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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案仇怀中抱剑,视线从远方落回原幸年他们身上,紧接着他似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们相握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神色。本来他是准备和其他修士一同回去,可等人已经站到了传送阵,他突然心生迟疑了。那种微妙的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只是站着,没有按动启动的按钮。这本来不应该的,他应该切断和华敛的联系,应该一往无前的回到自己族人身边。事实上,他无法做到,那个人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想一下都觉得疼得慌。所以他将四瓶清露给了大乘老祖让他们先带回去,自己则是赶来了天门宗。命契可以让他察觉到华敛的所在,只是他莫名生出的胆怯让他不敢靠近。
所以,宫案仇干脆在这里等着原幸年他们回来。
“你不是该回你自己的地方吗?”原幸年心里一跳,质问道。
宫案仇将剑别在了腰间,再开口声音喑哑低沉,“我来,是想将华敛带走。”
“你不是不想再和他有牵扯吗?反正华敛在我们这也安全,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受伤。”原幸年不乐意,咄咄逼人,本来宫案仇已经将华敛伤的那么惨,万一他突然又发疯,再伤害一次可就真的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无论你怎么说,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声。”宫案仇冷冽下眉眼。
原幸年这般阻拦,反倒让宫案仇下定了决心,他从籍籍无名的凡人到如今的元婴大族,族中的少主,可以说经历了许多,好几次都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而犹豫不决。如今决定好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回头,再说几百年了,华敛还是第一个和他结成命契的人,这份特殊也足够他争取。
原幸年横眉冷对,心里很是不满,讥诮道:“你想要带走就带走,当我们天门宗是柿子可以随便捏?”
纸人听着这话忍不住直摇头,这宫案仇可是元婴大圆满的修士,随便一步就是化神老祖,它家这位能不能不要这么性情任性?
宫案仇刚想发作,君政适时笑道:“这事还是由华敛自己决定吧。”
原幸年撇了撇嘴,华敛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自己做得了主,不过反正他关于宫案仇的记忆被消除了,他也不必担心对方会会选择旧情人了。一这样想,顿时神清气爽,也就同意了。本来宫案仇觉得自己有把握让华敛跟他走,如今看原幸年表情反而生疑了。
这个原幸年又做了什么。
三人一道前往华敛那里,蔚雪裳正在跟煞亲密,结果被这么一打扰,顿时没给他们摆好脸色。
“干嘛选在这个时候,华敛他需要多休息。”蔚雪裳虽然气愤他的性趣被截断,推开门时还是轻柔的。
屋子里一片漆黑,唯有窗外透过来的一丝月光才不至于让这间屋子显得阴森。蔚雪裳点燃了烛火,床上的人影就显现了出来,他正安然的躺着,苍白的脸色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是白的可怕,放在被子的手背青筋都显露出来,无比细瘦的手指皮肤包裹着的几乎只剩下骨头。
宫案仇微微一滞,想要靠过去,手抬起一半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蔚雪裳坐在了床边,对三人说了一句:“给你们一刻钟”就用手中的法宝吹奏了一声短促的声音,那是操控傀儡回复短暂人性的法诀,是每个控傀宗的弟子都必须学会的。本来紧闭着双眼的华敛慢悠悠睁开双眼,随之坐了起来,半靠在了床上。
“阿年,君公子?”华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脸上显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我这是在哪里?”
宫案仇没有听到华敛喊自己,他眯起眼睛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他们已经是双修的伴侣,命契本来可以成为他们共享彼此感情的东西,只是现在他所能感觉得到的只有一片空荡荡,华敛脑海中没有对他的印象。这不可能!
“这里是天门宗,阿敛,你感觉还好吗?”原幸年还是第一次面对清醒过来的华敛,有好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华敛“咦?”了一声,纳闷的问道:“为何我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最后是进入小剑冢里,可是感觉好像失去了好多记忆。记忆都连贯不起来了。”
宫案仇身形一晃,继而控制不住的一把抓住原幸年的后领,然而君政已经飞快的将他的手拨开,双眼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是你做的是不是!”宫案仇失态的低吼道。
华敛好奇的看向宫案仇,明明他不认识这个人,可不知为何却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细针插在他跳动的心脏,一跳一跳的疼。
“要闹去外面。”蔚雪裳冷淡的说了一句。
宫案仇收回视线,神色复杂的与华敛的目光对撞,是他想错了,他之前以为华敛对他无关紧要,如今知道他已经忘记了他,心里面的失落几乎要碾压了他。
“华敛,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宫案仇目光犹如实质,简直就像是要把华敛看穿一样。
“呃,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华敛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他将手放在胸膛上,神色有些疑惑,“我觉得你很眼熟。”
宫案仇神色微敛,似是触动,在他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遗忘时,命契所相连的还是让他有所感应。
“阿敛,你怎么会跟他相熟,你们并不认识才是。”原幸年眉眼一跳,连忙说道。
蔚雪裳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只是自己站在角落里淡淡看着。
华敛面上更甚是困惑,他知道自己记忆中确实不认识眼前高大的男人,可是那种感觉挥之不去,他始终无法不在意。
“真的?”华敛不确定的问道。
“华敛,你信不信我?”宫案仇沉默后低声问道。
华敛还没说话,原幸年就勾起嘴角,冷冷的看了宫案仇一眼,“你觉得他会信?”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华敛,身处焦点的人反而一脸迷茫不知情的模样。他们都在等他一个答复,宫案仇面上毫无表情,实际上心里也是忐忑不确定。毕竟让一个遗忘记忆的人选择,肯定愿意找熟悉认识的,这样才会有心安的感觉。
华敛承受不住他们无声的询问,苍白的嘴角形成了苦涩无奈的笑容,“若是可能,我更想回乐情宗。”
因为关于宫案仇缺失的记忆并不完美,华敛发现也有很多点无法自圆其说,可若说起来他真正的归属应该是那个他从小长大的乐情宗。只是,虽然有些东西忘记了,他还是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死了。他现在是作为傀儡而活着,到时候回去行尸走肉,宗主也会生疑继而查探被掩盖的真相。
乐情宗的大师兄变成了傀儡,华敛不敢面对他的师弟师妹们的目光。毕竟傀儡是毫无感情的杀人武器,他们又怎么会承认这样的东西是他们的大师兄。
原幸年抿唇,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情理之中,相对于他们这些萍水相逢的人,乐情宗想来会更让他轻松自在。
“你现在这样子,回去让他们把你当魔修给再杀一次?”蔚雪裳不冷不淡道,他可是比他们这些名门正宗清楚得很,控傀宗可不算受欢迎的宗门。
宫案仇神色冷了下来,各域之间有些认知大同小异,这非人非魔的存在必然会令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大宗门不安,华敛要是被人知道了是傀儡后果不堪设想。
华敛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自己其实也已经算是个死人,他知道那个冷艳的红衣美人说的对,也不愿给乐情宗添麻烦,可他定然也不能久待天门宗。
“我带你离开这里。”宫案仇通过命契感受到华敛内心的无奈和悲伤,他不可控制的怜惜他,想要好好的保护他。“在我那里,没人认识你,也没人会在意你是人是魔。”
华敛似乎感觉到静静蛰伏不会跳动的心脏突然缓慢的动了下,他不由露出欣喜的神色,可后面他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错觉。除了那一下,他的心再也无反应。
真奇怪。
“我们这里也不会有人在意啊。”原幸年不耐,讥讽的笑了一声。
宫案仇并没有理会原幸年的话,而是神色温柔的看着华敛,不知为何他这一刻莫名的安心,异常笃定他会同意他的请求。
华敛觉得自己的心竟然会砰砰砰跳动起来,在面对那个脸庞线条冷峻的男人展露出来的温柔时。他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愿意和你走。或许你可以帮助我重新变成人类。”
原幸年面上一愣,继而满脸狭促的看向脸色古怪的宫案仇。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当初他利用了华敛来查探还魂草的下落,而如今对方则是想要借助他们的命契重返人类。只是若华敛重新回忆起那些过往,到时候还能不能接受宫案仇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既然华敛都做出决定,原幸年也没必要反对。
“你们那个域有他所需要的灵植吗?火纹花,绿线草为主要的灵植,其他还有七七八八的十几种。”蔚雪裳关心的自然只有这个问题,毕竟当初将华敛制作成傀儡可是浪费了他很多灵植和蛊虫,若是宫案仇还把他养死了,他可就不乐意了。
“有。其他的灵植麻烦你写出来,我会每天给他浸泡药浴的。”不管华敛是因为什么愿意跟他走,宫案仇现在无疑是心绪难平,语气都泄露了几分喜悦。
原幸年撇了撇嘴,对于宫案仇的行径虽然讨厌,不过他也只能帮到这了,其他的还是要靠华敛自己面对。
一刻钟过后,华敛的神识消失,他又变成了毫无知觉的傀儡。蔚雪裳尽职尽责的将操纵傀儡的法诀告诉了宫案仇,因为两人相连的命契,比较有利于华敛之间的恢复,而且命令他时也更容易。当初煞就是这般,如今也是重新变回了人类,虽然时间漫长了那么一点,但是他等得起。只希望这小家伙运气好一点,虽然被自己伴侣杀死这种事想想就觉得让人唏嘘忍不住同情。
宫案仇没有多久留,在牢记了所有照顾傀儡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就前往了他之前预定的传送点回他的家族。
直到天空那两个人的身影已经融为夜色中,再也看不到,原幸年才收回目光,想到这折腾的两人也是忍不住感慨。
“师兄,我们去爹娘那里蹭点吃的吧。”原幸年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君政。
君政同样将视线收回来,只不过他看的却不是离开的宫案仇两人,微笑着点头之后,他握住原幸年的手,两人手臂挨着手臂,亲亲密密的往原父他们那里走去。纸人则是坐在原幸年另一侧肩头,只觉得若是永远这样多好,没有纷争没有死亡,唯有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惜,规则不让它如愿。这个世界也从来不是甘愿寂静沉默的。
原幸年在饭桌上看到了第三个人,赵盼的父亲赵筹深正在和原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原本神色素来都是肃穆的原父也是笑容满面,很是高兴的模样。一边倒酒的原氏发现了原幸年两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将酒壶放下来招呼他们进来。
“吃了吗?怎么来也不通知一声,都吃的差不多了。”原氏温声责备道。
“赵叔叔怎么会在这?”原幸年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低声问道。
原氏道:“哦,筹深说来看他儿,顺便就过来我们这了。”
原幸年印象里的赵筹深似乎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他们隔壁,温和有礼的模样,只是话不多。现在他再细看几眼,总觉得他的身形似乎和那个当初在炼心宗山洞前袭击他的男人很像。应该是因为君政的话,原幸年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就想到赵盼古怪的行为,继而就莫名其妙的发散思维了。
“别杵在这了,我在给你们炒个菜。趁现在你父亲心情高兴,和他说说话。别总是惹他不高兴。”原氏说,让出门槛来。
原幸年心里嘀咕,不过也不好违背娘亲的意思,点了点头就抓着师兄的手一同走了进去。原父斜对着他们,早就看到他们过来了,喝酒的速度也不知觉慢了,就等着原幸年说些什么。结果这大了反而处处忤逆他的孩儿也不理会他们两,连声招呼都不打,径直拿了两个碗筷,给他旁边的人盛汤。倒是君政向他们点头示意,和他们说了些话。
原父有些混沌的脑袋里想男大不中留啊,还不如他原本不看好的人懂礼教!
原幸年其实也想和他父亲说话的,只是一是拉不下这个脸,二是赵筹深在,他更是拉不下这个脸……于是,干脆自顾自的盛完了两碗汤,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阿年,看到父亲和你赵叔叔也不知道喊一声吗?”原父问道。
原幸年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嘴里含糊不清道:“赵叔叔你怎么来了?你不去赵盼那里吗?”
赵筹深笑道:“我刚去了,他说还要修习,让我回去。我闲来无聊,干脆来找你父亲喝喝小酒,聊聊往事。”
“哦?什么往事啊。说起来,赵叔叔一直都待在朝国?”原幸年随口问道,却微妙的注意到赵筹深神色有一丝变化。
原父手敲了下桌子,不轻不重的,他看向原幸年,不满道:“怎么对长辈说话的。”
原幸年干脆自顾自的喝汤,喝完了又替君政盛了饭,自己则是随意的拨了下面前的菜。因为放的久了,菜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吃了两口青菜,原氏就端着一盘青椒炒肉过来,特意将其他的菜推到了一边放在了他的面前。
“要不我再给你们煮一碗面吧,也没什么菜。”原氏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人之间的气氛,问道。
“好啊,娘亲要加两个蛋。”原幸年笑眯眯道。
等原氏点头说“好”走回厨房之后,原幸年又加了一筷子肉放到君政碗里,不紧不慢的说道:“父亲,喝酒伤身,你还是少喝些吧。”
原父心里既是觉得舒畅又不爱听孩儿教训他,自己将酒杯倒满了,对着赵筹深道:“来,我们喝自己的,别理他。”
赵筹深连忙端起酒杯,只是心不在焉的碰杯的用力了将酒都洒了一半出来,他不好意思的连忙道:“你看我都喝晕了,算了我们改天再找个时间一起喝吧,我还是早点回去。”
“好吧。那你路上可得小心,要不我让阿年送你?”原父道。
赵筹深摇头,视线和原幸年对撞到,只觉得对方一双眼冷清剔透,仿佛能够看透他一样,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之后就脚步沉稳的走出了大堂,快速的往山下走去。饭桌上剩下三人,原幸年一边给君政夹菜,一边等着娘亲做好的面端过来。等到他将原氏端来的面条吃完,肚子已经是小小的鼓了起来。
“父亲,谁送你的酒?”
平日原父并不喝酒,家中也不会备着,想来应该是赵筹深带来的。原来他们一同搬到永和镇之后,赵筹深就时不时的来找他喝酒,每次都会自带一壶酿酒,味道不同酒庄卖的,清冽好喝的很。原幸年其实只是随意问一问,如今听到这话却是不由的深思起来。不过他现在也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的也不好让他爹娘远离他,看起来还是应该尽快让他们同意去蓬莱才更为的安全。两人吃饱喝足,原幸年帮忙整理了饭桌之后就和他们告辞,本来打算着休息之后两人比试一场,结果有个小弟子急急忙忙来找他们,说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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