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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萍颦眉,“我先不和你争论这个问题,云,你先和我解释一下,你拥有了一个未婚妻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吧?”
“我相信你没有。”
叶若萍不敢置信地低笑了两声:“等等,这太荒谬了,你今年才多大,你确定这个女孩适合你?我听说很多中国女孩都特别爱钱,你确定她喜欢的是你本人么?我不敢置信,你居然是为了这么个女孩拒绝了我给你介绍的所有好女孩。你瞧,她有哪方面配得起你?她甚至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不然也不会任凭我在这里羞辱——”
本来一直很懒散的顾涔云忽然一顿,抬眼冷冷地看着叶若萍:“西斯莱特女士,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词。弄清楚一件事——无论我有没有未婚妻,我都不会去赴你的相亲宴。邵茜茜是我的爱人,不是任你评判羞辱的物品,请你尊重她、尊重我。你说中国女孩拜金?”顾涔云失笑,“请问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叶若萍一震,顾涔云微微探头向前,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我很确信我要的人就是她,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是那种在丈夫生意失败后,为了居留权和钱而丢下自己家庭,带着商业资料嫁给丈夫对手——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外国老男人的女人。”
叶若萍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发紧:“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可是,在后来,我也想给你钱,只是你一直拒收……”
“曾经恨过你,但是现在没有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们也各自组建了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很好。”顾涔云打断她,轻轻摇了摇红酒杯,剔透香醇的红酒微微一荡,他的瞳孔透过那酒杯,看上去有点空洞:“我不要你在多年后给我的任何金钱补偿,因为我那段最艰难最需要金钱的时期已经过去了,金钱的补偿对现在的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再恨你,是因为我想——从你离开的那天起,彼此就已经是陌生人。所以,请你不要在十几年后重新出现,试图用自己失败的婚姻观和爱情观来评判我、插手我的人生,也不要再视我为你麾下为你增色的工具——请你经营好你自己的家庭,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没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我感谢你,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往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叶若萍怔怔地看着顾涔云——她的第一个孩子。也许她是真的有意补偿,但始终是太迟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弥补的,即使可以,也是有期限的,过期不候——如爱、陪伴的时间、成长的过程。如果说人生是一张完整的拼图,某一天,忽然缺了其中一块,看起来的确会很不协调、很不习惯,但是随着年月过去,逐渐会有别的东西填满那个位置,那块缺失的拼图也就渐渐失去了意义。哪怕有一天,它再次回来,拼图的主人也不会有位置再把它填补进去了。
两人对话停止,邵茜茜似有所感,看向顾涔云。顾涔云转头,双双对视,他扬了扬下巴,轻轻一笑:“我们走吧。”
两人步出餐厅,邵茜茜没有再回头再看叶若萍的表情——虽然听不懂刚才的对话,但是她从两人的表情和语气,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顾涔云一路都很沉默,邵茜茜感觉到手心的温暖,一种被人妥帖呵护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只依偎在了顾涔云身旁,陪他慢慢走着,没说话。
夜风拂面,心也安定平静许多。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顾及到顾涔云的胃病,邵茜茜拉着他进了另一家餐馆,没那么高级,但是相当热闹,许多年轻男女在笑嘻嘻地喝酒、用餐。和中华料理相比,英国的料理出了名的地狱,满目皆是薯条汉堡汽水,他们吃了个牛扒套餐,随便填了一下肚子后,邵茜茜果断决定回家自己做水果沙拉消食。
回到小旅馆,换好拖鞋,邵茜茜把刚买的水果洗干净,把日用品摆放整齐——当然了,那十几盒condom被她脸红红地胡乱塞到了某个抽屉不起眼的角落里——见鬼了,祈祷顾涔云今晚不要想起它们。
吃完沙拉,邵茜茜把碗筷拿到了洗手池,不料电话响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跑去接听,原来是邵诺的越洋电话。长话短说了两三句,邵茜茜很快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厨房,却看见顾涔云已经接手了她的工作,站在了水池边,清洗着碗筷。
他的手指十分修长白晳,指尖优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就像一双理应去弹钢琴的手。但是这双手做起洗碗的工作,却一点也不会不协调,在水花飞溅间,活动得十分灵活。
邵茜茜忽然想起,当时,在《影帝,GO!》录影前夕给他散瘀的时候,顾涔云就提到过自己在英国的餐馆打过工,也是因此才会被星探发掘。今晚遇到的顾母穿着非富则贵,一看就知道家庭环境富裕,生活优渥。而她的儿子却要在餐馆打工挣生活费。细想一下,不仅是从来没提过母亲,甚至是父亲,顾涔云也从来没提到过。这其中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
自小生活在一个和睦温暖的家庭的自己,自然没法理解他迫不得已的独立。想到相框里那个小小的缩小版顾涔云是怎样在餐馆打工养活自己的……邵茜茜鼻子有点酸,忍不住伏在了顾涔云的背后,双手紧紧地搂住了顾涔云的腰,把脸贴在了他温暖的背上。
对于她难得的主动依赖和亲近,顾涔云显然很满意,照单全收了。他把洗干净的碗筷放回了餐柜里,甩干了手上的水渍,然后叠住了她环住他腰的手:“怎么了?”——难得温情一刻,他并没有傲娇,而他更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
邵茜茜闷闷的声音传来:“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家的。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会努力的。”
顾涔云一愣,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对劲,连忙转头,背后的人却不让他转过来,死死抱住,不过力气终究还是不够大,他回过身来,微微弯腰——果然,这个笨女人在哭。
邵茜茜傻傻看着顾涔云,脸颊湿润——包含着怜惜、喜欢、珍惜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了眼泪流下。第一次碰到这种情景,顾涔云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凶巴巴道:“哎,哭什么呢!”手上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纸巾,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却很轻柔。
邵茜茜哭出来后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用手背用力擦眼泪,不小心把睫毛擦进了眼睛里:“啊,痛……”忽然被抓住了手腕,顾涔云的声音低低的:“别用手背擦,睁开,我给你吹吹。”
邵茜茜睁开眼睛,顾涔云淡色的唇近在眼前,近得好像就要碰上……下一秒,温暖的唇印在了她的眼皮上,她受惊一样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那唇瓣轻柔地在她眼皮上轻轻转移着,吻干了眼泪。下一刻,重见光面,她睁开眼睛,顾涔云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漂亮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眼底,低声道:“你呀,真的比我大么?”
邵茜茜不明所以:“嗯?”
“该死的,你呀,真是太可爱了——我不打算忍了。”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温柔又强势地落在了邵茜茜唇上,在她唇上碾转着,挑开了她的唇瓣,舌头长驱直入,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显然,这在之前是很少有的。并且,很快地,邵茜茜就发现了这个吻和从前有大大不同。他的吻渐渐滑落到了下颌骨,脖子,缠绵地亲吻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贴在自己身前,越搂越紧……
——鉴于下面发生了一些脖子下不能描写的情节,作拉灯处理——嗯,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些情♂节。[兔斯基揉脸]
翌日。
英国,伦敦眼。
这座闻名遐迩的巨型摩天轮,坐落在英国伦敦泰晤士河畔。一共有32个乘坐舱,每个乘坐舱可以乘坐约25名观光客。由于其巨大和观光性质,完全转完一圈需要半个小时。坐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伦敦的景色。
“哇,今天的人不算多啊。”邵茜茜拿着相机,对着远处的伦敦眼拍了一张照片。顾涔云淡淡地说:“那是,毕竟不是假期,到此一游的人也不多。”
邵茜茜说:“哈哈,对啊,对啊。”
顾涔云:“……”
邵茜茜:“……”
二人相对无言,诡异的沉默持续五秒后,顾涔云看着离自己三米远的邵茜茜,怒道:“该死的,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你站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昨天明明还是糖粘豆一样的!还会抱着他撒娇的!
邵茜茜被那声怒吼吓得险些立正稍息:“什、什么?”
顾涔云抱着手臂,不满地看着她,半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轻轻扬起下巴说:“如果你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反正以后还陆续有来,你早点习惯比较好。如果是对我的表现不满——该死的,从时间到技术,我哪里没有满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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