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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所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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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枫和子樱哪里知道太后娘娘和母亲在想什么,姐妹俩都笑盈盈的,在云南呆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一次长安,两个人心里自然都十分的高兴。

    只是等到太后娘娘问她们母亲“两个孩子已经及笄了,可有许配人家啊?”的时候,两人不免有些腼腆起来,脸涨得通红,很想回避,可母亲和太后姨母没有开口,两个人哪里也不敢去,可愣在这里却也不好意思,一时间觉得很不自在,仿佛举手投足都被人监视着一样,生硬得很。

    “她们两个胡闹惯了,哪家的公子有胆子娶她们呀!”将军夫人笑着道,“两个又都是手脚粗笨,宁拿刀枪棍棒,也不不愿意拿绣花针的!”

    太后娘娘听了,忍不住直摇头,嗔道:“咱们子枫子樱生得这样花容月貌,姐妹俩一个比一个水灵儿,出身又是极为显赫的,哪家的公子哥儿能得了这样好的夫人,只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呢”,说着,又转头望向自己的妹妹,嗔道:“你也真是的,将军公务繁忙,没有心思操心内宅之事,你这个做母亲的,本应该好好替女儿们做打算才是,怎么心这样宽,竟由着孩子们的性子胡闹了?”

    论长幼,论尊卑,太后娘娘说话,其他的人自然一个字也不敢辩驳,就连这个妹妹,也只能一脸尴尬地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地点点头。

    见妹妹一脸的恭顺,太后娘娘脸色微霁,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徐徐开口,语重心长地道:“你呀,只说孩子们不懂事,我瞧你这个当娘亲的,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女孩子订了亲,才算是真正有了归宿,你和将军再怎么宠着孩子们,还能把姑娘们在自己身边留一辈子不成?”

    “是!”将军夫人不敢同她争辩,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

    太后娘娘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把自己这几日想的事情告诉了妹妹:“皇上如今已经坐稳了宝座,哀家也没有别的念想了。如今这后宫里只有个皇后和几个可有可无的嫔妃,这里头也只有皇后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哀家原想替皇上选选秀女,可皇上勤于朝政,对这些事情也提不起兴趣。可这宫里总不好只有皇后一个当家做主吧?”她说着,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眼角的余光又想两个外甥女瞟了一眼。

    听这话,意思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皇上,入宫为妃不成?

    将军夫人心中大惊失色,可面上却不好显露出惊慌来,虽然很想问“您是不是有意让两个姑娘入宫”,可太后没有主动提起,她就不好率先发问,只能敛了敛心神,若无其事地道:“皇上勤政自然是好事,和皇后琴瑟和鸣,少了许多无谓的后宫纷争,您这个做太后的,不也能省省心,过您的安稳日子吗?”

    好嘛,做出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又把皮球踢给了太后娘娘。

    “能过清净日子自然是极好的”,太后娘娘不以为忤,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当今皇后没有为皇帝诞下一男半女,况且,她可是韩大将军的幼妹,韩大将军如今和慕丞相交好,又深得皇上的器重,若他妹妹在后宫又一手遮天,这韩家岂不是太过煊赫了?你别忘了,周显清和韩将军曾经可是有过节的,若韩将军气焰太盛个,只怕军中的人多少会因此轻看了你周显清!”

    她口中所说的周显清,正是子樱子枫的父亲。

    周将军夫人听了就有些犹豫,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讷讷地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又哀家这个姨母护着,子樱和子枫又是皇上的表妹,进了宫难道还能受人欺负不成?若是生个一男半女的,再得了皇上的欢心,废了姓韩的又如何?”见妹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太后娘娘忍不住有些气恼,声音也高了几分。

    话音未落,周子樱和周子枫姐妹两个就如遭雷击,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想想就觉得好奇怪,姨母的意思,难道是要让她们姐妹两个一同进宫为人妾室,共侍一夫?而且,夫君还是他们的表哥?

    姐妹两个都知道自己漂亮。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漂亮到足够进宫来争夺帝王宠爱。况且,两个姑娘都是将门虎女,虽然周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可好歹父亲征战多年为国尽忠,在皇上面前也是很有脸面的,母亲就更不用提了,是当今太后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相貌,自然是要许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日后堂堂正正地去做当家主母的!

    如今,姨妈要为了所谓的家门荣耀和权力之争,把姐妹两个牵扯到后宫里来搅弄风云?

    姐妹俩个俱神色大变,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了好了,子樱,你跟着你姐姐去吧!”太后娘娘见姐妹俩愣在那里,也觉得当着两人的面说话有些不大方便,便道:“你们两个在这屋子里呆了这么久,出去走走吧,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好呢,让嬷嬷领着你们两个去看一看!”

    嬷嬷心领神会,笑盈盈地带了两个小姐出去了。

    周夫人简直觉得寒入骨髓,可在这位一向强势的姐姐面前,她却丝毫不敢违抗,一时竟要落下泪来。

    太后娘娘在一旁也不急着说话,静默地陪着妹妹喝茶,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上心里却烦躁得很,如果面前这个不是她的亲妹妹,只怕自己早就没了耐性。

    半晌,周夫人抬起了头,直直地看着太后,道:“妹妹只求两个孩子能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

    说什么浑话,进了宫的女人,有哪一个敢保证会平安顺遂?所以太后对此避而不答,笑道:“她们两个可是我的亲外甥女,我怎么会不疼爱他们?世上哪有人能一生都事事顺心的,要成大事的人,必定得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