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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身上有谁的影子，嗯？”他的视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我的脸，好似要把我看个透彻。
他的声音格外的冷静，他的神色和他的声音却行成了极大的反差 , “顾晚，再说一遍。”
低哑的嗓音，没有任何威胁，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 或许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我知道，他听清了，他只是再给我机会，一个认错的机会。
“唐希的影子。”我像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情绪 , 才又回答他。
他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眼眸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在四处蔓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顾晚。”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我用力逼回那无用的眼泪，我再一次点头 , “知道，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 , 唐希的手 , 比你的脸都干净吗？曾煜 , 你很清楚 , 也就说明了，我和你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
他锋利的眉毛轻佻，情绪越来越深邃，像是成全 , 又像是以更恐怖的方式，完成某些事情。
“唐希，带我走。”我看向唐希，眼神里全是爱意 , 我仿佛把他看成了曾煜。
事已至此 , 即使唐希再过无奈，他也只能顺着我的说法去做 , 靠近我 , 握住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说过再给你一次机会 , 顾晚 , 机会没有了。”曾煜看着唐希牵着我的手 , 他的口吻像是惋惜甚至带着一点温柔，但我分明从他那双深邃的眸中看到了冷漠，肃杀，极端。
我害怕，每次面对这样的曾煜我都十分害怕，但是，已经开始了，没有退回的余地。
即使我现在仍旧和曾煜在一起，那曾贤呢？横在我们之间只会让曾煜更痛 , 如果可以，我宁愿让他恨着。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我望着他，我因为害怕和痛苦，握住唐希的手非常的重，甚至泛白。
但曾煜看来并不是这样，而是一种坚定 , 爱上另一个人要离开他的坚定，和唐希在一起的坚定，亦或者是更多的坚定。
我能想到的，都像是一把刀在凌迟着我的心脏 , 痛不欲生。
“顾晚，你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曾煜笑了，那双眼眶里像是盛开的火红玫瑰，又像是鲜血一般的妖娆 , 一点一点绽放。
我想离开，我怕再暴露在曾煜面前，他会看到我的伪装，我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唐希反握住我的手，看向曾煜 , 一向孤傲高冷的他，嗓音透着几分柔和 , “曾煜 , 你会明白 , 顾晚的选择 , 没有错。”
唐希是懂我的，他明白我做这个决定有多痛，也明白这样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我听她自己说。”曾煜看着我，他浑身的气息变得寒凉 , 眉眼的杀肃让我的心跟着痛了起来。
从阿六事件之后，曾煜温柔了那么久，好久了，我都没有从他那张脸上再看到这样的神色 , 是我 , 再一次将他拉进了深渊，也是我 , 再一次让他的心有了杀肃。
即使是这样 , 我也不会后悔，我从来不会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 “我可能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我相信 , 这种时候 , 这句话比任何话都来得伤人，来得令人痛苦。
曾煜凉薄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浑身的气息越来越冻人，像是直达心房一般，让我感觉到很难受，很寒冻。
曾煜忽然从里衣里拿出黑色的抢，他抬起手，手指缠绕在枪柄之间，我心惊如雷 , 还没做出其他反应，那冰冷的枪口就直抵我心脏的位置。
我没有动，唐希也不敢动，我和他都看向曾煜。
“曾煜，你确定要在我面前拔枪杀人吗？”唐希的言下之意，是只要曾煜对我开枪了 , 那么曾煜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我万万没想到曾煜身上有枪，我更没想到，曾煜会把枪口对着我，我脸色苍白 , 这个时候，我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面对生死，我一直都是怕死的，我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曾煜。
可当这一切的真相到来 , 那么的触不及防，没有曾煜的日子里，不用想，我都能清晰的知道我会活成什么样子。
目前能让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抓住曾贤 , 为我枉死的家人报仇。
“顾晚，我不止一次说过 , 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曾煜的声音很平静 , 像是平常和我聊天 , 甚至带着一点温柔 , 只是他眉眼的杀肃暴露了这是最后的温柔。
曾煜永远是曾煜，就好比，我知道他爱我，但在这种时候 , 我却捕捉不到他的任何情绪，只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是愤怒的。
“我知道，曾煜 , 我是顾清 , 以后，我也不会再骗自己了。”我回答他。
我记得 , 我之前有给曾煜说过 , 是顾晚和曾煜，如果是顾清了 , 那么 , 只能说明 , 已经不再是属于曾煜，他能懂我，我知道的。
他的手指动了动，勾在扳机上，只要稍稍用力，必然会走火。
我看着他的眼睛，外面的阳光从玻璃窗户透进来，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么的柔和 , 艳丽，“如果你要开枪，那就动手吧。”
我想，曾煜，那么果断的一个人，面对一个背叛他的女人 , 我想他会开枪，尤其是现在的他，那双眸子里的渲染的温柔都像是对我的一种可怜。
“即使是死，也坚持要和唐希离开是吗？”
曾煜的问题让我感觉他是在对我做某一种挽留，又好像是在窥探我对唐希到底有多坚持。
我看向唐希 , 唐希也看向我，我向曾煜指着我的枪口靠近，隔着衣衫，我都能感觉那枪口无情的冰冷 , 我闭上眼，“开枪吧。”
我的选择已经非常的明确，因为闭着眼，我看不到曾煜的神情，但我感觉那枪口抵着我的胸口越来越用力。
我的心跳在加速 , 我的呼吸也变得窒息。
一下、两下、三下……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我已经用尽所有勇气来面对这一枪的时候，那枪口忽然离开了我的胸口 , 我听到曾煜轻蔑的声音响起 , “杀你 , 只会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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