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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之城被笼罩在一大块阴沉乌云下。墨块云大而膨胀,几乎都充盈了一整个天空。
苍穹之下,线条颜色暗而浓重的机械之城几乎与天地相融。
今夜,无星无月,无风无光。
永殇城中有特意为刚觉醒的机械人——新的伙伴准备的住所。
那里被称之为茧室。寓意原本对自己无生与命的自我意识的机械人,就如蜕变前的毛毛虫,在自我意识觉醒之后,就像破茧——冲破原先重重的意识思想障碍,看到了希望,化身成蝶。
而此时此刻,季鹭与西缪,他们正隐在茧室周围一处的灌木丛中。他们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合适恰当的机会。
然后进入茧室,拿取机械人新伙伴的新识别码。这样他们就可以伪装成拥有自我意识的“机械人”了。
从灌木丛生林木盛盛中望去,视线被交叉分错的枝桠所遮挡,因此季鹭并不能看到茧室周围的动静。
但是高大挺拔的西缪就不一样了。他的视野一片宽广开阔,眼前茧室一切的动静细节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林莫岸拥有那位机械女军士的初级通行识别码,所以他已先行进入茧室,为他们布好一切。而他们则在外面等待他的行动指示。
偶有晚风吹拂,林间树叶一阵摇头晃脑,瞬间天地沙沙作响,直搅得季鹭心乱如麻。
到底应该如何从这个地方出去?
现下西缪受了伤,在季鹭看来,他们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的希望太过渺茫。而她除了手里的一把匕首,几乎没有半点战力。
季鹭心下担忧,她抬头,眸光追随到西缪身上。树林阴翳,前方光影交错,有斑驳印在他的眉眼上,简单干净的黑白交色,竟越发衬得他眉目英挺俊美,叫人不敢逼视。
季鹭心下一动,她不禁轻声问道,"我们怎么从这个机械城中出去?"
西缪微微侧过身,他低头循声,与季鹭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会,
像是怕被他料中什么心事一般,季鹭转过眼看向别处。
她竟然开始躲他了。这样一想,胸膛处那仿佛有捧无名火,烧灼得旺烈,几乎燃了他的理智与冷静。
不过很快,他只感到既有趣有好笑,好笑到,他有点想要试试看,她柔弱得不堪一握的脖子,他究竟需要用多大的力,才能掐断她。
季鹭敏感地觉察到,身前的光线似乎是被什么遮挡住了,脚下的灌木草皆变成黑秃秃一片。这让季鹭感到不安的同时,也变得有些警惕起来。
因为自己的方寸之地,突然被人侵占了。
季鹭小心翼翼地向上瞥了眼。
西缪漆黑如夜的瞳仁,此时也正紧盯着季鹭。
那种眼神,就仿佛是猎人在猎杀佳肴美味时的势在必得。
西缪离得她很近。近到季鹭一抬头,她的唇瓣就会略略擦过西缪的下巴。
因此季鹭的动作僵住了。她没有继续抬头,也没有低下头,她的视线集中在了西缪脖颈处的喉结。
他脖颈的线条修长优雅,配着身上内里没有穿衬衣的纯黑军装,他脖颈处优美线条隐没于挺括的军装下,叫人看了忍不住继续端详下去的欲望。
那真的是…相当诱人。
不过季鹭还没能感叹多长时间。西缪就俯下/身,一手撑在季鹭身后的树干上,一手搂过、禁锢住她细窄的腰畔。
他挑眉勾笑,俊容仍惑人。不过就如画上的美人,美则美矣,就是缺少了点神魂。
他也是。虽然眉角眼梢常常是含着挑着笑意,但实际上,他极少真正显过他内心的情绪。
他的内心与他英挺的面容一般无二,都是苍白的、面无表情、了无生气。
他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的那般,纵情放/浪。或者说,他所表现的,只是想掩盖些什么。
就如现在,他慢慢靠近季鹭,然后轻轻地往她耳中吹了吹。
真是暧昧又温暖的感受。
季鹭耳朵敏/感地红了。并且接下来蔓延至脸颊——就如水中渐渐氤氲缓缓盛开的花骨朵。
过了会儿,他才轻描淡写道,“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他的意思是…原路返回?
季鹭疑惑地扫了眼西缪。她想了想,开口正要问,却被西缪突如其来的吻堵得说不出话。
他吻得仍然放肆。西缪的右手控住了她的脸庞,以便她能够仰着恰好适当的角度——去受着他的吻;他的左手牢牢箍住季鹭的腰际。
仅仅一瞬间的吻,却仿佛令她置身地狱般难耐痛苦。这叫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的危险。
这根本不是什么柔情蜜意,他似乎是在警告她,又或者,他就是没事儿想虐虐她。
季鹭在心里啐了他一口。
真是变/态。
茧室处的守卫变得渐渐稀疏了。林莫岸从里面走出来,他神情严肃淡定,面容疲惫地离开了茧室。
待他走至西缪面前时,神色郑重地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十分有诚意道,"这是两个识别码,你们带上之后,只要不是特别近距离地与机械人进行交谈活动等,是不会有机械人发现你们的。"
西缪神色淡淡地拿走了林莫岸手中的两枚识别码。这识别码实际上就是两枚带着机械族特有的标志——一条巨蛇缠绕住了一把利剑的徽章。
巨蛇栩栩如生,微瞪的蛇眼可怖而诡异,正吐着阴森的信子,它的身躯缠绕着利剑,连那把利剑的锋芒都被它庞大、充满力量的躯体所掩没。
西缪倒是眯着眼端详了会儿那猛蛇的模样,蓦地,他嗤笑了一声,后单手将徽章别在了黑色军装的领口处。
没想到,居然是意外地适合。
甚至合适到,几乎让人认为这个徽章是专门为他而设计的。
蛇的阴郁森冷、残忍凶狠,他半点都不逞,甚至更甚。
果不其然,他迟迟不将手中的另一个识别码给季鹭。显然,他是计划好了什么。
在这种时候,季鹭内心无比希望,希望西缪能认为她还有点用处,而不是要把她随随便便扔掉。
林莫岸只是站在一旁,他见西缪没有把识别码给季鹭,内心不由地感到了不安。
但他也无能为力。
而季鹭踌躇着想开口,心下盘算着怎样才能让他把识别码给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茧室处突然传来了杂碎凌乱的声音。守卫的机械士兵似乎是已经发现了茧室中有两具机械人是没有识别码的。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识别码的机械人会被当作异类清理掉。
于是,季鹭就看见了两名机械人被四名机械士兵带走。
这一切就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小插曲。
一种巨大轰隆的声响自她头顶上空的苍穹深处传来,且由远及近快速而至。周身的林木猎猎作响,仿佛在叫嚣些什么。
她循声看过去。两列漆黑的战机,带着冷金属森然的利气在深广的夜幕中隐现,引擎传来的声响,仿佛是夜间某种野兽的嘶吼,充满了危险警告的意味。
没有任何征兆地,两列战机平整划一地在茧室前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很快,线条冷峻流线造型的战机上走下了几名机械士兵。不过并不是具有了自我意识的机械人。那八名士兵仍然是机械面貌,有着冷硬强悍的原始气息。
八名士兵各分两列在旁边站开。场面一时变得死寂沉沉,不一会儿,一个男人从战机上走了下来。
不,准确地说,这是一个人形机械人。他的外表很年轻,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男人一身深色制服,面容英俊而沉静,他面无表情地走下,并且,他的怀中,似乎还……
季鹭仔细分辨,心下有些吃惊。
男人怀里,是一个女人,娇小柔弱的模样,远远望去,面容姣好,露出的额头洁白饱满。
女人似乎很累。她闭着眼睛,慵懒得一动也不想动。
而机械男人面容仍然冷肃。
在这样寂静得连风声都仿佛可以触摸的时候,季鹭无比清晰地听见了西缪将手中识别码——徽章给生生揉碎了。
徽章如化齑粉,飘落至地,无声无息。
这时,面容死寂的机械男人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拟人眼里,有难以掩藏的怒意。
机械人优越的身体素质条件,令他早已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
他直接给他的机械军士们下了机械语命令。
季鹭眼见他做了些奇怪的手势,以机械金属发出的某种奇特语言被风传来,断断续续,没有规律。
然后,机械军士们猛地起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们速度奇快地按照指示走至一个方位站好。仅仅只是静默了一会儿,却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肃杀气息。蓦地,瞬时响起整齐响亮的拿qiang动/作声,机械人们齐刷刷地举起武器,已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季鹭立即扫视一圈,果不其然,周围被机械士兵滴水不漏地包了下来。
仿佛有一张巨网,薄而透,笼罩住了这个机械城,四周围的充满了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切一触即发,那张巨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破裂开。
在这样严肃杀气的气氛中,西缪却是满不在意地搂过季鹭,还没等季鹭挣扎,西缪就半是威胁半是温柔地在她耳畔说道,"别忘了,你可是,"他顿了顿,似乎是感到有些好笑,"我的妻子。"
这句话和这个词,又让季鹭有些恍惚的同时,感到了悲哀。
她想起了海因茨。她所爱的光明磊落,正直善良。她想起他的深情,觉得遥远又不可触及。
如果不是西缪与海因茨一模一样,她都怕,她自己会忘记了他的模样。
谁都比不过时间。
而至于林莫岸,则被另几名机械军士所带走。
西缪不作反抗。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季鹭的手。然后他们一起从林中走出。
季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握住她的手。
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西缪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干净温暖的手掌包覆住季鹭的整只手。
季鹭抬眸愣愣地注视着西缪。
西缪则面不改色地走至那机械男人面前,然后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
就这么突然,季鹭蓦地感到一种空落落。这似乎是一种无所寄托的感觉。
西缪朝着眼前面容肃穆的机械男人致礼,也始终一语不发。
机械男人眸光很冷地打量了一下西缪,又在西缪身后的季鹭身上停留了会儿。
他才开口道,“新的伙伴加入,也总要拿出些诚意吧?”
于是,西缪报上了识别码。
只是没等机械男人的询问,西缪便含着淡淡笑意,挑着嘴角道,“那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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