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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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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的飞快,幸好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是雨过天晴。暴雨打落不少的树叶,被雨淋湿的麻雀在地上一蹦一跳飞不多远。难得有人经过,它就拼命的挣扎想高飞,远离它所憎恶的危险地面。

    “哎。”齐雨箬在后面叫住我,“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你带的东西回去要收好,注意安全。”

    听他说完,我又继续往前走。

    他有说:“别卖给拍卖行那帮孙子,你没有熟人,他们就会把真东西压价压的很低,这样就能倒给自己人。若是假的东西,他们就故意把价钱抬高了,好收你几万块钱手续费,这里头黑着呢。要小心。”

    看得出来,齐雨箬对我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一点都不见外,甚至还有一些关心的意味。而且,我也觉得他很熟悉,所以才会贸贸然的来找他。

    “你想说什么?”

    “光我和老周去还不够,还得找一个人来,”

    这个贪财的家伙,上回在墓道里墓室快塌了还惦记着盗来的古玩,我就看出他贼不走空的性格,绕来绕去还不是想多要钱。“要多少?你说。”

    谁知他摇摇头,“不是因为钱,我所考量的真不是这个。”

    故作姿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等我消息吧。”最后他冲我摆摆手,回去了。

    第二天,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打了个电话给他,问问他到底考虑好没有,他听到是我以后,说:“也是巧,你现在就过来吧。”随后他报了个地址给我。

    这个地方离我家不太远,我用手机查了下地址就过去了。

    到那里以后发现居然是一家豪华酒店,突然一进去,酒店里开足的冷气冷得我一激灵。

    齐雨箬在一楼大堂靠里边的位置上冲我扬手,坐在他对面,背对着我的还有一个男子,他正低着头弓着腰,由于他戴着深蓝色的帽子看不出是老是少。

    时至下午,酒店里没有多少人,我穿过空荡荡的桌椅朝他们走去。我走到他们中间的时候,那个陌生男子还是埋着头,而齐雨箬露出玩味的笑容问我:“带钱没有?”

    我愣住,怎么叫我来就是为了骗吃骗喝,“带了。”

    “那就好,来来来,坐。”

    我看着一边低着头,仿一副事不关己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男子,问:“他是谁?”

    “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我要请的人。”

    我打量着埋头的青年,他的帽子压得很低,我只能看到他下吧轮廓的弧度,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长着这样的下巴就太尖了,线条也过于柔和。他听到齐雨箬提起他,立即抬起脸,一张脸轮廓分明,眼睛黑漆漆的让人看不出深浅。看长相,他大不了我几岁,但是那份冷漠又无畏的态度,和我天差地别。

    毕竟是豪华酒店,我坐下来没多久就进来一名个头高挑的服务员,她化着妆,穿着套裙,乍看过去颇有姿色的女人说:“请问,人到齐了吗?可以点菜了吗?”女服务员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弧度,说话时礼貌而谦卑。我已经很久没有被陌生人这么礼貌的对待了。

    “到齐了,可以了。”齐雨箬毫不客气地抢过菜单,自顾自地念下去,“糟溜鱼片、竹筒粉蒸肠、啤酒烤鸭、白斩鸡、口水蛙、羊排、土鸡汤、佛跳墙……”

    说到“佛跳墙”时,齐雨箬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纹。

    我在心里犯嘀咕,他怎么会对我的爱好那么了解。

    “佛跳墙”是一道名菜,各个地域的做法不尽相同,大多是用海鲜、飞禽、走兽、蔬菜等配备而成。这家酒店的“佛跳墙”是用虾仁、鱿鱼、香獐、土鸡、鲜菇等材料精心烹制的,色香味俱全,一道菜却有好几种不同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菜肴。

    不仅仅是这道菜,齐雨箬所点的菜,几乎全是我喜欢吃的。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我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来过的地方,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爸爸还没有像后来这么阴沉,我妈也还在身边。只不过年岁久远,且酒店经过翻修以后,设施都变化了。所以,我刚才没有认出来。

    把我叫到这里来,不会就吃饭这么简单。

    “你还想吃什么?”齐雨箬的声音听上去很体贴。

    “可……可以了。”我有些口干,我很多年没下过饭店了,这里的菜价肯定没法和学校的食堂比,不知道这一顿这家伙要吃掉我多少钱。

    “还要点什么菜吗?”女服务员记下齐雨箬点的菜,征询其他人意见。

    齐雨箬带来的陌生男子一直没有开口,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不用,不用,够了。”我说。

    “那行,再来半打啤酒。”齐雨箬微笑着补充道。

    加了啤酒以后,女服务员识趣地退出我们桌边。

    饭店里的酒要比外面贵很多,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干嘛?”我说。

    “就是让你来请我们吃个饭。”齐雨箬说。

    正当我打算反驳他,那个从我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的陌生青年突然侧着头,近距离地打量着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似乎连一根发丝都不打算不放过。

    之后,他说了一句让在座的人如坠冰窖的一句话:“你是个吃实心肉的。”

    我打了个寒颤,等他往下说,但他不打算再开口了。

    虽然,对小时候的记忆模糊得很,可我还是有些印象,毕竟那些被自己的父亲逼吃下去的令人作呕的、腐臭的肉是很难让人去轻易忘记的。

    在我母亲突然不见的那段时间里,我的记忆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只是记得,爸爸的脾气突然巨变,在每次出去回来以后都会带一些发臭的肉,让我吃下去。我不肯吃,他就会暴跳如雷的骂我,打我。

    那些他带回来的肉,大部分都是有些腐烂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新鲜的。不论新鲜与否,它们都很老,而且有很多的筋,年幼的我咬起来很费尽。那些古怪的肉,不论煮的多久都不烂,爸爸有的时候也会陪着我吃一点。每回吃完了,他都非常开心,会奖励我一些糖果或者零花钱。

    我曾经问过他,这些都是什么动物的肉,为什么这么老,这么难吃,他告诉我,这些都是猿猴的大腿或者胳膊的肉,吃了以后能增强记忆力。

    “我靠,太恶心,我居然要和你一起吃饭!”齐雨箬脸色变了。

    所谓的实心肉就是死人肉,我曾经怀疑过那些**的肉是恐怖的东西,可又不敢相信,我爸会给我吃那种东西,但是现在从他们的反应来看,那些“猿猴”的肉就是人肉。

    喂小孩吃死人肉,就能把尸体积攒在体内,到了长大了鬼都看不见他。

    气氛陡然间沉重了许多。

    “我们做的事情就不恶心了?”戴鸭舌帽的男子说。

    齐雨箬好像很忌惮他,也好像很尊重他,终是什么都没说。

    “就不介绍一下,这位神秘人物?”我说。

    “噢。”齐雨箬醒过味来,说:“这位算是我请来的帮手,来,我为你介绍介绍,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你叫他‘哑巴’就行。”

    “哑巴?可他也不哑啊。”我吃惊的说。

    “这个嘛,是道上的外号,就像是江湖诨名,大家都这么叫,习惯了也就没事了。”齐雨箬的三白眼又骨碌骨碌转,恢复了以前的诙谐幽默。

    “那你有没有江湖诨名?叫什么?”

    “我啊,我江湖人称小霸王。”

    “小霸王其乐无穷?”

    身边的哑巴还是保持着冷冽的眼神,而我和齐雨箬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居然在一起说说笑笑。哑巴就像一个偶然路过的局外人,全然不似今天的主角。

    齐雨箬突然夸张地大叫一声,“哇,好香啊,这是什么菜?”

    原来,漂亮的女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一份糟溜鱼片。

    我有点气结,想不到齐雨箬不但幽默诙谐,脸皮的厚度也是超出常人。刚才还说和我一起吃饭很恶心,现在又一副食欲大开的样子。

    这时,哑巴突然幽幽地说:“这趟活,我接了。”

    说话间,桌上的菜肴也丰盛起来,饭桌上菜香扑鼻。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齐雨箬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自己挟了块啤酒烤鸭,张口咬住,慢慢咀嚼。

    接下来的饭吃的很沉闷,我一直在等他们对我说些什么,可他们毫不在意,好像突如其来的同意下斗只是去游乐园玩耍一样轻松。

    饭吃到一半菜刚刚上齐的时候,哑巴就说他要走了,说完就站起来扭头就走,我从后面叫住他,他也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