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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隐居翠云诸子问道 修法炼丹仙翁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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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老子骑上青牛坐稳,灰鼠跳上牛头,刚刚由白骨转化而成为英俊童子的徐甲,乐不可支地牵引着青牛,走上邙山翠云峰。

    邙山又名北邙,横卧于洛邑北侧,为崤山支脉。其最高峰为翠云峰。古时称女人乌黑浓密头发为翠云,此山峰酷似女人头发,得名为翠云峰。

    翠云峰距周都洛邑仅八里之遥,它背邙山之原,面伊洛之流,枕大川,朝少室,挟太行,跨函谷。老子骑青牛所经之处,地势起伏,削壁奇峰绵延,林麓幽深,草木葱茏,琪花瑶草青松翠柏随处可见,曲折婉延山溪奔流其间,清翠鸟鸣声回荡繁树丛花中。涉足山巅,南望伊洛平原,都城尽收眼底,远眺伊阙,状如龙门。让人心胸豁然开阔,心旷神怡。

    老子自进入太学及为守藏、柱下御史这六十年间,曾多次来过此地。就在他提出辞呈前,便雇工匠选在山巅一台地处,依靠一株百年桃树旁结庐建舍。

    老子满意此地,到来后,便吩咐徐甲,放所乘青牛在翠云峰旁一条峪谷之中吃草,任灰鼠随意打洞玩耍后,便开始在此地以“玄而又玄,众妙之门”为精髓的修身养性——清修。

    老子虽然名为清修,但隐居翠云峰日久,道行日深,名闻遐迩,声播远扬。很多学子千里迢迢赶来,想拜他为师,大都被老子婉言拒绝。但慕名前来学道之人,还是大有人在。老子无奈,便在其茅舍旁那株百年桃树下,开设道场,每月初一、十五,定期两日讲经传道。

    这期间,周敬王已经彻底平息王子朝之乱,君位相对稳固,曾派近臣刘文公来翠云峰,请老子入朝为官,并许诺担当国师。老子却冷冷言道:“何必要让我去步苌弘后尘!”刘文公待要发作,但见老子正义凛然,一种惧怕油然而生,不敢造次,只得强压怒火凄然一笑,怏怏离去。

    老子则依然在翠云峰清修。

    有一天,有位名叫士成绮的学者去拜访老子,他常常听到有人称赞老子,觉得很好奇,难道老子的道德和学识果真如此超然?于是千里迢迢地来到翠云峰,找到老子茅舍。

    这位士成绮一看,老子茅舍环境很简陋,很破烂,看起来也很脏乱。心里就很不欢喜,开口就对老子说道:“我听人言说,你学识高,且有智慧,是一位道德家,所以慕名千里而来,但是来到这里却很失望,你这茅舍直是个老鼠洞,和牛、马、猪舍也差不多。我不知道这样还有什么值得让我请教的?真是失望!”

    言罢,看老子似乎浑然不觉,这位士成绮也就转头走了。回程途中,他的心却静不下来,一直扪心自问:“我心里为何怪怪的?照理来说,老子的名望如此超然,我到他面前,为何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我用这么直接的言语讽刺他,看他也没什么反应。如果说是我赢了,我应该很高兴,为什么反而觉得很空虚,这是什么道理?”

    他再三思考,隔日忍不住又回去见老子,见面便言道:“奇怪,昨日我来请教你,对你那么不客气,言说一些话辱骂你,为什么你都没有反应,也不生气,你真可谓圣人也。”

    老子很自在地回答:“什么是圣人不圣人?我早就将它当成一只破鞋,扔得远远的了。名分与我毫不相干,如果我是一个真正有道的人,不论你叫我牛、马或是老鼠,与我有何关系?这些与我都是无关紧要之事。”

    当时士成绮听了内心很震撼,本来是坐在老子对面,赶快起来站到侧边,再也不敢正视老子。他低下头来对老子说:“我错了,我想要求道,竟然还在名相上打转。请你指教,到底要如何才能调伏这种虚浮的心念?”

    老子就回答他:“你前日来时,那种态度和眼神好像要找人打架似的,非常骄傲,就好比一匹在边地乱闯的野马,忽然间踩到陷阱,在慌乱中完全失去本性。其实,清净的本性就存在大自然间,如果你要学道,就要赶快回归自然的本性,这就是道。”

    这事让士成绮看到一位得道的贤人,他的心境如此超越。而自己则是自以为是的学者,就很容易瞧不起人;这与受困的野马失去本性,又有何不同之处?我应该将放纵的心收回来,回复清净的自然本性,才能见道。

    士成绮当即伏地叩首,拜老子为师。

    老子收下这个徒弟,并告诫道:“只要多用一点心,就能体会良师益友、善知识,无不普遍存在天地众生间,切勿以外在的形象来判断一个人,要用清净自然的本性来面对普天下的事物。”

    老子在翠云峰隐居期间,有时也前往洛邑周边小国仙游。

    这日骑青牛游至梁国,遇到名士阳子居。

    阳子居入周太学时,闻得柱下史知识渊博,曾欲私拜老子为师,老子不准,言说以叔侄相称,但阳子居已将老子视为师傅。后听说老子隐居翠云峰,阳子居早有拜见之意,没想会与师傅在梁国不期而遇。于是便慌忙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掀起锦绿长袍,跪拜于老子所乘青牛之前。老子爬下青牛来,扶起阳子居,与之相并同行。

    老子问:“贤侄儿近来忙于何事?”

    阳子居施礼道:“弟子来此访先祖居,购置房产,修饰梁栋,招聘仆役,整治家规。”

    老子曰:“有卧身之地、饮食之处足矣,何需如此张扬?”

    阳子居:“先生修身,坐需寂静,行需松弛,饮需素清,卧需安宁,非有深宅独户,何以能够如此?置深宅独户,不招仆役,不备用具,何以能撑之?招聘仆役,置备用具,不立家规,何以能治之?”

    老子听后笑道:“大道自然,何须强自静。行无求而自松,饮无奢而自清,卧无欲而自宁。修身何需深宅独户?腹饥而食,体乏而息,日出而作,日落而寝。居家何需众役?顺自然而无为,则神安体健;背自然而营营,则神乱体损。”

    阳子居知己浅陋,惭愧道:“弟子鄙俗,多谢先生指教。”

    二人行至难水,二人乘船而渡。老子牵牛而先登,阳子居引马而后上。老子慈容笑貌,与同渡乘客谈笑融融;阳子居昂首挺胸,客人见之施之以座,船主见之奉茶献巾。

    船过难水,二人骑牲继续前行。

    老子叹:“刚才观你神态,昂首挺胸,傲视旁人,唯己独尊,狂妄自大,不可教也。”

    阳子居面带愧色,恳言道:“弟子习惯成自然,一定改之!”

    老子见阳子居有悔改之意,语重心长地说:“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与人共事如童仆谦下。洁白无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丰厚,而似鄙俗平常。虎豹由于身上有花纹,猿猴因为过分敏捷,所以才招人射杀。”

    从此以后,阳子居一改高傲的态度和举止,其貌不矜亦不恭,其言不骄亦不媚。

    老子得知阳子居的转变后非常高兴,称赞说:“小子稍有进!人者,生于父母之身,立于天地之间,自然之物也。贵己贱物则背自然,贵人贱己则违本性。等物齐观,物我一体,顺势而行,借势而止,言行自然,则合于道矣!”

    老子身边经常伴随一弟子,名叫柏矩,长着黑黑的皮肤方方的脸,中等敦厚的个子,走起路来一步就是一步,就像他的名字规规矩矩。在老子弟子当中,柏矩的学习成绩应该是最好的,每次都是优以上,但是柏矩也属于那种眼高手低,学习成绩好动手能力差的那种。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有点迂腐,有点傻的那种弟子。老子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就是担心他到了社会上去混肯定会吃亏,不放心让他出去。但是柏矩终于忍不住要向老子辞行,

    一日,弟子柏矩向老子请求道:“我想到天下游历游历。”老子说道:“算了吧!天下和这里一样。”柏矩又请求,老子问:“你要先从哪里开始?”柏矩说道:“从齐国开始。”

    柏矩到了齐国,见到一个暴尸街头的囚徒,他把僵尸推倒放平,脱下自己的朝服盖在尸体上,呼天嚎地地哭道:“你呀!你呀!天下有大灾,偏偏让你先赶上了。人们说不要做强盗,不要杀人,这都是因为树立了荣辱的观念,然后才分出来怎么做不好;财物聚敛在少数人手里,然后才发生争抢。现今社会,树立了不好的观念,聚敛了争抢的财物,把人搞得穷困潦倒,使人们没有缓解的时候,想要人们不抢不杀可能吗?古代的统治者,把功劳都算在百姓的身上,把失误都算在自己身上;把正确算在百姓身上,把过错算在自己身上。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死了,就会自责。现在却不是这样。掩盖事物的真相而指责愚民无知,制造困难而归罪人民不敢做,加重任务而处罚那些力不胜任的人,延长路程而诛杀那些走不到的人。百姓智慧力量用尽了,就只好弄虚作假。天天生活在虚假里,百姓怎么不会做伪?力量不足就会做伪,智慧不足就会欺诈,财物不足就会偷盗。盗窃成风,该责备谁好呢?”

    围观的人觉得遇到一个疯子,站在一边指指点点,有一些人听了他的言论感觉有道理。这个时候走进来两个官府捕头,对他厉声言道:“你在这里散布狂言,官府还会错吗?”言罢,不由其分说,便将其强行带走。后来柏矩后来死在牢里。

    消息传到老子那里,摸一摸胡子,长叹一声,没有言语,躺在凉床上面,久久不得入睡。

    虽然老子在翠云峰隐居及此后西行期间,很多学子千里迢迢赶来或追随,想拜他为师,大都被老子婉拒,但老子也收了一些徒弟,大都是当时名士。然而,老子并不张扬,并语重心长告诫弟子道:“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与人共事如童仆谦下。洁白无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丰厚,而似鄙俗平常。”

    老子八十一岁这年秋,孔子驾乘一车两马,与其弟子带一只大雁,由鲁国来周都洛邑,来翠云峰看望向老子。

    孔子名丘,字仲尼,祖籍宋国栗邑,出生地鲁国陬邑,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十年前,老子在周都为守藏史官时,孔子曾与弟子来周都拜访过老子。如果说那次拜访是问礼,这次便是问道。

    此时的孔子,不仅创立儒家学说,而且“弟子三千,贤者七十”,正在周游列国。

    孔子来翠云峰老子茅舍,进门见老子站在那里,披头散发,迎风而立,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这副尊容,与十年前所见守藏史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原来老子刚刚洗完头发,正在晾干。

    孔子很有礼貌,静静等待老子睁眼瞧他。隔了一会儿,孔子递过大雁开口道:“我是孔丘,可能我刚才头昏眼花,好像看到您的形体似枯木,像离开人间超然独立的样子。”

    老子接过大雁,交与一旁站立的徐甲收起,方对孔子笑道:“晾发时,我进入寂静虚无状态,游心于事物生发之初。”

    孔子又问:“其景象如何?”

    老子答:“至高至美。”

    孔子向老子请教《礼》方面的学问,老子对孔子说道:“善于经商的人虽然富有但却像什么也不拥有,德高的君子往往像个愚笨的人一样毫不外露。你应该尽快去掉你的骄气和过多的欲望,因为这些东西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接着,老子问孔子道:“近来读什么书?”

    孔子言道:“正在研读《周易》,我听人言圣人都读此书。”

    老子道:“圣人读它可以,你为什么要读它呢?这本书的精髓是什么?”

    孔子道:“精髓是宣扬仁义的。”

    老子说道:“所谓仁义,是一种白白惑乱人心的东西,就像夜里咬得人不能睡觉的蚊虫一样,只能给人们增加混乱和烦恼罢了。你看,那鸿鹄不用每天洗浴羽毛就自然雪白,乌鸦也不用每天染墨而自然漆黑。天自来高,地自来厚,日月自来就放射光芒,星辰自来就是排到有序,草木生来就有区别。你如果修道,就顺从自然存在的规律,自然就能够得道。宣扬那些仁义之类的有什么用呢,那不和敲著鼓去寻找丢失的羊一样可笑吗?你是在破坏自然规律,败坏人的天性啊!”老子又问孔子,“你已经得道了吧?”

    孔子老实说道:“我求了二十七年,仍然没有得到啊。”

    老子道:“如果道是一种有形的东西可以拿来献人,那人们会争著拿它献给君王。如果道可以送人,人们就会拿它送给亲人。如果道可以说得清楚,人们都会把它告诉自己的兄弟。如果道可以传给别人,那人们都会争著传给自己的子女了。然而上面言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一个人心里没有正确的对道的认识,那道就绝不会来到他心中的。”孔子对老子说道:“我研修《诗》《书》《礼》《乐》《易》《春秋》六部经书,自认为很久很久了,熟悉了旧时的各种典章制度;用违反先王之制的七十二个国君为例,论述先王(治世)的方略和彰明周公、召公的政绩,可是一个国君也没有取用我的主张。实在难啊!是人难以规劝,还是大道难以彰明呢?”

    老子道:“幸运啊,你不曾遇到过治世的国君!六经,乃是先王留下的陈旧遗迹,哪里是先王遗迹的本原!如今你所谈论的东西,就好像是足迹;足迹是脚踩出来的,然而足迹难道就是脚吗!白白相互而视,眼珠子一动也不动便相诱而孕;虫,雄的在上方鸣叫,雌的在下方相应而诱发生子;同一种类而自身具备雌雄两性,不待交合而生子。本性不可改变,天命不可变更,时光不会停留,大道不会壅塞。假如真正得道,无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到阻遏;失道的人,无论去到哪里都是此路不通。”

    孔子还想请教礼乐细节,老子只是笼统地言道:“你所问的那些周礼制订者,骨头都已经腐烂,只有那些言论还在。而且,君子时运来了,就驾着车去做官,生不逢时,就应该像蓬草一样,随风而行。抛弃你的骄气和过多的欲望,抛弃做作的情态和不切实际的志向,因为那些东西对你自身都无好处。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望你三思。”

    这完全是教训口气,孔子在老子面前毅然成为学子。

    孔子回到洛邑馆舍,多日闭门不出。再次来翠云峰见到老子说道:“我终于茅塞顿开,乌鸦喜鹊在巢里交尾孵化,鱼儿借助水里的泡沫生育,蜜蜂自化而生,生下弟弟哥哥就常常啼哭。很长时间了,我没有能跟万物的自然变化相识为友!不能跟自然的变化相识为友,又怎么能教化他人!”

    老子听了后赞许道:“好。孔丘得道了!”

    孔子回鲁国后几天没说话,弟子们推断先生在老子那里受了刺激,就追问原因。孔子这才感叹道:“老聃,人中之龙也!而我,只罐中里飞虫而已!空中鸟,我知道它为什么能飞翔;水中鱼,我知道它为什么会游动;地上兽,我也知道它为什么善于奔跑。对于善跑的兽,我们可以结网捕捉它;对于善游的鱼,可以用带钩的丝线去钓取;对于善飞的鸟,我们也能用系有丝绳的弓箭对付它。至于龙,我就不知道它是怎样随着风云上天的。我所见到的老聃,其学深奥难测,其言意旨幽远,真是乘风云翱翔于天地之间的一条龙啊!”

    老子在翠云峰清修,除开设道场,接待前来问道诸子外闲暇时,还练就一些助世人的法术。如消灾辟邪术,超脱变化术、风水术、测命术等这些法术修炼成功后。便开始闭门谢客,专心炼制提神仙丹。他效仿儿时所见玄妙王与太乙仙翁炼丹之法,砌了太极八卦炉,以乾、坤、离、震、艮、兑八方位,调动天、地、水、火、雷、山、风、泽、云灵性,运用内外相同的道理炼将起来。

    太极八卦炉整整燃烧九九八十一天,提神仙丹炼成。老子自食一粒,顿时超凡脱俗,面露紫气。老子再给徐甲吞服一粒,徐甲也即刻精神焕发,就地腾一空翻。这时灰鼠跳来,老子也喂其一粒,灰鼠顿时可跳跃两丈远,窜于百年桃树之上“吱吱”欢叫。老子又来到青牛吃草处,喂青牛一粒仙丹,青牛即刻有了精神,摇头摆尾蹦跳,还冲山谷大吼三声。

    这晚,在那株百年桃树下,老子盘腿坐一蒲团之上,徐甲双手托一副用老桃树枝桠做成的拐杖,青牛嘴叼一颗灵芝仙草、灰鼠双爪举一杯花茶,一同跪于老子面前。老子将拐杖与灵芝结果,放于身旁,再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徐甲、青牛、灰鼠就地叩首,正式拜老子为师。老子欣喜地收下了这三位特殊的徒弟。

    第二日清晨,老子骑上青牛,灰鼠跳上牛头,徐甲扛起拐杖牵引青牛,师徒一行离开翠云峰,走下邙山,奔向函谷关。

    这是周敬王三十六年,即公元前四百八十五年傍晚。这时的老子算来已有八十六岁,夕晖直接涂抹在他脸上。这张脸显露出仙风道骨:何等清新宕逸、遒举俊发;两道长长的白眉毛,宛若两道白色瀑布,顺着童颜般的脸颊飘落;而那长长白胡须,被风往前吹着,好像探路触角,指向了西方。

    老子西行,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目的,甚至连他最得意的弟子也知晓为传道所为。而周都朝廷有人猜测,老子“请不复出”,若想耄耋之年不步长弧后尘,早该远走高飞。

    老子微闭双眼,徐甲微睁双眼,青牛瞪圆双眼,灰鼠转动双眼。朝廷无奈,只好睁一只闭一只眼,任由老子奔向函谷关。

    后人为纪念老子与青牛,在翠云峰巅老子炼丹处建了庙宇后称上清宫,在青牛吃草处建了“青牛观”,亦叫“下清宫”,并将青牛大吼过山谷称拴为“青牛峪”。

    后人明朝张姜谷《青牛吼谷》有诗曰:

    大道归何处?白头一老翁。

    名逃柱下史,丹炼翠云宫。

    紫气冲关外,青牛吼谷中。

    流沙越万里,西去觅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