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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他的疯狂
云泽兴知道她问什么,摇了摇头,低下头小嘴嘟囔着煞是可爱又惹人疼惜。
“为何不告诉你母后?让你母后保护你?”残月一直都想亲口问一问这个五岁孩子说谎的真正原因。
云泽兴终于抬头看着残月,鼓囊着小嘴,轻轻说,“兴儿不想母后杀了姨娘,姨娘跟兴儿玩,兴儿喜欢姨娘。只是……姨娘,兴儿不想再掉到水池里了,好害怕。”
原来,在他幼小的心里,以为残月推他落水,是跟他做游戏!他的恐惧与胆怯,只是害怕那个游戏而已。
残月的心又是狠狠地一疼,更紧地抱住云泽兴胖乎乎的小身子,眼泪在眼圈打转久久挥之不散。
残月亲自帮云泽兴沐浴,小心翼翼地帮他洗去一身汗水,生怕有定点不慎又勾起他落水的恐怖记忆。
天色已晚,残月正要回宫,云泽兴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姨娘,可不可以等兴儿睡了再走?”他仰头看她,那满是希冀又期待的目光,实在让残月难以拒绝。
抱着云泽兴躺在床上,他闭着眼小嘴总是笑着。残月跟他玩闹了一会,累了一天的他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声,总算沉沉睡去。
“母后……从来不陪兴儿。”
望着他睡得香甜的小脸,残月像位望着孩子熟睡的慈母,迟迟不愿离去……
若不是莲波不耐烦地在门口提醒她,她真就忘记所有,看着云泽兴可爱的睡颜到天亮了。
“还不走!非得等到皇后过来闹得鸡犬不宁?”
残月这才想起,这个孩子是她不共戴天仇人的儿子。起身出门,在关门时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才彻底将房门关紧。
一直等到残月离开奉天宫,莲波才终止对残月的监视。
她趁他睡熟,悄悄起身,披上外衫,推开殿门而出。
孟公公正守在外面,皇后轻轻关紧殿门,轻声问孟公公。
“皇上今日发生什么事了?”今天的他非常奇怪,这些年,他从不曾这样子对过她。
“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只是在御花园看见贵妃娘娘和太子一起放纸鸢,贵妃娘娘说她小时候最喜欢放纸鸢,之后皇上就怄气走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才也纳闷着呢。”
“那个贱人居然和兴儿一起放纸鸢!”皇后气得咬牙。
“不仅如此,贵妃娘娘还亲自为太子沐浴,哄太子睡觉。”
“怎不早早向本宫禀报!”皇后喝向孟公公,吓得孟公公赶紧跪下。
“哎呦皇后娘娘,您在里面侍候皇上,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赶紧去向您禀报啊。何况那会皇上传娘娘又传的急,奴才哪敢耽误说那事。”
皇后赶紧命人梳洗打扮,顾不上酸痛的身子,直奔奉天宫而去,连孟公公在身后的提醒也全当没听见。
“皇后娘娘,皇上有旨不允您去奉天宫,您若擅闯便是抗旨不尊呐。”
当晚,皇后擅闯奉天宫,闹得阖宫不得安宁,云离落震怒,罚皇后闭门思过半月。
次日,顾清语来为残月绘画像。她依旧一身素衣素妆,轻描淡写妆容便足以清美得让人窒息,一眼就此生难忘。
顾清语乍一见残月,愣了几秒之后歉然笑笑。
“素闻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没想到贵妃娘娘竟比以美闻名的皇后娘娘更要美上几分。”顾清语恭敬作揖,直言道。
夏荷笑着嗔道,“原来我们娘娘只比皇后娘娘美上几分?”
顾清语赶紧又做长揖,“微臣言辞不当,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你这话说的又不对了,为何只请本姑娘莫要怪罪?而不是请娘娘莫怪?”夏荷的伶牙俐齿憋得向来言辞凿凿的顾清语无言了。
顾清语轻吸口气,笑道,“微臣胆敢不顾强势赞美贵妃娘娘,想必在娘娘心里已对微臣另眼相看。心有度量之人,怎会斤斤计较那几分是几分,故而微臣未向娘娘请罪。”
残月淡淡笑着,不言语。
“顾先生言外之意,是本姑娘心胸狭隘喜欢斤斤计较了?”夏荷气得小脸泛红。
“回禀娘娘,微臣并无此意。”顾清语不打算与夏荷继续唇枪舌战,而是向残月说道。
“好了,烦请先生抓紧作画吧。”残月抿嘴笑笑,出言结束这场无谓之争。
她瞄了一眼模样清俊的顾清语,这个一身文弱书生气的男子,居然胆敢在她面前说皇后的美色不及她。是太会趋炎附势?还是骨子里透着不愿屈从权势的清高?
若果真是后者,倒是值得欣赏。
顾清语画着画着,总觉得残月那一身素静的样子极为眼熟。一番冥思,终于想起那日去为玉妃画像遇见肖冀时,肖冀一眼不眨盯着的方向,那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正有一位身着素衣的美丽女子……
当时他虽然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但是已莫名地肯定,那日所见之人,正是眼前这位了。
心下震惊,顾清语笔尖一颤,一滴墨汁落在残月画像的脸上,倒是点了一颗美人痣。
顾清语连忙道歉,正要毁了画卷重新作,残月阻止了他。
“就那样吧,反正也是收入宫卷,没人看。”
顾清语对残月的随和又多了几分暗赞,不想当时他以为会如皇后一样侍宠生娇,妖祸后宫的良国公主,居然如此亲善。怪不得引得肖冀侧目。
“赐茶。”残月轻声命令,夏荷心不甘情不愿地倒上一杯热茶递给顾清语。
顾清语礼貌谢过,小啜一口清茶,不禁赞好,“好茶。口味清淡,却又唇齿留香。不是心性高雅之人,定不会喜欢如此淡薄的味道。”
“本宫亲自晾晒的茶叶,只是勉强入口,衬不起先生高赞。”残月起身离去,顾清语望着她纤美的背影竟有一瞬看呆了。
“看什么看!还不收起你的眼珠子,赶紧走!”夏荷没好气地一拍桌子,总算换回顾清语飘远的神智。
他歉然地笑笑,收拾起画具便出门离去了。
“喂!你的毛笔!”夏荷拾起他仓猝落在地上的毛笔,追出去时,他已带着随行的小太监出了宫门。
夏荷将那毛笔随便丢在桌上,无意间看到毛笔的笔杆上工整地刻着“顾清语”三个字,那字迹上有明显经常抚摸的痕迹,想必这笔是他的心爱之物。
念及此,夏荷便将毛笔收了起来,准备什么时候得空送去宫中画馆,还予他。
宫里每个月都有一次宫宴,只有宫里的嫔妃参加。皇后还在禁足,这个月准备宫宴的事便落在残月身上。她懒得去操办那些,只简单地吩咐了做些什么膳食和安排下各宫妃嫔献艺之事。
太隆重奢华,反倒做作,不如简单随意让人觉得轻松。
如今宫里只有惜妃、玉妃和残月三位妃嫔。舞娘表演完之后,惜妃便上台献上歌舞,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华美就让人觉得没什么新意了。
玉妃以身体不适推了献艺,残月也不打算上去供人赏乐,也称身子不适推了。
席间,云离落看也没看残月一眼,恍似在他身边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美人儿般。
残月也想不通,为何那次在梨园之后,他对她如同陌生人一般。
“过来。”云离落向舞得香汗涔涔的林楹惜招招手。
林楹惜赶紧姿态翩跹地落座在他身侧,还羞涩得双颊微红,煞是惹人怜爱,“皇上……”
“朕赏你一杯。”他居然亲自喂林楹惜喝酒。
“谢皇上赏赐。”林楹惜受宠若惊,借着酒力,柔弱地歪倒在他怀里。
“美人儿流的汗都香气扑鼻。”他在她脖颈上轻嗅,温声低语,眸光不经意瞄向残月。
残月端起酒盏小酌一口,掩住心头的酸胀。
“皇上……你好坏。”林楹惜扭捏着身子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这就坏了?朕……跟你玩个更坏的。”他拖着暧昧的长音,愠恼的目光从残月身上离开,居然不顾众人在场,直接扯碎林楹惜身上的舞服。
“啊……”林楹惜吓得低叫,赶紧捂住赤裸的身子,羞得双颊绯红。“皇上……不要啊。”
“你不想得到朕的宠幸?”他凝声问,吓得林楹惜哪里还敢顾得上羞怯,攀上他的脖颈,柔美娇笑。
“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想怎么玩,臣妾都乐意。”
孟公公见他们已干柴烈火,赶紧命人扯起帷幔遮住他们活色生香的画面。
殿内的宫女都匍匐跪下,一个个羞得脸颊涨紫。太监们也都背对高位方向跪着,没人胆敢发出丁点声音,打扰那方的美事。
肖婷玉还未经人事,脸都红到了脖子跟,如坐针毡却又不敢贸然离去,只能深深低下头受着。
残月一口一口小饮杯中烈酒,火辣辣的液体麻木了她还在隐隐作痛的心。
皇后禁足,林楹惜却受了宠幸。待皇后出来后,有一场好戏要看了。皇后越是失控地在后宫不顾皇上颜面为所欲为,她的计划就能越早实现。
终于,帷幕内传来一声低吼,一切声音都渐渐消弭了。
一帮宫女太监赶紧都低着头进去伺候,却被云离落赶了出来。
“贵妃娘娘伺候朕更衣。”他沙哑的声音,蓦然传入残月耳畔。
残月心头一颤,手一抖,酒盏内的酒水溅了一身。她浅笑着婉拒。
“臣妾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皇上。”
“你想抗旨?”他不温不火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