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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家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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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姑是喜鸣外祖母的贴身侍女。

    喜鸣六岁开始喜欢舞刀弄枪、十岁最后一次收到王后生辰贺礼之后,外祖母和詹姑就成了她最亲近之人。

    前年,外祖母过世之后,已是儿孙满堂的詹姑就回家颐养天年了。

    两人三两句对话,喜鸣已知中年男子乃是詹姑的儿子詹英,奉詹姑之命在此接应自己。

    喜鸣很是意外,问道:“詹姑为何要你在此接应我?出了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如今溢城形势复杂,小柳镇也不是安全之地,饭铺外还有跟踪小姐的人,此处实在不宜久留,还请小姐赶快与我去见母亲,到时母亲自会将个中缘由详细说与小姐知道。”

    喜鸣心头一震:原来真有人跟踪自己。

    这一年来,母亲每次来信,都会暗示溢城的世子之争日渐惨烈,如今公父已逝,却未有新任郑国国君的消息,想必詹英口中的溢城形势复杂就与此有关。

    想到此处,喜鸣不再多问,只说道:“我的马……”

    “小人已备好马,小姐的马留在饭铺可将跟踪之人多拖延些时候,我们也更好脱身。”

    喜鸣很是不舍,黑玉出生两月她即开始驯养,至今已有三年,人马感情深厚,可眼下的形势不容她迟疑,于是只好不再多言,跟着詹英匆匆去了。

    喜鸣跟着詹英离去不久,她刚才用饭的小巷里拐进两名黝黑敦实的码头雇工样男子。

    两名男子沿着小巷街道走了几步,眼看离小饭铺已不远,终停了下来。

    两人看了看拴在门口马桩上的黑玉,其中一人小声抱怨道:“这饭已经吃了半个时辰,也该吃完了吧,怎么还不出来?”

    另一位迟疑的答道:“要不过去看看?”

    两人慢悠悠的往饭铺走去,到门口时先往里面望了一眼。

    这一望,却让两人都着了慌,此时,小饭铺里除了两个坐在凳子上打盹的伙计,一个吃饭的客人也没有。

    两人冲到伙计面前,一人拎起一个,紧张的问道:“门外黑马的主人在哪?”

    两个伙计正昏沉沉的打瞌睡,被凶神恶煞的两人吓得一个激灵,瞬时都清醒了过来,慌乱的说道:“小店也正在找他,那人说去上茅房,结果就不见了,要的饭菜也没用,马也留在了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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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英带着喜鸣从另一头出了小柳镇,出镇后不远有座被遗弃的小渡口,一艘藏在芦苇中的小快船正在此处等着二人。两人上船后,小船即飞快的往大河对岸驶去。

    大河对岸是占地广阔的幽南山。这幽南山山势虽不高,却很是险峻,连绵百里的山体中千沟万壑、林木密集,矗立在郑国与吕国边境,自然成了一处上佳的天然国之屏障。

    当初分封郑与吕两大诸侯国时,两国为争得这片山地吵得天昏地暗。

    安天子权衡之后提议两家共有,但双方均不可在此驻军。

    几百年后,天子威权日渐衰落,可郑与吕两国国力始终相距不大,谁也无法完全占得这片山地,故此种共有的情形就一直持续了下来。

    詹英和喜鸣上岸后,即刻沿着山间猎人和商旅踏出的小道往幽南山深处疾驰而去。

    两个时辰后,詹英带着喜鸣离开商旅小道,踏上一条早已荒废的山腰古道,一直走到傍晚时分,两人穿过一条下行的羊肠小道,到了一片小小山坳。

    山坳深处有一座石头小院,院里种了几棵桑树,枝繁叶茂处掩映着几间石板房,好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詹英扬鞭指着小院对喜鸣道:“喜鸣小姐,下面是母亲的避暑之地,母亲正在此处等着你我。”

    喜鸣和詹英走进石板房时,屋内还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暗,但还是看得清小屋里的简单陈设,在靠墙的一张竹榻上,正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慈祥老妇人。

    喜鸣一见老妇人,过往温馨的情谊顷刻间都浮上心头,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叫了一声:“詹姑”。

    詹姑咋看到喜鸣也是心里一喜,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哆嗦着嘴唇叫了一声“鸣鸣小姐……”人也跟着翻身下了竹榻,蹒跚几步走到喜鸣面前一把抱住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又是一阵喜极而泣。

    “詹姑,我好想念你们……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喜鸣忍不住又是一阵哽咽。

    “鸣鸣小姐,我们也想念你,老夫人临终前还在念叨你——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说到此处詹姑心里一阵难过,两行热泪又涌了上来。

    “外祖母走时,我正为夫君守丧,竟不能回来送她一程……”

    詹英见二人只顾述说多年的离别之情,也忘了坐下,只得上前几步将两人扶到榻前安置好,又待两人情绪逐渐平静,这才躬身说道:“母亲,现丞相府和国尉府正四处追杀小姐,喜鸣小姐应尽早上路为好。”

    喜鸣闻言大为愕然,转头望住詹英,问道:“丞相府和国尉府追杀我?出了何事?他们为何要追杀我?”

    詹英未答,反倒转头望着母亲。

    本已止住泪水的詹姑听了喜鸣的问话,眼泪又喷涌而出,比先前初见喜鸣时来得更凶猛。

    见此情形,喜鸣心底一阵莫名恐慌,她睁大眼睛望望詹姑,又望望詹英,有些不知所措。

    詹姑抬手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说道:“英儿,告诉鸣鸣小姐吧。”

    五月中,郑国公因病过世,国府贴出通告,下葬日子定在六月十四。

    到了六月初,国府又贴出通告,因天气炎热,遗体不宜久放,故下葬的日子提前到六月初七。

    到了六月初七这日,溢城按国府规定,城内百业歇工一天,国人都去为先国君送丧。

    溢城国人目送郑公盛大的出殡仪仗出城后,就各自回家了。

    彼时,郑国国人正因众公子的夺位之战惶恐难安,平日尚且不愿出门,在先国君的下葬之日,街上行人更是稀疏。

    就在大家估摸着郑公下葬仪式应该已成时,通往郑公陵园的溢城南门竟开进大队衣甲鲜红的兵士。

    这些兵士身上浓厚的血腥之气,溢城国人躲在屋内都可闻到,家家户户吓得赶紧关紧门窗,连热闹也不看了。

    事后,据当时还在街上的国人说,这些兵士起码有两三千人,身上的衣甲是被鲜血染红的,有人衣甲上的血还在往下淌。

    第二天,终于有胆大的国人小心翼翼出了门,却看到大街上已贴出丞相府和国尉府联合出的告示,告知国人郑国已由丞相府和国尉府接管。

    詹英在溢城经营一家中等大小的客栈,事后经多方打听,方知当日乃是丞相韩渊家族与国尉郑季家族联合起事,已将先郑公一脉斩尽杀绝。

    此后的几天里,整个郑国内剩下的与先郑公一脉关系密切的王公大臣、甚或外戚亲族都被清剿干净,如今的郑国已是韩渊郑季的天下。

    喜鸣浑身冰凉地呆望着詹英,眼珠瞪得似要裂眶而出,泪水不知何时已挂满两颊,张大的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詹英和詹姑虽也悲痛不已,但喜鸣的样子更让他们担心。两人对望一眼,詹姑轻轻将喜鸣揽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鸣鸣小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喜鸣像个破布娃娃似得任凭詹姑将自己搂在怀里,依然没有半点声响。

    詹姑见状,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她抬手抹抹眼睛,喉头动了动,想要再安慰喜鸣几句,却已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的轻抚着喜鸣的后背以示安慰。

    “哇……”良久,屋内终于传来喜鸣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哭声中的无助和绝望令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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