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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雷蒙回屋换上件白衬衣,从柜台下面找出个黑色领结戴上,变身为一个小酒保。
这时候客人们晃荡着过来了,有的看起来已经在不知道哪里喝过第一轮,身上的酒味在门口都能闻见。
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儿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拍出张十元钞票。
“一杯‘钢水’。”
顾名思义,“钢水”指的的是火辣无比,度数极高的烈性酒,只有老酒鬼才喜欢喝这种会把胃也融化掉的东西。
柜台后面的苏娜有点傻眼,她知道“钢水”是四种酒调制而成,但是具体怎么调自己完全是一头雾水。
“学姐,我来吧。”
不等苏娜点头,雷蒙从柜上取了两瓶烈酒两瓶果酒,按照不同比例往酒盅里倒进不同的酒,他轻轻摇动酒盅,片刻后,色泽深红透明,如同燃烧的钢水般的酒浆注入到一只吉格杯中,不多不少,恰好满杯不溢。
老酒鬼昏花的双眼闪过惊讶的神色,他颤颤巍巍端起酒杯,然后用豪迈的动作一饮而尽。
“咳咳……”喝完他忍不住大声咳嗽。
苏娜暗叫不好,她递过条毛巾,“实在是对不起,杰克先生……”
老头儿伸出手,却没有接毛巾,而是制止苏娜的道歉。
好半天,他终于缓过劲,用拳头重重一捶吧台。
在“旧石”,这是酒鬼们最高的赞赏。
“这杯‘钢水’绝赞啊,小家伙,不管你从哪里学到的这手,都足以在第九都市任何酒吧立足了。”
“谢谢夸奖。”雷蒙微微一点头,做派赫然是个态度淡然自视甚高的调酒高手。
老头儿二话不说,朝柜台上一只敞口玻璃罐塞进一张钞票。
“再来一杯!”
旁边的酒鬼们按奈不住,纷纷鼓噪起来。
“一杯‘深水炸弹’。”
“血腥玛丽……”
“蓝冰!”
乱哄哄的点单接二连三到来,“旧石”的客人们今天看起来都兴致很高。
苏娜大声叫着:“大家一个一个来,别挤!”
雷蒙双手飞快地在柜台上摆出一溜形状大小都不同的玻璃酒杯。
在酒杯后面放上五个调酒器,然后开始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
十几种不同的酒在短短几秒内注入五个调酒器,雷蒙变魔术一样让酒盅在柜台上滑来滑去,移动的时候不停往酒杯里加入冰、薄荷、柠檬片,五个调酒器穿花蝴蝶一样在他双手之间旋转穿梭。
片刻之后,他打开盅盖,在面前的酒杯里交叉注入调好的酒,瞬间十几杯不同配方不同分量的酒便调制完毕。
饥渴的酒鬼们得到了自己心仪的酒,细细品味,一个个眯缝着眼睛,恍惚间已经升入极乐世界。
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全程看着雷蒙表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到酒吧里人人都美滋滋地喝上了,老头儿才凑过来。
“小家伙,你能不能给我弄一杯酒,酒单上没有的。”
“杰克先生,您这个要求有些太难为人了。”苏娜知道杰克非常难缠,最喜欢让调酒师为自己做试验新酒,偏偏他酒量又不是太好,经常喝到一半就溜到地上。
“您想喝哪种风格的酒。”雷蒙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刺激,给人印象深刻的。”杰克倒也干脆。
“好嘞。”
雷蒙拿起两个调酒器,里面还剩着一些混合酒,他把这些酒再度混在一起倒入杯中。
“成了。”
老头儿狐疑地看着杯子里深褐色的液体,酒鬼的自尊让他没有用品尝的动作,而是一饮而尽。
两秒后老头儿便“咣当”躺倒在柜台上。
酒吧里的人对此情景都熟视无睹,有个大个子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提着老头儿的脖领子把他放到沙发上。
“谢了大个子。”
对方冲雷蒙举举酒杯,然后默不作声回到桌前继续喝酒。
酒吧的气氛真是融洽得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在柜台前坐下,仿佛幽灵般悄无声息。
“桂叔,你怎么过来了?”雷蒙说道。
这个被称作“桂叔”的男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岁,脸颊干瘦,吊眉细眼,一幅丧气的表情。
他说话的声音也细细的,泛出几分懦弱的感觉。
“小蒙,你这是在干啥?”
“打工,客串酒保。”雷蒙使劲用毛巾擦着面前的柜台。
“要来一杯么?”
中年男人的丧气脸上浮现出气急败坏的神情,“我的小祖宗,给你找了住处就别再给我添乱了,你之前在修车店打工也好,在古董店帮忙也好都还说得过去,可是当酒保是怎么回事?要是被那位姑奶奶知道了可不得了!”
“桂叔,你这么在背后讲我妈,被她知道了才是真的不得了哦。”雷蒙慢悠悠地说。
中年男人像是吓了一大跳,赶忙四下看了看,然后凑近雷蒙,“你不会告诉她吧。”
“我绝对不会出卖桂叔您的,只要您同意我在这里就行。”
“好……吧。”
中年男人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雷蒙给他倒了杯酒,“来一杯,我特别制作的消愁酒。”
中年男人道声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开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小蒙,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你联系的那些人我也不管,不过我还是想再唠叨两句,这些事情,你最好跟你父亲交代下,别捅了篓子之后让你母亲知道,到时候我肯定完蛋。”
“桂叔,你干嘛那么怕我妈?她连蟑螂都舍不得踩死,杀个鱼都要念叨半天。”
“天生相克,天生相克。”中年男人干笑了两声。
他一口喝干杯中酒,“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有事情就打我电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钞票放到柜台上。
想了想,又掏了一张。
“桂叔,这杯酒我请你了。”
中年男人胡乱地摆了下手,又悄无声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