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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雪花心里明白,王书记家里被盗时间刚好在郝向阳自首被拘捕时间之后,那个‘小偷’在得手之后,却无法跟郝向阳见面了。而郝向阳在拘留所里突然向自己提出归还他的手机,主要目的就是跟那个‘小偷’取得联系。他就怕‘小偷’突然发现自己失踪了,而自乱阵脚。
她此刻不由想到,自己现在可能留着力呢,否则就凭现在掌握的证据,就可以拘捕郝向阳,对他进行当面审问了。可是,当她又想到今天跟郝向阳的一番交谈,感觉对方行窃王书记家的出发点,仅仅是为了索取王书记的一些‘腐败的证据’。当然,王书记是那样的人吗?那个‘小偷’到底盗走了什么?这些都还不得而知。
焦雪花心里不由一阵纷乱如麻,自己是不是该找郝向阳好好谈一谈呢?
她又经过审慎的思考,觉得郝向阳还有让人琢磨不透的地方。自己决不能贸然行事。既然那个‘小偷’因为今天自己突然宴请郝向阳而失去了跟他见面的机会,那他一定会继续联系郝向阳,也许会把赃物交给郝向阳过目的。自己已经派了小何和小张对郝向阳进行监控了,也许能顺藤摸瓜把那个‘小偷’揪出来。可是,最终能取得什么样的赃物,当事人又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些都是她心里的坎。
焦雪花心里充满了矛盾和困惑,这时已经到了傍晚下班的时间了。焦雪花感觉自己太累了。别说为这个案子费神,就单说中午陪郝向阳喝了那么多的白酒就已经让她一个女孩的躯体挺难承受的了。如今,她感觉中午喝的酒精对自己有点后反劲了。
她意识自己难以再开车回家了,就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东河你有空吗?我现在身体感觉不舒服,不想开车回家了。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手机里很快传来陈东河的关切声音:“哦,你不要紧吧?我马上开车过去接你。”
此刻身心疲倦的焦雪花得到了老公的关怀,不由心里热乎乎的,随即表示道:“那好,我马上换衣服出去等你。”
陈东河果然开车很快过来了,焦雪花刚换好一身便装走出公安局的大门,陈东河已经停车等候她了。
“东河你真够快的。”焦雪花一钻进陈东河豪车的副驾驶室,就不由吃惊道。
陈东河憨厚地一笑道:“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哪能让你站在外面久等呢?你哪里感觉不好,用不用我带你去看医生?”
焦雪花摇摇头:“我没事。就是中午有一个应酬,多喝了点酒。现在感觉头脑有点迷糊了,就不敢独自开车回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中午为什么会喝酒?你可是刑警呀,在工作期间怎么喝酒呢?”
焦雪花听了老公的质疑,不由淡然一笑道:“我今天中午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了,难以拒绝人家敬的喜酒。”
焦雪花虽然对方是自己的老公,但也决不能把自己的工作情况如实地透露给他,就只能编造一个理由,来敷衍老公的疑惑。
陈东河显然被她骗到了,他点头“哦”了一声,并在启动汽车之前,先伸手去摸妻子的飘逸的秀发,再去触摸她的额头。
焦雪花有些羞涩地拨开了老公的大手,并嗔怪道:“你别在这里动手动脚的,这里可是公安局的门口。你还不开车?”
陈东河嘿嘿一笑道:“我对自己的老婆动手动脚,谁能管得着?”
“你别再贫了,还不赶紧开车?”
“哦,遵命!我的老婆大人。”陈东河一边启动汽车忙,一边不忘与妻子继续调侃。
焦雪花等老公一启动汽车,就把发沉的脑袋靠在了汽车的座椅上,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陈东河并没住口的意思,他突然漫不经心地问道:“雪花,王书记家的盗窃案,被你查得怎么样了?”
焦雪花一听老公突然问起这件事,不由得眼皮眨动了一下,又很快安详地合上了。
“喂,雪花你听到我说话吗?”陈东河一看妻子没反应,就催问道。
焦雪花显得很懈怠道:“唉,听到了,那是一个无头绪的疑案。要想抓到那个小偷,除非他继续作案。否则揪出他,岂不大海捞针吗?”
“哦,那你可是‘女神探’呀,难道就找不到突破口吗?”
焦雪花摇摇头:“这太难了。”
陈东河略有所思道:“那个小偷真是太大胆了,就连王书记的家,他也敢去行窃。”
焦雪花又眨了一下眼皮道:“切,法律也没有规定行窃领导家的财务,就罪加一等呀。”
陈东河点点头道:“嗯,那咱家也要小心一点了。”
焦雪花心里一动,立即睁开眼睛诧异道:“咱家要小心什么?”
“当然是小心被盗呀。”
“唉,你别神经过敏好不好?谁敢去咱家行窃呢?”
陈东河又调侃道:“是呀,敢偷女神探的家,那小偷真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撞了。可是,那里也是一个‘大土豪’的家呀。既然有人敢去行窃最有权力的王书记家,那他有什么不敢去偷一个‘土豪’的家呢?”
焦雪花忍不住扑哧一笑:“呵呵,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那我们就小心一点吧。”
陈东河为难道:“怎么小心呀?你我平时都一天不着家。假如咱家真着了贼,那就凭李姐一个女子,怎么能保护得了家呢?”
“嗯,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再雇一个能为咱们看家的保安。”
焦雪花不由白了他一眼道:“难道你为了这件事,就雇一个看家护院的吗?”
“这有什么不可呢?就凭你老公在潼遥的身份和地位,家里就算雇几个保安,还会犯说道吗?”
焦雪花反感道:“可是我看着别扭。那里不仅是你一个‘财主’的家,也是一个警察的家。如果警察的家雇佣了保安,肯定会让人家贻笑大方的。”
陈东河思索了一下,才表示道:“那好吧。此事以后再议。”
他们说话间,豪车已经行驶到家门口了。
陈东河停好车后,不由侧脸问道:“雪花,你还头晕吗?需要我抱你进去吗?”
焦雪花一听,顿时精神一振道:“不用了。让李姐看到你抱我进去,多不好意思呀。”
陈东河惬意地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李姐又不是外人。”
他俩说话间,各自打开车门下车。焦雪花的动作比老公慢了一点,当她的脚落地后,再回身取自己的挎包时,她的明亮的眼眸突然落到了座位上,并且停滞了一下。原来她发现座位上竟然有一根长长的发丝。焦雪花立即断定,那根发丝并不是自己的。因为它是一根打卷的发丝,而自己的秀发是笔直的。
她此时脸色微变,迟疑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陈东河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这个时候靠过来,并揽住妻子的腰肢,簇拥着她往豪宅的房门处走去···
再说陆河湾小区的工地。在六号楼的一层,这个时候正是那些木工集中吃饭的时间。就当那些民工们都集中打饭的时候,牛月奇突然提着一袋食品从外面走进来···
那个平时跟陈杰比较要好的胡斌顿时眼睛一亮道:“老板,您咋带会这么多好吃的?”
牛月奇显得很平易近人,这时哈哈一笑道:“你们都没听天气预报吧?明天可要下大暴雨呀。咱们正好趁机歇息一天。平时们弟兄们辛苦坏了。我今天就请弟兄们痛快喝一场,反正明天不用干活。咱们就在一起喝个通宵吧。”
“好啊!”那些平时嗜酒的民工们首先附和道。
杨红一看其中还有人拍起了手掌,不由蹙起了秀眉。她此时对牛月奇充满了仇视,当打好自己和陈杰的饭菜后,就对陈杰使一个眼色道:“阿杰,咱们回去吃。”
陈杰一看老板带回来那么多的下酒菜,也不由勾起了酒虫。可是他拗不过自己的妻子,只好怏怏地跟着妻子往自己宿舍走去···
“小陈站在!”牛月奇一样瞥到陈杰往出走,就赶紧高声制止道。
陈杰立即停住了脚步,并回头问道:“老板,您有事吗?”
牛月奇把眼睛一瞪:“你干嘛去?”
“我···回宿舍吃饭呀。”
牛月奇把脸一沉:“你什么意思?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你怎么好意思走呢?”
陈杰被牛月奇的一连串质问弄得晕头转向,他不由为难地再看看杨红。
杨红还没有表态,旁边的胡斌则过来拉了一把陈杰道:“老陈你别走哇,干咱们这行的,难得痛快地醉一场。正好趁这个机会,咱们要好好尽兴一番才对呀。”
牛月奇顿时附和道:“就是,我也是趁这个机会犒劳一下弟兄们,你既然能喝酒,怎么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呢?”
陈杰这时难以推脱了,就笑着对妻子商量道:“小红你看···我这样走不好吧···要不,你先回去,我陪大家喝几杯再回去?”
杨红一看这样的状况,也不好勉强老公了,只是鼻孔哼了一下,把陈杰的那份饭菜往他手里一塞,就独自回宿舍了。
牛月奇见状,不由露出得意的微笑。
这时候,大约有十七八个男性民工加入了聚饮的行列。由于食堂并没有专门的餐桌。牛月奇就指挥他们都是用一些破旧的模板拼凑成几张桌面,并用空心砖垫高了一些,这些民工就分成了几组,分别落座开始喝酒了···
平时他们因工作原因,很少喝酒,既然今天可以破戒痛饮了。他们当然不会轻易罢休。结果是一边相互拼酒,一边海阔天空地调侃着。
牛月奇特意跟陈杰等人在一个桌上饮酒。他不时地亲自给陈杰斟酒,让陈杰很受宠若惊,就把对妻子承诺喝几杯再回去的话忘到脑后了。
等他们喝到很晚的时候,女眷们都各自回宿舍了,只有李月仙还在现场守候着。
牛月奇瞥到了她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就明白对方的用意。他故意向李月仙摆了一下手:“月仙你就回去睡吧。我们还早着呢。这里就不用你管了。”
李月仙一看他下‘逐客令’了,也不好在那里干靠了,只好向牛月奇甩了一下脸色,然后悻悻地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杨红一看陈杰迟迟不回,就知道他已经陷在那里了。她也不好再过去敦促老公回来,于是就洗了一下脚,接着坐在床铺上,并借着屋里的灯光,拿起手机跟网络里的‘曾经’聊起天了——
‘红儿’——大哥,您还没上班吗?
‘曾经’——没有。我估计自己要长时间休假了。
‘红儿’——为什么呀?难道您身体不舒服吗?
‘曾经’——不是,是因为校领导对我‘特殊关照’。我恐怕被停职了。
‘红儿’——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经’——那是因为举世混浊,惟我独清,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吧。
‘红儿’——这不是屈原的句子吗?难道您也受到排挤了吗?
‘曾经’——哈哈,妹子真聪明。我无意之中,捅下了一个潼遥的天,就为自己惹下了很大的麻烦。我以后还能不能教学,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红儿’——怎么会这样?您如果教不成学了,那该怎么办呀?
‘曾经’——这没什么,大不了我提前申请退休了。
‘红儿’——可您才四十多岁呀,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精力的时候。难道您就甘心这样吗?
‘曾经’——唉,这也许就是宿命呀。
‘红儿’——大哥您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曾经’——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真是特别的难受。可惜身边没人给我倒一杯水呀。
‘红儿’——您是不是病了?
‘曾经’——我不是病了。是因为中午喝多了酒。已经在家睡一下午了。现在还没醒过酒劲呢。
‘红儿’——哦,您干嘛要喝那么多的酒呢?是不是借酒浇愁啊。
‘曾经’——不是。中午我遇到点特殊情况。就跟一个女孩在外面喝酒了。
‘红儿’——是吗?那个女孩是您的女朋友吗?她没在身边照顾您吗?
‘曾经’——哈哈,妹子你别多想。那个女孩已经结婚了。可能是为我停职的事情愧疚吧。就请我吃一顿饭。是她送我回的家。
‘红儿’——原来是这样。那我明天能去探望您吗?
‘曾经’——难道你明天不需要工作吗?
‘红儿’——我们的老板说明天下大暴雨,就提出明天放假一天。如今,他们正在喝酒呢,恐怕要闹到很晚的。
‘曾经’——哦,原来是这样啊。可你自从来潼遥后,都没出来过。凭你自己,也找不到我的家呀。再说,我就是喝多一点酒。现在头脑就清醒很多了。用不了等到明天,就全好了。
‘红儿’——唉,您如果觉得见我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曾经’——妹子别多心。我明天看看情况吧。如果方便的话。我会开车去你们工地的。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杨红一看,有些兴奋了,立即回复——好的。您到时给我打电话吧。
‘曾经’——嗯,好的。请告诉你的电话号码吧。
杨红一看,不由俏脸有些发烧,自己一直视对方为蓝颜知己,却都彼此不清楚对方的电话号码,赶紧把自己的手机号发了过去。
‘曾经’也同样把自己的手机号发给了杨红——
就在这时,杨红突然听到了外屋传来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