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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危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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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情是谁造,仍愿垂下头给你祷告。沉淀了的沉默讯息,让夜幕听到。从未忘记,你需要甚麽,我早已做过。然後忘记,献出过甚麽,得到的将有几多。若你用我的感情爱一天,愿意让时间静下等你十年。期望让你听见,等你实践,这一生总有这天。若你用我的心情过一天,定会明了我度日怎会如年。期望让你看见风雨漫天,分一点给你挂牵,假如命运没终点。

    ——只要为我爱一天

    姚以南在他的怀抱中,萦绕她的是属于他的气息。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太多,她不得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她退出两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她就那样看着他,带着些许质疑。

    姚以南之前就感觉到关于邹绍言的离开,徐桓铮有意隐瞒了一些事情。而今天邹绍言的态度和那些话更很好地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尽量平复情绪,使这段话听起来自然平静。“徐桓铮”她试着轻轻叫他的名字,和他相处的三年里,她一直很好地维持着两人间的主雇关系,从不会僭越。从前她对徐桓铮是谦逊的服从,其中夹杂着些许弱小者对强者的敬慕。

    她无法像任何旁观者那样自然地生出爱慕,去仰慕他,迷恋他。他们间最开始的关系和相处中先入为主的熟悉,使他们此刻的关系里夹杂了许多她难以辨别的情感。

    徐桓铮沉静地站在她面前,手臂环绕在胸口,他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唇间发出,却说不出此刻他心里的那种感受,那种因她一言一语就能绷紧的一根弦,紧箍着他的心。

    姚以南说完他的名字,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徐桓铮,他总是冷漠多一点。她的声音细细小小,带着剖白自己的畏怯,“三年前邹绍言不告而别是否和你有关?”

    徐桓铮听到这一句时,心不由得颤动,那根弦颓然间分崩离析。他松开手臂,不轻不重的落在她的肩上,将她披着的西装又向下压了几分,他的声音淡漠,不屑于解释:“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过他对你的信任也不过如此。”

    关于邹绍言离开的原因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谜团,她希望了解事实的全部真相,被邹绍言误解她也有责任,如果三年前她可以坦诚地告诉他,她在徐家帮佣,或许现在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不知从何解释的误会。

    徐桓铮直起身,拉着她的手腕往别墅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步伐一样,不徐不缓。“你要知道的事实,并不在我这,你可以去问他,问他为什么要收下我开出的支票和举荐文件。”

    如果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像徐桓铮说的那么简单,那邹绍言为何是那样忾愤的态度,她在后面想要徐桓铮告诉她更多,可是被他攥紧的手腕,已经分散了她的注意。

    她不由得想甩开,他回头低低看了一眼,她手腕间隐约现出的红印,手松了松。两人却在没有说什么。

    进了别墅,文姨笑着从厨房端了一碗紫薯银耳甜汤过来,“太太,临睡前喝一些,是安神的。”,姚以南笑着要接过去,徐桓铮却挡开她的手,继而对文姨说:“文姨,麻烦你给她送上去。”

    文姨没多虑,端着汤碗往楼上走去,徐桓铮回身看了她一眼,径直朝楼下她之前住的那间客房走去,姚以南起先并未想跟上去,可是转念想到房间里还有些自己的东西,而且不知道他为何要去那里,不得已只得快走几步,跟在他的身后来到那个房间。

    徐桓铮自然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姚以南想起上次她无意间在墙壁和沙发间的缝隙里发现的那枚领夹。领夹她没有动,依旧放在原处。

    姚以南的目光由那个缝隙上移,徐桓铮坦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视线睥睨地看着那个画架。“他应该都忘记自己还有一把旧画架在你这里吧。”嘲讽的语气。

    姚以南没有接话,三年前他突然离开,并未留下什么东西,只有放在宿舍的旧画架,他的室友也是好心,担心没人看顾,再不小心弄坏或丢失就不好了,索性把画架送给她保管,当时连她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原来邹绍言这一走已经是做了分手的决定。

    “婚礼定在下个月8号。”他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她的孕期反应越来越明显,离婚礼还有2个星期,她想之所以将婚期定的这么早应该也是照顾他当天的颜面,毕竟奉子成婚在世俗里并不算褒义词,而他的世界里,名望权利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姚以南突然知道他说的那句,“要她心甘情愿嫁给他是为何了”。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他的心里怎么会了然接受他要娶的人,心里想着另一个人,还要陪他在礼堂,在神父面前上演一幕起誓立约,发誓钟爱彼此一生一世的戏码。

    姚以南关门出了房间,上楼的时候,徐桓铮的房间,房门紧闭,她回了房间,换下衣服简单泡了澡,出来喝了文姨拿上来的甜汤。

    头发吹过还没有干透,她索性拿出日记本,写了孕期教室课程里的趣事,还有一些关于胎教启蒙的心得体会。

    不知何时,徐桓铮推门立在门口,显然他等着她的邀请,姚以南心里想笑,他从未这样尊重过她的想法,他一向随心所欲,何况在这个别墅里他的确有这样资格。

    “有事么?”姚以南从书桌前起身,转向徐桓铮,因为她的这一句问话,如姚以南所料想得一样,他自然的走进来,朝她的方向。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桌面敞开的日记本,又转回来目光看着她。姚以南很少与他对视,也极少目不转睛的观察他,现在他迟迟没有开口,她的目光逡巡在他的面容上,额角的伤疤是他完美无缺的面容上,唯一的缺憾。

    “看什么?”

    姚以南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自然没必要隐瞒,而且她从很早之前就想问了,“那个额角的伤是怎么弄的?”

    说着她转身合上日记本,徐桓铮却从身后忽然轻轻都抱着她,声音沙哑地说:“为什么这么久才问?”

    姚以南有些愣住,他的话里竟有点落索,姚以南刚要回答,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脖颈、耳后。

    姚以南回身想要挣开了他的怀抱,“徐桓铮,你不能这样随心所欲。”是的,他不能,他不能想对她好的时候就对她好,不能想刺伤她的时候就不给她留任何回击的余地。

    他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松开了手臂,整个人有些僵住,“姚以南,为所欲为的那个人是你。”他的话沉静落寞。姚以南停下挣脱的动作,停滞的了几秒,半开的窗外响起叶片被风吹起的簌簌声,如此微小的声响,却在这寂静的空间回荡。

    她从来没有随心所欲过,无论是对生活还是感情,姚以南比任何人都珍惜她所拥有的一切,虽然在外人看来,那并没多珍贵。她这样想着,轻咬着嘴唇,似乎这样就可以止住心里某处的痛感。

    不等姚以南诧异的看向他,他早就转了目光,好像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人并不是他。“你在写什么?”

    两人间这样生疏又熟悉的对话,让姚以南觉得矛盾,但却没有生厌也没有排斥。刚刚他无缘由的那一句话,在她心里总是一遍遍回放,心中莫名不安的慌乱不知如何消去,那种心乱感充斥而来。

    “孕期日记,方便张医生复诊用的。”不等姚以南的话说完,徐桓铮已经径自拿起来,姚以南下意识去争夺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隐晦不能公开的,可能就是不习惯徐桓铮这样想要掌控、了解她的生活,又或者她不想把这样写着内心私语的东西展示在他面前。

    徐桓铮的本就有身高优势,即使不将日记举起来,她也未必够得到,何况她的动作透着小心拘谨,她只是做了一个举动,并未成功。

    徐桓铮说:“不想给我看?”他并未翻开,虽然他很想知道关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她给予怎样的感情。

    姚以南看他没有翻开,也没再争执,“不是,你可以看。”她说的时候并不喜悦,很平淡的样子。

    徐桓铮看了她一眼,把日记本重新放到桌面上,轻声说:“早点休息。”

    姚以南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或者是她多心,徐桓铮说完转身离开,就像他突然到访一样,有的时候更像是心血来潮。

    她也没有继续记录的精力,外面天色已晚,她把日记放到书架最里侧。

    徐桓铮回到房间,打开卧室最里面隐蔽的门,那个房间没有任何照明设施,因为设计时的隐蔽,即使在白天里面也没有充足的阳光,阴暗的、隐蔽的地方才能掩藏住秘密,就像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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