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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一步一步的朝亚瑟走来,亚瑟只觉得脊椎发凉,像是被凶猛野兽盯上了一般,丝毫不敢有一丝动作。况且,鉴于亚瑟已经见识过这黑雾的强大,他并不认为自己此时能够做些什么。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摆出了格斗的姿势,这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紧接着,亚瑟便后悔了——因为他的行为显然激怒了正处于神志不清状态的伊芙,伊芙眼中闪烁着红光,就像是她的愤怒已经凝固为了实体一般。
完了,亚瑟想,他已经看到自己被一剑穿喉的未来,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将是注定的。
伊芙低吼一声,提剑像亚瑟冲来。亚瑟只觉得前一秒,伊芙还一动不动,后一秒,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幸运的是,意外来了,所以亚瑟的未来没能发展成他预想的那样。
只见伊芙的身子突然定住,紧接着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肩头,那上面插着一支小小的吹箭。原来是亚瑟的出现正好吸引住了伊芙的注意力,弗劳尔趁机用自己的麻醉箭射向伊芙,这种他精心调配的麻醉剂,原本是用来捕捉凶猛野兽用的,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但伊芙没有倒下,麻醉剂的效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强。“万物之灵,倾听我声……”弗劳尔嘴中念着魔咒,趁伊芙还未缓过劲来,准备一举将他体内的‘噩梦’驱逐出来。
咒语并不长,弗劳尔很快完成了吟唱,只看他手中的木棍散发出了柔和的绿光,随即,在他的引导下,那绿光从他的短杖上飞出,并射向伊芙。
那黑雾见到绿光,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激烈的波动、闪躲,但凡碰到绿光的那部分,转瞬间就烟消云散。弗劳尔见咒语凑效,不禁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便又紧张了起来——虽然咒语发挥了效果,但伊芙的体内却源源不断的涌出更多的黑雾,绿光的能量不断地被消耗,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亚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猛然间,他回想起,伊芙曾告知他,她这奇怪的力量皆源于那把黑色的刺剑之上。此时的伊芙近在眼前,因为绿光的关系,她似乎很是痛苦,无暇顾及眼前的亚瑟。面对着绝好的机会,亚瑟决定搏一搏,他闯进黑雾,伸手去夺伊芙手中的剑。
出乎意料的,黑雾并没有伤害亚瑟,但难题仍然没有解决——亚瑟闯进黑雾之后,才惊觉这剑上竟然伸出了无数植物一般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伊芙的右手,想要用蛮力抢夺,除非将伊芙的右手砍下来。
弗劳尔注意到了亚瑟的举动,连忙提醒道。“快离开她!我要坚持不住了!”亚瑟此刻左右为难,但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伊芙此时有些缓过劲来了,看到亚瑟紧紧抓住自己持剑的右手,她怒喝一声,靠蛮力将亚瑟甩到了一旁。
亚瑟趴在地上,摔得很重,一时有些动弹不得。但他能听到伊芙正在靠近自己,只需要两步路,就能够一剑刺穿他的背脊。
弗劳尔此刻也焦急万分,他并不能连续施展法术,何况这已经是他净化能力最强的法术,也没有凑效。“啊,当心!”弗劳尔想要拦住伊芙,他冲上来,伊芙头也不回的挥了一手,弗劳尔便狼狈的摔倒了。
亚瑟已经回头看去,伊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前,黝黑的剑尖正闪耀着诡异的光芒,亚瑟本不想这么做,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失去性命。他手一挥,尘土随即飞出,亚瑟摔倒时便抓了一把土,这本是和地痞混混打架时学到的招式,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用上。遮挡住了伊芙的视线。借着这个时机,亚瑟连忙跑开了。
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发狂的伊芙,好像此刻的她才真正的动了杀意。他怒喝一声,像是从地狱传出的魔鬼的叫声一般,令亚瑟和弗劳尔胆颤。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影却以闪电般的速度从伊芙身侧冲了出来,并向伊芙的门面斩去一剑。伊芙虽然轻易地接下了这一击,但那人的剑却像海水般涌来,并以刁钻的角度不断地攻向伊芙的各处要害。
来人正是“风暴剑师”维多克·德·雷克,他的剑技以凌厉出名,风暴剑师的名号更是名不虚传。他的剑如同潮水般层出不穷,一招接一招,招招致命,竟然把伊芙压制的无法还手。
但伊芙此刻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很快,伊芙习惯了维多克的招式,并开始逐渐反击。每一次出击,都令维多克险象环生。
又一次致命的刺击,逼迫维多克后退防御。伊芙正准备乘胜追击,脚下却突然长出了一些植物,并缠绕住了她的脚踝。亚瑟也跳了出来,从背后抱住伊芙,令她施展不开。
维多克见到这等好机会,便准备上前一步,一举将伊芙拿下。“等等!维多克!这是伊芙!”危机时刻,亚瑟也顾不得礼数,直呼其名。
维多克脚步一顿,他就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没想到竟然是伊芙。但随即,他便再次向前,然后用肩膀撞击伊芙的下巴。
这一击似乎起了效果,伊芙的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亚瑟将她抱住并放下,只见她身上的迷雾慢慢消失,右手的藤蔓也都缩了回去。很快,她便平静了下来。
“仁慈的女神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维多克的右手滴着血液,之前的战斗令他的伤口有开裂了。但此刻,伊芙憔悴、苍白的面容,更令维多克感到震惊。
“我的老天!我从未见过被噩梦侵蚀到这个地步的人!太可怕了,她就像是个篝火,只不过燃烧的不是火,而是‘噩梦’!”弗劳尔也心有余悸,他自诩很熟悉这些超自然的力量,但伊芙身上的,已经超出他的想像了。
“说来话长……弗劳尔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亚瑟问道,他对此无能为力,而弗劳尔听起来像是这方面的专家。
弗劳尔努力的回想着自己的所学。“恐怕……我需要一些准备……我不确定,该死,我不确定,我从未听说被噩梦侵蚀到这个地步的情况,恐怕,这位女士已经……”弗劳尔忧心忡忡的看向亚瑟。“……恐怕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