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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化忧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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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们出来,两个人立即走上前,疑惑不解,“夫人是想走走?”虽然寨主吩咐,不可约束她的自由,可这样的天,未免也……

    牧景对上两人淡笑道,“昨儿个,我上来时发现寨子后面有一浅壑,今儿这风向西南,此处又高,风自然大,若到背面,就不定了。”

    唐傲闭口立在一侧,耳边风簌簌响着,吹得衣袍猎猎,她的声音清晰可闻。守门的两人不大相信,往日里只要遇此情势,寨中所有人闭门不出,冬日里就围在火炭旁。

    牧景不再多说,扬手示意他们跟去看看,转而抓着唐傲的胳膊,这男人丝毫武功不会,而且还娇贵,脚步迎着风似是灌了铅,她得抓好,看来靠他发现点儿什么不大靠谱,此人连眼睛都眯成一条只看得见脚下路的缝儿。

    按着两人指的路,牧景心想,果真没猜错,不用出寨子大门,这里就有两个小门直通,侧旁各有四人轮班守着。

    拉着唐傲,踩着一步一个早早挖好的小台阶,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下面,风力瞬时小了很多,不敌微风拂面,但吹到脸上感觉不到刺痛。

    两人走了几步,又跑了几步,相互看了眼,语含欣喜,“真的好太多了。”

    “赶紧通知寨主!”

    一人留下,一人原路返回,去通知寨主了。

    留下之人几步走到牧景跟前,双手抱拳道,“夫人真是奇女子,定是老天怜惜我等,遣了夫人前来。”

    牧景笑笑,只挥了挥手,不说话,别开眼看远处数棵大腿粗壮的树干下堆着不少砍倒的横木,隐约得见里面有移动的影子。

    这人咧嘴笑开,随着她的视线颇具自豪般解释,“那是圈养牲畜围成的栅栏,里面足有百头,寨子里成日都有肉吃,每隔一月,寨子里的兄弟都会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边儿上还有娇滴滴的女人,舞上一段儿,唱上一曲儿,顶爽!”

    唐傲轻蔑的看了眼这如数家珍的男人,心下啐了几口,还不都是抢来的。

    牧景却将淡笑换成深深的笑,与其攀谈,“这等日子确实好,咱门这寨中得有百十号兄弟吧,围在一起定是热闹非凡。”

    男人接过话来,想也不想回答,“那可不,足有二百八十人,数位兄弟近日在山下物色娘儿们,大抵后日就都能到齐了。”

    “啧啧,却很壮大,寨主是个威武的。”

    “那是,我们寨主可是从军营出来的,拳脚功夫非一般人能及,一次能干倒十多号,寨中原来被劫上来的人,现今死活都不走了。”

    这人越说越觉自豪,仿似能干倒十多号人的是他自己。

    牧景看了眼唐傲,正要继续发问,身后一阵不齐的吆喝,“……吼吼……”三人回头去看,上面飞快跑下很多人,各个兴奋异常,手舞足蹈。

    寨主站在高处,爽朗大笑,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继而摸了摸头顶几根富有生机的‘寸草’,扶了扶腰带,又将黑衫往下扯了扯,拉展,双臂张开,单腿屈起,如遇见食物猛然下垂的寒鸦。

    唐傲感觉骨头都似难受的拧了几拧,不自觉往牧景身后挪了挪,此时的牧景依旧深笑,很自然,但绝不是欣赏,而是略微舒了口气。

    等这只寒鸦直直落在牧景几步远的地方时,脚下停了一小会儿,方抬步走来,不大的眼睛熠熠看着面前的牧景,粗犷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上空,“这是我朱大的婆娘,是老天送给老子的婆娘,哈哈……”

    “寨主威武,夫人武威,寨主威武……”

    众人扬起拳头,呼声整齐划一,经久不息。

    唐傲邪笑,低声自叹,“真该让唐誉看到这一幕!”

    牧景转头狐疑道,“为什么?”

    唐傲没想她能听见,不过坦然低语解释,“这场面多和谐,多壮观,多威风,是吧,‘寨主夫人’。”后面四字带着异样的尾调,似是戏谑。

    牧景浅笑着,此时的呼声终于停下,几个人拔腿跑向远处的栅栏。

    “夫人,今儿个,我们烤羊喝酒!”

    对寒鸦寨主改了的称呼,牧景并未在意,唐傲憋着笑,竟无端看见他身后站着被抹了好几层锅底黑的唐誉,这要传出去,就算她不受待见,以那厮的性子,定是休弃无疑,何况那兄弟可一直有此想法的。

    “喝酒……”牧景低吟出声,这酒,她从来未喝过,不知个中滋味如何,但似乎人人都欢喜这东西,想来定是不错。

    寒鸦寨主看几眼正在高兴准备的众人,向垂眸思索什么的牧景极尽缓声道,“夫人,去那边走走吧!”

    牧景抬头,应了声好,朝着河流方向走去,不知名的小花各色各样,漫过脚踝的嫩草软绵绵的,踩下去,现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此时的唐傲真正开始打量起来,此处地势较平缓,右一侧有高耸的险峰,左侧林木密集,正中间敞开,几棵稀疏的树伫立,远处不高且相连的山丘仿似与天相接,挡住了视线,透不过去。

    牧景也注意到了,随意问身边保持半臂距离的寒鸦寨主,“那里是不是可以看见日落?”

    寒鸦寨主望过去,肃容道,“夫人切莫过去,那土堆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用手指向左侧的密林,“这边也是,有两个兄弟不知,追着失疯的羊羔,一齐掉了下去,连声响都没听着。”

    牧景点了点头,看来,要上此山,只有前面那一条路,显然极容易被发现。

    “这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上山的时候听两位大哥说,官府盯上了寨子,万一他们上来,我们只能束手就擒,连逃命的路也没有。”

    牧景面色凝重,看在寒鸦寨主眼里就是担心会被捕,赶紧劝慰道,“夫人莫怕,官府的人来过两次,也只到半山腰全都翘了辫子,蹬腿儿滚下去了。”

    “为何?”牧景好奇问道。

    寒鸦寨主笑的一脸神秘,扩胸说道,“老子好歹出身军营,一点儿本事没有,哪儿能受到这么多兄弟追随。半山腰上早都埋伏好了,敌人一到,老子睡在炕上全都给收拾了。”

    牧景挤出些敬仰,看的寒鸦寨主心里似钻了几条毛毛虫,痒的厉害,真想这会儿将她就地正法。

    唐傲又一次暗中啐了几口,也不知哪个军营教出这等祸害,回去了定要问问顶着将军帽的混蛋,害老子受尽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