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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见我思索了半天,忙问道:“想好了吗?”我单手靠在车窗上,拖着下巴说:“嗯,这个事情是有一次无意间听我爷爷讲起的,他说那是他小时候,村子里发生的一个惨剧……”说着,我开始讲了故事。
“那时候,我爷爷还只有十二岁。他跟着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当时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南方小山村里。那里虽说四季如春,景色宜人,可是却只有十几户人家,加上地处偏远,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大家都会安排一个人进城,卖一些村子里种的菜啊、米啊之类的,同时采买一些日常用品回来。”
“有一次,因为常进城的那个人生病了,所以只好拜托村中另一个单身汉,帮忙进城卖货。而那单身汉亲眼见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加上有些孤僻,又常年一个人生活,脑子多多少少有一些问题,可村里的其他人却并不知道,知道的也不以为然。”
“那单身汉拿了村里人给他的东西,就出村去了。一般出去卖货至少也得出去个两三天,才能回来,但那单身汉当天晚上空着手,带着一个女人就跑回来了。”
“大伙见他空着手就回来了,问他东西哪去了,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单身汉支支吾吾的说,他在走过一个山头的时候,不慎摔下了山,东西都弄丢了,他自己也摔晕过去了,是这个女人救了他。”
“然后他见那个女人无家可归,便把她带回了村子。大伙见他衣服破破烂烂,满身是伤,也不好在再追究他什么,便让他先去村里的郎中那把伤治好。”
“说起村子里的郎中,其实也没什么真本事,在外面跟别人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医,因为学艺不精医死了人,就被赶了出来。而后跟算命先生跑了几年江湖,最后算命先生死了,他便独自一人流落到这个村子,这才连蒙带骗的当起了郎中。”
“尽管那郎中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治不了那些比较严重的疾病,但治一些感冒风寒、跌打扭伤、腹疼腹泻之类的小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平时村子里有余粮就分给那郎中,村民有些小病的,他就免费给大伙瞧病,治伤。”
“之后那单身汉带着那女人来到了郎中那,郎中凭着前几年跟算命先生学过的东西,微微拿眼一打,就感觉那女人有点问题。虽然此女子面貌好生俊俏,但双眼无神,眉间带煞,额头上隐隐还透着一股子黑气。”
“他一边帮单身汉上着药,一边轻声告诉单身汉,这女子留不得,要留她在家必生祸事。可单身汉并没有放在心上,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愿意跟了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哪管得了这么多。”
“上好了药,单身汉领着女子就回家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就有村民发现那单身汉死在了自己家中,死状十分凄惨,全身**,双手双脚似乎被是被猛兽活活扯去,丢在了一旁。”
“这一下,村子里就炸开锅了,村民们得知消息后,纷纷聚集在单身汉家中,我爷爷也在其中,跟几个小伙伴同时目睹了这一幕。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而被单身汉领回来的女子,独自坐在床边哭个不停。有好心的村民问那女子,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女子抽泣着说,昨晚家里来了只大熊,单身汉看见了,便想用木棍将熊赶走,谁知这一举动反倒惹恼了大熊,单身汉就是在与大熊的搏斗中被杀死的,而她躲在床下,才勉强逃过一劫。”
“众人听罢信以为真,都为这女人感到惋惜,其中几个也同样单身的男子站了出来,争着抢着说要娶这女子。但就在这时,郎中也站了出来,他指着那女人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吧,你说他跟大熊搏斗致死,可家中器具整齐,根本不像是搏斗过的样子,恐怕是你杀了他吧!”
“那女子听到郎中这么一说,哭得更凶了。她捂着脸说,我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盼到个男人成家,我为什么要杀他,你不要含血喷人。”
“郎中一听,怕大伙被她所迷惑,便忙跟大伙解释,昨天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她有问题,我劝说单身汉不要收留她可他偏不听,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不管郎中如何劝说村民,大多数人都不肯相信他说的,都说他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最后村长出面将郎中赶出了村子,众人才肯罢休。”
“但那郎中好心肠,在临走前,给每家每户的大门上都贴上了一张符纸。可有些人感觉这东西晦气,转身就将那符纸撕了下来。只有一小部分人家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没坏处就将符纸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众人给单身汉举办一场丧事,便将他埋在了村子的后山上,而那女人就在单身汉的屋子里住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些将符纸撕下来的人家,家中的牲口接连死去,死法跟单身汉如出一辙,都是被五马分尸,奇怪的是谁也没发现是什么东西所为。”
“那女子就说了,你们看,我说有大熊吧。几个好事的村民听她这么一说,拿出了自家打猎用的土枪、扒犁、稿子,说是要上山打熊。”
“事与愿违,在经过三天的苦苦搜寻后,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大熊,甚至连老虎豹子都没有,唯一的收获就是打了几只野兔。但在这三天里,家里的牲口却仍然在接连不断的死去,看家护院的狗,耕田犁地的牛,包括鸡鸭都没能幸免。”
“这时,其中一个家中有枪的村民,自告奋勇,要替大家守夜,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为。”
“第二天,噩耗又一次传来,帮大家守夜的村民竟然死在了村口。这下大家彻底慌了神,每到夜晚,村民都将自家门窗紧锁,不敢迈出家门半步。”
“即便如此,仍然每天早上都会有人发现村口多出两三具尸体,可始终没人听见村中有任何响动。日子一天天过去,当时将门上符纸撕下来的人家,几乎都快死干净了。村口也早已堆满了尸体,宛如一座小尸山。”
“此时才有村民想起之前郎中所说的话,但为时已晚,一个将近二十户,近百口人的小山村,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口人。剩余的几户人家商量说,要把当初那单身汉带来的女子烧死,为死去的相亲报仇。”
“当他们来到单身汉的屋子一看,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屋子里依旧维持着那单身汉死的那天的模样,哪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那女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几户人家,见此情景面面相觑,都商量着第二天要搬出去。可就在当晚,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传来阵阵轰鸣的雷声。”
“也是赶巧了,我爷爷那天晚上正好闹肚子,虽然心里有几分害怕,但总不能在屋里拉吧,不然弄得一屋子都是臭味,根本没法睡觉。”
“所以他只好壮着胆,撑了把伞来到了院里。他蹲在墙根的露天厕所,上着厕所,不时慌张的向四周张望。”
“与此同时,我爷爷听见院门处传来一阵阵摩擦的声音,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摩擦声盖过了雨声,响在我爷爷的耳边,仿佛一只长着尖锐指甲的利爪刮擦着他幼小的心脏,他听得直发毛。”
“我爷爷急忙擦了擦屁股,提上裤子就准备往家里跑。但由于他那时年幼好奇心强,心想,隔着门看看总不会怎么样吧,反正它也进不来。”
“想着,我爷爷就踮着脚尖,来到了院门边。他小心翼翼的趴在门边,透过门缝向屋外张望着,怎奈何天黑,加上乌云密闭,就连一丝月光也没有,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可那摩擦声却十分的刺耳,每一声都吓得我爷爷全身为之一颤,就连雨伞都快拿不稳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夜空。这一刻他看清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如修罗恶鬼般的鬼怪。而它的脸正好对着我爷爷看出去的方向,爆出的眼珠,眼角不停地往外冒着脓血,面部如同被撕裂一般,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恶鬼好像也看见了我爷爷,还咧着大嘴,朝我爷爷笑着。”
“这下彻底把我爷爷给吓坏了,他急忙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丢在一旁的雨伞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屋子。”
“我爷爷的父母见他这般模样,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我爷爷就将刚才所见的一幕跟他父母说了,而他父母并没有不信,忙给我爷爷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对他说,咱们真的要感谢当时那郎中……”
“之后我爷爷一家人抱在一起,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准备跟其他剩下的几户人家一同搬走的时候,却发现因为昨晚的大雨,那几户人家门上的符纸都被冲了下来。而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自家的门口。”
“之后,我爷爷一家便独自搬了出去,搬到了县城里,重新开始了生活。我爷爷再跟我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告诉我,他现在都不敢看任何有缝隙的地方。每到雨夜,睡觉时都会将被子裹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