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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和你(一)
【记得当时年纪锌
A:
商流沙初中时,每个周末要抽一天到琴行练习。
先是学钢琴。
钢琴学了半吊子,又转去学习二胡。
大她一级那时异校到高中时变身她校友的师姐温闻,就是她在琴行认识的。
温闻从年少时聊天就百无禁忌,两人说话又同属一针见血型,顿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练习完,温闻总会约商流沙到琴行不远处的转角咖啡店“喝一杯”。
明明干的是文艺的事儿,但温闻总要整出豪迈的姿态,进咖啡店不喝咖啡喝果汁还弄得像要去街边大排档豪饮几打啤酒一样。
温闻喜欢拖着商流沙到店内拐角的位置落座,然后观察经过落地窗外的男男女女。
每天数一数今天遇到了几个好看的,几对养眼的。
商流沙对于温闻这种既幼稚又无知,既无用又浪费生命的做法通常采用的方式是不表态,不参与,不鄙视,也不抵制。
直到某一天她在温闻用尽一长串形容词之后,跟随温闻的视线往窗外瞟了一眼。
而后瞟到了一个熟人——乔樾。
商流沙伸手捧着温闻的下颚把温闻的脑袋掰回来,顺带问她:“好看?”
温闻双眼放光:“废话,还没拐过去,还能看得到,快看。”
商流沙侧身看了正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的乔樾一眼,他一只手提着一袋书,校服上衣搭在臂弯处,校服长裤在身,中考在即的他,已经长成了一株挺拔的乔木。
原来在她习以为常的时候,别人眼里的他已经开始璀璨夺目。
商流沙第一次觉得……这事儿不太妙。
***
那个周末满月为了躲粘他的小妹霍晴空窝在乔樾那里,顺便给商流沙打电话让她去凑堆。
商流沙到的时候,满月横在乔樾客厅的沙发上睡觉,乔樾则认真地翻着习题集,备战他即将来临的中考。
客厅的厅柜上摊着一本同学录,商流沙随手掀开挨着看。
有人写:乔哥,等你以后成了社会精英了记得罩我。
商流沙忍笑,这什么年代了,整的跟要傍黑社会老大一样。她看了下正在一侧认真学习心无旁骛的乔樾,那光洁好看的侧脸怎么也跟古惑仔没有关联。
有人写:樾樾,别忘了我是你人生中那个与你不离不弃作伴连去三年厕所的那个亲爱的他。
两只乌鸦从商流沙头顶飞过。
有人写:乔樾,谢谢你。这几年一直没说,但我很感动。
落款的名字叫做张敏,一看就是女生。
商流沙猛地抬头盯着乔樾。
她的视线太过灼热,乔樾眼角余光一直看得到她,见她久久盯着他便侧身和她相对:“怎么了?”
商流沙举起手中那本同学录,问他:“你做什么了,把人感动成那样?表白被拒还三年如一日的对人家好?”
乔樾斜她一眼:“她填错了。”
商流沙不信:“你扯得时候觉得我和你一国两智?”
“你想多了”,乔樾继续低头看他的二次函数图象,笑,“我不扯的时候也那么觉得。”
商流沙刚想摔他一脸同学录,乔樾突然搁下笔站起身走到她身前。
而后,他在她膝头蹲下,语气颇淡的补充:“我低你高,满意了?”
他把她的手从同学录上拿开,同学录依旧摊在她双膝之上,乔樾伸手翻了几页,翻出一张班级合照。
他指了指合照上坐在第一排的一位老师:“张敏,我的英语老师。她感谢我,是因为在初一年级入学那最初半年我帮她维持课堂秩序。她声音小,每次急躁地吼半天很累,还不被买账。”
“就这样?”
乔樾抽阖上同学录,突然抬手用同学录敲了商流沙额头一下,力道很轻:“不然呢?八卦要适可而止,我没恋师癖好。”
【初恋】
《杀生》全套书完结合集上市的时候,编辑七里让商流沙在微博发些互动话题预热宣传。
话题七里已经拟好,她要做的只是复制一下,发到微博上。
那些天乔樾刚好在家,商流沙打开七里传过来的word文档时,乔樾正巧进书房查找一张为梯队里的新成员做介绍所需的图片资料。
他往她的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评价:“过时。我小时候,微博就在发这些。”
商流沙比较赞同,然而此刻她决定和编辑七里站在一起一致对外:“现在流行复古,你老的和时代脱节,不懂。”
乔樾在书架上翻找他夹着要找的图片的书,同时回复她:“我是大叔时,大叔的妻子你,是阿姨;我是爷爷时,爷爷的妻子你,是奶奶。我老你也老,爱脱不脱。”
商流沙:“……”
乔樾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临走又问商流沙:“你不问我?”
商流沙:“问什么?”
乔樾:“你那互动话题。”
商流沙:“你的答案不重要。”
乔樾:“哦,我也没想说。”
当晚,商流沙在微博发出互动话题:都说初恋会伴人至死,你的初恋从哪里开始?开花结果了吗?
第二天,商流沙在热评里见到被顶在最前面的那条。
“走向蔚蓝:从遇到你的时候开始。结果是,你跟我姓。”
走向蔚蓝?
商流沙记得前一日“走向蔚蓝”明明说:我也没想说。
****
【关于喜欢的歌手】
高一时商流沙受朝戈影响,喜欢一个摇滚乐手。
那一阵刚好和乔樾是搭公车去学校,她坐在后排,乔樾坐在前排。
她自己听不过瘾,把耳机摘下来,左耳她自己用,右耳她伸手往前递未经乔樾同意就塞进乔樾耳朵里。
线不算长,乔樾被耳机里嘈杂的重金属声音一震,下意识地动头,线眼看就要被扯掉。
商流沙微微往前靠,近乎趴在他肩膀上,那种温热柔软的气息散在乔樾颈后。
她一呼一吸,他心跳一动一缩。
她的手还摁在乔樾肩上:“别动。好听吧?”
乔樾没客气:“群魔乱舞。”
商流沙掐他肩膀:“你怎么不说群犬乱吠?什么审美水平。”
乔樾换了个词:“无病呻吟。”
商流沙冷笑:“人家得罪你了?”
她把耳机线一扯,也不再趴在他肩头,不再和他共享。
乔樾松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猿意马,伸手攥了一把自己的校服。
可他没想到,就为了这个大嗓门他真得不觉得好听的男人,商流沙此后两天拒绝和他说话。
这件事最后的转机,还是他忍无可忍却还是忍下来学了这个他讨厌的男人的一首歌,并且状似不经意地在她面前哼了下,危机才被解除。
【记一次感冒】
商流沙初二,乔樾高一。
她还未跳级,一个在附中,一个在附高,两校一墙之隔时。
乔樾在冬初便中枪感冒,病势缠绵的厉害,他坚持了四天不见好,终于决定请病假歇一天。
他前一天告知商流沙,次日上学他请假不去,不用等他一起。
是夜大雪。
次日商流沙醒来时,窗帘一拉便见室外一地素裹银装。
她出门,意外地见到那个说请假不去上课的他又站在她家门前的石狮子身旁。
“感冒好了?”商流沙见他捂得严实,口鼻全遮。
乔樾昧心,鼻音浓重:“差不多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耽误课好。”
商流沙听他异于平时的声音眉蹙得死死的,想去碰他额头试探温度,被乔樾躲开。
“真好多了,走吧。”
乔樾走在前面,踏着清早还未被清理的主路旁的雪。他踩下的脚印大,商流沙踩在他踩过的脚印里,他的大脚印里,有她小一号的脚印。
规矩地走了没多会儿,商流沙走在他身旁,理了理他的外套,而后拽住他围巾,打了个蝴蝶结。
围巾很长,蝴蝶结巨大。
乔樾不忍低头看。
他也没解开,保留她的“劳动成果”。
身体不适已经克服几日可以再克服一下,可雪天路滑,他和她一起走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