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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赤血城堡，更加幽暗。
四周静谧下去，战斗的呼号与惨叫，渐渐消散在夜风里。
大厅门外，姜重黎一把揪住管家塞巴斯的三角形恶魔尾巴，股股元精尽数吸收入体，塞巴斯颤抖着，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死死攥住姜重黎的衣襟，缓缓滑落在地，晕厥过去。
姜重黎推开大门，伯爵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拄着红宝石的长剑，血红双眸注视门口。他的巨大黑马也两眼通红，浑身肌肉纠结，竟长出了黑色的骨甲，立在伯爵身旁，蹄子充满攻击性地扒拉地面。
姜重黎施施然走进去，冲着伯爵笑，“你睡醒了？”
“早就醒了。”
“继续睡着多好。”
“你将我的城堡灭了个干净，我怎么还能睡的着。”
姜重黎耸耸肩，“那小蝙蝠你想怎么样，与本王也来上一发？”
“为什么要这么做？”伯爵低沉地问。
“好玩，想做就做了。”
伯爵握紧了长剑，修长的手指，透着森森寒意，“……我们不是任何人的玩具。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倒是我，看错你了。”
姜重黎不笑了，上前两步，看着赤血伯爵，认真道：“小蝙蝠，赤月之下，人都是不讲理的，你看，不讲理的人很讨厌对不对，你自己都讨厌。”
“我知道，”伯爵垂下眼睛，“所以，你讨厌我，也讨厌这里。”
“我喜欢你，也喜欢这里。”姜重黎又上前一步，“所以，我才希望……”
“你希望什么，根本无关紧要！”伯爵突然狂性大发，一剑斩了过来，当头劈下。
姜重黎甚至没有时间眨动眼睛，就见一道寒冷的锋刃，自上而下，将自己劈成两半。
当然，有玄辛在，他的肉|体并没有真的受伤，只是虽然并无实际上的接触，森寒的剑意，却仍然透体而过，犹若实质。
伯爵一击没有奏功，顿时更为狂暴，长剑在手中化为锋锐的盛放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是刺击的一剑，密雨般落到姜重黎身周的屏障上。
姜重黎捂着咽喉，顺了顺，好不容易把喉咙被斩断的异样感驱散，心中难掩骇然。
他在城堡中一路作威作福，没想到身披外挂，还是被最终boss给虐了。
伯爵不愧是伯爵，实力深不可测。
姜重黎振作起来，挥舞着坚硬的手爪子，去挠伯爵，他现在本领强了，即便没有一爪能抓实在伯爵身上，但交战的短短距离，也足以不断掠夺元精。
打了半天，伯爵丝毫不见疲惫，反而更为狂暴。
姜重黎觉得奇怪，用王之视觉看过去，伯爵体内的元精，已经完全由血色的月华凝结而成，姜重黎吃掉的那部分，早被赤月弥补上了。
在最强时刻的赤月笼罩下，姜重黎吃的速度比不上补的速度，伯爵就像一个会治愈术的大boss，你打掉多少血，他一个归元大|法就99999点的全补上了，实在耍流氓，根本没法打。
赤月，完全就是伯爵的大外挂。
“玄辛，没法把月亮搞掉吗？”姜重黎问自己的外挂。
“……”玄辛都懒得开口。
“小蝙蝠，蝙蝠不是有翅膀么，你飞上去，把赤月干掉！”姜重黎又道，“干掉赤月之后，你的领地就能恢复正常了啊！”
伯爵咆哮一声，直接翻身上马，一个强力撞击，巨大的冲力，把姜重黎直直撞飞了出去。
玄辛的大手像一个柔软的大垫子，接住了僵尸大王飞翔的身体。
姜重黎晕头转向，嘟嘟囔囔，不外乎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练了这么久的级，还是打不过，你真没用。”玄辛十分嫌弃。
姜重黎大怒，“我肚子吃得都快怀孕了，却还是吃不过月亮啊，你以为我是天狗吗，能一口吞下一整个月亮！”
“食量太小，这点不好。”玄辛评价。
还食量小？整个赤血城堡几百号人，可全都被他吃了，本以为怎么都能与伯爵一拼高下，没想到赤月直接给人家开挂。
“还不是你不给力，”姜重黎去骂自家外挂，“都是拼外挂，你怎么就是搞不定赤月嘛。”
“你以为我搞不过？”玄辛阴森森道，“不想搞而已。”
“你家国王都快被虐死了！”
“留着赤月，最痛苦的还是赤血布拉德……”玄辛冷道。
“你说啥？”姜重黎被骑马的伯爵四处追杀，时不时因为躲闪不及，还要当一回圆滚滚的马球，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再坚持坚持。”玄辛道。
姜重黎都快飙泪了，就算有玄辛的大手保护，但一个劲儿的被抽飞，也实在不舒服的很。
姜重黎不冲上去试图进攻了，开始鬼魅一样在大厅中疯狂逃窜，一边跑，一边感叹人家这土豪的室内面积。
要是小一点，看伯爵还能不能跑马，可恶啊。
伯爵追了好几圈，马的灵活性毕竟比不上僵尸，他追不上，双眼赤红，不由更加狂暴。忽然，伯爵的背后，出现了巨大的阴影，带着伯爵直直升了起来。
姜重黎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阴影，明明是白金小蝙蝠的蝠翼。
伯爵的伴灵，竟然在赤月力量的影响下，化为巨大无比的蝙蝠，透体而出，帮助伯爵战斗。
蝠翼带风，伯爵速度顿时闪电一样。
姜重黎惨叫一声，连滚带爬躲开头顶上的俯冲攻击，却还是被蝙蝠的音波掀了个跟头，滚了七八圈才停下，狼狈不已。
“我……我不会飞啊！”这可咋打。
玄辛不说话，似乎也在盯着飞翔的伯爵。
在第二个俯冲即将来临时，玄辛的大手忽然松开姜重黎，一把往伯爵抓去。
姜重黎没了防护，顿时吓傻，然后就见伯爵的伴灵被某个无形的东西，揪住了翅膀，彻底从伯爵的身体中扯了出去。
伯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从空中一头栽了下来。
姜重黎下意识去接他，被沉重的身体狠狠砸住，后脑勺哐地敲在地面上，疼得那叫个呲牙咧嘴。
白金大蝙蝠在无形的大手中，疯狂挣扎，赤月的月光也更为疯狂地涌入，帮助它对抗，但猛然间，巨大的仿佛黑斗篷一样的黑幕，自无形中出现，笼罩住了整个大厅，将月光隔绝在外，一丝一毫都透不进来。
大蝙蝠失了依仗，再也没了反击的可能，在大手中扑腾了一阵后，就渐渐缩小了下去，恢复成一只小小的白金小蝙蝠，被拎着翅膀，垂头丧气。
“伯爵，伯爵。”姜重黎抱着赤血伯爵的头，两只爪子拼命给他按摩头部，大力抚摸，缓解疯狂。
伯爵的瞳孔又有了焦距，突然抓住姜重黎的爪子，眼睛却越过姜重黎，死死瞪着他的身后，那遍布于大厅之内的黑色帷幕。
“你……是……”伯爵的眼中，渐渐全是惊骇，双唇瞬间惨白，连整个身躯都颤抖了起来。
黑幕之中，传来隐隐的“嘘……”声，赤血伯爵顿时恐惧到全身失色，死死闭住了嘴巴，眼珠转动，看了看姜重黎，神色间满是复杂与淡淡的哀戚。
姜重黎毫无所觉，见他看自己，还十分开心，“伯爵，你怎么样了，还生我的气不，还想杀我不？”
伯爵露出惨然的笑。
姜重黎担心地摸摸他的脸庞，“你哪里难受么，我帮你揉揉。”
伯爵满是自嘲，“我心里……难受。”
姜重黎一愣，以为是玄辛抓了小蝙蝠的缘故，便马上回头去嗔玄辛，“还不快把小蝙蝠还给人家，你总抓着玩，是什么意思。”
大手拎着小蝙蝠，晃了晃，“还不能还，不然boss就复活了，还得继续打。”
伯爵再强，伴灵被捉，也只能束手就擒。
姜重黎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眼看着伯爵满脸痛苦，他又实在担心，怕这样子会对伯爵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你心软，他哪里有那么娇气。”玄辛冷冷道。
“可是……”
“天亮时自然还他。”
“哦。”也只能这样了。
姜重黎便用爪子给伯爵顺顺胸腹之间，多少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伯爵顿时十分不自在，偷眼看向姜重黎身后，见那边没什么反应，才渐渐放松了下来，老实被摸。
姜重黎问：“小蝙蝠，你空中庭院雕塑上面的那个罗盘，是怎么来的？”
“嗯？”伯爵不明所以。
“罗盘啊，黑玉做的。”姜重黎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才发现罗盘不见了。
对了，在玄辛家里洗澡换衣服来着，罗盘也落在那边了。
伯爵十分疑惑，“什么罗盘，我不知道。”
“我当着你面拿走的，你还大怒来抓我来着，不记得了？然后阴险的眼镜男就抱着我跳崖了。”姜重黎道。
伯爵皱眉，“我抓你，只是因为你摸的我很舒服，还想你再摸摸而已，并非因为什么罗盘。”
“……”姜重黎大囧。
伯爵竟然不知道，罗盘到底是谁放在那里的呢。
“那，洛秦山你也不认识吗？”姜重黎不死心，又问。
伯爵死死瞪着姜重黎的身后，咬咬牙，“……认识。”
“认识？”姜重黎又惊又喜，“他在哪里？”
“不知道。”
“哎？”
“他许多年没来过了，估计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的九科注意的地方了。”伯爵道。
“你也知道九科？”
“自然知道，九科，他来自地球，这些事情，他都曾坦诚相告，本来，还商量着，等我的领地情况好些后，他那边准备准备，就可以与华国建交，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可能性了。”
姜重黎心下难受，“他一定不是故意食言，只是……可能出了什么变故，身不由己而已。”
“是啊，身不由己。”伯爵惨淡一笑，将眼睛转开，不再看姜重黎身后的方向。
“天亮了。”玄辛说，随手把小蝙蝠扔了过来。
姜重黎赶紧接住，心疼地摸了摸缩成一团的小蝙蝠，小蝙蝠抬起脑袋，眼睛里泪汪汪的，冲着姜重黎小声叫。
“乖，别怕，玄辛不会再欺负你了，不然我帮你揍他。”姜重黎小心地把小蝙蝠放回它的蛋壳里。
小蝙蝠老老实实趴在里面，不动了。
“我要走了。”姜重黎看向伯爵，有些依依不舍。
伯爵点点头，神色黯然。
“我还能再来看你吗？”姜重黎问。
“想来就来。”伯爵扭头看别处，“不要晚上来。”
姜重黎点点头，又说：“晚上也没啥，其实挺好玩的。”
伯爵瞪了他一眼，“是啊，我们都是陛下的玩具，您自然什么时候想玩了，就能过来随意的玩弄一番。”
“呃！”姜重黎瞪着他。
伯爵一笑，“……你不是僵尸大王么。”
“呃……对，对，我是僵尸国的国王陛下。”姜重黎嘿嘿讪笑。
伯爵不置可否。
姜重黎转身走了，伯爵一直盯着他看，走了几步，姜重黎又回过身来，伯爵赶紧去看别的地方。
姜重黎觉得有些好笑，“小蝙蝠，你为什么要与华国建交？”
“听说，地球那边空间裂缝多，没有迷雾森林，去各个世界的话，相对方便好走。还有你们的长征火箭也挺先进，还可以承租。”
“……”
“不是这样吗？”伯爵问。
“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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