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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稍显稚嫩,不过却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恐怖血腥,一语而出,便是千人丧命。
一声令下,便看汉军各屯长纷纷抽出手中利箭,狠狠向那两千余鲜卑人斩去,同时口中也跟着大喝道:“杀!”
他们事前就已被关羽单独喊来耳提面命,此时听到伏泉喊声,有上官之令,如何会管杀俘是否对错,当即听令行事。
“放箭!”
“出矢!”
“挺矛!”
……
无数汉军兵卒听到上官命令,先是一愣,面露惊讶迷茫之色,不过很快恢复,随即听令行事。这些兵卒多为幽州人,亲眼见到家乡惨象,仇恨之心顿时点燃,本来胡人投降,他们若是为了泄私愤而杀戮,说不得会因此获罪,因此一直将未敢实行心中计划,此时得了上官命令,哪管其他,拿起手中武器,对着面前的胡人倾泻着仇恨的怒火。
只见矛兵持矛与刀兵立即将鲜卑人围在大坑旁,后方弓弩兵不断喷射出致命的箭矢,月光下穿过一个又一个鲜卑人的身体,无情的收割着这些侵犯汉境的胡人。
此时有事前被蒙在鼓里的书吏直接上前劝诫道:“明府,杀俘不详,速住手也!”
伏泉冷然看了一眼其人,怒声喊道:“再有妄言者,斩!”
一语说完,书吏惊了半晌,最终还是低头退下。
杀俘不详?
在伏泉看来就是迷信,的确,在东汉以前,白起坑杀长平战俘,项羽火烧关中,李广诱骗降羌杀之,都在告诉汉人,杀俘不降,获罪于天,必无好报。不过来于后世,伏泉怎会信此?
想想后世五胡、契丹、金、蒙,清,屠了多少降兵降卒,便是汉家之人,薛仁贵坑杀九姓铁勒十几万战俘,可是从此将九姓铁勒直接杀到退出历史舞台,而那位天可汗在建唐初期不也多次杀降,最后令史家将此事推到其父身上,端是无耻,但伏泉却很认同这种无耻。
对待敌人,尤其是胡人,与他们讲所谓的仁义道德完全是虚妄,和胡人讲仁义,完全是可笑之极。后世历史早就告诉我们胡人的仁义到底多少可信!杀汉人百姓,杀汉人降兵降卒,他们有仁义吗?
没有,礼义廉耻在他们眼里几乎没有,一切只和利益结缘。当国家强大时,他们自然会和你讲仁义,但当国家虚弱,这些胡人会毫不犹豫的没有礼义廉耻的反咬一口,历史早已证明这点。
当然,这种强大不是虚无的以和亲的方式,送女人,送财物,送一切可以加强对方实力的强大,这种强大换句话说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仰慕。强大是铁与血所磨砺出来的,是让人从心里就敬佩,不敢有非分之想的,而仰慕的强大,只是让对方心里不断想着拿到你的一切,最终等你虚弱时,狠狠的反咬一口。
人在做,天在看,天日昭昭,杀俘所为,是善还是恶,自有后世分说。今日,此时此地,一切只为汉家复仇的血性。
杀俘依旧进行,到了这时候,自然有为了活命的胡人冒死前来突围,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密集的箭矢在那狭小的包围圈里,根本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偶尔有侥幸冲到汉军面前的,不是被前排的长矛刺死,就是被长刀砍死,两千余人半晌功夫尽皆倒下,无有生息。
一阵腥风血雨,包围圈里哀声遍野,血流成河,最终化为一片寂静,似乎再无人声。不过,等到汉军兵卒前去检查时,还是发现了漏网之余。
“投降、投降……”一个鲜卑少年推开两具被他用来作盾牌的尸体,看到汉军兵卒在搜查后,赶紧将双手高高举起,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哀求,用他唯一会说的汉话大声喊道。此时他依旧不明白,汉人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他们不是接受鲜卑人的投降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们,这和阿父说的根本不同。
离家前,曾经身经百战,现在残废一条腿的阿爹告诉他,只要在战场上喊出“投降”这句话,无论之前投降的人犯下多大的过错,汉人都会饶恕他。到时候听汉人的话乖乖做事,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要有其他念头,阿爹就是如此得到宽恕而活下来的。
汉军兵卒此时没了主意,返身回望,示意上官下令,他所属的屯长也不管其他,眼神冰冷道:“杀!”
“且慢!”
只是兵卒刚准备提刀动手时,后方传来一阵大喊,接着便见伏泉慢步走来,屯长和兵卒赶紧行礼。
伏泉颔首,随即对其中一兵卒冷喝道:“刀来!”
那兵卒赶紧恭敬将刀送予伏泉面前,伏泉手握那柄稍重的环首刀,随意挥了下感觉适用,然后脸色冰冷,看着面前跪着疾呼的少年,眼中精芒一闪,用力挥出一刀。
这汉人少年要做什么?他年龄和吾一样,难道也是兵吗?他举刀做什么?别杀吾,吾不是说了投降,为什么还要杀吾?是发音不标准,汉人听不清吗?不会呀,私底下吾偷偷练习过很多次,汉人应该能够听清,还是说阿爹骗人,汉人根本不说接受投降,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随部落大人来汉地。
鲜卑少年惶恐不已,心中想法万千,眼神愕然的看着伏泉,随后只觉眼中寒光一闪,便没了直觉,眼睛里一阵翻滚,最后只看到那坑里埋着的数千鲜卑人尸体,感觉好熟悉。
对了,他们进入汉地,杀的汉人太多,扎营地时也是如此处理汉人尸体的,难道这就是汉人所谓的报应?
“嘭!噗通……”这是刀身砍在脖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是刀砍进肉里,砍碎骨头的声音。
鲜血,疾溅而出,沾染了刀身,也溅到了伏泉的衣甲上。
“噗哧!”一颗稚嫩少年的人头滚落在地,他眼神迷茫无助,嘴角微张,似乎死前还在喊着投降,只是面前那人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投降?汉家百姓求饶时,汝等可曾宽恕?”伏泉嘴角冷冽一嘲,随后凛然转身,将刀还与兵卒。黑夜中,瑟瑟萧风吹过,在暗淡的月光照耀下,他显得格外冷酷血腥。
这一刻,伏泉心中冷然,他明白若不斩尽胡人,这些胡人依旧会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寇略汉地。颠覆汉家山河,屠汉人男丁,掳汉人妇女。他们无恶不作,所到之地全部洗劫一空,无数汉人被他们整个族灭,抢掠一番快活够后,他们舒舒服服的带着战利品回到草原,等到下次再要抢掠时复返,而若被抓到,只要投降便可幸免于难,一点都不需要赎罪,这对惨遭横祸的汉家百姓何其不公?
所以,为了汉家以前现在受过这些鲜卑人折磨的百姓,伏泉觉不会让他们活着,与这些胡狗讲仁义道德,是汉族最大的不幸。与草原游牧民族最该讲的应该是刀与剑,是游牧民族的鲜血,就是一个字,杀。杀的他们怕了,杀的他们再也不敢窥视汉人一眼,杀的他们亡族灭种,杀出一片汉家天威才是。
夜幕深深,随着尸体的推下,深坑被掩埋,一切的罪恶终将降到最低,或许也只有士人对此的口诛笔伐,后世史家的执笔哀叹,才会去诋毁那些坑杀胡人的英雄而已。
兵卒还在埋尸,伏泉转身便欲回营,忽觉头上有点点冰冷传来,再一看空中点点白色,伸手摸去,诧异道:“下雪乎,却是来得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