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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具囚牢的嘲冈,不由盯着天窗唉声叹气,这里的木牢都是露天的,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相似的隔间,里面多半关是野兽,那些野兽有些来回打转,有些伏地酣睡。从嘲冈的这个牢房望出去,还真就没一个关押着人的。
“怎么就出现这么一箩筐的事情!”嘲冈在牢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如此徘徊几百个来回,他终于是有些疲累,靠着墙角,盘腿坐下。
好容易才稍稍静下心,嘲冈叹了口气,一脸丧气,抱头冥思。
忽然嘲冈只觉得一阵清凉湿润的风声迎面而来,他不经意地抬头观望,竟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汪洋之前,那片似曾相识的汪洋,依旧那么平静,那么安详。
“这究竟是?”嘲冈坐在沙滩边,感受着涌流带来的阵阵海风,无比惬意。
这片海似乎暗含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力,那种青蓝色的荧光星星点点,漂浮在浪波之上,灿若星河,正是这片海危急之时,迸发出惊人的威力,将那个叫做朵希的阴邪少年打败。
这是嘲冈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内心强大的力量,只是他还不知道这片海的来源,不知道这片海的源头,在见识完它的威力之后,心中控制欲望开始出芽。
“你是什么时候流入我的心田,我一直不知道我心中居然有这么一片神秘的汪洋。”嘲冈感叹道,那一层层的细浪如同温顺的宠物一般,舔着他的脚底板,酥酥痒痒,心旷神怡。
“我还记得《水注心经》中曾记道:‘无风不起浪’,可能真如朵希所说的,我这真是歪打正着,他的那阵狂风正好掀起我这心中的滔天巨浪,能有多少次能如此侥幸。想想真是傻,我们后来就应该全身而退的,唉。”嘲冈独自一人在海边静默,暗暗嘀咕着,他的眼神漂流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思绪万千,有那么一会,他又开始寻思着自己的身世。
这么想着想着,他不由地缓缓闭上了双眼,一阵海浪起伏,将其托起,送入汪洋之中,就像有双大手平放在其身下一般,嘲冈就那么随着一阵一阵的海浪,起伏漂游。
“辰儿,辰儿!”
梦中,一阵天籁般的声音将其唤醒,他徐徐地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身旁正站着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看起来历经沧桑,几缕若隐若现的白发令其看起来更有几番岁月的韵味。
“你是?”
“辰儿,你醒了?”
“你认识我?”嘲冈脑子里如同混沌初开,迷迷糊糊地从那女子怀中坐起。
那女子音容笑貌都令嘲冈觉得无比亲切,眉目之中不是流露着几分惜悯和疼爱,这分明是只有母亲才有的柔和。
突然一个声音从嘲冈齿间缓缓地流出,眼神也格外柔和起来。
“娘?”
这个字顿时令其心中多了一道明亮,眼眶不自主地开始湿润,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令嘲冈无比惊奇,他木讷地注视着那女子,原有的防备被莫名地悉数破解。
“辰儿,你该醒醒了。”
忽地那张面孔随着一阵和风渐次消散,一点一点,直到化为云烟,独留嘲冈目视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哑然探看。
待其清醒之时,看到的是一片铁青色的天花,和一周木制的牢笼,他怔怔地回想着方才这个奇异的梦,不知所以。
“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他叫我辰儿,莫非我失忆前真的就叫做天辰?”他皱着眉头,拼命地想回忆起些什么,然而一无所获。
“真是奇怪。”嘲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下子从冰冷的茅草上爬起,掸了掸自己的衣饰。
“不知道容若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想到这,嘲冈剧烈地拍击其木牢,急切地大叫了起来,“喂,有人吗!喂!来人呐!”
守牢的是个瘸子,他一听到急切的呼叫声,一瘸一拐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这个阴郁的地牢之中,配上一个阴郁的瘸子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嘲冈见到牢头,心底不由冷笑了一声,道:这个部落的种真是奇形怪状,就没个长得正常的,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玩意,让人唏嘘。
“什么事?”牢头提着一盏昏暗的灯,斜着头注视着嘲冈,那眼神真是看得嘲冈一身鸡皮疙瘩。
“大……大……大爷,跟我同行的……那个姑娘……呢?”嘲冈小心地试探道。
那牢头虽然长相磕碜,可是看得出来他不像什么阴邪之人,他摇摇头,应道:“没见到,我们这边只有男牢房,女囚都是被……小伙子,老爷子我奉劝你一句,你就别惦记那姑娘了。”
牢头的这番话顿时令嘲冈的心凉了半截,惊呼道:“什……什么,什么叫别惦记?”
牢头没有回答,只是跛着脚往黑暗中走去,边走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小伙子,我给你送点牢饭过来,想必你也饿了。”
“大叔,大叔!喂,大叔!”
牢头不顾嘲冈的呼唤,自顾自地离去。
嘲冈内心极其不安起来,方才平静的心又开始毛躁起来,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朵锐,要被我知道你敢动容若一根汗毛,我绝饶不了你。”
他突然想到方才所见的那片还,心中顿时又燃起了几分希望,心想如果能够再借助那股力量,不愁冲不破这不堪一击的木牢。
然而眼下,他的心难以平静,那片广袤平静的大海再难寻觅,任其想方设法也难再现。
“该死,关键时候,却不出现,这不是要急死我吗?”嘲冈暴跳如雷,在牢中是一刻也坐不住,左蹦右跳。
“年轻人,既来之,则安之,给,粗茶淡饭,你就将就着填饱肚子吧!”那沙哑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只见牢头手中多了一盘子饭菜。
嘲冈几近哀求地冲牢头说道:“大叔,我看得出来你是好人,可是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请你把牢门打开,我好去救人。”
牢头晃悠悠地弯下腰,将饭菜放在地面上,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木牢,叹道:“不是大叔不帮你,你自己好好环顾一下四周,如果你找得到门锁的话,我立马就帮你撬开。”
“这……真的……”嘲冈一脸狐疑地环顾了一下木牢,惊讶地发现,这牢笼居然一个门都没有。
见嘲冈一副疑惑的神情,牢头指了指牢顶,言道:“小伙子,你死了这颗心吧,这个牢笼除了牢顶能出去,四周是不可能找得到入口,那牢顶是青铁盖,沉重无比,你不会是想要让我这个身板去帮你抬动那玩意?”
“这……”嘲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怔怔地凝视着牢头,希望能利用眼神来换回一些希望。
无奈那牢头只是摇了摇头,举着那盏灯,一步一步,缓缓离开嘲冈的视线。
“这下彻底完了,唉……你个癫老头,关键时候居然抛下我们,独自一人跑路,我……等等……我好像有主意了……”
嘲冈陡然重重地拍了拍木牢,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