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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卓家书案
红姗坐在卓夷葭后面,看了看场里的人,目光扫过,正好看到看着这边交头接耳的两个人。红姗缓缓低下头,往卓夷葭那里凑了凑。压低声音,想着卓夷葭咬耳朵,“天呐,小姐。那个脑子有病的二皇子在看我们这里。”
卓夷葭伸手弹了弹肩上的雪花。点点头,“不管他们。”
卓夷葭余光扫过,看到坐在赵谷翊身边的孙云舟,心下一凌,然后收回时线。幸好两排之间隔的远,卓夷葭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看过去。
“咳咳~”大书案上的宋伯捂着嘴咳了咳,场下慢慢的恢复的安静。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吧。可还有别的人要参加的?”宋伯目光扫过场子里,又看了看女眷楼,没有人回答。
确定要来的人都来了,便道,“下面第一场,每人作风、花、雪、月各一首诗词,前后四案为一组。由我一一看过,一组里只留两人。留下刚好约莫二十人。有我和另外两位老师决定,再去掉几个不好的,留二十人整。半柱香的时间,只得临场赋诗。不得议论。”说罢宋伯看了一眼下面认真听着自己说话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点香。”
书童在各家书案上铺上白色的宣旨,备好笔研磨。
众人拿起笔,目不斜视的提笔开始写,写着有的停下搔耳挠腮,有的皱眉深思。
一旁的卓夷裕右手拿着笔,左手放下书案上撑着头想。这风花雪月的诗句平时倒是看了不少,只是要让人临时写,还真是为难。
卓夷葭拿起笔,看着宣纸顿了顿,然后落笔一挥而就。行云流水的写出了四首诗。
这边卓夷裕还想想,那边卓夷葭已经写好放下了笔,埋下身子对着宣纸吹了吹还未干的磨。
不是吧这么快?卓夷裕身子往卓夷葭那边凑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么快能写出什么。
还没有看内容,卓夷裕的身子就一僵。
“这是你写的字?”卓夷葭坐直身子,指着上面的字看着卓夷葭问道。
卓夷葭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吹着未干的磨,并未答话。
这么多人看着,难道还是别人写的?
站在卓夷裕身后的仲秋看到了卓夷葭写的字,也是一惊。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四妹你的字竟这般好看。”卓夷裕拿过卓夷葭面前的宣纸,放到眼前认真的看着,“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林村傍谿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春雪未销……”
卓夷裕轻轻的念着,忽然转头对着卓夷葭郑重的道,“四妹,虽然我不懂你这写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你肯定能进第二幕。”
“……”
卓夷葭拿过卓夷裕手上的诗,轻轻放在书案上,又拿起砚台压了压,“二哥你还不写,待会儿香都烧完了。”
卓夷葭的提醒下卓夷裕才想起自己的还没开始写,忙回身继续抓耳挠腮。
半柱香的时间到了,宋伯开始一个个的书案看起来。第一幕并没有众人并未交谈,等待的过程便格外长,众人都安静的看着宋伯走过一台又一台的书案。宋伯拿起一首首诗词,忽而皱眉摇头,亦或者笑着点头。
第一幕没有交流,各自只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手里那几首诗。要了解别人的好坏,也就只有从宋伯的反应里知晓。宋伯笑的时候,众人担忧轻叹。宋伯皱眉摇头,众人便喜上眉梢。
宋伯一路走过,不好的就附身点评两句,好的就在前面点了点书案,身后跟着的书童便拿起一块雕花环佩给此人。
从赵谷翊那里开始往下看,那一排看完,又倒着看过来。按着这样的顺序,卓夷葭这一桌子,自然是最后一个看的。
一半都不到,便陆陆续续的发了十几个环佩。大半的时候,环佩就交出了二十好几个。拿到的欣喜,没拿到的垂头丧气,越是到后面,观察宋伯表情的人便越少。
到了卓夷葭这块的时候,众人看过来的便寥寥无几,大多都在交头接耳谈论刚刚写出来的诗词。
宋伯拿起书案上的字,身子一顿,讶然的张了张嘴,看了看做着的卓夷葭,又转头看着旁边的卓夷裕。
上面的字清新飘逸、苍劲有力。有的人练字的年头比这孩子年龄还大,也写不出这样的字。
“这是你写的字?”宋伯微微弯下身,对着在书案上撑着脑袋抬头看着自己卓夷裕问道。
卓夷裕一听,摇摇头,“不是我写的。”
宋伯松了一口气,“我说嘛,你这年龄,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字。”这字跟他比也差不了多少。
“嗯,是我妹写的。”卓夷裕撑着头没有动,看着宋伯接着说道。
“嗯?”
“我妹妹啊,就是她写的咯。”卓夷裕从书案上坐直了身子,指了指旁边的卓夷葭。
宋伯瞠目结舌的跟着卓夷裕转头看着卓夷葭,指着手上拿的字,道“这字是你写的?”
卓夷葭看着宋伯,平静如水的点点头。
宋伯和她都是先生的学生,她更是先生的关门弟子,字也是先生身传言教的。
“我不信,你再写一次。”宋伯看着卓夷葭摇摇头。
此时众人渐渐被这边的声响吸引了,纷纷停下手中的事看过来。
卓夷葭静静的看着站在前面的宋伯,缓缓开口,“言不信者,行不果。既然我说是我写的,前辈何必怀疑。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若我为无诚无德之人,当不会来此。”
宋伯看着卓夷葭,听的心里一惊。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女娃娃说这话的时候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坐在一旁的卓夷裕闻言,一愣,这是他妹妹说的?是一个不满九岁女娃说的??
卓夷葭的声音不大,坐的远的人没有听到,坐的近的也是听到了,纷纷讶然。
宋伯感觉身后慢慢的有些喧闹,自知刚刚的失态,理了理心神,咳了两声,然后端详起手中的宣纸,看的心里一惊一惊的。不仅是字,这几首诗也是造诣很深的。像这样的孩子,不是天赋异禀拜入名师门下,就是多年的苦读钻研。后面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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