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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陈瑜卿被莫离这冷不防的一声,惊得身子一怔,问道:“莫兄弟,哪里不对?”
莫离指向远方湘、青二阵营交战所在之处,说道:“各位请看,这青湘二营虽然交战之声不断,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交战之声一直不弱,恐怕此中有诈。”
“莫先生是否多虑了?”曹将军将信将疑。
“待我放开神识,查探一番。”莫离看着远处,举着剑指,口中细细念念,放开神识,来到交战之地,果然不出所料,这两阵营的士兵虽然倒戈相向,喊打喊杀,却无一人伤亡。两阵营的统帅却安坐于马前,看着那些士兵们你来我往。
“什么人?”湘州阵营中那名统帅感受到莫离探查的神识,眼中瞬间放出冷光,甩手便是一道火刃朝着莫离神识所在之处攻来,莫离心说大意,没想到这些人中还有修为不错的修士,于是立即收紧神识躲避了火刃的一击,隐藏于一处。
“嗯?难道弄错了?”那湘州的统帅见甩手一击并没有得手,于是心中生疑。难道乐安城有修为比他还高的修士?不可能啊,来之前已经将乐安城中修士的情况尽数掌握,即便有修为与他相当之人,也不可能如此轻松躲避他的一击,而且能够不留任何痕迹的消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太过谨慎,感应出错;要么便是中州的人。
想到这里,他双腿夹了夹马腹,驱马来到青州的那统帅不远处。
“将军,发生何事?”青州的统帅传音问道。
“恐有耳目,你速战速决,请君入瓮。”
青州统帅点点头,随后抽出身旁的剑,指着湘州统帅喊道:“湘州小儿,吃你爷爷我一剑!”说完,纵身飞向湘州统帅。
湘州统帅此时握着长枪迎上青州统帅,口中呵斥道:“青州鼠辈,休得猖狂!”
二人在空中展开激烈的交战,大开大合。长枪所过之处,血光翻涌,饱含吞噬之力,长剑翻挑,剑气四溢,不断地化解着长枪的攻势。暗藏一处的莫离,观看着空中对阵的情况,心中念道:青州、湘州果然是大州,一个小小的统领竟有此般修为。那湘州的统帅浓眉大眼,一身血煞之气,招招阴狠毒辣,想必是魔教中人无疑。再观青州的统帅,虽然修为不错,不过功法算不得高,这剑法若非十年一剑般的磨砺,很难有此造诣。不过,按理说青州统帅的修为应当胜湘州统帅一筹,为何此刻却偏落下风呢?
正当莫离暗自分析之时,青州统帅一个闪身不及,被湘州统帅一招回首望月刺伤,他一掌拍向湘州统帅,借此时机整个人朝着后方快速的退去。落地之时,口中连呼喊道:“快撤!”
青州军见统帅下令,纷纷后撤,快速的朝着离开战场。湘州军正欲追赶,湘州统帅制止道:“穷寇莫追,刺侯令何在?”
“末将在!”
“传我消息,青州军已被我等击退,请中州天朝大都督,前来接管乐安城。”
“遵命。”
莫离将神识收了回来,睁开眼睛,长呼一口气。
“莫兄弟,前方战事如何?”
“青军已被湘军击退,此刻正迎接中州军前来接管乐安城。”
“什么!这湘军怎会将乐安城拱手让给中州?”陈瑜卿吃惊,他一直留意隔周动向,青州、湘州因为历史原因不合,都在觊觎中州王朝之位,湘州此刻为何还要将乐安城拱手想让与中州?难道中州王朝许了湘王好处不成?
莫离开口说:“青军之败有些蹊跷。”
“难道是故意的?”曹钧此刻说道。
莫离点点头说:“依我之观察,这青州和湘州应该是提前串通好的。”
“莫兄弟,快快细说。”
“青、湘二州对阵,不损一兵一卒,青州统帅修为明显高于湘州统帅,对阵之时却落于下风,此其一;其二,败退之时,青州军并无慌乱,车马行军有条不紊;试问谁能在溃军之时,还不忘阵型队列?丢盔弃甲,保命为首。”
“贼人竟如此狡诈。”曹钧深谙打仗之道,莫离如此分析,他怎有不明白之理,呲鼻一声说道:“青州、湘州狼狈为奸,不仅要夺我乐安城,还要坑中州王朝,简直小人。”
“行军打仗,不仅要武力,还要谋略。”陈瑜卿此时说:“青州、湘州能摒弃前嫌,此刻联手,逐渐青王、湘王二人之气度,这天下与他二人相争,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曹钧见陈瑜卿在此紧要关头仍不忘谈英雄惜英雄之事,有些不满地说:“将军,都什么时候了,还谈快事!”
莫离哈哈大笑说:“曹将军,人之一生,谓之短也。故而不可轻视之,不可虚度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人之一生所德。追四德而又有四乐,你可知是哪四乐?”
曹钧最受不了文人的绕来绕去,于是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肚里的肠子总是拐着弯儿绕来绕去。”
莫离微微一笑又说道:“这四乐便是君臣、知己、亲人和对手。入朝为官,明君治国,为百姓谋福祉此乃一乐;得遇知己,生死相托,共践理想,高山流水此乃一乐;家庭和睦,侍奉老人,教育晚辈,此乃一乐;以天下为棋局,苍生福祉为彩头,棋逢对手,究极一生尽展所学,此又乃一乐。”
众人听莫离娓娓道来,思考着他之所言,不由地点头。陈瑜卿更是觉得遇到了知己,恭敬地行礼说:“莫兄弟知我。”
曹钧这不服地说:“按老曹只知与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最为快乐,还有……”
陈瑜卿见曹钧不好意思说,于是追问道:“还有什么?”
曹钧老脸一红,“还有是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暖被窝也是一乐。”
“哈哈!”
曹将军语出惊人以及其害臊的姿态惹得在场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父亲。”在众人开怀大笑时,陈留和左凌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瑜卿细细打量着陈留,发现他的孩儿好像又换了一个人一般,短短几日,陈留身上倒是有了一股气势,腰间别着剑,迎面走来,倒是有一股英姿飒爽之姿。
陈瑜卿心声欢喜,上前拍了拍陈留,说道:“好,不亏是我陈家的儿郎,快过来见过莫兄弟。”
陈留点头,对着莫离行礼说:“见过师尊。”
左凌随后亦行礼说:“见过师尊。”
莫离点点头,随后又看向陈瑜卿问道:“陈将军,陈留和左凌可能在你帐下谋得个一官半职?”
“自然没问题。”
曹钧见仗还未打,莫离还有心情为自己的弟子谋取一官半职。想要官职,陈留也就罢了,毕竟是陈将军的公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但身边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何德何能?再者说,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接开口要,让他参将的面子往哪里搁。于是不爽地说道:“莫先生,是不是你家小媳妇儿也要给个一官半职?”
说完,还挑眉看了看一旁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幽若,幽若听他如此说,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些许怒气。她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伤害莫离,莫离对于她来说不仅是恩人,师兄,更是她心中最为喜欢的人。她正要发作,莫离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又转身对曹钧说:“曹将军,你莫要生气,我既然开口问陈将军要一官半职,便有我的道理。”
陈留和左凌此刻脸色亦不好看,毕竟是他们的师傅,曹将军如此侮辱,也太不留情面了。
莫离说完顿了顿,回头看向陈留和左凌说道:“你们在山上修行已有数日,今日便是检验你等修行成果的最好时机。待贼寇前来,你等为先锋,出城一战。”
“弟子遵命!”陈留和左凌齐声回道。
“什么!你让陈公子和这小子作先锋?”曹钧对莫离这等安排吃惊不已,毕竟打仗不是儿戏,即便山上修行几日,可对手都是久经沙场之人,更何况那些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修士。
陈留见曹钧不信,于是说道:“曹叔,不必担心。经师尊一番教导,我和师弟这几日山上苦修,对战那些士兵,自然不在话下。”
“陈公子,打仗不是儿戏,你可不能托大啊!”
“曹叔,你见我何时托大过?”陈留反问道。
陈瑜卿心中亦是有一些担心,于是问道:“留儿,你果真可以?”
“父亲放心。”
“好!此战不论成败,若有生死,乐安城的百姓铭记。”
莫离按着城外的烟尘弥漫中行来的士兵,拉着幽若的手对曹钧说道:“曹将军,有一句话忘了提醒你。幽若是我的师妹,若有人辱她就是如同辱我师尊,师尊虽然已经飞升仙界,但我还在这里。”说完,莫离拂袖,一道紫光从袖中射出,不远处的城楼一角瞬间化为虚无。
众人见此状,各个背后脊梁发寒。心中暗骂曹钧,人家师尊都飞升仙界成仙了,收的徒弟能差吗?刚才那拂袖之间的一击,就是在警告我们,谁敢对他的人不敬,就只有死路一条。再者说,人家虽出身不详,但修为通天啊,原本没有义务为乐安城这一城的山野小民一战。如今肯为乐安城一战,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你曹钧,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简直找死。关键你曹钧想死我等不拦着,但不能拉着我们一起做垫背的。
所有人心中都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些被陈留劝说出手的修士,更是知道莫离修为的高深莫测,他们和他们的师傅、师祖们穷极一生想要追寻的大道长生,人家师傅早已经勘破,从这层面上,便差之千里,怎敢有任何不敬,真是匹夫愚昧啊!
曹钧被吓得呆在一旁不说话,陈瑜卿呵斥、数落曹钧,随后赔笑对莫离说道:“莫先生,曹钧口不择言,还请赎罪。”
莫离原本平淡的脸色一变,如沐春风一般笑着说:“陈将军见外了,曹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是我唐突了。”
随后又对左凌和陈留笑着说:“陈留、左凌,此一战我不会出手,若你等战败,也没有资格再修炼吾派功法,今后自废修为,你我再无瓜葛。”
“请师尊放心,陈留(左凌)一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