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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卷卷看眼屏幕,讥笑道,“该不会又是一次文不对题吧,杀个人嫁祸给绿绿,这可不算数。”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林馥说完,像诉说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般,低低道,“这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吗?”
答案是,是的。
对别人来说无从下手的事,对卷卷来说不过是睡一觉的问题。
可林馥这说法……让她觉得他是故意让她走这一遭。
他有恃无恐什么?
他想让她看见什么?
卷卷把沈绿瓷的照片拿出来,对小刀说:“我只能走这一遭。”
凌晨十二点,她穿到沈绿瓷身体里。
起来的时候,先把自己上下摸了一遍,还好,胳膊大腿都还在,我绿依旧完美无缺。
这时才有空环顾四周。
像个几次三番闯进同一间屋子的小偷,她对眼前这地方已经很熟悉了。
是林文澡家。
推门出去是走廊,走廊过去就是楼梯,楼梯下面……是谁?
黑灯瞎火的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卷卷本来想掏出手机照明的,可沈绿瓷身上找不到任何通讯设备。
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一点一点看清他。
萨丁趴在地上。
又或者说趴在一圈血当中。
背后还插着一把刀。
卷卷慢慢蹲下来,盯着他的侧脸。
凌乱的金发下,是一张惊诧的表情。
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死这么突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卷卷心头突突乱跳。
他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自杀。
这就是林馥想让她看见的?
又或者说让待会过来的警察看见的。
房子里三个女人,真调查起来,沈绿瓷的嫌疑是最大的。
诈骗团伙,私人恩怨,情感纠葛,剩下的就不说了,就一条……有时候卷卷觉得,沈绿瓷看萨丁的眼神,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可她不相信沈绿瓷会真的下手。
而要知道真相的最快方法,莫过于问她本人。
所以卷卷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电话,也没找到其他人之后,干脆一咬牙捡起萨丁身边的手机,慢慢退回房间里。
天黑了,请闭眼。
在自己的身体里苏醒过来,卷卷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手机。
她刚刚用萨丁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个电话。
要不是林馥给的时间限制,她不会冒这么大险。
叹息一声,卷卷给回拨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才通,可对面寂静无声,仿佛接电话的不是人,而是只午夜幽灵。
“绿绿,别怕。”卷卷说,“是我。”
对面的幽灵立刻就被击溃了,喊了一声卷卷,然后呜呜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卷卷急了,“你在哪呢,我现在就打个车过去找你!”
“不!”沈绿瓷反应非常激烈,“你别过来!”
然后声调变低,喃喃道:“我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我。”
接下来的话太残忍了,可不说的话,对话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卷卷只好深吸一口气,沉沉道:“绿绿,你听我说。”
“……什么?”沈绿瓷问。
“刚刚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卷卷顿了顿,“他说你杀了个人……”
她说不下去了,沈绿瓷也沉默下来。
气氛沉重的就像法庭上最后的审判。
“……你都知道了啊。”沈绿瓷涩然道,“是,我杀了萨丁。”
法官的锤声回荡在卷卷脑海里,她觉得有点头晕耳鸣。
“卷卷,你别难过。”沈绿瓷笑了一声,带着一种一切都已经无所谓洒脱,以及临终告别般的诚恳,“以前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跟萨丁都是诈骗犯,只是他比较有名,我比较没名,你也许能在报纸里看到他,但是看不见我。”
“绿绿……”
“你先听我说完。”沈绿瓷打断她的话,“你跟我认识的那次,我跟萨丁也是奔着诈骗去的,就是阴沟里翻船,碰上两个比我们还狠的亡命徒……”
她抬起头,眼睛里流淌着细碎的流光,像在回忆自己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美丽的让人动容。
“你救了我,我们成了朋友,我给你做过吃的,你给我扎过头发,对你来说这可能都是小事,但对我来说……”沈绿瓷蜷坐在地上,低头落泪,“我愿意每天都做这样的事。”
对面传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
像是裤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又像是连人带裤子一起拽回来。
里头还夹杂着男女的争吵声,一个喊着我要去救绿绿,另一个喊着你先把裤子穿上。
“哈哈……”沈绿瓷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地上的萨丁,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要是没遇见过你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清清白白来到卷卷面前。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认识萨丁,她也不会被牵扯进一堆破事里,也就没法认识卷卷了。
想清这点,她摇摇头:“算了,还是认识你比较好。”
另一边,小刀和卷卷的争吵还在继续。
“我裤子都穿了,你还不让我走!”卷卷扑来扑去,像个橄榄球。
结果每次都被小刀的胸膛给撞回来,最后他不耐烦了,仗着自己腿长手也长,一伸手就抓住她头,摆出一副爆头狂魔的姿态,恶狠狠的说:“你去了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去呢!”
“你的胸膛比我结实吗?比我更能给绿绿安全感吗?”卷卷斜眼看了下手机,微微一愣,改口道,“行,那你去吧。”
小刀挑了挑眉。
“差点忘了你是个律师。”卷卷拍拍他的肩膀……太远了姑且拍个胳膊吧,“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她不说,小刀也忘了自己还有这身份。
想起来了……也不是很想去。
但被卷卷这么固执和泪汪汪的盯着,他凶恶的表情松懈下来,狠狠抓起桌上的外套搭肩上,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抓住她亲了一口,说:“也就只有你能对我这么呼来喝去。”
卷卷摸着刚刚被吻过的嘴唇,在背后静静看他离开。
外面正在下大雨。
本来就黑的天空,这下更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连小刀,都在这样的天空下感觉到一股寒意与不详。
将纷乱的念头从脑子里挥出去,小刀拿出手机叫了辆车。
车子把他送到林文澡家,他一拉开车门,就在门口看见了几辆警车。
林馥已经把他的预言发出去了?
想到这里,小刀关上车门,朝房子走去。
之后,他以辩护律师的身份见到了沈绿瓷。
“沈绿瓷。”他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她身边。
沈绿瓷朝他身后张望,没看见卷卷,失望的低下头,错着手指坐在桌子后,继续接受问询。
小刀点了根烟在嘴里叼着,旁听了一会,突然开口:“等等。”
两个人一起看着他。
“你刚刚说尸体在哪发现的?”他看着沈绿瓷。
“走廊上。”沈绿瓷回答。
小刀狠狠抽了口烟:“你确定?”
“当然……”沈绿瓷淡淡道,“他跟我起了争执,我一怒之下就追出去刺了他一刀,他倒下就不会动了。”
可这不对啊,小刀愣了,这跟卷卷看见的对不上啊。
这时候一个法医走过来:“尸体有被拖动过的迹象,楼梯下面有血迹反应。”
这下轮到沈绿瓷愣了:“怎么会呢?”
“除非他当时压根就没死,怕你补他一刀,所以趴地上装死,等你走了以后,他才重新爬起来下楼梯。”小刀接话道,他看着沈绿瓷,“这后面的事情你都没看到?”
“我……我当时喝了很多酒的。”沈绿瓷身上一身酒味,皱眉道,“要不我也没那勇气刺那一刀……”
“我只问你,你刺完那刀,然后去哪了?”小刀单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往她一压。
“我,我回房间了……”沈绿瓷弱弱道。
后面的话不必她说了,警察和小刀都听得出来,她肯定是吓得闭门不出,没多久酒劲上来睡着了。
小刀简直哭笑不得,就这样,她还好意思到处打电话说自己杀人了?
法医也扶了下眼镜,说:“实际上,死者的确中了一刀,但不是致命伤,他的致命伤是在头部,有可能是自己失足跌下楼梯,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但最后他的尸体从楼梯下跑到楼上去了……是你干得吗?”
“不是我。”沈绿瓷低着头,交握的手指微微发抖,小声说,“原来如此,我不是杀人犯。”
她松了口气,像头已经伸绞刑架里的囚徒,突然听到了特赦令,虽然不知道自己包不包含在特赦人员中,但总算能露出一点点希望的笑容。
可小刀却笑不出来。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要是林馥真想当个预言家的话,他压根就不该给卷卷打那通电话。
他要不打那通电话,卷卷不会操纵沈绿瓷的身体出来看个究竟。
沈绿瓷不会因为接了个电话生无可恋,爬起来自首。
警察也就不会这么早来。
真凶说不定会有足够充足的时间来处理现场和尸体,比如让小刀来的话,他就把萨丁尸体放后座,沈绿瓷放主驾,再帮她发动车子,做出一副准备杀人弃尸的样子。
反正萨丁背后那把刀上也有她指纹。
最美妙的是,沈绿瓷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杀人凶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仓促之间只来得及把人拖到沈绿瓷房间外面。
可以说要不是林馥那通电话,这个锅沈绿瓷背定了。
这让小刀更加无法理解。
林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电光石火间,卷卷看了眼手机,愣了愣紧接着就改口的表情出现在他脑海里。
香烟从指间坠落,在地板上弹起白色的烟灰。
小刀的脸色十分可怕。
因为他知道林馥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