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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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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风不起浪,公司上下的员工都说叶碧莲是碰到钉子了,分明是拿鸡蛋给石头碰,得罪了人还蒙在鼓里。或许只有叶碧莲想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闻国强对碧莲的眼神那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知晓个三分,正当大家论论纷纷时。

    张宝大队长来到路队上查车,查时间查晚点查票款。不知是专一逢着叶碧莲轮班到跟文国强还是恰巧。总之一幅面无表情、铁面无私而又认真严肃劲儿着实令人毛骨肃然。

    只听一句工作总结:认真踏实工作、下班老地方老时间。

    或许只有碧莲听到了一语双关:什么认真踏实工作,哪里不认真不踏实了,所有的谣言抵不过人正不怕影子斜。老地方老时间还不是曾经的曾经,自己张口闭口地喊张宝哥!俩人不约而同的时间和地点。

    可时间能够回到从前吗?误会、猜疑越来越深,如同一层厚厚薄薄的雾使俩人总有揭不掉、抹不去的屏障。

    其他司乘人员听了正儿八经的理解为:不认真不踏实工作,就要罚时间罚末班车,不仅下不了早班,就连进公司大门还要排成一条龙,进都进不去,那真是叫一个晚!顾名思义都喜欢听到:下班老地方老时间,多爽啊!

    虽是送包的失败,可张宝仍心有不甘、徘徊思索再三,下了班仍发出了暗号:下班后我等你,老地方老时间见,不见不散!

    呵!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还记得老地方老时间啊?还不见不散呢?

    碧莲听了张宝的话,在心里嘀咕道,还不见不散呢?说的倒轻巧。

    可忍不住又在心里疑问道,那有意无意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轻轻浮现,跟彩排似的而又不停使唤,竭力想忘记,反而记得更清。

    一声声欢声笑语,一句句温馨关怀,一个人还回收过她的假钱,以假换真的给了她20,就是爱你多一点!随后还赚个便宜诙谐幽默地说,他有学问。

    眼看到了那个点了,碧莲踌躇满志,不知是理智还是缺乏激情,总之脚步是一步一回头地迈向玉洁家。

    天空下着雨,张宝一个人傻傻地贮立在风中雨中,手里竟还孤零零地惦记着一个女式手提包。唯恐雨淋了,外面还套个精致的袋子,里面又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暗花牛皮纸,如此精准的设计与设想,一等再等,凄凄凉凉、悲悲戚戚。

    碧莲心不在焉地敲着玉洁家门,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门唧的一声打开了,仰入眼帘的是一位花甲老人

    老人正想开口说:姑娘,请问找谁啊?

    玉洁透过门缝看到碧莲的身影忙喊:进来,莲!这么晚了,怎么才来啊?就你天天肉,怪不得人家都喊你迷瞪,看你不慌不忙地这都几点了?

    或许只有碧莲心里明白,她徘徊着思索着那个点儿该不该,该不该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去见一个人,所以放慢脚步一个人游荡着。

    碧莲轻声弯腰给花甲老人鞠躬道:阿姨好!打扰您休息了!

    玉洁一脸爽快地说:说的哪里话,多见外!不打扰,正好李利还在呢?我们在闲聊着玩,快进来!

    花甲老人朝碧莲和蔼可亲地问了句:姑娘,吃过晚饭了吗?

    碧莲羞红着脸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玉洁忙解释说:这是我妈!碧莲,有啥客气的。

    于是,一会儿功夫端上来热乎乎的面条,冒着烟透着热气、香气扑鼻。碧莲肚子里的鸽子是一个劲儿地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只见几分钟的功夫,津津有味地一口气吃完了眼前的这碗面。

    玉洁妈看着心疼地说:你们上班也不容易,虽说是半天班,可也过了**个小时了,姑娘!你家离上班的地方远不远?

    玉洁见妈打破沙锅问到底,忙圆场道:碧莲只是偶尔下雨下雪了,回家不方便了在这里住。李利住了一个多月了,我们几个都是好姐妹!还谁给谁啊?

    说着,玉洁撒娇似嘴巴上扬瞥了她妈一眼说:妈!您就别操心了,你啥时候来,有你吃的有你喝的,不就成了吗?

    玉洁妈一听玉洁这话是说的轻松。

    可咋一听!再好的姐妹在人家住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啊,又看看李利说:成家了吗?

    玉洁不耐烦地语气对妈说:妈!您就别唠叨这个又唠叨那个,总之,您是不能闲着,唠叨个没完。

    李利一向直性子又开朗,根本没听到更未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对劲儿,爽朗而又大声地说:成家了!早结婚了。

    玉洁妈还想问什么,可刚张开嘴巴,又怕女儿玉洁埋怨又抱怨个没完。所以,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想问又不敢问,僵硬地表情沉默着,那眼神分明是有疑问。

    哪个已经结婚成家了不明不白的在姐妹家住一个多月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李利等待着下句,因为她都直截了当地说了结婚成家了,怎么没有音儿,没一个人接腔儿啊。

    于是又耐不住性子地说:结婚还不如不结,早知道结什么破婚啊,让他结黄昏去吧,婚前一只羊,婚后披着羊皮的狼还不如。

    玉洁瞪着眼睛,哼哼地看着李利,又旁敲侧击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话注意点分寸,挑重点,别胡言乱语。

    可李利如果有玉洁的委婉矜持劲儿,或许也不至于挨打招这份儿罪了。

    对于玉洁的好意提醒,人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话一说开,可就收不住舵、当不住家了,真可谓是嘴不把风,丝毫不藏不漏地说:

    结了婚有什么好?不结,谁敢动俺一个手指头,打断他的腿。可进了他们家的门,就不是他了,那个七分动手打人,简直就是人面兽性。

    玉洁妈一听这李利说话竟然连骂人的口语都说出来,什么七分什么八分的,这血淋淋的是骂人的泼妇说出来的话啊?是什么恼火到这个程度了?

    终究还是过来人,想着一个巴掌拍不响,便轻声耐心问李利:

    你俩有什么误会吗?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得罪他的家人了?

    李利一听,何止是激动,立马大噪门、声音高八度地说:我啥事儿也没做,玉洁知道,俺老实巴结的一个人会做啥对不起他的事儿?

    见李利已经自我岔开话题,如果不让她把话说完,憋在心里也不好受,玉洁想:索性让她不舒服,还不如让他排泄发泄把话说完。

    姜还是老的辣,这玉洁妈简单的几声儿只言片句不是即将却让李利忍不住道出了实情:

    原来李利趁下班没事儿,有野心的她不甘于闲着无聊没事儿,便给一个小姐妹商量着开个美容院。可开美容院要雇人工钱高,李利便合计着去学美容院的洗护。李利或许天生就是个生意人,一提到钱那是头脑灵活机灵聪明的没法儿说,脑瓜儿还未转半圈儿就一个点儿。

    到哪去学美容院的洗护啊?总不能交学费吧,没挣钱先贴本?于是,就计划着到美容院实习打下手,不仅能学洗护而且也学习了人家的管理经验,说不定连人家老板看家的本领也能学到手。

    这不,才去了几天,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丈夫发现了,一阵暴打还连声骂道,滚!

    撵出家门,真成了无家可归,不得不栖宿在闺蜜玉洁家。

    玉洁妈没听完李利的话,也已经知道个七八成,事情的原委是清晰明了,水落石出。

    忙劝和地说:谁家的灶屋不冒烟,夫妻打架多正常呀!农村的两口子打架,打的钻到桌子底下学狗叫,还不出家门呢?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

    玉洁妈就差一句:家丑不可外扬了。这句话不说,自然有玉洁妈的道理。

    李利面红耳赤想要发火又忍住说: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和,这都出来一个多月了,连个影儿都没见过。出于面子,能打几个电话或到玉洁家照几回面,他能死啊?!他都不给你个抬阶下,还反过来想着他,为他着想啊?那我不是犯贱吗?

    玉洁妈见李利一脸的失望绝望又激动不已,出于好意也接腔:男人都要面子,你给他面子,他不就给你面子了吗?

    李利一听仍气愤地说:他就不给你脸,你还给他脸吗?那是他不要脸。

    玉洁妈语重心长地说:真是傻孩子,你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儿,什么给脸不要脸啊?!

    见玉洁坐在沙发上是一言不发,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无处接腔。

    玉洁妈看着玉洁的表情,心事重重地说:记得不记得老家前院的邻居张华。

    玉洁精神地说:怎么不记得啊,一块儿长大的,小学初中还一个班呢?

    玉洁妈便一五一十地说:

    张华的房子多,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一个熟人便给她出个主意,租出去。还恰好,碰到个女的来找房子,张华便一个月30元的租金让人家住着。还行好地说,先住再掏钱,房费不急着算。

    心想是碰到个单身的房客也不容易,一是给自己做个伴,都是女的还有个说话的人。二是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人家在这住着,还能跑了房费不?

    可一个多月过去,女房客说,要回家看看,趁着拿几件衣服,顺便把房钱给交了。

    一天、俩天过去了,都多少天了,约摸也有一个多月了。张华说,她的东西也不要了,连个人影儿也不见了。

    就在张华准备把那女的东西隔墙撂出去时,介绍房客来张华家住的人说,东西先放你这吧,人命关天,还不知道能出来个啥样儿呢,残不残疾说不准儿呢?情况是十分火急啊!

    张华心急如焚地说,出了什么大事儿?

    介绍人愁眉不展地说,你那房客看着娇小柔弱,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捡了一条命,要不然,早躺下了。

    那天晚上,天还不很黑,又有路灯,走到距电视台五十米,一个男的硬生生地狠狠捅了她一刀,还没算完,接着又狠狠地捅了她一刀,残忍地是惨不忍睹。听人说,肠子都掉到地上了,血淋淋的血泊中,你那房客捡起地上的肠子喊救命!救命!

    幸好,有人路过,电视台对面又是个医院,算是捡了一条命,如果离医院远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

    张华想,都到这份上了,还是没一点儿希望了,可出于同情,还是把人家的东西锁在屋里,先保管着。

    大约又过了大半年的时间,租张华房子的女人来到张华家。张华吓得盯眼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瘦弱的那是还剩一张皮,真叫个面黄肌瘦,连筋都缩了。听张华说,以前她怎么样还有个一米五多啊,现在看起来,最多还有一米二三,两腿瘦的如麻杆。撑撑的走到张华面前,递给她租金三十块钱。张华说:看着她走路吃力的摇摆不定,真不忍心接。

    旁边的一个男人手不停歇地慌忙拿她的行李往三轮车上装。张华把钱递给他说:给她买点营养品吧!

    那男人说:我是她哥,您就拿着这钱吧,在这住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少麻烦您。

    不知是同情还是怜悯,玉洁黯淡的眼神低沉着说:那个女房客太可怜了,为什么遭此大劫,大难临头啊?

    玉洁妈斜了玉洁一眼,认真地说:还用问吗?第二天公安局的就破出来案了,是她丈夫干的,害的她如此残。

    李利抬高嗓门气愤的说:也太残忍了吧,真是惨无人道!我看全世界的男人都该死,死光了才好呢?要是我嘛!天天腰里揣个刀,看谁厉害,谁怕谁啊?

    玉洁妈一脸质疑地看着李利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哪有解不开的疙瘩,非要动刑啊?走这条路,真是条不归路,她丈夫判了好几年不说,那女的呢?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碧莲看着玉洁妈的眼睛,烔烔有神、淡定从容的透着睿智的光芒。心想逃避也不是个办法啊?

    于是劝说李利道:李利姐,你明天下了班还是回去吧?不论你俩闹得再不可开交,父母总归是无辜的吧。你给他爸妈买俩件衣服,孝敬公婆也应该的啊?

    李利翻了碧莲一眼,晦气地说:还孝敬他呢?他都没把你当人看!处处护着他儿子。你看我身上处处都是那个七分儿子给下无情打的。

    玉洁妈又听到了“七分”俩字,在当地的谐音就是七孙儿。便倚老卖老教育李利道:好和好散,总要去面对!有啥解不开的疙瘩?

    碧莲在心里也想说:应该温柔对待曾经过往发生的一切!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因为知道她们会说她:坐飞机拉弦子,调子定得老高!事儿没在谁身上,如果摊到谁身上,都不会清醒的!

    玉洁见碧莲没吱声,妈妈是该说的话都说了,便一脸认真的对李利说:李利!你说我们几个帮你打他一顿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人们不总说日子比树叶还稠吗?你说你,就没有一点儿错,谁让你一声不吭地跑到美容院去学什么指法了!

    李利一听玉洁的话是一语道破,说到点子了,自己是有错在先。玉洁的说也可谓是点石成金!这李利的的眼神里是分明含着犹豫地徘徊。

    何去何从?

    也的确是自己过错在先,没争取那个该死的人的意见,激愤了他,才下此毒手。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那自己的脸面往哪搁啊?好歹,他打人不对,也应该来认个错吧!哪怕是来个几趟走走过场给个台阶下,也好让自己抹开脸啊!

    碧莲看李利神情游离地表情,好像是若有所思,侧着头想问:李利姐,想啥呢?

    可还是理性的说:听人说,婚姻里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尊严可言!

    玉洁妈听了碧莲的一句话忙说:是啊!李利,人家碧莲一个小姑娘家就知道怎么劝你,你想想啊,你把你公婆伺候好了,后院不起火不冒烟,那以后你还会受气?

    恐怕,你当家的动动你的手指头,你公婆也不愿意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

    以后学叼学乖学有眼色些,别吃死眼皮的亏,出了啥事儿,也有人给你撑腰啊!那你公婆还不天天唠叨他来接你吗?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值得挂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利听了玉洁妈和大家的一席语,不知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什么的。大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确实觉得自己有很多不对之处!或许如她们所说,啥事儿都有个前因后果。

    可仍一门心思期待着一个人的到来!是失望是希望,该何去何从?

    此时,窗处下着雨,雨越下越大,哗哗哗的雨声如瓢泼,听着窗外的雨声,碧莲不安的心,不自觉地走到电话前旁,想给一个人打个电话,会不会还傻傻地站在老地方,守候着那个已经过时过期的老时间?

    忐忑不安而又牵挂的心,不得不拿起话筒,按下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数字,只差最后一位阿拉伯数字了。碧莲突然对自己说:谁让他这么不信任,思想又这么龌蹉,自己和张师傅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张师傅的妻子也欢迎俺去他们玩呢?可他。

    他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语气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碧莲越想越生气。瞬间又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放下了话筒。

    可脑海里的一幕幕,想到了海姐姐,想到了海姐姐讲的于世绝伦的爱情故事,想到了一个人曾教她辨认假钱,想到了一个人的一句句、一声声……

    是否该打个电话,问候远方的朋友,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回旋着,碧莲拿起话筒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可终究不知是怎样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