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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三人自句容出发,一路向北赶往楚都彭城。
楚国是东汉王朝最大的一个诸侯国,辖彭城、东海、阴平、薛郡四郡。地域之广,实力之强,整个大汉诸侯无出其右。
楚王刘胤,为光武皇帝刘秀的长子,其母为皇后郭圣通。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光武帝立的是郭圣通做皇后,刘胤做皇太子。可是光武帝一直宠幸阴丽华,自然也就更加喜欢她所生的儿子刘庄。再加上郭后由于失宠,心中颇有怨恨,时时讽刺阴丽华和刘秀,更促成了刘秀废长立幼的决心。
但皇太子刘胤并没有什么过错,于是刘秀决心先废黜郭后再说。于是在建武十七年,刘秀以“怀势怨怼、数违教令”的罪名,废黜了郭皇后,另立阴丽华为皇后。皇太子刘疆觉得母亲被废,大势已去,不得己上书刘秀,请求让位,出镇藩国。刘秀因为刘疆毕竟没有过错,不忍心批准,刘疆又拜托亲近大臣,为其表白诚心。刘秀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在建武十九年,下诏封刘疆为东海王,立东海王刘阳为太子,改名为庄。
而原先的太子刘胤,则被封为了楚王。由于刘秀和刘庄都觉得对于刘胤有所亏欠,所以一再增大楚国的采邑,让楚王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诸侯王。
这楚王刘胤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征,据说是中国第一个有名气的佛教徒,楚王刘胤的府内居住着由僧人、居士组成的僧团,这也是中国历史上出现最早的僧团。
左轩一行三人骑着快马,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达楚都彭城的城门之下。
整座楚都规模宏大,布局严整。东西南北纵横交错着十二条大街,其热闹繁华程度,紧次于都城洛阳。彭城是非常繁华和开放的城市,也是这个区域里一个重要的商业中心。同时,彭城还坐落在丝绸之路从洛阳向东延伸直到东南地区的大路上。
三人跟随着络绎不绝的人流进入了彭城,但见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彭城的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都城,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着,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有一件事,让左轩多留意了一下,就是整个大街上,不时穿梭着一队队的和尚尼姑之类的。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进发,左轩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地,定是那楚王府。只是,这么多僧人像潮水一般涌去,应该不同寻常。
进入彭城以后,左轩感觉有这么个电灯泡在一旁很是碍事,于是就找了个借口,那玄远道士分开了。
“先生,这儿真是热闹。”木依云感慨道,果然,没了玄远道士在一边,木依云开朗多了。她此时正骑在马背上,而左轩则是牵着缰绳,在街上行走着。
“是呀,要不咱们在这儿买一栋宅子安顿下来如何?”左轩抬头望着木依云问道。
“不,先生!这儿虽然热闹,可是依云还是喜欢临湘。”木依云生怕左轩又要挥霍,赶忙制止道。
“嗯!依云,既然宅子不买了,那难得到此一游,买点纪念品回去送心月姑娘,还有素月姐姐、寒烟姐姐、素晖姐姐她们一些,总是可以的吧。当然咯,最重要的东西,还是要等咱家依云先选了才算的。依云,说说,这满大街胭脂水粉,首饰字画应有尽有,你看上啥了?”左轩像个暴发户一样,语气阔绰道。
“先生,依云不需要什么东西。只是,想要给心月姑娘她们买纪念品怕是也不行了。”木依云低头尴尬道。
“哦?这怎么行呢,难得出来旅个游,不买点纪念品,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驴友啊!”左轩豪言壮志道。
“先生,咱们……咱们没钱。”木依云弯下腰,拉了拉左轩的衣袖,小声道。
左轩这才想起,自己带的金子全让小偷偷走了,而木依云,根本不是一个花钱的主,自然也就不会带多少钱在身上了。这一路上的伙食费,还是那玄远道士出的。
“哎呀!我咋就忘记了找那便宜师弟要点钱留在身上了!”左轩猛击双手,懊悔道。
“……”木依云一脸茫然。
没钱的时候,方知道钱的重要性。
“馄饨!馄饨!香喷喷的馄饨!”
“包子!包子!香喷喷的包子!”
街上小贩的吆喝声刺激了左轩的肚子,别说买什么纪念品了,先生派连填饱肚子都困难呀。
“要不,咱们把马卖了吧。”左轩肚子饿得难受,建议道。
“不行的,马是玄远道长赠送的,还要还给人家的。还有,没了马,咱们就很难回临湘了。”木依云一本正经道。
“放心,依云。咱们先吃饱了这一顿再说,等找到了刘姑娘和她师傅,找她们借点钱不就行了嘛,大不了回到临湘,我双倍奉还。”左轩用力拉了拉缰绳,逮住旁边的一个过路的胖子问道:“兄台,附近可有贩马之所?”
“沿着这条街道走第一个路口左拐,走到尽头,便是马市了。”那胖子热心答道。
“多谢兄台!”左轩朝那胖子拱手谢道。
“不客气!”胖子答了一声,便继续赶他的路去了。
“先生……”木依云心有不舍,奈何缰绳握在左轩手中,坐在马背上的她只能跟随他的脚步一直往前,然后往左拐入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面。
还没走到尽头,就听见传来了阵阵马的嘶叫声。
声声嘶叫,很是悲惨,听得木依云心里越发发毛。
待到走到尽头,左轩才发现,所谓的马市,竟然是一处屠宰场。这儿肮脏不堪,除了满地的鲜血,到处都是马粪马匹马蹄之类的东西。
有几处摊贩的摊位上,还摆着几个眼珠子瞪了出来的马头。
“嘶——”又是一阵阵鸣叫声传来。
“嘶——”木依云所乘坐的这批枣红马亦惨叫一声,任凭左轩怎么用字牵缰绳,四只蹄子愣是不再往前挪动一部。
“先生——”木依云吓得惊慌失措,花容失色。
“不卖了,不卖了!”左轩见状,赶紧调转马头,迅速走出了这条恐怖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