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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辰,李硕靠在院中树上,抬头仰望。
另一边萧白衣静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晚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裙衫,就像一双温柔的手,想要抚慰她张徨失措的心。
“为何又要去打仗,大唐那么多的将领还不够吗?”
李硕苦笑一声,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他不想让萧白衣也被这些权势下的阴暗笼罩:“陛下金口玉言,我又怎敢抗旨不尊呢。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又不用打仗,用不了两三个月也就回来了。”
萧白衣脸色淡白,神色中带着一丝担忧:“你莫要狂我,既是出征又岂会不打仗。”
“谁说出征了,陛下只是让我镇守定襄罢了。再说有林叔这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在,你还不放心吗?”
这边,萧白衣顺着李硕修长的身线看着李硕的笑脸,她又岂会不知这时李硕在安慰他呢,只好叹道:“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若一日不回,我便等你一日。你若一年不回,那我便去定襄找你。就算是……”
就算是什么……二人都清楚,可此时却说不出口罢了。
李硕微微一笑:“夫人安心,为夫定会谨遵夫人之话,安然无恙的回来。等回来,为夫用十八人抬的大轿,去你进门!”
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做,终究也不过是为了与她相守罢了。
……
九月末的关中,天气已经有些微冷了。玄武门的校场上,此刻黄沙漫天。两万府兵静立在校场中,尽管黄沙飞舞,也丝毫动摇不了这些人分毫。
李硕站在点将台上,环视这台下那一个个面容镇定,神色萧肃的将士,心中顿时翻腾起来。
时别一年,当他再次站在这校场上,面对这些大唐的将士时。当初那些血腥与残酷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裴行俭何在?!”
只见面前的队列中,一个皮肤呈古铜色,身形壮硕的年轻将军跨步而出,站在校场中央,冲着李硕大声道:“末将裴行俭,参见将军!”
对于裴行俭来说,李硕无疑是他的伯乐。若是没有李硕,他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牛进达军中。
而对于李硕来说,裴行俭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在他还没有发迹之时将此人拉到自己身边,对于日后的好处,那是极大的。
虽然裴行俭的表现很激动,但是那些将士们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李硕。虽然听说过他的功绩,但见其如此年轻,心中不由犯起嘀咕。
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打仗吗?
尤其是那几位副将,更是一万个不服气的看着李硕,在她们看来,李硕就是因为恩宠才得到的这份差事。
这些李硕看在眼里,心中却狂呼。你们以为小爷愿意跑那么远去玩儿命吗?这还没出征就已经不服众了,这要是万一打起了仗,可就乱了套了。
然而李硕接下的一句话,更是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
“”
后方站出来一个士兵,在宁静的沙场,他扯着嗓子喊,可以传出去很远,“莫小姐是未来的少将军夫人,我们已经将她看做少夫人,和少将军同等对待,你可知道,我们能吃上白米,能吃上肉,少夫人做了多少?”
“就是,不仅如此,还捐出来自己的嫁妆银子,全部的家底,几十万两啊!”
后面,有一位掌管后勤的士兵,他大声地道,“我们和大秦平和了四五年,皇上一直没有拨银两,我们北地士兵一年一年熬着,穿着的是几年以前打结的薄棉衣,甚至有士兵在巡逻的时候冻死!北地,我们吃的不是皇粮,军饷也是少将军自己凑出来的!”
青璃眨眨眼,她什么时候捐出来自己的嫁妆银子了?上次那些都是打劫的,捐出去不心疼,再说官银那么大笔数目,她也花不出去啊,这些士兵还真是可爱,为她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可是,沙场如战场,不是儿戏,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到此呢,有辱斯文啊!”
又是一个反对派,看起来是军师之类的职位,穿着长袍,说话斯文但是中气十足,青璃暗暗翻白眼,都是战场的大老爷们,谁斯文了?怎么她还成了有辱斯文那个?
“那怎么了?怎么能这么说未来少夫人呢,在我们士兵心里,少夫人等同于少将军!”
有一个士兵拍着胸脯站出来,抢着前面一个士兵类似扩音器的东西,对着大家激动地道,“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在一次和大秦对战之中,那会我还是新兵,掉了队,是大牛哥救的我,但是他差点被砍断了脖子,奄奄一息,是少夫人在城里买了宅院,还提供了冰盆棉纱之物,我们士兵所用伤药药效奇特,一天就结痂,都是少夫人配置的,你们知道吗?”“少夫人为了我们在平阳城内建立了一个救治队伍,我们有多少士兵都是在死亡线上被救回来的,你们又知道吗?”
青璃说怎么觉得这位有点眼熟,原来是刘大牛救的那个新兵蛋子,他说到最后有点哽咽,让青璃心里怪不是滋味的,眼泪差点也流下来,想到那些受伤严重还想着去战场杀敌的士兵们,青璃觉得就算她被误解,也没什么。
话音刚落,士兵们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他们只是听说,一笑而过,但是最近确实伙食提高很多,经常可以吃到菜肉蛋,还有鱼,并且后勤的士兵们说在准备棉衣和棉被,今年冬天不会有人冻死,在棉衣棉裤上还会镶嵌一小块皮子防水。
“少夫人为了我们大伙儿能吃到猪肉,还买了很多猪仔,让周围的村里人养活,我们以前总是吃黑面窝头,现在一周至少能吃上一次白面大馒头,都是因为少夫人!”
“事实是如此,可是少夫人虽然懂医术,却不懂武艺,跟着点兵来干什么?”
底下的副将点头,青璃的做法他们明白,也很感动,但是反对她出现在这里,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