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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印明显感到乌楚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她虽没有说去还是不去,内宅当家人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抗拒。若是放做其他事情非印一定不会管你会不会同意,交待下去你这个地位低下的格格只能听命去做!但此次不同,遇到性命攸关的事了谁都要掂量掂量的,耿乌楚是怎么进的府非印最是清楚,这么多年胤禛待她如何非印又岂会不明白,缘深情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去说服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正当非印准备要长篇大论的要给乌楚去说通这件事,碧玺急急的奔了回来,她也顾不得行礼扶着博古格道:“福晋,宫里来人了!还有琅格格也回来了!”
收拾齐整的四福晋是在正房里见到了讷敏,也同时见到了多年不见的琅茹茹,讷敏不再是印象里那般不言苟笑,她此时正激动地拉着一个人的手,眼中含泪!见到了活生生的琅茹茹就在眼前,非印难掩惊异,她用拭泪遮掩了情绪,两年多唯一有的关于琅茹茹的音讯就是她生了场大病见不得人,独自在别院生活,非印以为大约是和宋暮云一般,胤禛因有不可告人之事而将人隔离起来。非印刻意不去理会,不管真相如何,回不来就好!但现在这人竟就这样出现了,看上去娇美如斯!一双眼睛有着说不出来的神采,哪里像有病的模样,分明是过的很滋润的表现!这让非印焉能不恨!
茹茹向非印见了礼,焦急的询问胤禛的情况,非印大概说了,又说府中无人可用,茹茹立即表示要去伺候染疫的胤禛。非印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做出决定,转念想她一定是为了险中求富贵。讷敏在听过后却很是感动,委婉的说道:“琅格格有这个心很好,不过你也是刚大病初愈,这疫情很不同寻常,你真的决定要去吗?”
茹茹两只手绞在一起。显然是在控制情绪,她低声道:“这些年我因生病回不了府邸。没能帮助福晋,也没有做到格格该做的事,反而是得了四爷的悉心照顾,现下四爷生病,府邸的主子们都有伤病心有余力不足。那么这个时候就该我去!”茹茹顿了顿,又道:“我少年时亲身经历过时疫,也照顾过母亲,算是有经验的。加上四爷吉人天佑,一定不会有事。”
一直倾听的乌楚此时突然上前道:“茹茹,这根本和你经历过的时疫不同。跟平日的风寒更不同,你可知道这次是厉疫、大疫!得上的人很多都是当天暴毙,你来之前我们刚听说去伺候王爷的春花染病已经被送走了,大约是活不了了。还听说连去治病的太医都有患病身死的,京师周围城郊有的都成了死地。你一直住在外面不晓得这里的厉害,万万不可莽撞行事!”
“乌楚。”茹茹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好友了,本该是把酒言欢倾诉离别的,现在因为场合特殊他们只能这样保持着礼仪,乌楚的这番大实话让屋里一下子沉默起来。非印暗恨乌楚多事,讷敏则是无奈。这种事总不能诓着人去伺候,做个糊涂鬼,若是放做其他人掌事宫女才不会费心去管,王爷生病了,你这做王妃的就该亲力亲为,即使你不去也不能只指派丫头太监去。可雍亲王府的情况讷敏岂能不知,除了乌楚再无他选,可是偏偏在府门口遇到了刚到下车的琅茹茹,见了自己的第一句就是:“姑姑,您是来看四爷的吗?他可好了?”之后便是二人各自简短的解释,一个是大病初愈来探望四爷,一个是奉懿旨前来问询雍亲王的病情。
现在这话被说开了,得到了准确信息的琅茹茹怔愣则着看着乌楚,半晌后才坚定道:“我要去!”
“你是听不懂话吗?!你会死的!”
“听懂了。”茹茹的表情回复了正常,眼里有泪,也有决然,她拉过乌楚的手道:“多谢你,这么替我着想。可我……不得不去。”
乌楚直视那双眼低声道:“是我枉做小人了,都忘了你有不同常人处,可我还是得说,这次真的不同。”似乎是在印证乌楚的话,又有人从外面带来了最新消息,和硕温恪公主,也就是胤祥的大妹妹十三公主患疫死在府中,而且还是一尸两命,下个月她就要做母亲了!
这消息简直如同晴天霹雳,让满屋的人面若死灰,半晌才有抽泣之声,茹茹颤抖不语,乌楚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掩面而哭。非印哽咽道:“实在没有想到会这样,不知十三弟知道了该如何的难过啊……姑姑这次来的目的我很清楚,总该是有人要去的,不若我去吧,我是王妃,是主母,这事该有我来做。”她刚说完便咳嗽起来,讷敏含泪看向了乌楚,直接开口道:“皇太后很担忧亲王的病情,从开国以来北京城就没有闹过这么大的疫情,这种时候就要看奴才们的忠心了,平日里亲王待你不薄,福晋身体欠妥,侧福晋也受伤卧床,你……”
乌楚放下手抿紧了嘴,脸色变的铁青,她的眼里有绝望,可仍旧一言不发!茹茹拉过她的手,这才发现那只手冰冷极了,茹茹深知以乌楚的性子若不想去定会顶撞,被迫去了也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茹茹在马车上就想过胤禛这次生病的程度,未料竟比预计的要严重的多,之前的许多事已经和记忆中的历史不符,这一次不管如何她都要竭尽全力去做,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在紧张的气氛里茹茹开口道:“姑姑,还是我去吧。”
讷敏神情严肃的盯着她,乌楚先是惊愕继而又泫然欲泣,茹茹道:“这是我欠四爷的情,这几年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这是其一。其二,四爷三天前给照看我的嬷嬷交待过的,若是他不大好,由我去伺候。其三,我一向是命大之人,也有些运气。其四,乌楚还要照看好内宅,照顾好福晋侧福晋以及阿哥和格格们,她的责任并不比我轻松。”茹茹虚虚实实说了这些话又真诚的看了圈一起盯着自己的女人们,眼光落在乌楚身上。“请你们相信我。”
乌楚看着她不说话,最后还是非印含泪开口道:“一切就都拜托妹妹了。王爷的……”她哭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方道:“你我多年未见一见竟是这样的光景,实在是令人想不到。都说妹妹是有福气的,这回王爷是否能康复就要托妹妹的福气了。”
雍亲王的避疫所设在距圆明园不远的绮春园,这里尚未完全完工。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并没有什么住户,不晓得这里是不是要为某位亲王郡王准备的园子才早早拆除了周围的民居,还是人们因为突如其来的疫情而逃离了住地。在茹茹看来这里很荒凉而且鬼气森森,这样的环境让她的心先冷了一半。再从讷敏口里得知建议胤禛居住到这里的人是胤禟她的心就更加冷了。九阿哥让雍亲王来这里“调养”的借口无懈可击:怕皇族的人被感染。胤禛是第一个发现染了病的皇族人员,似乎隔绝了他其他人的生命就能得到保障似地,加之“八贤王党”在朝中的势力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于是胤禛很快就被半强迫的送到了这里。
一行人在离绮春园正门较远的路上停了下来,同茹茹一道前来的讷敏充满了歉意道:“我只能送格格到这里了,一会儿有人送你过去。一切都得小心,雍亲王就靠格格了。”讷敏说到这里泪水流了下来,她低声道:“如果可以奴才真想进去。可是不行……说句不敬的话,奴才是看着亲王长大的,佟佳主子不在了后,奴才一直不能尽心服侍,现下他又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可我只能在旁看着一点用都没有。”茹茹见她华发半头,眼角堆着岁月痕迹。心里不忍,便劝慰道:“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
看到茹茹坚定的表情,讷敏在恍惚间竟想起了佟佳慧,她慌乱的心稍有平静,这时他们看到绮春园的大门被打开了,有几个围住口鼻的人抬着一人出来,虽离的远茹茹也能看到在布单下盖着的是尸体,垂下来的手臂是赤露的,有着不正常的青色,他们抬着尸体去了一旁的林子。
“又死人了。”同行的太监张起麟瑟瑟发抖,他不能抑制的开始自言自语,“这回是谁?”
“这是要做什么?埋了吗?”讷敏的声音也有些抖。
护卫马车的宫中侍卫回话道:“不,是烧了,太医的命令要烧了跟患病者一切有关的东西,曾用过的所有。尸体当然更要焚烧了。”
有风吹过,侍卫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果然没有过多久林子里燃起了烟,接着他们都闻到了让人作呕的气味,讷敏在犯恶心,张起麟已经开始蹲在路边吐了起来。茹茹觉得浑身发寒,如此严重程度的疫情竟没有做记载吗?为什么呢?她握紧了拳头看着被风吹散的浓烟心里万分的担忧,讷敏抚着心口,问道:“茹茹。你确定要去吗?现在还能回头!”
这实在不像个掌事宫女该说的话,奴才为主子去死不是这个时代在习以为常的事吗?也许是被眼前的惨景震惊到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她感到那些侍卫们在看自己,吐的昏天黑地的张起麟也在看自己,茹茹长舒了口气道:“一定要去的。”
讷敏的眼里又一次蓄上了泪,那些侍卫的眼里也都显出了敬佩之情,张起麟扶着树站了起来,他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跪在茹茹跟前重重的叩起了头,反复说着:“奴才谢格格!!”
茹茹没有让谁去送自己,她背着简单的行囊独自一人向绮春园的大门而去,数只乌鸦盘旋在天上,哀鸣声仿佛是葬歌。茹茹满心惦念的是胤禛,既有担心又有期待,担心他被病痛折磨,期待再次相逢,此时的她坚信历史不可改变,也坚信自己一贯的好运。
在遥远的宁谧之楚中,碧霄站在最高的一棵树上,她的双手结印,空中有个被巨大莲花托起的镜子,里面显出茹茹往绮春园而去的景象。她叹了口气收手而立,此刻一切静止下来的东西都重新有了生命,风在吹,树在摇,鸟在飞,青丝飞扬。
碧霄看了眼另一棵树上盘腿而坐的少年问道:“你都看到了?”
“是。”少年的头发很长遮住了脸。
“这就是变数的力量,不仅是我,谁都不能控制。下来的事你还想看吗?”
少年不语,碧霄又叹了口气,“元,你得接受。”
这少年就是黑麒麟的人形之态,他此刻抬起头来,看着远方的彩虹,久久才道:“尊主,我还是会去三千界的,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即使是劫数。”
碧霄愣了愣,她拢了拢头发再也没有去劝说。
绮春园内里的样子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凄惶,大多数的建筑物都是半成品,沿着没有水的河道往内里走安静的就像行走在墓园。这座园子占地并不大,引着茹茹前行的是个宫女,她是才由皇太后派来伺候雍亲王的,因为之前伺候的几人都死了。这个叫菊儿的宫女并没有表现出恐惧,她淡漠的应对着茹茹的问话。
“那么,现在这里还有谁?”
“原来的侍卫都调到园子外面去了,本来近身伺候亲王的是苏公公和玉烟,后来亲王不让他们进去了,朴嬷嬷和奴婢打理其他事情。”
“就这么几个人?我听说不是还有从亲王府邸来的方嬷嬷王嬷嬷吗?”
菊儿淡淡道:“格格来时没看到有人被抬出去?”茹茹驻足看着她,“春花死了后,王嬷嬷也染上了,夜里就被抬出去了,今儿是方嬷嬷,大概抬出的时候还没死吧,这里的人只要稍有异常就会立刻被送出去。奴婢问句大不敬的话,格格真是自己愿意来的吗?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用问,进这里的人就是来送死的,谁还会亲自来,要不然这么个立功的机会谁能放过?”
“你也是得罪了人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