“这位壮士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生?可是外地来的?”身后依旧传来了那千人将的询问,同样是没有一丝一毫语气的话音。
此刻千人将正面对着的那人是一个年仅三十出头的男子,长的到是高大,外表看起来身体也着实不错,只是身上的那衣衫看起来着实可怜了些。大冬天的他穿着的却是补了数十个布丁,肮脏与烂就不说了,而且还是初秋的薄装。
转过脸,那略显英俊的面孔上尽是灰尘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抹上的黑,晃动身体的瞬间,他那身上总还带着那么一股子臭味,总之格外的刺鼻与难闻。以至于千人将身后随行的两个兵卒早已经一手在鼻孔前不断的呼扇了。
“草……草民……见……见过将军。”大致的看了眼那千人将,那人张开口,那本就微弱的声音更是结结巴巴,看样子很是畏惧。
伸手轻轻遮掩了一下鼻孔,那千人将不自然的后退了一小步之后,接着问道:“本将看你面相生疏,可是外来人士?”
“啊……对……对对……草民,是外来人士,是从小庄村……一,一路乞讨过来的。”
“乞讨?你这身子骨不当兵真是可惜了,怎么不去征兵呢?”
“去了,将军,草民去了啊,可他们不让我拿长矛,说我抓的不对,手,手还总是颤动,就让我去烧火去了,可我没烧过火啊,第一天就把大将军的营帐烧着了。紧接着就是被他们稀里糊涂的一顿痛打,被赶出来来了。要不是我命硬,估计早就死了。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嘀咕着什么我太笨了,可是,可是那不能怨我啊……”
断断续续的话语滔滔不绝。
就像是长时间不曾说过话的人一样,这人越说越起劲,脸上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说到过往的憋屈更是如同江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那千人将也许是因为守不了他身上的那一股子怪味。也许这千人将也与之前征兵的一样,认为这人的脑子有问题。毕竟他的表现看来,即使脑子没有问题,那也是智力发育不良,用后世的话,可能就是一个神经病。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千人将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等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身后的两个兵卒早已经受够了那么一股子的怪味,不由分说的拄着长戈就紧随着离开了。
“是他们说冷,让我把火烧的大点,然后那火就把我的衣服烧着了,我一慌就把手中那烧火的木棍随手扔了啊,这才烧了营帐的。这……”
“行了,行了,已经走远了,前面都空了,老子还等着进城呢,赶紧进城。”就在那汉子如同骂街一般更大声的嚷嚷时,身后的一个人,猛然推了他一下,紧接着又贴近耳朵小声道:“别说,搞的还真像,就是这味太难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