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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薰芳扬起一个大方的笑容道,“月冰姐姐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季月冰眸光一闪,用团扇遮住嘴巴,溢出银玲般的轻笑,“多年不见,薰芳妹妹也变了。这小嘴竟也抹得蜜了。”
“少时原是薰芳任性了些,还请月冰姐姐不计前嫌。”白薰芳道。
“那是自然。”季月冰笑的温柔大方,“妹妹回来了,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了。年前我们家要办一次宴会,回头我就遣人给你送了帖子来,你可不许不来。”
“多谢月冰姐姐邀请。”白薰芳微微一笑。她并没有说去还是不去。
早年时,她们两个一直面和心不和。现在,季月冰究竟是个什么心性她也不清楚,而且还多了一个未来太子妃的头衔。
况且自家降了爵,她刚回到京中,对于京中的各方势力还不清楚,她不能贸然去赴谁家的宴会。
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家族带来麻烦。
“那就先别过了,到时候再见。”季月冰抿了一个笑,不再看白薰芳。
车内的丫鬟关上车窗,平西侯府的马车再次起动。
“珊瑚,你有没有觉得白薰芳变了。”季月冰收了笑容,垂首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团扇。
珊瑚观察了一下季月冰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是变了。但是再变也没有姑娘好看。”
季月冰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珊瑚。
珊瑚连忙道:“除了样貌变了。还有白姑娘小时候哪次见了姑娘您,不是跟个红眼鸡似的,今儿倒是......倒是.......”
季月冰的手停下,抬眸看了一眼珊瑚,弯了唇角道:“倒是怎么了?”
“今儿她倒还算是有些规矩。”珊瑚斟酌着说出口。
季月冰哧的一声笑,将手中的团扇随手丢在铺了银白狐狸皮毛的榻上,“那你说说她为何变得有规矩了?”
“奴婢猜她一定是知道了姑娘您是未来的太子妃,不敢在再得罪您了。”珊瑚抬眸看着季月冰道,“毕竟都八年过去了,她多少也该有些长进了吧。”
季月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珊瑚,“嗯,你说的不错。不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从从骄横转变成......这般......恬静的。”
季月冰想了想,终于用了“恬静”二字来形容白薰芳。
不错,就是恬静!今日的白薰芳,淡淡地笑,轻柔地说话。完全找不到以前那种张牙舞爪的影子了。
.........
白薰芳的马车即将到镇南伯府,经济贺家门口时你,听见了胡英华和贺年未母子的声音。
“你这个要死的,你赢拽我回来干什么?”胡英华满喊愤怒道,“你不知道我找媒婆,给你哥哥说亲么?”
“娘,我哪有拽你!”贺年华满怀不解,“我们进屋说吧,儿子随您打骂。”
“呵呵。”胡英华似乎被气笑了,“又玩苦肉计是不是。要不然我先给你娶个媳妇回来,以后你天天去你媳妇跟前讨打。”
“娘。我错了。”贺年华求饶道,“我扶您进门。但是,您这样瞒着我哥,真的好吗?”
“姑娘,咱们到了。”侍书出声。
白薰芳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竟一直专注听着贺家母子的谈话,不禁自嘲笑笑下了马车。
回家后,白薰芳先去了母亲的房里。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去转转。”李氏给白薰芳递上一个暖炉。
“没有,改天娘得闲了,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白薰芳笑道。哥哥那般躺在床上,她哪能在外面闲逛。
“你这孩子,这几年性子竟变了许多。”李氏心疼道:“你还骗我说你在白城这几年过得好?怎么把以前性子都磨没了。”
“娘,女儿没心没肺,忘了前事,在白城当真过的很顺当。阿爹对我也很好。”白薰芳笑道:“真的。我都十八岁了,难道还是以前那个性子?那您和爹岂不是愁死了?”
“嗯。”李氏点头道:“马先生确实是个仁善之人。”李氏又犹豫了一下道:“那马先生没有给你......在白城说下人家吧?”
这个问题困扰了李氏好几天,今天终于找着机会说了。
“没有。”白薰芳失笑道。白城百姓的婚俗全由女子自主,马老爹怎么会主动去给她说亲?
要说在白城,也就前两年她对肖寒有些钦慕之心……谁知道最后,却是那样的真相。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李氏庆幸道。
随即,她又愁容满面,“张妈妈。”
“在。”
“明日就去找京中最好的媒婆,给薰芳挑挑人家?十八了,怕都没有好的年龄相当的男儿了。”李氏直摇头道,“不行。张妈妈,最近你看着再有宴请的帖子下来,就别推了,我得带薰芳去。”
“哎。”张妈妈连忙笑容满面的答应。
“娘。”白薰芳满面惊愕。她这辈子根本没有想过要嫁人啊。
“薰芳,你别管了。”李氏挥挥手,“女大当嫁,也不用不好意思。况且你都十八了,该找个人家了,你也别担心,你是伯府的嫡女,在婚事上,我和你爹一定会慎重选择的。咱们府太久没有喜事了.......”
李氏的语气到最后,颇有几分惆怅。
白薰芳见状,拒绝的话无法再出口。
是啊,八年前哥哥十九,高中状元。是这些年来,他们家唯一的喜事。
接下来,本该哥哥娶妻、生子、升迁......接连的喜事,都随着哥哥从楼梯上跌下来戛然而止。
张妈妈送白薰芳出来的时候,笑道:“姑娘,您别嫌老奴多嘴。您就暂时顺着夫人,让她忙您的亲事吧。夫人自从世子和您出事之后,再没有去参加过宴会了,整个人都萎顿下去了。除了为治世子的病,她再也没有过像今天这般有精神头了,甚至主动提出要去赴宴。”
“好。”白薰芳轻轻柔柔的一笑。
.......
次日午后,贺年未提着两只鸟笼,刚走到自家门口,就看见隔壁镇南伯府的门口,张妈妈正迎着一个穿着喜庆的婆子进去了。
“这不是昨天娘见的那个媒婆吗?”贺年未自言自语道,“难道白家也要给她们家的公子姑娘找亲事?”
他晃晃悠悠进了自家的门,转念又想起母亲要给他哥说亲的事。
“不行!”贺年未白面团似的脸,皱在了一起,“我得给哥哥去封信,给哥哥说一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