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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嬷嬷不愿事态变得更糟,不等太后开口,就张罗宫人小心将寿祺太妃的肩舆抬出去,她本担心魏答应会傻乎乎站在一边,谁知人家很自然地就跟着走了,弘昼更是跑得飞快,谁也不愿意留在宁寿宫。只有裕太妃战战兢兢,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宁寿宫外的人见太妃出来,分在两侧屈膝行礼,纯妃稍稍抬起头,看到魏红颜安然无恙地跟在肩舆旁,她脸上没有半分惧色,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更没有在乎聚集了那么多准备看笑话的人,目不斜视地跟着走远了。
“娘娘们都散了吧,真等太后娘娘动了怒,谁脸上都不好看,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就要回宫了,何必呢?”华嬷嬷最后再劝一次,连嘉嫔都识趣地不再纠缠了,她叹了一声,回望死气沉沉的殿阁,太后那儿不知该怎么生气,连她都不想去面对。
要说都是裕太妃胡说八道的一番话,一会儿说魏答应问她和亲王的事,一会儿说魏答应在背后指责太后心胸狭窄和一个宫女过不去,反正怎么脏水都往魏答应身上泼,以为这样他儿子就没事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此刻华嬷嬷归来,见太后还站在原地,她上前搀扶,却听主子含恨道:“这叫什么事,儿子为了她忤逆我,太妃为了她给我难堪,合着都是我的不是?我图什么,我还不是图天下天平,我还不是为了弘历?”
裕太妃在边上一抽一抽的,华嬷嬷使劲儿给她摆手,她将太后搀扶回内殿,裕太妃便趁机抹了眼泪溜走了。
寿祺太妃的肩舆慢慢悠悠往回走,和公公带着樱桃等在半道上,樱桃已经哭过了,见到红颜就跑上来拉着她的手,和公公则道:“奴才去问过了,今日魏大人不当差,他知道娘娘约她相见的事,但昨天有人告诉他您今天不去了,就有人和他换了班。要查,不难,只是查下去,不知是怎么个意思,皇上就要回宫了,不如等皇上示下,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寿祺太妃冷冷一笑:“我不管是什么事,不许任何人再来为难红颜,太后也不能。你去前头等着,皇帝回来后,让他一定先去给他额娘请安。”
撂下这句话,肩舆继续回寿康宫,红颜得知父亲没事,安心了好些,她今天一点也不慌张,自己没做过的事,怕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去见父亲,她没有偷偷摸摸的,太后若非要颠倒黑白,她拼死也不会认罪。
可冷静下来,她方才的确对太后说了很多不敬的话,只怕太后冷静下来,对她更要“另眼看待”,一想到皇帝会为此为难,她才感觉到愧疚。
回到寿康宫,红颜才觉得脚下虚软,而太妃走这一遭,耗费太多精力,众人拥簇着送进内殿歇息,太妃却让红颜自己在外头一个人坐着,好好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她那里不需要什么交代,但是等皇帝来了,一定要说清楚。
一阵折腾后,寿康宫恢复了宁静,等裕太妃偷偷回来,也不敢惊动寿祺太妃,红颜从门口看到她的身影,想到刚才那一声声控诉,真真欲哭无泪。她无法去体会裕太妃的护子心切,太妃知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会让她的儿子万劫不复?而红颜一想到自己被质疑用心,想到自己如今全心全意在乎着皇帝,却被扣上私通的罪名,才感觉到万分委屈,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有人这样害她?
“姐姐。”樱桃跑来,心疼地摸摸红颜的脸蛋,红颜仔细看她,看到额头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清理过,可伤痕还是很明显,刚才去内务府时还好好的,红颜担心地问,“是谁打你了吗?”
樱桃摇头,说她路上遇见公主,她求公主放过她,让她来寿康宫报信,小樱桃泪眼楚楚地说:“公主放我走了,可我答应了公主,之后我要去长春宫找公主领罚的。”
红颜心都碎了,抱着樱桃说:“不去,咱们哪儿都不去,公主不会来为难你,她只是碰巧遇上你了,不怕,樱桃不怕。”
小姑娘还是在红颜怀里抽噎了几下,此时玉芝嬷嬷出来,温和地说:“太妃娘娘要见你,你冷静些了吗?”
红颜点头,把受惊的樱桃交给嬷嬷,到了太妃跟前,一见太妃疲倦的神情,本还坚强的人顿时热泪盈眶,她在宁寿宫的时候,想着皇帝赶不回来,想着太妃身体孱弱,只怕派玉芝嬷嬷来也挡不住太后盛怒,她已经做好最糟糕的打算以死明志,没想到太妃竟然拖着病体亲自来了。
“傻孩子,哭什么?”太妃招手,示意红颜靠近,心疼地摸过她脸颊,还好太后没发疯掌嘴,若是打坏了这么漂亮的脸,怪可惜的。她笑道,“你好端端的,非有人要坑害你,怎么就是你的错了?红颜,可这样不长久,我刚刚出去走一遭,心情不坏。”
太妃的话没头没脑,红颜不明白,自己抹去眼泪,哽咽着问:“您说什么?”
“我不愿再住在寿康宫,想离开紫禁城去一处清净的地方,我这辈子不剩下多少天,紫禁城实在是腻歪了。”太妃悠悠一笑,“可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就只问你一句话,愿不愿随我走?”
红颜怔怔地看着太妃,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和皇帝分开,甚至是永久的别离?
乾清门外,圣驾平安归来,然而帝后还没进紫禁城,就听说了这件事,夫妻俩难得出门一趟,本是乘兴而归,结果糟心的事就等着他们了,皇后的情绪骤然低落,她知道红颜绝不会做这种事,可她一点也不想去面对婆婆,毫不客气地对弘历道:“就说我晕车,连路都走不了了。”
弘历心内沉重,见弘昼等在一旁有话要说,而安颐显然不肯去应付,唯有让千雅送皇后回宫,他朝宁寿宫去,喊上弘昼问:“到底怎么回事?”
弘昼苦着脸道:“皇上,臣弟冤枉,臣弟被人坑了。”
弘历眉头紧蹙,他明白弟弟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疼红颜,不知被吓成什么样了。
随着圣驾归来,六宫更期待这件事会如何发展,丑事已经出了,息事宁人遮盖过去,还是彻查到底还人清白,就看皇帝如何拿主意。可他走进宁寿宫的门,每一步都跟灌了铅似的,莫说皇后不愿面对太后,连皇帝自己都不想来见。
华嬷嬷神情憔悴地等在门前,忽地发现皇帝已经进门了,忙迎上前道:“万岁爷,太后娘娘说了,您……”
“什么?”皇帝有不好的预感。
“太后娘娘说,这宫里有魏答应一天,她就一天不会安生,您做个选择吧。”华嬷嬷每说一个字,都偷看皇帝一眼,最后把心一横道,“在您做出选择前,太后谁也不见,太后不需要任何交代,她只要魏答应从后宫消失。”
“嬷嬷,额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弘历的神情,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和反抗。
华嬷嬷含泪道:“皇上啊,您的皇额娘去世前,拉着娘娘的手说,将来一定要为弘历管好后宫,太后她日日夜夜都惦记着她姐姐的那句话,是真的一心一意要为皇上管好后宫,就怕辜负了孝敬皇后的嘱托,就怕辜负了先帝爷。”
弘历怔怔地说:“这么一点事,非要折腾到这一步吗?额娘怕辜负那么多人,那她的儿子呢,她有没有真正为朕想过?”
嬷嬷大惊,求道:“您这话千万千万,不能对太后说,太后会气死的。”
皇帝最终没能进宁寿宫的门,也许不见母亲,反叫他松口气,可从没过过如此压抑的重阳节,晚上还有家宴等着亲贵们齐聚,这样子还摆什么家宴呢?皇帝离开宁寿宫的路上吩咐吴总管,把今晚的家宴也取消了,而他为红颜准备的那些心思,只怕都用不上了。
皇帝徒步从东边走到西边,途经东西六宫,妃嫔们的心也跟着惴惴不安。咸福宫中,纯妃看着三阿哥写字,眼神却是直的,抱琴上来与她说话,她更是唬了一跳,抱琴悄声道:“奴婢听说太后要皇上处决魏答应,要是真处决了倒好,就怕激怒了皇上,要彻查。”
纯妃拉着她远离三阿哥,吩咐道:“给家里人送话,千万小心,宫里头你想法儿做些手脚,把事情往嘉嫔身上揽,刚才她在宁寿宫外也是咋咋呼呼的,正好。但寿祺太妃这次让太后下不来台,不是从前那么好对付了,魏氏不会有好果子吃,我们不要先乱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任何结果。总好过……”
她咬了咬牙,看向三阿哥:“我一心一意待他,可是他呢?”
此刻皇帝刚刚走进寿康宫,与从太妃殿中出来的红颜打了个正面,弘历眉头紧蹙,红颜却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反更叫他心疼,今天明明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