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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在外东奔西跑的王霞嫂子,那是出了名的生意精儿。用一句老话说,就是翻翻一只眼儿,也比你脑袋瓜子转十圈儿鬼点子多。
此时,面对王霞哥口中的“……电话是男是女,你又不是没听见……”
女人是刁钻、心机、诡秘而又尖锐刻薄的认为,不一定是哪个骚狐狸精使的诈。
这小儿科的套路,会糊弄住老娘俺?
王霞哥气势凶凶的怒不可视,两眼不打圈儿的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人。
或许,男人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或许是多余的!
此时,唯有奉承沉默的沉默!
女人冷笑的哼了一声儿,“这个骚狐狸精俺是小看她了,找个男人打电话,勾引你出去鬼混,也太自不量力的恬不知耻了?!想给姑奶奶玩花样儿,奉陪!”
王霞嫂子冷冷的说着奉陪两字,此时,嘴角也怒成万箭穿心的寒冰,带着刺,带着尖,随时即可一触迸发的刺骨寒冷。
“够了,够了,你闹够了没有,真是无聊……无聊透顶!”
男人说着,似乎还想要辩解。
要不……要不让同学刘兵给你打个电话证实一下,证实到底是怎样的一句一个不干净的字眼儿骚狐狸精儿?看让没让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失望?
可话到嘴边,男人的嘴唇紧咬,紧紧吃力的蠕动几下,却只是狠狠的抿咬,张口闭口却实终未开启,硬是强迫自己把想吐的话往肚里咽了下去!
半晌,男人断断续续的喊着一字一字儿:你,你……你了半天,似乎想说,你太过份了!
可男人“你”着却急力的踱到房门口,只听咣当一声儿,摔门而去。
面对男人夺门而去的背影儿,女人叫嚣怒吼:“有本事儿别走啊?是不是心虚了,不敢给老娘对峙。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这么风骚味,不知一点儿廉耻的就知道勾魂……”
此时,一阵风吹来,夏日的凉风伴着夜晚的星星点点,丝丝凉凉的爽爽。
可女人却双臂萎缩蜷缩着,试图极力的权衡,全力的包裹自己一颗受伤而又瞬间欲将倾倒的心。
是哆嗦?是寒栗?
彻彻底底的失败,女人想要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来极度的平衡自己受伤的心。
面对男人冷冷刺骨的背影儿,女人敏感的神经,一度的疯狂,歇尸底里的怒吼:
“到底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是做的不够好?到底哪里不如那个骚货,整天连扫自己一眼儿都不曾!”
此时,不知为什么,女人想到了曾很久很久以前读过的一句话,“每当你看着我时,你就在我的眼睛里,而我就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想着,女人禁不住冷冷的笑笑,透着冰霜的笑声与空调里昌出来的冷气,不相融合的交织交汇在一起。
女人的目光似无处躲闪,可悲的看着满屋子里高档的家具。
如一个摆设,仅仅是一个摆设。
难道所谓的家就是一个摆设?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女人嘴角不觉怒成一抹讳莫如深的弧度,自言自语:“哼!你不稀罕老娘,老娘儿稀罕你?谁稀罕……”
说着女人似发泄的示威,狠狠踹了几脚静躺的沙发,跺了再跺,直到脚疼的麻木,才不由得昌出来解气的几声儿:
“老娘,我仍垃圾筒里的,谁想去捡谁就去捡去抢去,随便!反正是老娘用剩下的,破鞋破饭破男人,想跟狐狸精鬼混,累死你们!姑奶奶我算好了初一,十五给你们上香上供!”
……
王霞哥从家门离开后,开车前往单位。
路上想到了刘兵哥交待吩咐的一句话,男人是直性子,一点也没有耽搁,径直来到看守所。
不负重望的顺利完成使命后,男人睡在了简单简易的办公室里。
那一夜,男人没回家,女人也没找。
两人似铁轨上的两辆车,本在同一战线的向一个方向。不论是手牵手的亦或是并排同行,可面对如此这背对背的冷冰冰,似两辆车在铁轨上,越驶越远,越远越凉,找不到交汇的一个点儿。
更没有追求的一个方向!
翌日,男人如往常一样,身兼职导员的职务,一刻也不敢松懈,忙碌再忙碌。
可面对一个个来探亲的家属,男人的心似被刺痛了一下,竟然目光不自觉的钻到了一个死胡同,不愿看到的竟尽收眼底儿。
眼前浮现着一个个留守儿童年幼天真,千苍百孔而又冰凉苍凉的心。
王霞哥想到了不久前的一次。
自己和一不可理喻的女人,大吵大闹。
当时实在无法压制心头的怒火,谨慎奉承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可一而再,再而再的忍让,实在是忍无不忍。
自己竟如一只咆哮的雄狮,动怒的两只手臂,狠狠的摔打桌椅茶几,连沙发,门窗,墙壁,只要是自己能发泄的是毫不放过,无不用脚用拳头在无言的发泄动怒。
屋内顿时狼藉一片,琳琅满目!
有女人的叫喊声,有咆哮声,有刺耳的谩骂声……
可有一个声音,竟听着听着让自己痛到了骨子里,心碎不已。
只见儿子小紫宇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嚷着,“爸爸,妈妈!你们别吵,别打了,我怕,怕……我害怕!”
说着,小家伙竟蜷缩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流涕。
人们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面对自己无能无力,实在无法隐忍的泪水,当时一把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儿子!对不起,是爸爸不好,吓住你了。儿子最坚强了!
刚才,刚才……是爸爸……爸爸练练拳法,没有打人呀?你看见爸爸打人了吗?是拿着墙和门做靶子练功呢?”
小家伙摇摇头说,“没,没看见……没看见爸爸打人,爸爸永远是个好爸爸!只会保护人,不会打人!”
带着久久无法平静的愧疚,男人紧紧的搂着瘦小年幼而又脆弱天真的儿子。
半晌,儿子抹抹眼泪问道:“那你为什么对妈妈凶啊?为什么声音那么响那么凶啊?”
“傻孩子!你忘了吗?爸色是警察呀,警察就是抓坏蛋逮坏人,不凶?坏人能见了爸爸怕吗?”
儿子对这个答案似乎还算满意的嗯嗯点了点头儿,只见女人哼了一声说道:“驴头不对马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哪儿跟哪儿啊?明明就是歪曲事实的误导!”
闻声儿,儿子斜侧身子慢坡探头,稚嫩滞呆傻里傻里的昂着小脸儿:“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跟爸爸吵架啊?爸爸为什么要凶你呀?你为什么……”
“我,我……我!”
女人想说,他那没良心的已经把我当坏蛋演绎了,我还能怎么着儿,怎样说。
我了半天女人似挑逗的回答:“你妈我呀,最恨坏蛋了,为了让警察治治坏蛋,故意让你爸先练练摸!别上了坏蛋的当,分不清啥是好人和坏人了!”
儿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小脑袋儿,嗯,嗯……嗯!
小小的身影竟走到一歪倒的座椅前,稚嫩的小手扶着椅把,屏住气息,似累的哼……哼哼的,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终于,椅子稳稳妥妥的在儿子的手中笔挺的立着,静默的坐在了客厅中央。
小家伙儿似乎还不罢休,又在地板上捡起一片红色的玻璃碎片,递给男人:“爸爸!你看这个有用吗?是我在地上捡的,给……给你……”
男人搂着懂事的宝贝儿,疼惜的抚摸了几圈儿小脑袋,爱抚的说:“宝贝,对不起!是爸爸不小心掉地上的,宝贝立大功了,来,来给爸爸!”
男人看着儿子小心翼翼捡起来的红色玻璃碎片,满怀自责清晰的知道,是自己发脾气摔碎的烟灰缸。
可,可自己能说吗?不能!
想着想着,男人如看到了眼前儿子无助的眼神儿,在一声儿一声儿的喊着爸爸,无辜伤神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本不该有的面目。
男人愧疚的心汹涌着,也许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也许是自己做的太自私,顾及他人的感受太少。
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想,难道都是人家女人的错?自己是一个大男人就不应该有男人的担当?
就在男人惆怅满怀,局促不定时,一个柔弱无助的嗓音儿:“王哥!你下了班,能不能……能不能带我一截儿,让我乘乘车。”
没等男人作答,女孩儿又怯怯的解释:“来时我打的的士,可出租车人家不等时间,走了。
咱这看守所也太偏僻了,连个公交车也没有!”
“咦!小玉,看你说的,乘乘车不是现成的吗?这荒郊野外的,确实没有公交车。”
接着话茬儿,男人问道:“小玉,你啥时候来看的小刘?这段时间没少来看小刘啊,功劳不小!
小刘在你的鼓动下,进步不小,争取早日……”
男人想到了调到看守所的第一天接到的一个案件,竟然面对的是犯人小刘。
小玉与小刘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后来,小玉上了大学,而小刘却在县城当上了保安。
毕业那年,小玉对小刘说,“哥!我长大了,我发现我忽然间长大了,谢谢你这个哥哥多年的照顾!”
“小玉,你如果不嫌弃哥,哥会永远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一天,小刘竟看到小玉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肩搭肩,在光天光日之下的大街上。
男孩儿回想起女孩儿曾说过的一句话,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
闻着惊奇,男人驻足停留,没有问也没有说,甚而更未上前体现一个简单的肢体语言。
望着两人成双成对甜蜜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身影儿,小刘不顾一切的跑过去,用一只劲道的手指,力度的竖起来,指着男人的脑门子:“小子儿!对小玉好点儿,你如果敢欺负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男人原本半侧着身子贴拥着小玉的曼腰,此时,是不自觉的一愣,僵持着上半身,禁不住的点着头,一声又一声的嗯,嗯……嗯:“一定,一定!晓得,晓得!”
从此,小刘满怀祈福等着吃小玉的喜糖。
可一次竟在洗车队里,发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儿,怀里竟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的一个妖艳妩媚的女人。
这个身影儿好熟,咋能熟?似曾相识的见过?
小刘匆匆的洗完车,六神无主的盯着男人,似曾想起,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大大的疑问号,他怀里拥的女孩儿,原本男孩儿认为是小玉的,可走近一看,却惊诧的发现。
就在男孩意外的意外站在原地发愣时,一个男人怀里拥着一妖艳妩媚的女人从眼前走过。
在男孩的恍惚中,似若隐若现。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男孩推断的推测,小玉难道……难道和他断了……断了?
想着,男孩不觉痛惜自己似为宝贝珍宝一样爱惜的女人,难道就这样,就这样被人?
男人不敢想到随尾的“甩了”两个字儿。
疼惜的想到分手的小玉,一定伤心,一定需要有人陪。
就在男孩忐忑不安的思索着该不该走到小玉身边,是不是乘人之危时,一个令男孩无比惊诧的一幕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