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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知站在原地,放眼望去,这里山清水秀,周围绕着湖而建的那些宅子都是郁家的,风景很美,她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心想如果是来旅游的,应该会轻松多了。
有不知名的鸟三两掠过,平静的湖面映出它们飞翔的影子,风过,几片树叶打着转飞落,荡出一圈圈涟漪。
“这里真好。”徐寿晴都忍不住砸嘴,那湖水看着好蓝。
她扭头,小声跟走在自己身旁的周建辉说,“附近的房子价位肯定很高。”
徐寿晴把之前在车里蹭的有点散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她就听子知说是老宅,以为就是乡下,跟他们那边差不了多少。
这来了一看,发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周建辉瞥了徐寿晴一下,没吭声,他俩在一块儿处了大半辈子了,想整明白对方的心思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心里琢磨的跟对方一个样,还以为是个僻静的山里。
“亲家,我带了鱼饵和渔具。”郁成德提议,“回头我们去那边钓鱼。”
周建辉点头,“好啊。”
“都是野生的鱼。”邱容插话进来,“走的时候给你们带点回去。”
徐寿晴笑着说,“野生的好,尤其是拿来烧汤,补身体的。”
走在后头的周子知听着他们一副前来度假的闲适口吻,也跟着笑了笑,紧张感少了一些。
“看到教堂了吗?”郁泽伸手指了指,“我小时候常去那里玩。”
周子知寻着视线望去,从她这里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印在一堆建筑物和蓝天中间,并不是很清晰。
郁泽低声说,“下午带你去。”
周子知嗯了声。
一只手将她胸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她侧头抿唇微笑。
郁泽的目光一深,眼前的女人那张脸上生出的笑容纯粹,干净,钳在后面碧绿的湖水与万条垂下的柳树中,像一副生动的画。
凝视了一瞬,郁泽索性伸手搂着周子知,他们停留了片刻,已经落下一段了。
在他们身后的是郁愿,站原地打电话,表情微柔。
等郁愿走过来,郁泽意有所指,“二姐,一号陈远会来。”
郁愿也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听说了。”
这次的婚礼惊动了各大媒体,确定郁家没有发出申明,那些人全出动了。
陈远自然也在其中。
郁愿抿着淡色的唇,她跟陈远目前的关系还处在暧|昧阶段,那层横亘在他们之间,阻挡他们更进一步的窗户纸谁也没有打破。
这次说不定是个机会。
她这半年时间都耗进去了,一开始觉得陈远是个思维简单的人,年纪又轻,应该是行动快过大脑,没料到是截然相反。
每次交谈,郁愿都能从陈远的话语里捕捉到心事重重的迹象,她通过拿到手的资料了解了,陈远跟家里起冲突。
可能是她的年纪,毕竟比陈远大八岁,有些家庭不能接受。
他恐怕想的比她还要远。
周子知拿出一盒话梅,“二姐,吃这个吗?”
郁愿要了一颗,太酸了,她受不了的喝了两口水。
“子知,你不会是有了吧?”那么爱吃酸的。
周子知的嘴里含|着话梅,吐字都卷着一股子酸味儿,“有什么?”
一旁的郁泽立刻去看周子知平坦的肚子,郁愿紧跟其后。
姐弟俩沉默了。
下一刻,郁泽激动的说,“下午去医院检查。”
自从那次他知道子知生理期会很痛过后,就记下来了当天的日期,按照咨询的信息,每到下个月的那几天,他都会特别注意,该忍让就忍让,不发脾气\\\\\\\\\\\\\\\\\\\\\\\\\\\\\\\'。
之前子知都几乎准时,最晚也不会超过三天,这次已经超了快十天了。
他前天就已经怀疑了,子知说是内分泌失调,就没继续查。
“……”周子知的舌头绕过话梅,她差点把话梅给吞下去,“应该不可能。”
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郁泽握住周子知的手,眼中全是喜悦。
周子知轻笑,“好。”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别想多了。”
希望太大,失望也大。
她怕郁泽难过。
“如果不是,我们继续努力,如果是……”郁泽的唇角上扬,带起的弧度明显,尽是幸福。
他无比期待着能够有和子知共同养育的孩子,越多越好,早就准备好做一个父亲了。
郁愿说,“还是小心点,尤其是头三个月。”
那时候她给大姐搜过相关的内容,知道一点。
“一个月多的时候容易有意外。”郁愿说,“有的人爬个楼梯,孩子没了,有的人伸手勾东西,孩子也没了……”
郁愿举了几个例子,虽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但是没接触过的人听了,都觉得难以置信。
本来就慌的郁泽的喉结活滚动,“二姐,你是吓唬我的吧?”
郁愿白了他一眼,“你上百度搜搜。”
“地上有石子,你注意点,别让子知摔了。”
郁泽的神经末梢终于绷成一条直线,他要拿手机搜搜,周子知拦住了,还没确定是不是怀上了,怎么就慌起来了。
万一不是,那多尴尬。
而且她自己觉得,不会是有了。
郁泽刚要说现在就去医院,周子知在他前一步说,“爷爷他们已经出来了。”
不远处,郁成德,邱容,周建辉,徐寿晴四人已经在那儿了。
所有人都朝周子知这边看着。
周子知下意识变的拘谨。
郁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边走边说,“大姐。”
电话那头是郁箐的声音,“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到。”
郁泽攥着周子知的手,留意脚下的路,“好,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郁箐说,“我先去把工作交代一下。”
通话挂断,郁泽把手机揣回口袋,心里寻思着尽快带子知上医院,越早确定结果越好。
一串鞭炮声突如其来,将周子知几人的思绪和脚步全终止了。
老爷子是个传统的人,讲究老一辈代代传下来的习俗,孙媳妇第一次进门,是要放鞭炮的。
徐寿晴朝周建辉使眼色,来之前为这个事,没少纠结过,他们那边也是要放鞭炮的,就以为郁泽这里不来那套旧时的东西,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周子知一过去,老爷子就高兴的招手,挡住了在他身后一群人的意图。
这里的郁家人看着多,却只是来了一小半,婚礼当天的阵势会更大,族长大婚,是族内的盛事。
周子知笑着打招呼,“爷爷。”
她看到三个跟老爷子差不多岁数的老人,应该是老爷子的兄弟,但她都不认识。
郁泽上前,一个个向周子知介绍。
那几个都是老爷子的弟弟,也是长寿,周子知一律规规矩矩的礼貌喊人,没有露出半点迟疑和不快。
三爷爷跟老爷子长的最像,性情也相似,他捋着胡须,慈祥的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两个兄弟都板着脸,摆着架子,各怀心思。
可能是因为老爷子把态度摆在那儿,他喜欢孙媳妇,亲自出来接已经是从来没有过都事,其他人就算想对周子知指指点点,都不好明着来,怕惹老爷子生气。
就连一群小孩子都不敢靠近点看,远远的站着。
“那个就是周子知是啊,我们班班长可喜欢她了,手机铃声就是她的歌。”
“我也喜欢。”
“我更喜欢泽哥哥。”
小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喜怒全在脸上,是最单纯的观众。
另外一些人在偷偷拿杨帆跟周子知比较,恨不得从头到脚都比一遍,明明跟他们没半点关系,就是图个嘴上舒服。
“还是那个杨帆更水灵。”
“那时候杨帆才多大啊,现在肯定也不水灵了。”
“你们没听说吗?杨帆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岁数比她大十几岁,那男的还有两个孩子。”
“听说了啊,是个大富豪,很有钱的好吗!”
“再有钱,也是个老男人,而且难道还能比的过郁家?”
“是她自己出国的,怪谁?”
“我觉得周子知跟堂哥很般配啊,他们很恩爱。”
“哪儿般配了?她才多高啊?把高跟鞋一脱,165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没有165怎么了?”
“好了,别吵,要我说,这个周子知真是幸运,长的也没有多天下无双啊。”
“就是,真搞不懂,郁泽身边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怎么会看上她,还对她那么好!”
“行了,越说越酸,都小声点。”
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持续不断,连部分大老爷们都在指点。
周子知今天穿的蓝色大摆长裙,收腰的,显的纤瘦,肤白貌美,比例也很好,五厘米的白色坡跟凉鞋搭配着,站在身材高大的郁泽身边,是可看的。
而很多人都在坚持拿她的身高说事,似乎除了这个,没别的可以说了。
周子知承受着一道道目光的打量,有的肆无忌惮,有的偷偷摸摸,她内心的紧张很好的遮掩了,姿态是从容不迫的。
她抬手去弄头发,手腕的镯子暴露在阳光底下,其中有十几道目光猛然间起了剧烈的变化。
气氛也随之变的微妙。
老爷子对这个女孩的喜爱在那些人的意料之外,连那镯子都送了。
其他人不知道事情缘由,只是看个热闹,多半出于好奇和妒忌。
“散了。”老爷子挥手,“都散了,别一个个跟没见过人一样。”
窃窃私语声换了个地方给予了。
周子知他们跟着管家进了其中一个宅子。
进门就看到一湾清澈的水池,里面有鲤鱼在那跳跃,荷花盛开着,很美。
郁泽说,“爷爷,我跟子知出去一趟。”
“现在?”老爷子正在跟周建辉他们说话,听到郁泽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磕了一下,“这都快要吃饭了,什么事这么急?下午有的是时间。”
郁泽显然是等不下去,“爷爷,我们会快点回来。”
老爷子看孙子很急切,又看看周子知,他摆手,“去吧。”
郁泽跟周子知一离开,老爷子邀请周建辉去下棋,“小周,走,下一局。”
周建辉施盛情难却,搀扶这老爷子进了前厅。
这宅子是族长住的,摆设,装饰,面积,都是最顶尖的,徐寿晴四处逛了一圈,越发喜欢这里。
清净,又舒适。
邱容热络道,“亲家,你要不要去休息会?”
“不用不用。”徐寿晴满脸堆笑,“我去看他们下棋。”
邱容吩咐佣人把行李放进一楼靠左的第一个房间,她有些疲惫,倚着床头,半躺着。
“老郁,你说子知和阿泽去干什么了?”
阿泽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向来沉稳,族里的长辈都在,他一走了之,不是平时的处事作风。
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问了愿儿,愿儿只摇头,什么也没说。
“急什么。”郁成德摘掉手表,“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
另一头,郁泽跟周子知直接去了医院。
红绿灯的时候,周子知说,“郁泽,好像要憋尿。”
郁泽拿了自己的杯子递过去,“多喝点水。”
周子知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大半杯,她失笑,“你别太紧张。”
“我不紧张。”郁泽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轻敲,他此刻的动作是跟说出来的话相反的。
周子知把杯子放回去,笑着捏了捏郁泽的手背,收回去时才反握住。
上医院后,郁泽找的朋友,他在外头等。
不出片刻,周子知拿着报告单出来。
郁泽凝视着她,“怎么样?”
周子知对他眨眨眼睛,口罩里,嘴角克制不住的翘着。
报告单上面显示的是宫内早孕,胚胎存活,已经有五周多了。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这份礼物是上天送给他们的,让即将举行的婚礼渲染的更加喜悦。
把报告单上的每个字都看了一遍,郁泽怔了怔,他激动的不能自已,开心的抱起周子知,又慌张的轻放下来。
“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周子知安抚他。
郁泽深呼吸,牵着周子知去电梯那里,避开行人,这次还好是二姐提醒了,不然要是晚了几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要当父亲了,“子知,我很开心。”
周子知说,“我也是。”
回去的路上跟去时不同,怀疑的几句话换成一张纸,准确无误,车里的一对男女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久久难以平复心情。
郁泽转着方向盘,旁边是他的妻儿,他的车速很慢,谨慎的像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他吐出一口气,“子知,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嗯?”周子知别过脸笑,“我都喜欢。”
郁泽腾出手摸了摸周子知的肚子,知道在他掌心之下,有个小生命正在生长,那种感觉前所未有,没办法找到形容词来形容。
“手机别贴身放了。”
“我们现在去买防辐射服。”
“婴儿床以后就放我们房里,还有那种推的小车。”
“那一个多月你有吃过药吗?好像没有。”
“高跟鞋就不要穿了,晚点我去商场给你买几双平跟的。”
“今年是羊年,那明年就是猴年了,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小猴子。”
“医生有说要吃什么药吗?”
“应该是不能吃药的,有激素。”
郁先生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旁边的周子知都插不上话,看着一贯冷静的男人语无伦次,她的脸上挂着笑容,感恩。
前厅,老爷子跟周建辉还在下棋,徐寿晴和郁成德都在围观,他们听到郁泽说的,个个都大变脸色。
一时间,周子知成了大熊猫。
周建辉跟郁成德两个大老爷们虽然是为人父多年,但是对于这方面的事全都一窍不通,两人站一边,自顾自的乐了。
一个是当爷爷,另一个是当外公。
“这头三月要紧。”徐寿晴笑的合不拢嘴,“别累着。”
喜上加喜,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女儿岁数不小,又忙,女婿也是,现在是顺其自然,落到他们头上了。
老爷子拍着周子知的手,一个劲的说,“好啊。”
周子知的面颊微红。
郁愿从后花园闻声前来,说了声,“恭喜。”
她扫了眼被幸福环绕的周子知,运气很好,赶在大婚的时候发现怀孕,肚子争气,有了护身符,这次又有爷爷护着,没有人敢动她,应该会破例,成为族里最轻松的一个新娘。
房间的邱容听到佣人的喊话,头发都没怎么整,就大步过来了。
她当了婆婆,又要当奶奶了,能不高兴吗。
拿着报告单仔细看看,邱容说,“都已经五周多了。”
她不由的数落自己儿子,“你怎么不早点带子知去医院,幸好你二姐提了。”这办婚礼事多,尤其是郁家族长的婚礼,孕妇就不能累到,要是他们不知情,那后果……
邱容庆幸,祖上保佑。
郁泽摸摸鼻子,承认是自己疏忽了。
“妈,我带子知去房间躺会儿。”
邱容说,“去吧。”
她对老爷子说,“爸,我去跟厨房那边说一下,注意点叫他们少放五香。”
老爷子嗯了声,威严横生的脸上笼着笑意,对自己的儿媳,态度都好不少。
楼上的房间里,周子知躺在床上,郁泽在她旁边侧躺着,脸贴着她的肚子,半响,“我听到声音了。”
周子知说,“……那是我肚子的叫声。”
郁泽,“……”
“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周子知拿手撑着头,一个人傻笑。
既然孩子在这时候来了,她就一定用心对待,为了避免任何意外发生,下半年的时间她就先不工作了,一切都放在孩子后头。
郁泽端着牛奶回来给周子知,他蹲在床边,“子知,蜜月还按照原计划吗?”
“推后吧。”周子知笑,“等过了三个月再去也不迟。”
她喝了几口牛奶,“明天大姐会来。”
郁泽清楚周子知想说什么,怕她因此想起伤心事,“都过去几个月了,大姐应该已经走出来了。”
他听郁箐在电话里的语气跟以前是一样的,据他所知,郁箐又开了两家分公司,很忙。
郁泽把手掌放在周子知的腹部,嗓音低柔,“我是爸爸。”
那一刻,阳光照在男人身上,半边脸陷在阴影里,另一半布满了爱意。
周子知的眼眶湿润,抱住男人的头,亲了亲。
风声传出去,速度很快,午饭还没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了,大部分都还为上次老大一家雇买杀手组织加害郁泽,被逐出家族,过的凄惨一事心悸,这次他们只是关上门议论纷纷,不会轻易出头,去挑拨是非。
族里几个长老被小辈烦的,端着以家族利益为主的姿态去找老爷子,一点好都没讨到,老爷子发话了,如果让他知道有谁故意刁难周子知,他不会轻饶。
才有孕一个多月,是极容易出漏子的时候,周子知成了保护对象,别说刁难,大家见了,都不会走太近,生怕运气背,遭受牵连。
周子知并没有什么大反应,除了爱吃酸的,胃口方面没其他变化。
“蔬菜要多吃。”邱容说,“阿泽,你给子知夹点莴笋。”
郁泽夹了一筷子莴笋,放到周子知碗里。
周子知低头扒了一口饭,开始吃莴笋,她吃了几片,见郁泽还问她要不要,就摇了摇头。
“不吃了,我喝点汤。”
周子知盛了半碗鸡汤,看起来精气神很不错。
坐在对面的徐寿晴笑着说,“子知像我。”
她那时候是怀了五个多月才发现的,不吐,胃口好,期间一直忙,什么活都做,肚子也没怎么着。
子知这回肯定也平平安安。
“做妈妈了。”郁成德沉吟道,“那下半年就别四处走了。”
一个人一生总有几件事是在某个阶段应该完成的,只有完成了 ,那样才可以称得上是完整的。
他相信自己的儿媳能分的清。
周子知点头,“我会的。”
桌上的氛围很好,老爷子吃的不多,简单吃了几口,就坐那儿跟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族里的长老们都在偏厅,坐在这个桌上的是周子知和郁泽两家人,老爷子和他的三个弟弟在上方坐着,给足了周建辉和徐寿晴面子。
周建辉面上没表现出现,心里是满意的,看得起他们,就是重视他们的女儿。
他们求的也就是这个了。
吃过午饭,周子知跟郁泽去教堂,那里人迹稀少,在已经炎热的午后,围绕着一股凉意,往里头走,心能平静下来。
他们坐在教堂后排,和前来祷告的人们一起,聆听,思过,祈祷。
坐在教堂外面的木椅子上,郁泽伸手,揽在周子知的肩头,手掌轻轻摩挲。
“累吗?”
周子知的神情懒洋洋的,“不累。”
郁泽眯着眼睛,树影斑驳,投在了他的脸上,“以后每年回来住几天吧。”
周子知没有意见,“好啊。”
她挺喜欢这里的。
郁泽忽然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周子知被他牵着,往教堂后面的河边走去,那边有一条河,草地上开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随着略带燥热的风左右摇摆。
郁泽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戴到周子知的头发里,他蹲在一处石头边,在周子知的注视下把石头搬到旁边,用树枝挖开下面的土。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周子知看着郁泽拿出一个小木盒子。
“这什么?”
“我小时候埋的宝藏。”
郁泽拿纸巾细细的擦掉木盒上的灰土,他的眉间生出几分少有的童趣,想起了儿时的珍贵回忆,不能重复的时光,无忧无虑。
难得见到他这一面,周子知托着下巴,“那怎么把它挖出来了?”
郁泽笑道,“给孩子。”
周子知愣了一下,她不禁笑弯了眼睛,“那能不能给我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郁泽把木盒子打开,放到周子知手里,“不许笑。”
一股木头的味道扑进气息里,周子知看清里面放的东西,她抿嘴,忍着笑。
木盒子古朴,雕花的,是上等紫檀木,做工看着有些年头了,而里面只有两个鹅卵石,一个玻璃珠,还有个弹弓。
周子知把木盒子里的鹅卵石拿出来,“你藏这个干什么?”
“爷爷不让我出去。”郁泽耸肩,“我就在池子里找鹅卵石玩,那两个是最漂亮的。”
周子知忍俊不禁。
“那弹弓和玻璃珠呢?”
“弹弓是爸偷偷给我买的。”郁泽勾了勾唇,“玻璃珠是有次过年,我跟着爷爷他们出去,在路边捡的。”
他没玩过,觉得新奇,当时很宝贝,没少为了个玻璃珠跟爷爷闹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另一种快乐。
周子知心下叹息,这几样都是他们那边最常见的,在大家族成长的孩子远比不上他们的童年来的自由。
太阳渐渐西斜。
郁泽跟周子知回去,乔楠已经到了,她一个人来的,没带儿子,也没有张立的身影。
这次周子知给乔楠和张立都送了请帖,他们显然没有一同前来。
“我听说了。”乔楠替周子知开心,她眨眨眼睛,佯装生气,“你都没告诉我一声。”
周子知坐在她旁边,“我也是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的。”
“你竟然都没孕吐反应!”乔楠羡慕,她小声说,“郁泽知道你怀孕了,他是什么反应?”
周子知说,“他挺高兴的。”
乔楠说,“那就好。”
“我跟你说,当初我有干呕,怀疑是怀孕了,你知道张立是怎么说的吗?”乔楠翻白眼,“他说我是吃坏了肚子,胃胀气。”
那会儿她直接拿报告单铺到了张立脸上。
想到前夫,并不是个多么开心的事,乔楠喝了口冰绿茶,觉得四周的虫鸣声很吵。
“子知,伴郎伴娘人选都有谁?”
乔楠心想,还是有点遗憾的,她不能做子知的伴娘。
不过子知能幸福是最重要的,别像她,也别再像过去那样。
“夏冉,陈霓……”周子知说了几个名字,“那些都是郁泽负责的。”
她只是挑出合适的,一半是圈中好友,一半是郁家的年轻单身男女。
“郁泽那么能干。”乔楠哈哈大笑,“你就只管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了。”
当初她是想让子知走出阴影,重新面对情感生活,郁泽刚好出现了,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她就在里面掺了一脚,帮他们制造了机会。
现在看着还有两天就是子知跟郁泽大婚之日,乔楠发现她也有做媒婆的潜力。
“子知,你脚上的鞋子……”款式也太丑了。
周子知低头看看小碎花的平底布鞋,“他自己一个人去买的。”
乔楠放声大笑,“难怪。”
那边的郁泽端着果盘迈步过来,“乔楠,你在跟子知说我什么?”
乔楠立刻收了爽朗的笑声,“说你又帅了。”
郁泽,“……”
“苹果吃了对孩子好。”乔楠扒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给周子知。
周子知接住大苹果,她啃了几口,速度越来越慢,胃口就没了。
郁泽说,“吃不完,剩下的给我吃。”
一边的乔楠故作伤心,“你俩真狠心,在我这个才离婚的面前秀恩爱。”
这话是开错头了。
周子知顺势往下说,“张立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乔楠吃着草莓,声音模糊,“我怎么知道。”
她站起身,“我来的时候看到湖了,你爸在那边钓鱼,我去看看啊 ”
说着就拿了几个草莓,边吃边走了。
明摆着是有意逃跑。
周子知把啃的坑坑洼洼的苹果给郁泽,“我也去。”
手被拽住,“回来。”
郁泽制止周子知,“天就要黑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你有什么话想跟乔楠说,可以晚上聊。”
心事被戳穿,周子知没再坚持。
晚上周子知去找乔楠,问了她和张立的事。
“各过各的。”乔楠笑的无所谓,“我现在挺好的。”
周子知说,“明天我让郁泽陪你在四处转转,有好多景点。”
她没想到自己有宝宝了,原本打算跟乔楠疯玩两天的计划里不得不终止。
“不用。”乔楠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有这个呢,我看了,明天去丘园和凤凰台。”
周子知顿时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只能等下次了。”
聊了一会儿,周子知提议,“楠楠,我跟你睡吧。”
乔楠笑着点头,“好啊。”
她们很久没在一起大被同眠了。
周子知打电话跟郁泽说了声,楼底下的郁泽嘱咐她别聊太晚了,“有事叫我。”
独自回去的路上,郁泽撞见了张立,他只见过一面,还是认出来了。
“抽一根?”
张立伸手拿了一根烟,他一路跟着乔楠,怕她那个路痴开车迷路,直到天黑了才现身。
事实告诉他,现在跟以前不同了,路痴没有他,也可以安全准确到达目的地。
郁泽说要给他安排房间,张立拒绝了,“我开了宾馆。”
他知道周子知叫他提前两天来的用意,只是,他跟乔楠之间掺杂了许多东西,那些东西不能抹除,只能被迫忍受,回不去了。
“我先回了。”张立踩灭烟头,压了压帽子,“郁先生,希望你不要把遇到我的事告诉乔楠。”
郁泽昂首,摇头忽明忽暗。
在原地将一根烟抽完,郁泽闻闻衣服,烟味不轻,他的眉锋一皱,快步回去洗澡。
第二天上午,郁箐到了。
她的气色很好,光鲜亮丽的成功女强人。
邱容看着放心不少,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有了交往对象。”郁箐忽然说,“是个法国人。”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怎么?你们以为我在撒谎?”郁箐交叠着双腿,“我还不至于那么做。”
她说,“过年会把他带回来。”
郁箐的最后一句话让周子知他们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邱容跟郁成德互看一眼,是谁都好,只要不是那个谢楚,就说明女儿走出来了。
不能和大家出去乱跑,周子知只能在宅子里待着,郁泽陪着,也不会很无聊,更不会有人过来找麻烦。
周子知刷着手机,郁泽捏她的腰,“刷完了吗?”
“马上。”周子知说到做到,很快就没再玩手机,“谢楚在法国拍戏。”
郁泽古怪的瞥她,“你是说……”
周子知,“我什么都没说。”
婚礼前一天下午,简余和邵业来了。
得知消息,简余激动的痛哭流涕,抓着邵业的手臂,“子知姐有小宝宝了!”
邵业无语,“我有耳朵。”
他挑了挑眉,盘算着什么,看来下半年他有一个月长假了,要好好利用。
没过多久,丰柏煜丰大明星来了,同行的还有李润,张一北他们,都带着家属。
蒋矜也在里面,跟丰柏煜站在一起,却没有对他露出一个好脸色。
周子知一看就知道他们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晚上七点多,一群人坐在花园里喝茶,月光下,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离婚的,婚姻出状况的,都因为这场婚礼,聚集到一起。
乔楠看到张立,手痒,她和周子知在一块儿。
“那傻子竟然也跟他们玩牌,一会连裤子都要输掉。”
“我就说吧,又输了!”
听着乔楠在耳边嘀嘀咕咕,眼睛直黏着张立,周子知说,“担心就去看看。”
“担心?”乔楠心虚,“我担心个屁。”
周子知摇了摇头。
一号那天,来的人太多了,冯皓跟陈疏远,陈嘉他们站一起,围观这场盛大奢华的婚礼。
达官显贵聚齐,贺喜的一个接一个。
周子知本来还想着一定要注意,别做错了什么步骤,结果把婚服一穿,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她跟着郁泽,什么都不用操心。
周子知和郁泽举行的是中式婚礼仪式,他们都是一身大红喜袍,郁泽胸前还戴着一朵大红花。
鞭炮声彻响。
他们叩首,奉茶,拜天地,一样样做全了。
坐在椅子上的徐寿晴不停的擦眼睛,周建辉也是老泪纵横,女儿成家,他们老了。
儿子娶媳妇,和女儿嫁人是不同的。
邱容和郁成德尽管没笑出声,一言一行都透着喜悦。
仪式完成,周子知和郁泽去郊外的宫殿举行婚礼,红毯铺了一路,摆了几百桌,场面壮观。
周子知扔捧花的时候,未婚女性都过来凑热闹,沾点喜气。
简余使劲往上蹦,恨不得多长两只手,还是被郁愿拿到了,她抱着捧花转身。
记者那边,陈远举着摄像机,那一瞬间,他和郁愿的目光撞上了。
他先低头,装作调整焦距,心乱如麻。
郁愿轻声自言自语,“胆小鬼”
仪式结束,周子知跟郁泽一起接受媒体采访。
在镜头前,他们是一家三口。
周子知有身孕的事已经被媒体记者们知道了,他们事先准备的一个提问“造人计划”临时取消。
“亲一个”“亲一个”记者们笑着鼓动。
周子知没有说话,她红着脸侧头。
郁泽微弯脊背,在周子知的额头亲了一下,虔诚温柔。
那两秒的画面被截到网上,那些祝福声从天南地北蜂拥而来。
头条是: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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