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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山上,还阳洞下,破桐之叶,螭纹玉佩,黄瞳眈眈,时不我待。
十一年前,卧龙谷每天都充满着小孩子奔跑的欢声笑语,嘴里唱着一首从古传到今的当地民谣:乌龟、哈蟆满坡走,青龙翘头向天求,白龙潭上白雾流,清风细雨润禾苗,黑龙潭上黑云罩,狂风暴雨必来到。
卧龙谷位于八百里盘龙山的腹地,因为传说龙王的儿子们都住在这个山谷之中,这个山谷也被称为卧龙谷,那时龙子睛已十四岁,一天,刚吃完早饭。
“妈,我出去了,晌午饭给我留着。”龙子睛丢下饭碗开门跑了出去。
“慢点,别回来太晚,等你回来吃饭。”
初春的清晨,湿润润的风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色光芒也占据着卧龙谷每个角落,谷中的清晨是宁静淡雅的,没有现在的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
谷中有一座天然浮桥,据说是几千万年前一次大的地壳变迁而将山体裂开,浮桥飞架于两岸岩石,为了方便出行,浮桥经过村民改动,浮桥上还加刻了石雕,雕有一条卧龙,此龙雕刻不是腾云驾雾,翻搅起四海云水,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的龙形象,相反却是一条闭着眼睛,蜷着身躯,静卧于一片祥云之上,如同在打着瞌睡,单单看着这条卧龙让人无法与呼风唤雨的龙想到一起,再看浮桥上刻的一首明朝唐世靖《卧龙松》诗:“老干横披欹一壑,苍髯直上耸千峰,破天风云惊难起,始信山中有卧龙。”顿时又让人浮想连篇,龙子睛每次经过都会去看这首诗。
小溪从大山里走来,穿桥而过,时而急,时而缓,清澈见底一路流过村庄,你可以看到溪底花花绿绿的鹅卵石,有时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小鱼,听说还有人在溪中捡到过宝贝,谷中一派幽雅的自然美。
龙子睛踏过修改的平整的桥面跑到苏铭祖家,“铭祖,吃完饭没,我来找你玩。”
苏铭祖一听见叫他,三下五除二塞得满满一嘴,唔唔拉拉的说:“等我,来了。”
“快点,还要去找龙岗呢。”
铭祖一边咽一边搂着龙子睛:“走吧,去哪?”
“先去找龙岗。”
二人来到龙岗家,龙岗家算是村中的一个大户人家,听爸爸说龙岗爸爸是一个土夫子,后来才知道土夫子就是形容盗墓的人。
“叔,龙岗在家么?”
“子睛,找龙儿玩啊,他上山了,你们见了他可得让他早点回来啊。”
龙子睛和铭祖打打闹闹上了盘龙山,“这么大,这搁哪去找他?”铭祖望向密密麻麻的树。
“我知道,他肯定在那里,跟我走,别丢了。”龙子睛前面带路,穿过一片树林,爬上了山坡。
苏铭祖登上山坡往后一瞧,赞叹不已,“这地方中,不高不低,安静又隐秘,村子就在眼皮底下看得一清二楚,看日出,看风景也不错,子睛你咋不早点带我来这里?真不够哥们。”
“这是我上山无意间发现的,带龙岗来过一次,他就喜欢上这里了,没事他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快走,他肯定在这里。”
山坡边上树林围绕一旁,中间暴露出一片空旷的山地,满地厚厚的青草地上只有零星的几颗大树让人歇息乘凉,空地上一个人影对着一颗树,手不断地挥来挥去。
二人悄悄地靠近,躲在树后探出头查看,只见树上挂有一块画着一圈套一圈的木板,是靶子,树对面十米左右,龙岗拿着一把飞刀,弓起马步,闭上左眼瞄准靶子,一阵风吹过,青草顺风倾倒大片,龙子睛紧紧盯住龙岗手中的飞刀,“嗖”的一声,飞刀脱手直直向木靶刺去,飞刀刺中木靶边缘,差一点就脱靶。
这时,铭祖冷冷的说:也不咋地,糊弄谁呢。”
“谁在那?”龙岗抓起一把飞刀射了过来,飞刀不偏不倚正中躲着的大树,刀径直插在龙子睛眼前。
龙子睛抱着头走出来,“龙岗,别激动,是我,我来找你来了。”
龙岗一看是龙子睛连忙收起飞刀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没吓着吧?”
苏铭祖拔掉树上的飞刀,“龙岗,你没事天天就跑来练这玩意,你爸那么有本事就教了你这玩意,真丢人。”
“铭祖,不准你说我爸,这是我自己要练的,我爸根本不知道。”
“那让我陪你过练练,咱俩过两招如何,让我瞧瞧你有多大本事?”苏铭祖握紧手中飞刀,架起姿势。
龙岗连连挥手,“不行,爸爸不让我在外面打架,我不想和你动手,我很珍惜伙伴的。”
“懒得和你说,招呼着,我来了。”苏铭祖上前对龙岗轻挥了一刀。
龙岗头一仰躲过一刀,苏铭祖紧接着第二刀挥来,龙岗只得提刀来挡,“这样才对。”苏铭祖道。
二人你来我往,刀来刀去,苏铭祖的老爸也是一位北派盗墓,自然他也有一点本事,只是比龙岗小一岁,个头也小点,龙岗似乎更占优势,两人过了几招,丢下刀赤手空拳扭打在一起。
龙子睛见两个人滚在一起谁也不放过谁,怕两个人都惹恼忙上前去拉,“别打了,别伤着了,衣服都脏了。”
谁知伸手去拉的龙子睛突然被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抓住摁在地上,一人抓着手,一人摁着头,“哈哈,上当了吧,就等你自投罗网了,龙岗,收拾收拾他。”
“好嘞,俺就不客气了。”
被按得动弹不得的龙子睛嘴里还吃着几嘬青草,“亏我还担心恁俩,反倒还一块合计我,又想让我收拾你们了吧!”
“试试看,这次可是俺俩打你一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啦。”
龙子睛趁他们一个不注意抽出手反击,三人变成一片混战,龙子睛大龙岗一岁,也敌不过俩人合力,边打边说:“龙岗你在不帮我,我就不带你来山上玩了。”
龙岗一听,立马倒戈相向,“铭祖,你可别怨我,我弃暗投明了。”
苏铭祖变成劣势,被二人压在身上动弹不得。“俺认输,俺投降,放开俺。”
三人看看对方乱遭的样子仰头大笑,笑地筋疲力尽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自由飞翔的山鹰,吹着轻柔着微风,伴随着三人大口的呼吸声。
苏铭祖喘着气说:“我们快点长大吧,长大就可以走出大山了。”
龙子睛扭头看向龙岗,“龙岗,你呢?”
“我觉得还是慢点好,现在这样挺好的,还有你们两个在一起。”
“咱们长大了会不会像爸爸他们一样,传承家族手艺,三个人在一起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寻八方龙脉。”
“肯定会啊!”苏铭祖对天伸出拳头,“记得咱们的家族协议吗?”
“当然记得。”龙子睛和龙岗也伸出拳头碰在一起。
三人齐说:“刎颈之交,肝胆相照,虽死不负。”三个拳头碰在一起对着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就这样约定好了,谁都不可以反悔,反悔是小狗。”
“汪,汪!”龙岗学小狗叫了两声,三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
时间离晌午还有个把钟头,龙子睛提议说:“咱们在往上爬爬,还不知道上面什么样呢,谁敢?”
“有什么不敢,”铭祖站起来拍拍身上,“看谁先跑上去,就算谁赢,我先跑咯。”铭祖撒腿就跑,龙岗二人立刻起身去追。
再往上山路十分陡峭,一条窄窄的小路崎岖无比,露出狰狞的岩石,两边便是深沟险壑,只要一不留神,有可能就葬送在这荒山野外,难怪大人们从来不让往山上去。
铭祖跑的很快,龙岗两人被远远甩在身后,只听得见声音传来,“你俩快点,我都快要跑到山顶了。”
奔跑劳累的俩人搀扶着往上爬,走了一阵看见铭祖面对着一颗参天大树下悠闲的等着他俩,看到两人大喊:“快点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