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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天尊!正如贫道先前所言,这个简单的‘三’字却是包罗万象,不单包含了施主此前之过,还包含了施主今时之错。”
“今时之错?”三姨太一脸疑惑。
她神情越发慌张起来,自从二姨太和四姨太过世以后,她自认为自己一心礼佛,应该没什么罪孽了啊。可是这道长的道法也是领教过的,不由得人不信。
于是她微微屈身道:“还请道长赐教!”
“施主多礼了!贫道还是那句话,这个‘三’的三横依旧是代表三个人,施主依旧是这中间之人。施主在这中间承接着上下两人,上面一横短小应该是年幼者,下面一横较长应该是年长者,可这短小的年幼者却能高高居上,无非是施主在其中起到逆天改命的关键作用罢了。”
左轩这几句话让这三姨太更加佩服眼前的茅山道士了,这道士描述的事情就跟亲眼见证的一样。
不过她也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为保证在临湘候百年后自己还能安享荣华,对于支持二公子这件事,她也不会因为一个道士的几句言语就轻易放弃的。
于是她又开始搔首弄姿,轻轻抚一下发髻,媚笑道:“道长乃仙庭之人,代天布道,难道上苍也若俗世一般,对这长幼之分这般看重?先着秦之名相李斯,拥幼弃长,奴家只是只是一介柔弱的女流,无依无靠,又没甚么主见,但学习膜拜名臣的拳拳之心还是有的。”
靠!这骚狐狸没想到这么难搞定,看来老子得弄点干货出来给她洗洗脑才行了。
于是左轩捋了捋那一把假胡须,微笑着说道:“施主此言差矣!上古尧舜禹汤,都乃上苍择选之一代明君,何来长幼之分?苍天立储,惟贤者居。然上苍选天之骄子,是为造福黎民,施主与李丞相择人,恕贫道直言,则多半是为己谋后路。”
“愿闻道长高论。”左轩这几句话显然勾起了三姨太的兴趣,他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可不就是为了谋个后路嘛。
“丞相李斯,与赵高合谋,伪造遗诏,迫令始皇长子公子扶苏自杀,立公子胡亥为帝。施主只看到扶苏与胡亥长幼之分,却未曾见到公子扶苏英明贤达,颇有政治抱负,而公子胡亥持身不谨,信谗不寤。李斯作为一个高明的政治家,当然是知道公子胡亥较公子扶苏易为己所掌控的。现反观施主所左右之人,是否做了正确的选择呢?”
这下三姨太骚不起来了,她吓得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惊呼道:“道长一言惊醒奴家!奴家愚钝,差点误了大事。敢问道长寄居何处,今日奴家出门匆忙,未曾备礼,来日定当登门答谢。”
左轩大喜,老子费了这么多口舌,总算是让这鱼儿稳稳咬住钩了。又要登门答谢,这么好的事老子当然不会拒绝的咯,只是老子这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不过老子稍稍提点一下这阔太太还是有必要的嘛。
于是左轩装模作样地说道:“贫道云游九州,四海为家。此次来临湘侯国也是听闻我那师弟卧龙先生在临湘德名远播,特来查探,既已打探完毕,就要辞别赶回茅山道派了。”
“原来那大名鼎鼎的卧龙先生就是道长的师弟,道长与卧龙先生都是一身仙风侠骨,看来这茅山道派着实名不虚传。”
“施主过奖了!我等皆是世外之人,名声于我等如同浮云,不足言语。”左轩嘴上客气,心底却乐呵得开了花,经老子这么一提点,这三姨太还不乖乖把那礼物送到翠竹居去?
送走三姨太,左轩又应付了几个忠实信众,这才收了摊,见没人的时候,就躲在一棵大松树后面卸起了妆容。
卸完妆容,刚要打道回府,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卧龙先生测字算命,这么快就草草收摊了?”
左轩吓了一大跳,心中大呼:“不好,老子让抓了个现行。”
左轩一回头,却见身后之人是那霍旦,同行的还有秦明和韩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弟子霍旦,拜见师傅。”那霍旦走到左轩身边,施礼道。
“拜见卧龙先生!”秦明和韩虎也跟着施了礼。
“太……太高兴了,竟然在这儿遇见了霍公子!还有秦大哥、韩大哥两位大哥!不知三位来这天宁寺做什么呢?难道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看我这摊也收了,要不然还能给你们挨个免费测个字呢。”
“师傅神机妙算,测字算命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今日摆摊,怕是不单单是为了测字吧?”
左轩心里大惊:靠!要说还是老子这大徒弟聪明,一眼就能看出玄机。唉!我那二徒弟要是有大徒弟一般聪明,就不用我操这么多心在这儿装神弄鬼了。
左轩见霍旦是自己人,又是历史上的一代明君汉章帝,所以也不再隐瞒,哀叹道:“唉!其实我这番良苦用心也都是为了你那师弟。”
“师弟?莫非师傅在弟子之后还收了徒弟?”霍旦甚为不解。
“是啊,就是那临湘候刘求的长子刘疆。这家伙天资愚钝,还是个死脑筋,可以说是让我操碎了这颗心啊。”左轩以手捶胸,显示出很无奈的样子。
“临湘侯府之事,弟子也略有耳闻。这临湘候宠溺幼子,疏远长子,让这侯府着实有了些味道。”
左轩心里又是一惊:我靠!看来我这大徒弟对临湘候府的事情了如指掌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费尽心思去了解,要么是知己好友,要么是把他当敌人。这大徒弟和那侯爷也没什么交情的样子,那就只有敌人这一种可能了。
不过左轩肯定是不会去挑明这些的,他心想这是封建社会,很多事情都很忌讳,弄不好老子项上人头都不保。
于是左轩岔开话题道:“不说你师弟那一家子烂事了,说说你吧。咋就跑到这天宁寺烧香了呢?”
“天宁寺智光禅师是家父的好友,弟子来这些天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访的。只是这一向琐事缠身,没有时间前往。今日刚好得空,就过来拜见了。不曾想在这麓山脚下遇到了一位测字的道长,听声音还与师傅极像,本是不确定的,直到见到师傅卸掉妆容,这才认出来。”
“原来是这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样吧,现在也是晚饭时间了,你我师徒二人就找个地方好好喝几杯吧。”
“多谢师傅!师傅盛情邀请,弟子本不该推辞的。只是弟子还有要事在身,现在就要动身离开临湘了。”
“离开临湘?这么急着就要回去了?”
“弟子并非回洛阳,而是要赶往武陵郡。不瞒师傅,弟子此次来荆州其实是奉父命特来查明一件事情,今日刚刚获知了一些重要线索,所以需火速赶往武陵郡,搜集相关证据,弟子担心迟则生变。”
“这样啊,那既然你有要事,我也不强留了。只是你走的这么匆忙,我也不能给你践个行,还是有些遗憾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武陵保持联系,给我打个电话发个微信什么的报个平安吧。”
“电话?微信?”霍旦和秦明、韩虎三人都一脸疑惑地望着左轩。
左轩自知说漏嘴了,赶紧解释道:“说错了!思维跳跃了!是飞鸽传书。”
霍旦因左轩经常说些高深的话语,因而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说到飞鸽传书,保持联系,他倒是觉得确实有这个必要。
于是霍旦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瓷壶递给左轩说道:“师傅,这个瓷壶你保管好,弟子的信鸽识得壶里的味道,一旦有什么紧急事情,弟子便飞鸽传书与你。”
左轩接过瓷壶,心里乐呵得跟吃了蜜一样。
他觉得这玩意很是别致,而且有一股异常的香味。太子爷的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因此他拿在手上把玩了一阵才放入衣袖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