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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闰发是在清水湾卲氏总部看到陈钰莲的,偌大的片场偏偏在这里碰见,两人都有些错愕,虽然是恋人关系,但男方心虚,女方哀怨,任由时间过去两三分钟,谁也没有开口,等到有行人路过时,周闰发才打破僵硬气氛。
“莲妹,你怎么来了?”
“方小姐让我的!”
“哦!”
看到陈钰莲天真无邪笑容,周闰发更加愧疚自责,哪怕是刚刚与卲氏签了五部电影合约,也抵消不掉这份苦涩。
陈钰莲又好奇道:“阿发,你又怎么来这里?”
周闰发假笑道:“没什么,过来就随便逛逛!”
陈钰莲想了想,笑着道:“我先去见方小姐,她打电话催我来,对了,等会一起回去吧!”
“莲妹!”周闰发叫了一声。
“还有事吗?”陈钰莲疑惑回头,发现周闰发吞吞吐吐的,不由停下脚步怔怔看着他。
“是啊,有件事想跟你说……”周闰发刚想摊牌就被迫停下来,微有些吃惊看着来人。
“阿芝!”
“阿发,你也在啊!”赵蕥芝近前打了招呼,笑道:“真巧,我在对面古装街拍戏!”
陈钰莲甜笑道:“芝姐!”
赵蕥芝露出高兴神色,笑道:“你这几天躲哪去了,找也找不到!”
陈钰莲娇憨道:“我又没有通告,一直在家睡觉啊!”
赵蕥芝惊讶道:“电视剧不是要增产吗,你怎会没通告?”
陈钰莲道:“我也不太清楚,别人都有通告,就我没有,大概是想让我歇歇吧!”
哪有那么简单,是雪藏!周闰发苦笑,他也没想到参加《惨痛的战争》庆功宴后果会这么严重,如果不是名气大增,他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蕥芝也隐隐猜到陈钰莲被冷落原因,略带歉意道:“你不要着急,我找机会帮你说说情。”
“我不着急啊!”陈钰莲很轻松的笑了,她对现在生活很满意,17岁加入无线,四五年资历,就算只拿底薪也以维持她生活所需。
赵蕥芝笑道:“那我不打搅你们了,上午我还有两场戏,下午没通告,有机会一起吃下午茶!”
陈钰莲立即应承下来,还说自己有的是时间,正好约几个姐妹联络联络感情。
周闰发听着不是滋味,本想找其他时间和陈钰莲摊牌,转而又觉不妥,他前两天还在方怡华面前说过要分手,如果让陈钰莲从方的口中得知这些,这对她打击会更大,而自己呢,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都反对这份恋情,感觉已被逼到悬崖边上。
赵蕥芝关心道:“阿发,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难看?”
陈钰莲小嘴微张,又闭口没说,迟钝的她也感觉到男友不对劲。
迎着两女关切目光,周闰发脑袋发热,鼓起勇气道:“莲妹,我们分手吧!”
陈钰莲面色惨白的站立着,等待涌向心脏的血液回流,在僵硬颤抖的四肢重新恢复知觉的那一刻,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赵蕥芝赶紧打断道:“阿发,你说什么胡话,赶紧给莲妹道歉!”
“阿芝,我是真的打算分手!”周闰发苦涩摇头,看向陈钰莲,脸色同样惨白,痛苦道:“莲妹,对不起,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很快忘记我!”
陈钰莲听了面无血色,整个人茫然发呆了足有半分钟时间,想要一言不发地猛冲出去,忽然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直把赵蕥芝吓得魂飞魄散,身形飞展,直扑上前将陈钰莲扶住,来不及说关心的话,就忙忙地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
虽然膝盖、手背又不同程度的擦伤,但陈钰莲好象并未觉得疼痛,甚至好象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了人一样,她的视线直直地锁着不远处的那个古装街角,牙根紧咬,心里不停重复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做梦,她被抛弃了。
周闰发痴痴想要上前,陈钰莲才在赵蕥芝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莲妹?”
“是伯母的意思吗?”
“莲妹,我……对不起!”周闰发痛苦低头,说出来才知道有多么不舍,可一切都无法回头。
虽然赵蕥芝早已看出苗头,但发生在眼前,忍不住就联想到自身际遇,不禁深有感触,轻轻抚摸陈钰莲肩背,低声劝慰几句,又瞪着周闰发,狠狠埋怨他没有主见,最后恨铁不成钢道:“家长的意见固然重要,但你就不能为莲妹想想……”
周闰发只是摇头,很多原因他无法解释,总之就是父母在他心里排第一位,陈钰莲重要性远远不能与之相比,两面发出冲突,他的选择不言而喻。
“算了芝姐!”陈钰莲开口说话,仿佛一口提在胸前的气被泄了出去一般,恍惚而又迷惘,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该如何形容,若是想痛痛快快分手,那为什么会有想拔刀刺向胸膛的愤恨?但要是怨愤他刻意的背叛,那又为什么心中又有体谅他的想法?
赵蕥芝关心道:“莲妹,你真的……”
陈钰莲强笑道:“我真的没事,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周闰发听了心里是五味具杂,他犹豫这么久,原来陈钰莲早就猜到了。
陈钰莲擦擦眼泪,笑道:“方小姐还在等我呢,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聊,我真的没事!”
看到陈钰莲离去背影,周闰发明显松了口气。
赵蕥芝埋怨道:“阿发,我真是看错你了!”
周闰发苦笑道:“我也有苦衷的,换做是你……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蕥芝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她的问题近乎完美解决,前几日她把相片寄给黄汉炜,对方答应私下和解,所以才有心情接戏。
“你一点也不懂莲妹,她越是这样,越证明她想不开!“
周闰发急道:“那要怎么办?”
赵蕥芝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急着想分开吗,莲妹到底那点不好了?”
周闰发苦笑连连,在赵蕥芝心里,大概已经把他看成负心汉陈世美这一类人了吧!
赵蕥芝心里的确对周闰发有意见。
当初周闰发刚出道那会,还是个毛头小子,接演了几部戏反响平平,那时电视剧产量本就不高,黄金时段又播《欢乐今宵》,通常两个月只拍一部戏,每天播一集,而男主角自然有郑绍秋这些大牌演员担任,周闰发勉强能演个配角,根本不受重视,追求女星缪骞人被拒,然后又与陈钰莲拍拖,当时陈钰莲已经有一定名气,两人拍拖自然引起外界议论,周闰发因而名气大增,开始受台里重视,又接连获得几位监制、导演青睐,逐步上位。
而陈钰莲为了照顾周闰发事业,推辞很多出演机会,基本处于半隐退状态。
现在周闰发翻脸不认人,赵蕥芝不禁怀疑周闰发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