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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近乡情怯。
但是刘涟现在怀揣着一个巨大的惊喜,离家越近,越觉得欣喜难耐。刚才路上遇到的惊吓也全都因此抚平了,最后还是一路小跑跑进村的。
村子里的光景还是和去年差不多,但是一路上也看到有许多家不是添了电动车就是修了墙,光景也都越来越好。唯独她们家,因为还债的事情,即便大家都很努力,日子仍然过得裹足不前。
这房这墙,还是当初老叔生意好的时候捎回钱来起的,距离现在也有小十年了,墙上还有当年被火熏黑的痕迹。后屋是大家住的地方,前院被爷爷弄成了个小卖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家人们都是靠这铺子生活下来的。
刘涟放轻脚步往里走,一切还是她熟悉的样子。
屋外堆着摞成山的汽水箱子,里面全放着喝干了还回来的汽水瓶。门口地上铺着整整齐齐的纸夹板子,门上的棉门帘子也该有十多年没洗过,但是保暖是一定的,因为所有窗户上都挂着一层厚厚的水雾。
刘涟的眼中也挂上了一层水雾,加上‘穿越’的那段时间,快两年没有见到亲人了。她刚想要撩门帘子,里面老刘头儿她亲爷从门里头转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簸箕黏豆包儿。
“哎呀!我们家丫头回来啦!”他喜不自胜,走下台阶来,赶紧把黏豆包儿放在门口的长桌上,回身过来瞧刘涟。“快!快跟爷进屋,这外头冷的!爷给你煎豆包儿吃!好家伙,爷亲手新蒸出来的。”
老刘头儿接过包裹把孙女迎进屋去,劈手塞给她一只外面包着毛线套,里面热气腾腾的玻璃茶杯暖手。“先上后屋炕上待会儿暖和暖和,一会儿爷给你好吃的。听你要回来就卤上了,拼命藏才没让你老叔顺走的!”
“没事儿,我不冷!”刘涟就着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老爷子偏爱花茶,过去即便抠门也喜欢弄点好茶叶来喝喝。但现在,杯里的绝对是20一斤的茉莉花,漂着一层老叶儿。
“对了,爷爷,我带回来不少南方特产,今晚我们加菜吧!把您卤的鸡腿也拿出来,晚上我陪您、爸爸还有老叔喝一杯,老叔指定高兴坏了。”
刘涟把自己的旅行包拖过来,里面带了满满一包儿的腊味和特色点心。
“这你留着吃多好?一个人在外面吃点好的才是,想着他们干嘛?天天的一个跑得没影输得只剩衣裳裤子回来,一个灌猫尿灌得不到天光十分不露面……丫头你是不知道,你爷我可是遭了老罪了,叫谁干活儿都指望不上!”
老刘头儿的话音刚落,门帘子又被掀起来了,两人回头一看,正是刘涟终日醉醺醺的老叔刘来贵。
此刻他当然也是醉气熏天的,一手里拎着还半满着的‘老村长’,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明显是切开的肉食。
“这是又去哪儿喝了?!搬货也找不见你,打扫卫生也找不见你,看店也找不见你,准备年货儿时还是找不见你,有点出息行不?!”老刘头儿看到这个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都是造了什么孽了?!“你大侄女回来了,快点洗把脸,把她那屋炕烧上!”
这时候,醉眼惺忪的刘来贵才看清楚,屋里可不是多了个人,不是他大侄女还是谁。
“唷,涟涟回来了?”他把酒瓶子和肉袋子放到玻璃货柜上,醉了咣当地走上前定睛去看刘涟,“嗯,是我大侄女儿,一年不见,又漂亮不少。来,老叔给你零花儿……”说着,他伸手往兜儿里摸去,结果只摸出一把零票儿来,最大的就是几张十块的。
“得了吧你!”老刘头儿一看就知道老儿子这又是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年,还以为是当初在外面做生意当大老板的时候呢!“每个月给你点儿钱就都买了酒菜儿了,快别搁这儿现眼了!”
刘来贵和他哥哥,也就是刘涟的老爹刘得贵现在都在老刘头儿的店里帮忙,吃住在家里,老刘头儿每月给他们一点钱零用。结果这哥俩儿一个把钱都送上赌桌,不输光不露面;一个都出去换了小菜,还要从自家小店里拿酒喝。
老刘头儿一直叹息自己不知做了什么孽,到老到老享不到儿孙福也就罢了,还要反过来伺候这两个讨债鬼。
“那,我爸去哪儿了?”刘涟深知自家老爹的毛病,月初必定已经把钱输光了,现在人应该无聊地在家里看店才对呢啊!
“他啊,嗝!嗝!”刘来贵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一开口,冲口而出一个大酒嗝儿,熏得整个儿屋都臭了。
“得啦,得啦,你快先去洗把脸,干活儿去!丫头那屋炕都多日子没烧了?!”老刘头儿挥开儿子,抄起了他放在玻璃货柜上装着熟食的袋子,“败家玩意儿,这是造了多少肉啊?!得,剩下这些晚上烩点儿白菜吧!”
然后他转而对刘涟道:“放心,你爸早把钱输光了。过年了,也该囤点儿砸炮儿滴滴金儿啥的卖卖,今早儿我叫他上货去了。”
“烩点儿白菜?我拢共买了一斤,这才剩下个底儿。他一会儿准得切俩白菜进去,那根本见不着肉星啊……”刘来贵嘟囔着,然后提高了点声音道:“不过我哥早回来了,现在搁赵叔儿家看人家打牌呢!”
“啥?!”不等刘涟说什么,老刘头儿先窜儿了。“这完蛋玩意儿,上完货不知道早早儿回来,他不知道他闺女今儿回家吗?!”
“我咋不知道啊?”正在老刘头儿发火儿的时候,门帘子又动了。刘得贵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进来了,带进门一股寒气和火药味儿。“一听赵全说好像见着涟涟我就急赤忙慌地回来了。哝,爸托你赵婶儿给你织的毛衣……”
说着,他递给刘涟一个纸包儿,剥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漂亮的粉毛衣。
刘涟摸着手中质地柔软又暖暖地带有父亲体温的毛衣,心里的滋味儿可想而知。
这就是她的父亲,他有缺点,被生活中的困难击倒之后就一直病态地沉迷赌博游戏。但是他却从来知道克制,只玩每月到手的那一点点,之后即便玩也不会带钱,赌过蒜头也贴过满脸的纸条。即便已经手痒难耐,他却宁可看人家下场也不会盗用家里的钱。所以,这也是爷爷放心让他去上货的原因。
而他是如此地爱她,虽然在嘴上说不出来,但是她知道,他很惦记她,因为愧疚,也不知该如何能对她更好点了。
今年是毛衣,去年是山上采下存了许久的榛子,前年是他亲手做的手擀面……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一直试图用自己的爱去填补母爱的缺失。原本憨直粗糙的一个汉子,现在变得心细而温柔。实际上,她远离家园出去打工,最难过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爸爸。
即便这已经是一个被苦难的折磨彻底压倒,完全丧失了之前的品格的人,却仍然记得自己是一个父亲。
想到这些,刘涟很难受。有时候她宁可父亲彻底变成一个只知道赌博别的都不管不顾的人,那样的话,至少他的心里不会像现在一样受折磨吧……
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温馨的夜。
爷爷是笑着的,没有如他所说地把剩肉炒白菜,而是切了腊味端上了卤鸡腿,整治出了一桌堪比年夜饭的饭菜来。孙女的回归,就是这位老人的新年了。
爸爸是平和的,没有像往常一样暴着青筋一刻离不开棋牌骰子。他微笑着坐在刘涟身边,给她夹菜,安静地听她讲述过去一年中发生在她生活中的那些他不清楚的事情。
叔叔是清醒的,他的酒劲儿已经过去了,即便桌上的饭菜完全适合下酒,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有想把自己再灌醉一次的想法。
此刻的刘家,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温馨家庭一样,‘围坐庆团圆、温声笑语欢’。
……
腥味、鱼腥味!
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啊!”刘涟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了。但是醒来之后,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梦中梦到了什么了。等等,也许有什么,若有似无、仍然萦绕在鼻翼间的味道……
她坐起身来,裹紧了被子。身下的炕仍然热乎乎的,很快就让她暖和过来了。撩开窗帘去看那窗外的月亮,她才微微定了定神,这些年一直都不回家,辗转南北一直睡软床,现在择席也是在所难免的。
刘涟的睡意已经去了八分,伸手把包儿拿过来,打开钱夹子数了数,心才定下来。
她们家一共欠了一百多万外债,当年东拼西凑砸锅卖铁还了一部分,还有几十万的欠债没着落。虽然借的都是亲戚朋友,但谁家也不能一直有这么大一笔钱空挂在外面!他们也一直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来回拆兑才坚持到现在的。
刘涟计算过,这些钱如果要还上,要她出去打工加上家里小卖部和地里的出息,也要到她三十多快四十岁才能还清。
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她的人生也就相当于全毁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就都在还债中一闪而逝,根本没有意义可言。还谈什么理想和人生呢?
但是现在,她有了这个‘穿越赚钱’的穿越外挂。先不说它提到的能够改善她们家的财富值的好处,就说现在这个最实际的,可以把在那边赚的钱合法合理不会被诅咒地拿到这边,就已经让她感激涕零了。而且,这还不会真的占据她的人生!
bu~她穿越了,bu~她又带着赚的钱回来了,完全不花时间!
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她并不知道这种‘穿越’任务的启动机制。
这个所谓的系统来得莫名其妙、解释得也莫名其妙,所谓的任务也更莫名其妙。就像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任务,自己就完成了,然后自己就回来了,完全不已她的意志为转移,甚至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那些任务在完成之前都根本没出现,连个提示都没有!前前后后,她都是稀里糊涂的!
多久一次,都是去哪儿,以什么为行事的准则,她都不清楚。还有,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个系统呢?他/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满心疑虑,但又不得不把这枚香饵吃下去。甚至于,为了这个救命稻草,这个可以拯救她的人生的东西,她已经开始祈祷,开始祈求下一次莫名其妙的任务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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