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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澈赞许道:“月庭真聪明!”
接着,上官澈在棋盘上放下两颗白子并使之呈斜线相连,又在与它们相距一路的对角交叉点上放下一黑子,然后道:“这走法叫‘尖’。这里,白子在己方的斜上或斜下放子,使两子间连接紧密,黑子便不容易将它们切断。由于‘尖’的步调较小,故也叫‘小尖’。‘小尖’虽然脚步缓慢,但贵在够坚实,且攻守兼备,所以这种棋形通常都不会太坏。”
他讲得很耐心,她听得很专心。屋内很静,气氛很好,江月棠心里很踏实。
上官澈紧接着在棋盘上摆出一个稍微复杂些的棋形,让江月棠用白子走‘尖’。
小家伙便稍微往前倾,伸出雪白的手来行棋。
很快,小家伙便走出了这样的棋形。
上官澈看了微微一笑,随即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子,又在与它相隔了一路的平行点上放下一白子,接着,他在与黑子隔了一路的平行点上放下一黑子,然后指着这颗黑子道:“在与己方原有棋子隔一路的线上放子就叫‘关’,‘关’有向宽阔地带或中腹地带扩展的意思,比如这样”
他边行棋边讲解。
“明白。”小家伙点头道。
上官澈又关切地问:“身体还熬得住吗?”
“能。”小家伙很坚定地点头道。
上官澈笑了笑,伸手摆了一个五颗白子和五颗黑子相互纠缠的棋形,然后,他在与其中一颗黑子隔一路的线上放下一黑子,道:“这种隔一路行棋的方法叫‘跳’,跟‘关’的走法相同,但它却是为了快速逃离敌方的围攻,以达到有效控制整个局势的效果。”
“嗯嗯。”
接着他说:“当黑子贴着白子行‘跳’时,我们也可称之为‘靠’,这么走是为了借对方的劲来补己方的缺陷。”
见江月棠点头,上官澈接着说:“‘跳’是一种非常有弹性的走法,其弹性仅次于‘虎’,因此被称为围棋界的‘弹性将军’。‘跳’又有‘大跳’与‘小跳’之分。”他边行棋边解释,然后他指着刚才行的那一步棋说:“隔一路走的叫一间跳,也称之为‘小跳’;隔两路走的叫二间跳,也称之为‘大跳’;隔三路走的叫三间跳。再远的便不叫‘跳’了。”
小家伙点头。
“‘跳’可以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走,对付‘跳’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挖’。‘挖’我们前面已讲过,月庭还记得吗?”
“记得。”
“那我们走几步看看。”
“好。”
小家伙遂用‘挖’的方法来对付上官澈的‘跳’。
四步棋后,小家伙的白子便占了上风。
“不错!”上官澈微笑道,遂又在棋盘上摆上直线相连的两颗白子,然后在与其中一颗白子相隔一路的斜对角处上下一白子,道:“月庭,这个棋形像个什么字?”
江月棠立即应道:“‘日’字。”
“没错。这种行棋方法叫‘飞’。‘飞’一般用在扩充己方的疆域和压迫、攻击对方时,它又分‘大飞’和‘小飞’两种,方才这相隔一路且斜着行棋的走法叫‘小飞’。”
“也就是说‘小飞’只能隔一路斜行吗?”小家伙问。
“对。”
小家伙便在隔两路的斜对角处放下一白子,问:“老师,这就叫‘大飞’吗?”
上官澈看了顿时眉开眼笑,摸她的头说:“正是,我们月庭真是一点就通啊!”接着他又问:“月庭,看出‘大飞’的棋形像什么了吗?”
小家伙看了看棋形,道:“像个‘目’字。”
上官澈满眼赞许地看着她,微笑道:“又对了!月庭真棒!”
他见时间已不早,且知她身体不舒服,遂温声道:“月庭,今天就上到这吧,老师后天再来。”
小家伙正学得入迷,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满心的不舍,依依不舍地说:“老师可否再给我多讲一点?”又忙补充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能行的。”
上官澈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是老师不肯教,是你真的该休息了。”
小家伙一脸不舍地看着上官澈,道:“老师,我的病明天说不定就好了,您明后天都来可以吗?”
上官澈伸手摸她的脸,温声道:“可是老师希望你好得彻底些再学习,这也是你娘亲的意思。”
“可是我真的感觉好多了。”江月棠坚持道。
上官澈伸手将她抱住,叹着气说:“还是好好歇息两天再说吧,我们先前学了这么多知识点,这两天你正好可以好好复习一下。”
小家伙这才点点头,然后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便更紧地抱住了她。
那种被呵护和珍惜且莫名地心安的感觉又来了。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有多庆幸遇见了他,有多依恋着他。
这是一种模糊了界限的感觉。
和他的忐忑不安所不同的是——她感觉奇妙、安心,且幸福。
“月庭。”上官澈轻声地叫她。
“嗯?”小家伙轻声地应,小脸依然紧贴在他的胸膛里。
他想了想,柔声说:“若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小家伙笑了,仰头望着他说:“那我认您做义父如何?”
上官澈猛然一惊,然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小家伙不解,问:“为何不可?”
他方才不是说很希望有个像她这样的孩子吗?
他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发现他原先平静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片刻的慌乱。
她带着好奇悄悄地打量他。
他知道她在打量他,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棋盘上。他刻意不看她。
“老师,为何不可?”她又问。
上官澈这才俯头看着她说:“因为老师并不想当你的义父。”
小家伙听了就更不解了,忙问:“为什么?”
上官澈忽然哑然一笑,道:“瞧瞧,老师把月庭给弄糊涂了,是老师的不对。”
“可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家伙不依,微笑道。
上官澈低叹了一声道:“这么说吧——相比于当你的义父,我还是更喜欢当你的老师。”
江月棠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没有再问。
上官澈起身,道:“我回去了,你早点歇下吧。”
小家伙忙说:“好的,老师慢走。”
他朝她点了一下头,快步地走出了书房。
夜深了,外头起了风,上官澈走出江府大门后忽然站定,片刻之后才略带惆怅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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