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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让一个古人接受优待俘虏政策呢?
张昌宗的办法说白了很简单,一唬二哄三骗,总之,说服他,说服他,努力地说服他。心里这么想着,张昌宗特意笑着,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先问好:“姜营长,吃过了吗?”
突然间一句话就被换了新岗位、新部门,姜陶除了懵逼,还有些不安,等了好半天,张昌宗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行礼:“多谢将军问候,吃过了。”
“嗯,劳你久等,
张昌宗努力让自己笑得亲切些:“那么,我们来说说这个俘虏营的问题,以及你即将担负的重任!”
我大华夏一直不主张杀俘虏,古人说杀俘不祥。张昌宗自己的理解就是做事不能做绝,你要是有杀俘虏的传统,那以后所有跟你对阵的军队,只会想着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在阵仗上拼命,那最后受到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的军队。留一点余地,给别人留条活路,也算是为己方士卒积德。
所以,便是再需要立威,张昌宗也没动杀俘的念头。战场上拼杀而死的,那不用说,都是命,但下了战场,成了俘虏的,张昌宗这些日子都给吃给喝了,甚至受了伤的也让人给治了下。
张昌宗把事情大概说了下,又把这几日用心编写的俘虏营的规章制度给姜陶,道:“你要做的就是在换俘之前的这段日子,按照这些东西,好好地招待他们。”
“喏,卑职定会尽心尽力去办。”
姜陶认真而又恭敬地说道,张昌宗点点头,道:“俘虏营的这个制度我想做成长久可行的制度,你是第一任,我只要你开个踏实的头就行,不要急于求成。”
“喏。”
“时间也晚了,休息吧。”
“喏,卑职恭送将军。”
张昌宗点点头,起身走出姜陶的营帐,往自己的营帐去,跟他说了好几个时辰,此时已经是半夜,除了值守的卫兵,偌大的营地,一片安静。
张昌宗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想起让人给婉儿师父送出去的信,不知她收到时会做何反应,是摩拳擦掌的打算等他回去收拾他呢,还是得意洋洋地笑倒?有些想念她们。不过,正因为有她们,才更想百倍、千倍的努力。
“六郎。”
张昌宗走到帅帐处,却见陈子昂站在那里,紧走两步过去:“陈师怎么不睡?”
“睡不着,想过来找你聊聊,不想你竟不在,这么晚了,在忙什么?”
陈子昂顺手掀开帅帐的布帘,两师徒一起进去,显然,不谈完是不打算去休息了。张昌宗还能咋地?拼了呗!
“所以,陈师想说什么?华为,给我们弄点吃的来,你自己和账外的卫兵也吃上一碗。”
“喏。”
不一会儿,一人给冲了一杯油茶面,还有两碟果脯和两碟肉干,这些是薛崇秀给准备的。开拔前,薛崇秀命人送了几大包来,直接交给要跟随出征的华为,在这个夜晚还有些冷的晚上,冲上一杯,吃上两块果脯和肉干,肚子里暖和又舒服。
陈子昂接过,喝了一口,惬意的眯眼:“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妻就是不一样。”
张昌宗嘚瑟道:“错!是我家秀儿妹妹不一样,跟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关系。关键是人好,懂了伐?陈师!”
陈子昂白他一眼,顿觉心塞,是的,他是个光棍,还是个老光棍。年轻时候是浪荡子,等懂事了,还没成亲呢就跟着乔知之出征,又跟着武攸宜出征,两趟边关之旅下来,跟张昌宗这是第三趟,一直不得空解决个人问题。在一个老光棍面前撒狗粮,秀恩爱,张昌宗可以说做的很残忍了。
陈子昂瞥他一眼,道:“说正事。”
张昌宗讶然:“一直在说正事啊,难道我秀儿妹妹不好?”
陈子昂看看手里端着的油茶面,正直的心灵在吃人嘴软之下实在说不出不好的话,板着脸三秒钟,硬着脖子:“我这几天都在想你建这个俘虏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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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肚里偷笑,不过,看看陈师的脸色,求生欲很强的跟着转话题:“嗯,杀俘不祥,既然俘虏了,就只能先养着,然后废物利用一下,把我朝被劫掠的百姓换回来。陈师,我一直认为,打仗不是根本,根本还是在保家卫国上,要对国家、对人民好的战争才能打,如果不是有利的,就不能妄动。兵者,国之重器也。”
两人在出征的路途中,张昌宗不止一次的找陈子昂谈过自己的理念,若要不出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沟通,陈子昂又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只要好好跟他沟通,说明白你道理,他自己能理解,也能减少冲突的危险。
陈子昂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中了进士,在女皇朝中做官做得挺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居然想不开不务正业的想上战场。
每个人都有擅长做的事情,全才不是没有,只是,很少,所以,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的惊才绝艳。陈子昂是人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军事才能嘛,张昌宗跟他混了这么多年,也看明白了,做属官可以,非将才。
但是,张昌宗怜惜他一腔报国的情怀,不忍直白的给他重击,干脆把他请出来,跟着自己溜达一圈,别的不说,他能保护他的安危。若能醒悟,自可留用,若不能醒悟,待在自己身边也好过落得个历史上记载的悲惨下场。
被誉为千古诗骨的陈子昂,虽然是个老愤青,但是,能两次奔赴边关,不惧苦寒,显然是心有壮志与勇气的人,这样的人,就此闲置就太可惜了。
陈子昂表情有些感慨,道:“我这些日子,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也看明白了!你与乔知之也好,武攸宜也好,都不一样,我好像也明白了更多的东西,这次能看到你大胜而归,我也算圆了心愿,可以安心回家了。”
“回家?”
张昌宗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陈子昂笑道:“对,我是蜀中人,家中尚有老父要奉养,在外这么多年,也该回去尽尽孝心了。另外……”
别有意味的瞥张昌宗一眼,嫌弃道:“天天看你炫耀你的秀儿妹妹,我也在想,是不是该聘个贤妻,省得天天看你碍眼。”
张昌宗心里苦笑,这就是乱撒狗粮的坏处啊,不过,一点都不后悔就是了,暗地里做个鬼脸,张昌宗赶紧问道:“那陈师你不打算回来京城了吗?”
陈子昂道:“我虽有报国之心,然天下却只有一个张昌宗,若是换个领兵的大将,只怕我也落不到好下场,如今也算了了心愿,正好回去吧。”
张昌宗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道:“既然陈师已有退意,我这里有一桩事务,想托付陈师,不知陈师可愿听听?”
陈子昂一愣,玄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四周,想也不想地把张昌宗拉近附耳问道:“你不会是想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