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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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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重回了朝堂,许长卿儒雅温和的君子风度里,多了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党怀英和莫小五相视一望,把手里的鸡笼兔子放下,上前对许长卿拱手行礼。

    许长卿微微含首点头,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便带着侍人下人走了。

    等许长卿走远,党怀英抹了把额头的虚汗,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怎么感觉,许相刚才想打我……”

    顾文武:“…………………………”

    一病几月,顾文武不仅人瘦了,身上也多了一层消沉颓唐之气,党怀英看他神色怏怏,不再拿话闹他。

    回到屋里,帮着顾文武整理东西,党怀英便把程夫子同意莫小五择优的事,说了出来。

    顾文武勉强笑着跟给莫小五说了声恭喜,便拿了练功服出来,要去武场。

    忍了半天的党怀英,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东西,往床上一掼,拉住顾文武道:“顾双全,你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了啊。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我和陈忱不行,不是还有小五嘛?”

    “凭小五的脑袋,肯定能给你想出几个解决的损招来。你摆一副死人脸,看得人手痒得只想揍你……”

    莫小五摇了摇头,看着顾文武:“我也悟不出来许家的棍法奥义……”被莫小五一句道破心事,顾文武身体一僵,露出一个苦笑。

    党怀英一时也无语了,那十八个鬼画符,看也看不懂,还过目就忘,而且连个提示也没有,让人拿什么悟啊。

    “哎,先别灰心啊,现在悟不出来,说不定明天就悟出来了……要我说,实在不行,咱们也别浪费时间瞎捉摸了,直接去问许相得了。”

    顾文武捏紧了手里的衣裳,摇头缓缓道:“舅舅说……要达至境而返,我还为时尚早……算了,躺了几个月,骨头都生锈了,我去活动下筋骨。”

    顾文武如困兽一样焦躁的模样,让党怀英看得直皱眉,不放心的叫着要追上去,却被莫小五伸手位住了的胳膊。

    顾家是百年将门,顾文武生来便注定要上阵统兵杀敌,自从顾若兰战死后,顾家军已经十二年没有统帅。现在许长卿重回了朝堂,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想到顾文武的身上的担子,党怀英冷静下来,摇头叹息着拍了拍莫小五的肩。

    入夏后,天气一天热过一天,莫小五每日的生活,就是上课,看书,练武,跑步,去药圃调制药方。偶尔再被程老夫子叫去程园,替他修花理树。

    这天,除完草,莫小五正蹲在花园角的石榴树下,整理锄具,一只才出生不久的小鸟从树上鸟窝里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衣领里。

    反手把小鸟从衣领里掏出来,莫小五看着毛也没长,还是肉粉色的丑了巴几的小鸟,抬头看了下鸟窝的高度,默算了力道,手一扬,准确无误把小鸟抛回了窝里。

    溜完圈,摇着蒲扇趿着鞋,闲闲散散走回来的程老夫子,正好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眯了下眼。

    转眼到了择优考教这天,程老夫子一进学堂,就把一支竹蜻蜓,放在了莫小五的课桌上:“去外头回廊下,把竹蜻蜓飞出院墙,就算你考试合格……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党世杰,顾文武,你们去监考!”说完,程夫子也不理学堂里,所有人风中凌乱的表情,抽出线香插到案上的香炉,点上,坐到书案后,开始点名抽查课业。

    ……不是要考他的‘不忍之心’吗?怎么变成飞竹蜻蜓了?!!!

    莫小五看了看不知又抽什么风的老夫子,起身行礼,拿起竹蜻蜓,出了学堂。党怀英和顾文武,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回廊下,顾文武偏头看着程夫子书案上,已经燃了一小截的线香,小声急道:“小五,赶紧放吧……”

    莫小五用拇指和食指来回转着竹蜻蜓,没有说话。

    党怀英翻着白眼,从莫小五手里夺过竹蜻蜓:“你这样不行的,得用手掌,才飞得远……看我……”党怀英双掌用力一抡,竹蜻蜓飞了出去。可惜,只飞了五六尺远,就落到了地上。

    上前捡起竹蜻蜓,党怀英在手上掂了掂,扔还给莫小五,扬眉道:“程叫化给的什么玩意儿,这么沉……”

    莫小五捏着竹蜻蜓,面无表情的道:“就算再轻两倍,它也飞不出院墙……”莫小五压了压竹蜻蜓的翅膀,然后用力把竹蜻蜓飞出去。堪堪飞到院墙前,竹蜻蜓便落了下来:“最远就只能飞到那里……”

    党怀英冷笑一声,愤愤的道:“……就知道那程叫化没安好心,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居然拿这么幼稚的玩意来为难人。”

    又试了几次,果然,无论莫小五再如何改变受力的角度,最远还是只能飞到院墙前三尺左右的距离。

    “你们等我一下……”莫小五沿着回廊走到院墙下,捡起竹蜻蜓,出了学堂,半晌,拿着一个自制的小竹筒走了回来。

    香炉里的线香,已经快燃烬了,等得两眼冒火的党怀英和顾文武,也不顾得许多,直叫莫小五赶紧飞。

    莫小五转头看了眼学堂里的程老夫子,翘起嘴角笑了笑,一拉竹筒上留出来的半截细线,哗哗几下声响,竹蜻蜓从筒里飞出来,越过庭院,高高的飞出了院墙……

    “我去,莫大头,你怎么想到这一招的。”

    党怀英跳上前,给了莫小五一拳,然后大声道:“夫子,莫小五把竹蜻蜓飞过院墙了……”

    程夫子不紧不慢的从学堂里,踱出来,扫了眼莫小五手里的竹筒,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好,你是诚心堂的学生了,从今天起,每日下午未时,到学堂里来,我给你上课!”

    党怀英和顾文武:“…………………………”

    兜了个圈子,莫小五是升了级,可惜,每日却还是跟党怀英顾文武一样,到率性堂上课,悲催的是,下午还要多留两个小时的堂。

    这么搞笑的事情,叫党怀英足足笑了莫小五半个月。

    还好莫小五的目标是升级,在不在诚心堂念书,他到是无所谓。一确定自己的档案学籍,转到了诚心堂,莫小五立刻便提交了念工部的申请。

    莫小五的申请书交上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批了下来,领了学牌工号,莫小五正式成了工部的初级学徙。

    闻知九部里,只有工部的学生,被称为学徙,因为读工部,最初的两年里,唯一要干的事就是刻模型和……当小工。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院长大人,抱着自家肥,施自家地的原则,做了一项规定,凡事闻知书院并宣南坊一应大小工程,都要率先由书院工部承揽……

    所以,工部的学生,时不时经常被捉去当小工,干苦力,美其名曰:教学相长。不过,不白干,按市价给发工钱……

    莫小五入工部报到的当天,就被部长章太先生,大手一挥,让他去帮建亭子,却一直找不到人跑腿的师兄张志和打下手。

    张志和要建的亭子,莫小五之前天天路过,就在寝舍到学堂必经之路的竹林里。

    说起来,工部急吼吼的,要在竹林里修这个亭子,还是因为前几天下雨,修道堂的老夫子皋言先生,走到竹林中,正好诗性大发,想要吟咏一首赏竹观雨,却找不到个让他避雨散发闲情的亭台楼阁。

    于是,淋成落汤鸡的皋言先生回到家,立刻自己掏腰包,封了银子,让章太赶紧给他在竹林里,建个亭子出来。

    这个临时加塞多出来的活,刚在外面忙完,滚回学校的张志和就被抓了壮丁。

    入了工部,升了堂学,课业上翻了倍,加上做试验捣药方,偶尔午夜梦回里,再做几场带颜色的梦……莫小五在帮张太和搭了半个月的模型,搬了半个月木材后,刷刷刷的掉了好几斤肉。

    身子一弱,外加绷得死紧的神经,和满脑子旖旎的心思,莫小五终于在淋了一场雷阵雨后,呼啦病倒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莫小五整个人烧成了个煤球,躺在床上面色如火,汗如雨下。

    陈忱,顾文武,党怀英三人吓了个半死,党怀英把莫小五放在匣子里的药,化给他喝了,便让守在书院外的家人,飞马到鸣玉坊请梁莫。

    党家小厮骑马到菜市街时,梁莫正下了摊,在收铺子,听了小厮的话,梁莫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慌忙的关了门,也顾不上换衣裳,梁莫拿了钱包药瓶,跟小厮急匆匆的赶到了闻知。

    下车时,梁莫脚打了个绊,差点从马车上栽了下来,幸而小厮眼明手快,接住了她。

    “娘子,慢着些,莫小五相公病着,你要再有了事,那时还如何是好!”

    梁莫吸引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慌乱,勉强朝小厮笑了下:“谢谢小哥儿,你说对……”

    冷静,梁莫冷静点,不会有事的……可梁莫面上虽然镇定,整个人却有种六神无主的,踩在棉花上的飘然。

    莫小五一病起来,会是个什么情景,梁莫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听到小厮说莫小五病了那一刻起,梁莫就陷入了泥澡般的自责和悔恨中。

    这种情绪下,梁莫哪里还能想到,莫小五在闻知书院,她鞭长莫及,哪里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精心。

    她只想着,自个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莫小五只要在春交一病,其后一年里,都必需得万分小心注意。而她居然大意疏忽了。

    到书院外来接梁莫的党怀英,看到梁莫,也没多言,简单跟梁莫说了下情况,便领着梁莫往寝舍走。

    “喝了药,烧已经退了,只是人还没醒过来……”

    “书院夜里不能留宿,我已经让人在客栈里布置好了房间,你先看看他,如果行,我们再把他挪到客栈去,让你方便照顾他……”

    这种情况下,再说什么感谢麻烦都显得多礼而生疏,梁莫感激的看了眼党怀英,点了点头。

    到了寝舍,看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莫小五,梁莫眼眶一酸,差点落泪。

    咬牙忍住心头的恐惶,梁莫朝守在床边顾文武和陈忱点头示意,侧身坐到床沿上,伸手去试莫小五的额头,手掌下的温度,不算太高,梁莫暗自松了口气。

    试了额头,脸颊和脖颈,梁莫又把手伸到莫小五的中衣里,摸他的胸口和背。

    “三,姑,”悠悠睁开眼的莫小五,满脸疑惑惊奇,皱起眉头,翻着眼皮看了看床顶:“你,怎么,来了……”

    莫小五在被子里,抬手紧按住梁莫放在他胸口手掌,嘴角勾起个开心的笑。

    一屋子的人,看他醒了,都松了口气。

    太阳已将要落山,梁莫再呆在寝舍里也不方便,顾不上客气,替莫小五换了衣裳,收拾好东西,梁莫跟莫小五,住到了书院大街上,党怀英安排好的宣南客栈里。

    替床上的莫小五压了压被单,梁莫送党怀英顾文武陈忱出门。

    朝着三人蹲身行了个礼,梁莫轻声道:“劳累你们,跟着折腾了半天……感激的话说多了,折煞你们朋友的情份,回头有空了,上家里吃顿饭。”

    党怀英是个自来熟的,嘿嘿一笑,就要打趣两句,说怕到时候莫小五到时候舍不得你累着,把我们都打出来。

    知道党怀英尿性的顾文武,看到他一张口,忙抬手给了他一肘子,示意党怀英注意点。

    到是昼夜颠倒,一脸憔悴的陈忱,透过半掩的房门,看了看里头的莫小五,又看了梁莫,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

    送走三人,梁莫下楼到柜台上,点了面条和清粥小菜,让小二送到房里。

    付好钱,梁莫正要转身上楼,看到客栈外有卖甜瓜的挑着担子路过,赶着上去,买了两个甜瓜,拎回了房间。

    莫小五裹着被单,躺在床上,看到梁莫回来,立刻两眼放光,动着要从里面钻出来。

    把瓜放到桌上,梁莫两步走到床边,按住莫小五:“躺好,别动!”

    看着脸色还有些泛红的莫小五,梁莫叹了口气,拧了把他的脸颊,满肚子教训的话,在嘴里转了半天,到底说出不口,只怔怔的,一脸忧心的坐在床边。

    “三姑,”

    莫小五小心翼翼看了梁莫一眼,伸出手指去勾梁莫的手,被梁莫反手抓住,狠狠打了几下手心。

    “到底,”捏着莫小五的手,梁莫摇了摇头:“还是没长大……”

    “我长大了,”莫小五不甘心的反驳:他都那啥好几次了,怎么没长大了。

    “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体,照顾好自己,病成这样叫人担心,是长大了?”梁莫忍不住又给了莫小五几下:“你以长大,就是嘴巴里说说……”

    莫小五垂下眼皮,抿紧唇,偏过头。

    梁莫哭笑不得的看着,莫小五不服气撒娇的样子,戳了下他的脑袋。

    这时,小二送了饭食上来,梁莫扶莫小五坐起身,拿了干净的布巾,垫到被褥上:“手脚有力劲了没?能自己吃饭不?”

    莫小五眼睛一转,有气无力的道:“没有,你喂我。”

    梁莫摇头笑了笑,拿筷子卷起面条,喂到莫小五嘴里,莫小五吃了两口,就没了食欲:“不好吃,我想吃你做的面片汤……”

    用勺子舀着面汤,喂给莫小五,梁莫温声哄道:“在外头比不了家里,将就着多吃点,等回了家给你做。”

    “还要炸排骨和夹沙肉……”

    莫小五有点嗜甜,夹沙肉的馅,拿红豆沙和冰糖熬煮做的,很合他的口味,可这菜的诀窍,就在肉厚馅甜,莫小五每回吃了,就要厌两天食,所以梁莫一年也做不了几次。

    “生病了就只能喝清粥,吃面,什么排骨肉,想也别想……”

    莫小五委屈的抬眼瞅着梁莫。梁莫让他看得心软,无奈的的妥协道:“好了,好了,回了家也给你做……行了吧!”

    张口喝下勺子里的面汤,莫小五心里得意洋洋想:果然,每回他一病,三姑就对他百依百顺。

    吃完饭,莫小五有了精神,在床上躺不住了,作着要下床,叫梁莫一掌给拍回了被窝里。

    莫小五掀开被单,不舒服的扒拉着衣裳,皱眉道:“热,难受……”

    大热的天,硬叫人捂着是有点惨无人道,梁莫要来热水,给莫小五擦了身体,换上干净的中衣,然后扯过被单给莫小五盖着肚子。坐在床边摇扇子,哄莫小五睡觉。

    眨了两下眼,莫小五一骨碌滚到床里:“三姑,你上来陪我睡……”

    梁莫摇扇的手一顿,认命的叹了口气,脱鞋上了床。

    莫小五立刻笑着翻过身,半个身子压到梁莫的身上,抓过梁莫的手,开始拨着她的手指头玩。

    细细手指间,带着层薄茧,莫小五心一动,把梁莫指尖含到嘴里,轻轻咬了口。

    “别胡闹!”梁莫一扇子拍在莫小五的背上。

    莫小五脸颊一烫,慕然觉得心口和下腹有点发热,慌忙松开梁莫的手,把头埋梁莫的怀里。

    手紧紧的抓着梁莫的衣袖,莫小五觉得他那颗,不安又拧巴的心,似乎被顺过来了点,悄悄的吐着气,拿脸颊在梁莫身上蹭了蹭。

    病中这等亲密,莫小五是欢喜,可梁莫被他又压又蹭的,终于受不了。

    一把将人拨开,梁莫坐起身,半靠在床头,然后,在莫小五一脸要哭的表情中,把人捞过来,枕在自己的腿上:“赶快睡吧!”

    莫小五哼了一声,曲起身体,把脑袋埋到梁莫的腹间,还不甘心的用力拱来拱去。

    梁莫无力的抚额,伸手要去推莫小五,手刚落到莫小五的肩上,却瞬间回过味来……她在排斥莫小五的亲近。

    梁莫的手,僵在莫小五的肩头。

    就算是平时,莫小五也喜欢粘她,亲近她,何况是在生病的时候,自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是在做什么?

    电光火石间,梁莫想到自己几个月来的种种行为,似乎从知道莫小五知人事,看春\宫图后,她就在她和莫小五知道划了条线……她拿着长大的借口,有意识的在疏离莫小五。

    ……可莫小五虚岁也才十一岁而已,只是一个孩子,她是不是太心急?

    ……到底她是真的为了莫小五好,还是也在害怕逃避!

    ……敏感心思又多的莫小五,是不是也察觉了她的疏远。

    这次莫小五会突然生病,真的只是因为淋了雨吗?会不会也因为,她不经意间,让莫小五感觉到了惶恐和不安?

    “小五,”梁莫极力压制着的声音有点抖:“你是不是……”

    “嗯?”莫小五翻过脸,从下往上,望着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的梁莫。

    “没,什么,睡吧?”梁莫捋了捋莫小五的头发,把手盖到他的眼睛上。

    莫小五每回病得越急,就越是会反反复复,梁莫不敢掉以轻心。

    哄得莫小五睡了,拿被单将莫小五裹严实。梁莫起身,走到窗边。夜风夹着暑气吹来,站在窗台里,梁莫看着星火点点的南城,静静的出了神。

    “不,不要走,不要……”床上的睡梦中的莫小五,突然额头冷汗噌噌,抽搐着开始说起了胡话:“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梁莫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正要去抱莫小五,莫小五却刷一下睁开眼,翻身趴到床沿,哇一声,把睡前吃的那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小五!乖,别怕,别怕……”梁莫把莫小五抱到怀里,倒了水喂到他唇边,让他漱口:“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三姑,”莫小五虚弱的睁开眼,伸手抓紧梁莫的衣领:“我梦到,你走了,不要我了……”

    “不会,”梁莫拿下巴蹭着莫小五的额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要相依为命的,不要胡思乱想,乖……”

    “你骗我的,”莫小五垂下眼睑,满脸的阴鸷:“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了。”

    ……果然,梁莫酸涩的闭上眼。

    “没有的事,别乱给我栽脏罪名,”梁莫放下茶杯,摸着莫小五的脸,侧过脸在他眉间亲了一下:“还想不想吐?”

    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亲吻的莫小五,思维仿佛被烧短路了,傻傻的摇了摇头。

    白天已经吃过药,不能再喂药给莫小五吃,收拾了莫小五吐的秽物,梁莫净手洗脸,脱了外头的衣裳,上床抱过莫小五。

    把莫小五紧搂在怀里,梁莫轻轻拍着他肩膀,道:“前段时间,我有些事,一时没调整过来,态度不自觉有点偏,你别往心里去……”

    虽然脑子病得有点迟钝,莫小五的本能反应还是很快的,查觉到梁莫在跟他解释,服软,莫小五脑门上亮起了恶魔的光环。

    想到曾经偷看,最近还无数次梦到的风景,莫小五故意把手按到梁莫胸上,恶劣的捏了捏:“是因为这个?”

    绵软的触感的隔着薄薄中衣传到手心,莫小五指尖麻了一下,强忍着缩回手的本能,又捏了一下。

    梁莫啪一下打掉莫小五作怪的手,怒道:“耍什么流氓,揍你啊。”

    莫小五仰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梁莫,心里却愤愤的想:……都看过了,为什么不能捏,反正都是我的。

    看着莫小五一脸的懵懂,梁莫不自在的别过头,咳了一声:“是有那么一点关系啦,不过,最主要的是,”梁莫强忍着尴尬,低头注视着莫小五:“你也长大了啊。”

    “睡觉前你还说我没长大,”莫小五小小声的反驳。

    梁莫被莫小五拿话堵得肝疼,拿手指掐了莫小五的胳膊一把。

    静了半晌,梁莫对着床顶,缓缓的道:“小五,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所以该疏远些,免得踩过了界,将来对你对我,反而是累赘和痛苦……”

    ……只是我的草木皆兵和小心翼翼,倒弄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梁莫苦笑着心想。

    “长大了,为什么要疏远?”莫小五抓紧了梁莫的胳膊,半撑起身体,死死的盯着梁莫的脸:“我长不长大,你都是我的。”

    梁莫静静的与莫小五对视了半晌,摸了摸莫小五的脑袋,笑道:“就知道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算了,以后顺其自然吧!

    把莫小五按回怀里,扯过被单将人包住,梁莫替他把长发撩出来,顺到一边:“嗯,我是你的,睡吧,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莫小五动了动嘴唇,想要叫梁莫别又拿这种口气敷衍他。

    但被梁莫搂着,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熨烫得昏昏欲睡。而梁莫身上那些莫名的,若有似无的疏离,不见了踪影,只有自己熟悉的,渴望的,温柔而安适的温暖。

    莫小五抿紧着唇,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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