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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侯夫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到时候侯爷再说什么,只要儿子不愿,那也是白搭!
沈长垣不知道自己被母亲带进了坑里,适逢姑父奉旨南下巡视各地夏收情况,并清查各地府衙积欠账目,于是他就跟国子监告假出门随行了。一来是看看大好河山放松心情,二来也是向姑父讨教学问,并学习官场事务人情往来,三么……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见一见那野丫头。
地址他已经打探到了,就在延州府下某县某镇外的某个小山村。恰好姑父在延州府考察,少不得要耽搁三五日的,他打算找个借口跟三五友人出门转转,去偶遇那个丫头,并打算做出一番举动来让那丫头知难而退,不要有非分之想。
不成想,今日在市集上随意乱逛,竟然就遇着了那精彩的一幕。
暴打恶贼的少女,身姿矫健身手敏捷,招式简单有效,简直是让人看得不能错眼!
最令他吃惊的是:少女容貌与姑姑长得有几分仿佛!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此人就是父亲为他定下的未婚妻,他只是惊讶于对方的精明聪慧,甚至连给人落下把柄的隐患都给提前封堵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一路跟着那个少女,看到她进了严家的看棚。
而后,他没有回到停在江面上的官船,转身就进了知府家的看棚。
他又看到那名少女了。热情,张扬,青春娇艳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欢畅,肆意的大笑,激动的拍手,这般外露于形的情绪,是在京中贵女中不曾见到过的。
沈长垣一时想的有些入迷,直到身旁有人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连姑父唤你也没听到。”任梓华将一杯热茶递到少年跟前,笑道,“不想延州府也有这等好茶。尝尝。”
沈长垣收起心思,端起茶盏,仔细看了看,笑了:“这杯子胎薄剔透,色泽如玉,怕是官窑进上的物件儿也不过如此。”遂啜饮一口香茗,含在口中慢慢咽下,细细回味,又道,“侄儿品着像是君山。”
任梓华点点头,“姑父家里也只有一小包不过半斤的东西,都给了你姑姑。你姑姑是个大方的,转身就献给老太太了。”那半斤君山还是跟同僚打赌赢了回来的,市面上几乎是有价无市,不想,这延州知府倒是大方,待客都用这等好茶。
沈长垣仔细一琢磨,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姑父都不能轻易得到的东西,知府大人一拿就拿了出来,这……
“近几年延州一直哭穷,三年两头就又是旱灾又是蝗灾的,一直想让皇上开口给他们免了三年税赋,我观他城外那延河也不见有枯竭痕迹,一路行来处处青山翠岭。如此看来,有人夸大其词啊。西南旱灾,那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
沈长垣低了头,不敢接话。
任梓华瞥了他一眼,轻笑:“说吧,小子,跟我到延州来干什么了?”
沈长垣正正面色,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侄儿这是跟着姑父长见识来了。”
任梓华不置可否。沈家那点破事,他亦有所耳闻,是为了学业来的也好,为了赌气来的也罢,对他的施为毫不影响。他可是来“偶遇”并认回“儿子”的!哦,为皇上分忧只是顺便。
“明欲前往城中富户家中作乐,可不能带着你了。你有什么打算。”
沈长垣差点被茶水给呛着,咳了两声,涨红了脸,有些气闷的开口:“姑父你怎可如此!姑姑知道了会伤心的!”说罢,用一双控诉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对方。
任梓华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挨在大靠枕上,一手支起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开口:“你姑姑她心大着呢。她若会伤心,我倒是高兴了。”
沈长垣微怔。什么意思?难道说姑姑心胸大度一心顺着丈夫的意纵容丈夫玩乐么?再一想传言中姑父后宅那些暖玉温香……
他突然嗅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看这老实孩子面上突然现出惶恐之色,任梓华噗嗤一声笑了。
“逗你的。姑父是去富户家中搜刮钱财来着。”说着,他勾起食指比了一个钓鱼的手势,“愿、者、上、钩。”
今日他收到了好几份邀约,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虽说他堂堂三品大员跟这些富商搅和在一块有辱斯文甚至是于名声有碍,只是,为皇上办事,谁也说不得他的错!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替皇上拿回银子!
今年的税粮税银,就由他顶着户部的名替府衙接收了吧!希望那些富商们识趣些,毕竟,明年知府要换人做了,给那个贪婪鬼雁过拔毛不如直接将好处都搂到国库里。
沈长垣松一口气,说了自己明日的打算。
“侄儿欲领略乡野风情,上山去捉几只野物回来给姑父打打牙祭。”
任梓华挑挑眉。“带上几个好手,别叫人欺负了。”此地虽无匪患,却也偶有刁民。小心无大错。
沈长垣应下,与姑父各自歇下不提。
却说严峥晚间回到家中,将府衙宴请的事一一道来。“那任大人很是和气,还关心的问咱们地里收成如何,商贸路途可顺畅,行事可有人为难。”
严父点点头,严峥又道:“父亲交给孩儿的请柬,孩儿已经递上去了。任大人身边的小吏收了,却没给答复。”
“无事。大人远道而来,定有公事要办。为父只是表示礼貌做做地主之谊,大人不一定看得上咱们。只是,还需跟管事以及各处打声招呼,叫大家伙都提提心。”
这一次严老爷倒是料错了。任大人很看得起他们!
第二日一早,任梓华带着一名书吏一名侍卫便服登门。知府家中甚至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会正急得团团转地找人呢!
任梓华正吩咐侍卫上前叩门,不想突然看到街头气势汹汹来了一行人,他赶紧又将侍卫唤了回来。
眼看着那一群气势彪悍的男女来到严府门前,用力拍门。门子从偏门出来张望,原本不耐的脸上立即换上和煦的笑容,客气地迎了上来。
为首一名面相刻薄的妇人站了出来,指着对方就骂:
“你们严家倒是出手狠辣,将我们家三公子打的下不来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