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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凤的房间外围了许多人,喧哗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在里间都可以很清楚地听到。
而如凤还是紧紧地抱着花瓶,鱼初笙感觉里面的心脏已经有些腐臭。
终于,有个衙役跑过来对张二说:“你让叫的人叫来了。”
如凤听到这句话,也许是太敏感,问:“是他来了吗?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他放不下我……”
鱼初笙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两次的了解,让她觉得许川岁也是个正人君子,不可能跟如凤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凤看起来不像撒谎……她的神情,她说话时的表情,都证明,许川岁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爱她。
现下只有让两个人当面对质。
鱼初笙尽量以安抚的语气对如凤说:“是的,他来了,你不出去见见她吗?”问这话的时候,她顺便把花瓶从如凤手里拿了出来。
而如凤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竟然真的听话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鱼初笙顺手把花瓶交给刚才过来汇报的衙役,并说:“拿好。”衙役接过花瓶,也许是由于好奇,往里面看了几眼,这一看,他的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花瓶。
从房间里走出去,那个衙役都没敢再往花瓶里看一眼,拿着花瓶的手也微微抖动着。
而许川岁被叫来,就侯在外面,跟婉儿姑娘了解了情况,这才知道,如凤被怀疑是杀人凶手。
是以,当许川岁看着如凤出来后,脸上明明是万万不信她是杀人凶手的表情。
如凤一眼就先看到许川岁,随即,她似乎是有些得意地看了婉儿姑娘一眼,然后便对许川岁的方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许川岁的身上,带着几分探寻,不明所以的探寻。
鱼初笙下意识地去看许川岁的表情,见男子一脸莫名其妙,也带着探寻的目光看了一眼婉儿姑娘,随即,礼貌地说:“伯母……”
他剩下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如凤打断了。她的表情很沉静,看起来没有一丝异样。
她往前走了几步,眼神变得有几分缱绻,就像是冬雪终于融化,暖融融的春阳露出了一般,嘴角挂了几分笑意:“我知道你爱我。”
众人大惊,又开始小声议论。
甚至有些声音很尖锐:“这许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这样?跟女儿和娘同时有那种关系?”
人有一个通病。听到一件能引起刺激心的事情时,要做的不是先理智地想一想事情的可靠性,而是先质疑,而且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质疑。
似乎他们是最高的裁判者,可以随随便便地就对别人做出评论,并裁决他。
鱼初笙默不作声。只是观察几个人的表情,如凤的,婉儿的,还有许川岁的。
婉儿姑娘本来很悲痛的表情,睁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微微地张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如凤,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娘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许川岁也许是比婉儿姑娘都要感觉不可思议,他定定地看着如凤,直到确定如凤的话确实是对他说的,他才说了一句:“您在说什么呢?您可是婉儿的娘啊。”他的眼睛认真而诚恳,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瞬间把如凤打入地狱。
鱼初笙看的出来,许川岁不像在说谎,除非他的演技足够好,足够骗得过鱼初笙。
张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地问了一句鱼初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说他爱她,一个拒不承认。
如凤的表情变得有几分扭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就恢复了过来。
她还是说:“你不用怕别人知道的,不用躲着藏着,你亲口说过的,你爱我,你只爱我一个。”
她看着许川岁,男子脸上依旧是莫名其妙的神情,她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是不是?”
婉儿姑娘也问:“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呢?许郎说要赎我出去啊……她怎么会……”
“你闭嘴!”如凤似乎突然很生气,走上前去就要扯婉儿姑娘的头发,还是鱼初笙上去拦了住。
在场的人现在意识到,如凤现在是又发疯了,一定是在胡言乱语。
但是鱼初笙却引导着如凤说:“那你说说你和他的事。”鱼初笙指了指许川岁。
许川岁立马摇头:“我真的没有……”说罢,他看着婉儿姑娘,应该是怕她误会自己。
婉儿姑娘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方才的悲痛,夹杂着茫然无措,还有惊异。
如凤竟然又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角的皱纹都变得湿润起来。她似乎是在回忆:“你忘了?你说过,最喜欢听我弹琴?”
许川岁立马摇头:“我每次来花月楼都是听婉儿姑娘弹琴的……”不像撒谎。
如凤也摇头,泪水继续滚落。她又继续说:“你还说,我是跳舞最好看的人,你最喜欢看我跳舞了,我总是跳舞给你看的。”
这次接话的是婉儿姑娘:“娘,您和许郎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而且每一次我都在,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许川岁也点头表示附和。鱼初笙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如凤见了许川时的反应。
似乎就是见了情人一般的娇羞。
如凤还是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无非都是许川岁有多爱她,两个人有多好。
总之就是不管别人怎么反对,她都一意孤行地觉得,许川岁很爱她,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儿。
众人都只是以为她是个疯子,只是在疯言疯语。
都在说快把她抓走了,尤其是有个人无意间看到,衙役手中拿着的花瓶里,装的是两颗心脏时。
就连婉儿姑娘也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娘可以这么残忍,杀了两个人还挖了他们的心。
鱼初笙却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指着许川岁,问如凤:“如凤,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如凤似乎是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忘记了,忘记了他的名字。”
她忘了她爱的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