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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惨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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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是玩疯了,第一天梁柔就累瘫,她一向觉得自己身体素质不错的,毕竟当医生的,一台手术下来,那也是个体力活。却没想到陪着孩子在迪斯尼玩了一天,竟然到下午就已经走不动了。聂焱还跟梁柔开玩笑,指指身边很多推着儿童车来玩儿的家长说:“早知道应该准备这么辆给你,走不动了我就推着你。”

    梁柔没好气的瞪他。

    聂焱现在就算来迪斯尼,也是要有保镖跟着的。只不过出行方便,保镖都穿的很休闲,聂焱自己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他这人原本就高,又长相出众,在迪斯尼里面别提多受欢迎,一路上已经有好几个路人过来要求合影,被聂焱拒绝之后,甚至还会偷拍。

    安安骄傲的很,自豪道:“我是公主,聂聂是王子,我们最棒!”

    梁柔双手叉腰,上身半拱,一副累成狗的模样,她自己觉得她大概是王子与公主身边的仕女吧,反正她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安安穿着蓬蓬裙,拉着聂焱真是........美丽的风景线,如果忽略气喘如牛的梁柔的话。

    原本这一天都是梁柔被嘲笑,结果晚上回到酒店,安安就有些不对劲儿。聂焱看不出来,梁柔却很快就发现了,逼问之下,安安才说自己脚疼。梁柔吓的急忙给安安脱了鞋子看,脚腕子都已经肿的老高了,绝对不是刚刚才出现的情况。

    梁柔邪火在胸腔里乱窜,还没等她出声,安安倒是先哭了,“妈妈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聂焱急忙把梁柔拉开,自己蹲在地上给坐在床上的安安检查脚,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早上出去后没多久,安安就崴了脚,可这个小丫头,生生就能忍着脚疼走一天。到晚上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实在熬不住,才走路出现问题,被梁柔发现了。

    梁柔心里自责的不得了,孩子都这么走了一天,她居然晚上才发现。在看看安安的鞋,这次来安安吵着要做公主,今天为了跟白雪公主拍照,特意穿了水晶鞋,还带着一点点的小高跟。早上出去的时候梁柔自己也估计不足,哪里能想到这迪斯尼能这么大,人还这么多。走了一天下来,大人都累死了。安安一直表现的很兴奋,一天都没有叫一声苦,梁柔还以为她真的体力好。哪里想到,安安这么能忍。

    聂焱已经打电话让助理去买点跌打损伤的药油回来,还安慰梁柔说:“你别担心,香港这边的药油很好,等会回来我给安安揉揉,保准明天好。”

    安安听了这话也开心了,“真的吗?”

    聂焱其实也想对着安安训几句,这孩子的脾气,有时候聂焱也觉得有些太倔了。但是梁柔显然已经难受的不行,聂焱不想再火上浇油,只是点了点安安的脑袋瓜,“你啊你。”又心疼又宠溺。

    安安就跟小猫咪一样的蹭聂焱的手掌心,露出讨饶的模样。

    养个女儿就是这点没办法,这要是男孩子,聂焱能罚的他哭都没眼泪,但是对安安,聂焱下不了这个狠心。只能帮着安安打圆场,“头上都是汗,让你妈妈给你去洗澡。小破孩,你臭死了。”

    安安吐吐舌头,就要往床下跳,梁柔急忙接住,抱是抱不动了,就拖着安安去洗澡。

    整个洗澡过程中,梁柔都没有跟安安说话,迪斯尼里面的酒店,就连洗手间的装修都很童话。正常情况下,安安应该会很雀跃,但是今天因为梁柔的脸色,安安也不敢乱动弹,就那么乖乖的坐在浴缸里。

    洗完澡出来,助理已经买回来的药油,聂焱抱着换了睡裙的安安去自己的房间。迪斯尼的大套间,是分儿童房与大人房间的,安安有自己的小小童话房。不过安安对这房间倒是不怎么感冒。

    聂焱给安安揉脚,安安的脚丫子聂焱最熟悉不过,小时候没少往他脸上招呼。安安的手脚都胖乎乎的,皮肤又白,现在肿起来,简直像个馒头一样的,就算聂焱没像梁柔那么情绪外露,但是看到孩子的脚,也还是心里沉甸甸的。

    空气有些凝结,安安伸手抱住聂焱的脖子,小姑娘刚洗完澡,头发都披散下来,已经被梁柔吹干了,却也还是暖融融的。安安声音小小还带着一点点心虚的说:“聂聂,这房间没有咱们家里的好看。”

    原本聂焱以为安安要道歉,他也想趁机教育教育她,别什么事情都这么逞强。今天要是知道安安脚崴了,无论如何聂焱也不会陪着安安走这么久。原本梁柔累的走不动的时候聂焱就想结束了,但是看安安兴致高,聂焱连梁柔都没怎么考虑,只专心陪着安安玩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崴了脚不说。

    却没想到安安会说这么一句。

    聂家的大宅有自己的建筑风格,轻易不会改动,当年聂焱将自己的卧室弄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也是跟家里抗争了很久的。安安嘴里说的‘咱们家’绝不可能是聂家大宅,小孩子不会喜欢那样庄严沉重的建筑风格。那安安说的只能是观海阁了。

    当初装修观海阁的时候,梁柔带着安安不知去向,聂焱把一腔心思都花在了观海阁上,把安安的房间装修成了真正的公主房。比现在这个迪斯尼里的房间并不差什么,安安说这里不如家里好看,也不是说谎。

    但聂焱更在意的是,‘咱们家’这三个字。

    听着小小的孩童,细声细气的说出咱们家好看,聂焱觉得心里妥帖的不得了。转念想想,现在已经搬进聂家大宅了,那就不可能再搬出去。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聂焱想让所有人知道梁柔是他聂家的少夫人,不是什么外面的女人。

    所以聂焱就问安安,“那回去你先搬出来住客房,我让人给你把房间改造一下?”

    安安现在住的房间原本是聂焱的母亲当年空出来留着生女儿的房间,算是聂家大宅里最柔和的一间房。适合女孩子住,所以当时聂焱才让安安住进那里。

    谁知安安急忙摇头,“我长大了,要成熟起来不能住那样小孩子的房间了。咱们家的那间,是我小时候住的。”

    聂焱被她说的好笑,才七岁大,站起来也就到聂焱的腰,还张口闭口说小时候。

    小屁孩。

    安安今天是真玩累了,聂焱没给揉几下她就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儿,聂焱揉了一阵看肿消了,就放安安睡觉。心想着明天要是还不好,那就不出去在酒店里呆着。

    安顿好孩子,聂焱从儿童房里出来,却在卧室里没有找到梁柔。

    他有些心慌。

    毕竟是在外地,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聂焱还真是束手无策。

    拿起手机就打算找保镖,就这一下,晃眼看到站在阳台外面的梁柔了。

    梁柔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白天的香港热的人心慌,晚上也依旧是潮热的空气。离开了房间,阳台上没有空调。梁柔对着依旧璀璨漂亮的迪斯尼乐园,在抽烟。

    聂焱上前拿走她手里的烟,“哪来儿的?”

    倒是聂焱今天想着要陪孩子,整一天没抽烟,顺势把她的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口。他也不嫌她的口水,只是嫌弃烟,“味淡。”

    抽惯了雪茄的人,抽什么都淡。

    梁柔指指房间里的柜子,“这里有提供。”

    聂焱睨了她一眼,“很烦?”

    梁柔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可能是今天太开心幸福了,反倒让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过的幸福反而心里发虚。果然晚上回来就看到安安脚上的伤,梁柔灵魂深处有一种老天爷就看不得她好过的恐惧感。

    所以她心烦。

    聂焱把烟叼在嘴里,两手一把捞起梁柔就把她放在了阳台的围栏上。这里的一切都仿照所谓的童话世界,连这窗台上的围栏,都是白色的半拱形,梁柔吓了一跳。急忙勾住聂焱的脖子,“你干什么?!”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多年前在齐奶奶家的阳台上,聂焱也这么干过。但齐奶奶家才几楼,这里酒店是齐奶奶家高度的好多倍。还有,那时候毕竟是家属院,人心里还是有些安全感的,这地方,背后就是人流如织的迪斯尼,别说掉下去,就是这么被放在栏杆上,也是够醒目的了。

    “聂焱!!”梁柔又气又恼。

    聂焱嘴里还有烟,梁柔也没办法跟他靠的太近,只能保持相对的距离,然后搂着他不放手。

    嘴里叼着烟,说话就有些含含糊糊的,聂焱问梁柔,“你是不是很烦?”

    梁柔摇头,这男人,时隔多年也依旧能治她,每次她心里有种无名的无力感的时候,他就治她。尤其天气热,两个人之间都能闻道浅浅的体味,聂焱身上常年都是古龙水的味道,而梁柔跟安安用同一种牌子的沐浴液,一股子草莓奶昔的味儿。夹杂着烟的气息,很复杂,很呛人。

    “说!烦什么?”聂焱眼睛微眯,完全就是恶劣到不能更恶劣的模样。

    他呀,别看现在身份跟多年前不能相提并论了,但是耍起坏来,绝对不输人。甚至还把梁柔往前推了下,让她大半屁股都伸出栏杆外了。梁柔吓得,手用不上,不能靠他太近,就用腿。两条腿夹紧他的腰,磨磨蹭蹭往里挪。

    聂焱没想到她会用这一招,倒是僵住了。

    梁柔带着些委屈的说:“我就是觉得自己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安安长这么大我才带她出来玩一次,她激动的不得了又怕以后来不了了,所以才会硬撑的。”

    别看梁柔对着安安时脸色不好看,可是背过孩子,她比谁都自责。

    她愿意说出来,聂焱也就没在逼她。他就是看不得梁柔抽烟,虽然他心里清楚,有点什么烦心事了,抽烟其实很能排挤忧愁。但聂焱就是不想让梁柔有什么烦心事,她的那个长相,太柔软乖顺,好似就该被人好好的宠着,笑眯眯的样子最好看。

    不该露出忧愁的模样来。

    聂焱其实也有点堵,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尽全力给梁柔母女最好的,但是梁柔经常这样偷偷躲在角落里难过,而安安,养成了一副强人强扛的性子。聂焱不想让她们这样,他宁可梁柔不懂事一点,有脾气就发,而不是忍着。也宁可安安不要这么听话,该哭就哭,有什么不行的。

    现在这母女俩的样子,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做的好不够好。

    聂焱灭了烟,音调很低的说:“我们每年都带她来一次,答应下来,她就不会这样了。”

    梁柔这下不怕靠近他了,抱紧了他的脖子摇头,“你那么忙,哪有时间每年都来,别承诺孩子这些。”答应了做不到,还不如不要答应。

    聂焱突然一笑,“怎么会做不到,往后还要带我们的孩子来,要经常来。”

    他说起孩子,梁柔胸口就有些热。

    很奇怪的,他刚从加拿大回来的时候,一提孩子梁柔就跟被人拿针戳了一样,疼。简直提都不能提,失去的孩子,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痕。

    但日子一天天过,聂焱对安安一如当初,并没有半点的改变,而且现在他们也结了婚。虽然梁柔知道,一切也许并不那么容易,但是现在说起孩子,她已经不排斥了。

    点点头,“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啊?”

    当初怀孕的时候,聂焱的态度一直不明,梁柔整天都花时间猜他到底要不要公开她的身份,要不要承认孩子上去了,倒是没有问过他,这么私密的属于两个人的问题。

    聂焱想也不想的说:“儿子。”

    他答的太干脆了,梁柔就有些不高兴,身体往前蹭,想要从栏杆上下来,嘴里嘟囔着,“原来你也重男轻女啊。”

    这个‘也’说的是豪门里的人。

    聂焱失笑,“你想哪里去了,我这个在国外长大的人,要是还能那么陈腐,这学可就白上了。”

    梁柔蹭的厉害,聂焱拍拍她的屁股,“别动,点火没够。”

    她双腿夹住他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意动,偏偏她半点不知危险,还在一个劲儿的磨蹭。

    梁柔盯着他,一脸的无辜,聂焱就知道她根本没发现问题,只能腰往前顶一下,让她知道厉害,嘴上说着,“安安好胜心强,再生个女儿,安安会不高兴的。”

    虽说现在聂焱能说一句自己会一碗水端平,但是养孩子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原则呢。再生个女儿,还是他跟梁柔的骨血,又软又萌,依着当年聂焱宠安安都能毫无原则的势头,再生个女儿只怕是会捧在手心里的。

    安安是个个性很强的孩子,再有个小妹妹来争宠,恐怕安安难免觉得失落。

    就算现在在安安面前,聂焱跟梁柔的亲密都少些,生怕女儿受到什么印象。聂焱想的是,生个儿子,他就能好好教育,安安也能舒服些。

    梁柔被他顶的有点神智抽离,现在又说安安的事,脑袋昏沉沉的只觉得感动的不行,大脑短路就说了句,“什么时候生啊?”

    就聂焱这样的男人,让梁柔给他生多少个孩子,她都愿意啊。

    对梁柔,聂焱可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对安安,聂焱百分之百的好爸爸,安安从未让任何人跟聂焱比肩过。

    聂焱低头咬上梁柔的****,“这么心急?嗯.........”

    他那样调情的一个‘嗯’,能勾了人的魂,梁柔彻底拜倒在男色之下,眼睛都变得醉眼迷朦的,傻乎乎的点头。

    聂焱一笑,“那就现在生。”

    “啊?”梁柔一发愣,聂焱就已经伸手扯她的那点遮蔽。

    意识到他是来真的,梁柔又犯怂,手忙脚乱的劝,“咱们进去吧,这里不行啊。”她刚跟安安一起洗澡出来,身上就穿着吊带睡裙,现在还是中空的,坐在栏杆上,吓人不吓人。

    聂焱才不管,他那股劲儿上来,从来都是天王老子都不怕。

    梁柔吓得扭头往身后看,迪斯尼晚上人也不少,楼下人来来往往的。

    聂焱这个疯子!!

    “让你勾引我!”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伴随着他.......的动作。

    梁柔尖叫起来,他实在是动作太快又猛,她人重心不稳,差点就要被他撞下楼去。

    “聂焱!你混蛋!!”梁柔带着惊魂未定的嗓音骂。

    聂焱却觉得刺激,简直撒了欢一样,动作幅度大的出奇,玩儿的不亦乐乎。

    两人正酣战,正赶上迪斯尼园区内放烟火,巨大的花球在梁柔身后绽放。花火将一切都打亮,梁柔看不到背后的烟火,却能看到对面阳台玻璃上的影子,除了烟火的光束,还有一个在烟火中飘摇的女人。头发披散,不断的晃动,发丝飞扬。

    聂焱咬住梁柔的耳垂,问她说:“转过去爬在栏杆上好不好?你就能看烟花了。”

    梁柔摇头,她不想转过去,就算能看烟火她也不想换姿势,太羞耻了。

    怎奈聂焱一连问了几遍,梁柔生气的反问他,“你出来之后要展览吗?”

    等她身体转一圈,他是要干嘛?展览吗?

    聂焱扑哧就笑了,边动边说:“好好好,不出来不出来。”

    梁柔真是气死,这人,发起情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聂焱又说她,“你就不能享受点,在这种地方享受这种事,你绝对是第一个。”

    他还有脸说。

    谁会跑到这里来做这种事。

    梁柔瞪他,“我才不享受。”

    要说破坏气氛大王,梁柔绝对当之无愧。可谁让她碰上聂焱这么个混世魔王,这人别看在公司的时候沉稳大气什么的,在梁柔面前,跟个小孩子没区别。一手驾着梁柔就腾空了,闹的梁柔只能双腿夹的更紧。

    聂焱被她这一下弄的,眼睛发红,“你就作吧!”

    还没等梁柔明白他什么意思,人就已经被抛起来了,是真的抛,梁柔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等聂焱这么玩的梁柔都快虚脱了,他才心满意足的解放自己,顺便亲着梁柔说:“这房间不错,我要长期包下来,下次咱们来还住这!”

    梁柔已经无力反驳了。

    第二天,果真三个人在酒店里窝了一天,安安的脚还没有恢复。梁柔是彻底下不了床,聂焱抛她又狠狠进,磨破了皮,疼的慌。

    聂焱摸摸鼻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定?”

    梁柔闭上眼睛不想理他,安安倒是很乖巧的跑过来,“一定是昨天我们走的太多。妈妈累了,聂聂你让妈妈睡一会。”

    这下子,彻底梁柔拉过被子捂住头。

    还有孩子在,他们竟然就能荒唐到搞成这样,真的是无地自容。

    聂焱带着安安去吃饭,回来安安就兴冲冲的跑到床边,特别开心对梁柔说:“妈妈妈妈,聂聂说我们往后每年来一次,那就是我八岁、九岁、十岁生日的时候都可以来玩。”

    安安笑的特别开心,梁柔面对笑嘻嘻的女儿,总不好不理,就点了下头,昨晚聂焱的确是说了。

    不过,梁柔一侧头,就看到聂焱望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儿,还跟安安说呢,“下次咱们来还住这间套房,看烟火位置刚好。”

    安安这下炸了锅,“啊啊啊啊啊啊!昨晚放烟火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我都没有看上!”

    没看到烟火的安安郁结了,偏偏聂焱还火上浇油的说:“你妈妈看了全场,你问她。”

    “妈妈妈妈,烟火好看吗?”安安一脸的求知模样。

    梁柔昨晚一直都是背对着烟火,等聂焱抱着她转过来的时候,她简直就跟坐在马车上一样,颠的厉害,哪里有心思看烟火。

    没办法回答安安,只能敷衍的点头。

    安安却很不开心,“你们一起看烟火都不叫我,下次我要在你们旁边看。”

    孩子说的无心,梁柔听了却觉得这话怪怪的,看了眼聂焱,果然这厮笑的坏透了。

    梁柔觉得吧,聂焱这幅坏劲儿,真要遇上个个性强的,怕是受不了他吧。这么想想,是不是他们俩在夫妻事上和谐,也算是一大优势。

    ==

    迪斯尼五天行,眨眼就过去,离开的时候安安还依依不舍的,不过想着明年还能来,倒是没哭。

    还跟房间说拜拜,说明年还来。

    回临海市的飞机上,安安睡着之后,聂焱问梁柔,“还疼不疼?”

    伤了她,闹的后面的几天都是他带着安安去玩,她在酒店休息。安安还笑话妈妈体力太差,需要锻炼。聂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带人出来玩的,哪里想到能闹到弄伤了她。

    虽然想想,还是挺让人回味的。

    梁柔早已经没了脾气,她从来对着聂焱就是生不起来气的性子,而且这几天聂焱嘘寒问暖的,照顾的特别好。安安都说妈妈是个娇气包,吃饭都还要聂聂喂着吃。

    “没事了。”原本就只是动作大了些,弄的有些擦伤,走路会疼,很快就能恢复。

    聂焱眼睛一亮,“等下回我让他们在老宅放烟火,咱们在楼上卧室看,我卧室的阳台很大。”

    他那间卧室被改装的有些黑漆漆的,非常硬朗,很容易让人忽略房间里还有一个还打的阳台。梁柔记得那阳台上还有一个大躺椅.........

    顿时脸红如潮。

    话锋一转,聂焱紧接着说:“临海市出了点事,你回去之后别紧张。”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前一秒还说着不着调的话,后一秒就成了这个。凡是让人‘别紧张’的事情,都是应该紧张的。梁柔全身神经都绷紧,“怎么了?”

    聂焱云淡风轻的说:“桑乔那边查景文渊药厂的案子有眉目了,现在已经关厂。”

    得到实锤之后,桑乔带着人第一时间就封了药厂。正好把所有的生产原料以及成品都锁定在里面,这样人赃俱获,想狡辩都不成。

    景文渊已经被逮捕,且过去了五天,媒体酝酿出来的风暴进一步发酵,查询非法药物流入什么地方成了一大热点。现在临海市人人自危,生怕自家买了什么有问题的药。

    生老病死........人生最大的四件事。

    药牵扯到其他三项,生孩子要用药,老了要吃药,病危的人更要靠着药来救命。突然爆出这么大规模的药物造假以及非法禁药被大规模生产的消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那个例外。

    临海市这一天可为全民沸腾,要求官方纠察一切,给一个清楚的交代。

    这都是必然的事情,在知道景文渊的厂子有问题的时候,梁柔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这次出行前,赵湘还来找过她呢。

    为此,梁柔有些怀疑的望向聂焱,时间赶的太巧了,梁柔不得不想是不是聂焱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聂焱也不惧,坦白说:“我是帮了忙,但这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他能让这事情尽早的曝光,但犯罪的人是景文渊,他要是没做过,聂焱也不可能诬陷他。

    梁柔点头,她并没有责备聂焱的意思,这事情她早就知道,跟聂焱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帮忙揭穿而已,要说,这还是良好市民应该做的事。

    只是........梁柔难免有些心情沉重。

    赵湘面对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

    事实上,自从景文渊的厂子出事被封,而景文渊被抓之后,赵湘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求人。她根本不相信一生沉默老实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坚信是诬陷,是冤假错案,所以赵湘到处求人翻案。

    赵湘在临海市还是有些人脉的,前前后后找了不少人。

    但景文渊出事之后,大多数人都很对赵湘避而不见,就算见了,也都摇头叹息。赵湘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医疗行业的,说起假药禁药都深恶痛绝。越是一个行业的,对行业内的违法事情越是厌恶。没人比一生更知道这些药物的危害。

    所以赵湘四处碰壁,但她绝不认输,依旧不断的到处找人。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家里景杉还在看书。赵湘看到景杉,就有些生气,“你下班时间就不能陪着我出去找找人,你爸爸岁数那么大了,哪里能熬得住看守所里的日子。”

    现在景文渊的案子还没有公审,所以人还在看守所,并没有进监狱。

    赵湘忙忙碌碌的,就是想把景文渊保释回家,免得在看守所里受苦。景文渊这辈子,还真是没吃过苦,这药厂还是祖上传下来的,虽不算巨富,但也是殷实人家,生活的很优渥。

    景杉抬起头,眉头皱着,眼镜在灯光下反射着光,“妈,您能不能别出去到处跑,现在我在医院都已经很难做了。”

    景文渊的事情发生,景杉自然受影响,那是他亲爹。

    而且赵湘这么四处求人,求的也都是医疗口的,逃不过景杉的院长以及一些重要的科室主任。这几天景杉在医院里都能感觉到来自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了。他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一如往常的工作,回家来,他实在不像在面对这样的问题。

    景杉能说出这话来,可想而知赵湘的心有多寒。

    这个儿子,赵湘一直觉得很亏欠,那是因为从来都是景文渊照顾的更多,从小呵护到大的。被父亲一手养大的孩子,竟然能在父亲出事后说出如此事不关己的话来,赵湘瞬间情绪达到了巅峰。

    “你还是我儿子吗?”赵湘这些天在外面求人低头惯了,心里的憋屈很沉重,发出来的时候,就有些歇斯底里,“你爸爸这么多年,就算对不起全世界的人,对你总是问心无愧的!这种时候,你竟然能不帮他?!”

    景杉推了推眼镜,冷静到几乎冷酷的程度,“帮?怎么帮?这事是他做的,难道我该去看守所顶罪?换他出来?”

    话当然不是这么说,如果景杉真的要去顶罪,赵湘反而会劝阻。

    但是孩子如此冷漠,也够让赵湘心寒的了。

    “那也不能坐视不理!”赵湘连哭带吼。

    景杉脸上有一种看傻子的表情,很平淡的说:“妈妈,您想想您自己,也考虑考虑我,我们科室的人原本就不多。现在梁柔走了,我是顶梁柱,我不能再出问题。您就算为了我,也消停点吧。”

    赵湘就像嗓子眼儿里梗了块铁一样,她不愿相信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又无法反驳他哪里说错了,难道赵湘不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吗?她比谁都清楚景文渊如果真按新闻报道的那样做了这些事情,那结果会是什么。

    但是赵湘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她要不断的让自己做些什么,这样才能心里安稳。

    被抓的人是她的丈夫,一生相守走过来的,她没办法在家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能,景杉能。

    就在父亲被抓的时候,景杉还是能不惊慌不失控的继续工作,一切如常。

    赵湘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她瞪着景杉半晌,也只是你你你你,说不出别的来。

    景杉一脸理所当然,“爸爸自己就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的事情,根本不用我操心。”

    大概是景文渊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从小对儿子的教育,都是如此。

    只是这话太刺耳了,赵湘忍不住反驳说:“一人做事一人担,你自己做到了吗?梁柔跟安安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对他们付出过你的责任吗?”

    提起梁柔,景杉也有些无言以对。

    但他还是能说出道理来,“从前是我不知道,但是作为朋友,我做的已经不错。”

    从前他是不知道安安是自己的女儿,若是知道,他不会放任。

    想到此,景杉有些黯然。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景杉能坦然放下的,但梁柔显然是他生命里的意外。别看他脸上多冷静,但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的。还有安安........曾经景杉每天都给安安辅导功课,却从没想过,这个女孩会是她的女儿。

    事过之后,每次想起,景杉都能出一身鸡皮疙瘩。

    在他完全无知无觉的时候,他的女儿就在他身边围绕。

    从小到大景杉都是个力求完美的人,什么都要追求最好的。当年他上学的时候对梁柔就很喜欢,但后来知道她结婚离婚,这才渐渐没了心思。

    后来重燃爱火,是因为看到了梁柔在手术台上的英姿。

    很少有女人让景杉打心眼里佩服,梁柔就是这样的人。景杉也曾跟随母亲赵湘做手术,但赵湘的风格如她的人,热烈又直接,景杉自认儒雅,并不喜欢这种上一代人那种把人不当人的教育方式下出来的手法。

    赵湘曾说过,做手术的时候,就不能心软。

    但梁柔不同,梁柔拿起手术刀的时候,身上的气息还是温和的,她好似能感觉到已经全身麻醉的病人些微的感觉一样。其实他们都清楚,病人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梁柔还是很体贴周到,尽量的小心翼翼。

    这种关怀感,让景杉心动。

    赵湘已经丧失理智,丈夫被抓,还要面对儿子的如此冷漠,赵湘哭哭笑笑着说:“怪不得梁柔不跟你,你这样的男人,跟了又有什么用。”

    摆事实讲道理,甚至谈法律,都行。

    但是在血缘关系面前,说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冷血。

    至少赵湘不喜欢景杉此时的态度。

    令人反感。

    提起梁柔,景杉内心深处有些挫败,但他眼镜反光闪闪,言词犀利的说:“你倒是可以去求求聂家那父子,看看他们肯不肯帮忙。”

    “若是不肯。”景杉干脆拿下了眼镜,“若是不肯,他们与我又有什么区别。每个人都一样,自我保护是天性。”

    赵湘浑身瘫软在沙发上,脑袋瓜里嗡嗡叫,一时觉得景杉说的对,一时又觉得景杉说的不对。

    ==

    梁柔回到临海市后,紧接着就去了元家。

    她去香港前来过一趟,送了一周的药,等到从香港回来,已经六天过去,她又该来。

    上次来倒是没遇到谁,这次来就遇到了景杉。

    景杉还是跟元虎在一起,元虎搂着景杉,很哥俩好的模样。

    只是在壮硕圆润的元虎旁边,景杉看着有些单薄。

    走近了,梁柔就听到元虎说:“你放心,你爸爸的药厂没什么大事,这事情我跟你担保,绝对就是走个过场,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梁柔心里腾地一下烧起火。

    当初就知道害梁辛的药物有可能就是景文渊的药厂生产的,可就算梁辛不是被他们害的,但是他们的药还是害了千千万万的无辜人。

    现在被元虎说出来,就好似那些人的命不是命一样。

    这世上总有这种恶人,他嘴里别人的性命如草芥........根本不值一提。

    梁柔提着手里的药箱紧了紧,恨不能拿药箱砸上元虎的头。

    没想到元虎还敢上来说话,“梁医生,快来安慰安慰你同事,他最近惨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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