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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烟稀少的城北,大多是权贵的私人地盘。一栋栋别院建筑的很是风格迥异,同时也说明这是一个富贵场。
江小雅随着大叔进到门前有两颗绿柳的别院。院内小桥流水,亭台有序接壤,随处可见的是草木掩映的人工雕琢的痕迹,鸟语花香间,别有一番趣味。
一个落叶缤纷的院子里,摆放着案桌茶具、笔墨纸砚。
江小雅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落脚太重踏碎了满地的绿意,惊扰了薄纱亭内小憩之人。
大叔说了声稍候,自己就往那方纱幔飞扬的所在行去。
只片刻,略显高大的身影便就从亭内步出。一袭白衣,恣意飘洒的发丝,即便是人到中年,也恍若谪仙一般。
江小雅恍惚着朝那方抱拳,“草民见过王爷。”
瑞王如沐春风般笑着,“此间乃是私宅,无有外人,你大可不必拘礼。”坐到席地的案桌前,示意江小雅也坐。
有过永乐郡主那一遭,江小雅便就学乖了,往旁边一让,在侧首坐了下去。
“昨儿得了一副有意思的画,听说是你这丫头画的。”说着把装裱好的画像递给江小雅,“我这一生也画过不少丹青,此种铅色底的还是头一遭见过,不说有多惊艳,却是新奇的很。不知道你可否替我也画一副呢。”
江小雅连忙站起身,回道:“能够替王爷画画,是草民的荣幸。”
说话间已有人过来帮忙把一应用具摆放整齐,还有两个丫鬟候在一旁待命。
给大人物画画,江小雅还是蛮紧张的,这便连着吃了好几口茶来平复。
然而并没想到的却是,整个画下来竟然做到了一气呵成,而且还不是瑞王爷坐在那儿的姿态,而是最初见他从亭子里出来的时候,那股子飘逸的感觉很是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画面上,整个给人的感觉特别立体,这是江小雅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结果。
瑞王看了画后,失神了很久。江小雅以为他不满意,这便不好意思道:“民女技艺不精,画的不是很好,王爷要是不喜欢……”
话没说完,瑞王便抬手止住了,“不是。本王只是略有感触,以前也曾见识过如此独道的作画手法,虽然形式略有不同,大抵都是看起来质朴简练。此种推陈出新的手法,很有新意。不知你师从何人。”饶有兴致地望着江小雅。
江小雅挠了挠头,“不瞒王爷,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琢磨乱画的。您要是喜欢,我找些颜料来上色,不至于看起来这么单调。”
瑞王哦了声,“这个还将待如何来上色!”越发好奇了起来,“你需要什么材料只管开口,即便本王没有,宫里御用的画师那儿也可讨要来一些上乘的颜料。”
江小雅高兴不已,其实她一开始就很担心黑白素描不容易让人接受,只是想着以此作为突破口来谋个生计。如果有条件画油画自然是再好不过,至少油画的色调比较多样化一些,又饱满立体,跟国画比虽然是两种风格,想来也不是那么出挑。
而且不管她自己怎么找,哪怕托燕于临也不一定能够找到适用的颜料。皇宫里面御用的就不用说了,从历来的考古发现中就左证了古代文化艺术的先进性一点不比现代落后,尤其是辫子国的宫廷御用器物,简直可以用色彩斑斓来形容。
所以当瑞王这样说的时候,江小雅简直感动的要落泪,连连点头感谢,把所需的报了一遍,哪怕只能修饰好王爷的这一副画,她也很是心满意足了。
瑞王让管事的一一记下,又命人传了膳,留江小雅一起用了晚饭,并对上次在王府江小雅所遭遇的事情表示了歉意。江小雅受宠若惊,一顿饭下来起起坐坐无数次,对瑞王爷的印象又好了几个档次,只是对他娶了那样的王妃略感惋惜。
道别出门的时候,管事的悄悄把一个荷包塞给了江小雅,并嘱咐道:“给我们王爷画画的事情,姑娘切莫声张,所需用物稍后会有人送到门上,画好后不需要送来,会有人去取。”
江小雅登时就明白了过来。哪怕瑞王爷再通达明理,也架不住王妃的讨厌。如果被她知道这个事,找她麻烦铁定是少不了,瑞王的家宅只怕也要不宁。这便答应了管事的,收好荷包,带上工具回家去了。
一直回到七里巷,江小雅才看看左右,偷偷掏出荷包准备看看王爷给了多少画资。
突然,巷前人影一晃,吓得江小雅陡然把荷包捏紧了塞回到怀里。再三确认巷子里没人才快步跑进陈大嫂的院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还没来得及把门闩上,就被外力推回了进来。
颀长的身影闪入,反手就将江小雅摁到了门上,顺带着把门给阖上。
江小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堵上了。薄而柔软的唇瓣带着一丝甘醇的酒气小心翼翼地描述着她的轮廓,这对于经验全无的人来说,太刺激了。几乎是想也不想,江小雅提膝了。
对方并没有太过沉沦,手一摁膝,后退了数步。
“给我滚出去。”虽然没有燕于临那样的身手,防狼术江小雅还是有学几招。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把手滑到后面去握住了画架的角,只要他还敢上前一步,先给来一家伙再说。
“你为何总要对我这般刻薄。”好听的男低音,是柳庆元。
江小雅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但听柳庆元口气低迷,想来是在家里不痛快了,就打算跑她这儿来寻求安慰。想到这儿,江小雅又不愉快了,“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谁莫名其妙的被人轻薄还能泰然自若。”如果知道是你,也许就不止是给一膝盖那么简单了。
闻言,柳庆元又靠了上来,随即被江小雅打住,“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在京兆府衙门是怎么说来的,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这不要脸到家了都,渣男。
柳庆元脸色阴郁,纠结道,“如果我同你说我和庞梓昕什么也没有,你信不信。”
江小雅笑了笑,“不可否认你很帅,但不是谁都一定会吃你这套。我搞不明白的是,既然你不是真心对待庞梓昕,那休我娶她干嘛呢?哦我明白了,所谓的通往富贵之路难免要有牺牲,所以你无奈的牺牲了糟糠之妻,待到功成名就的时候也同样会把现在这个踏脚石踢了。这么说起来,其实你更没必要在我这儿一会儿红脸一会儿黑脸的唱双簧,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柳庆元压抑着痛声道,“娘的死根本不是意外,你再这样执迷不悟,连我也保不住你。”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江小雅睨眼。
柳庆元不知道江小雅在想什么,继续道:“这个案子根本就不可能破的了,我一直不同你说,是不想你知道的太多给自己带来麻烦。现在既然把话说开了,你就更不可以再待在这里,现在马上跟我离开还来得及。”
江小雅诧了个异,还想追问更多,门外就传来了对话声。
“真是太麻烦你了段公子,我一个人也可以回来的。”
“那如何使得,这么多家伙什,不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大老爷们儿也稍显吃力,区区正好有事来找江姑娘,一起顺路。”
“您真是太客气了。哦,门已经开了,看来她回来了。江姑娘,快来帮我开下门,段公子也来了。”
江小雅回头,已经不见了柳庆元的踪影,她甚至还有很多疑惑没解。
段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阖不上了。什么昨晚分手后又遇见几个同窗,一起又吃酒秉烛夜谈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醒来都下午了,到街上找又没瞧见江小雅,后来遇上陈大嫂才知道被人请上门去作画了。把他高兴的,“去谁家了,赚了多少钱。”
江小雅摇头,“我有义务替雇主保密,这是职业操守。”然后偷偷掀开荷包一角,看了里面的票面。
在段容伸长脖子偷窥的时候,猛把荷包给塞回去,“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段容一打折扇,轻摇道:“难道区区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得了段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陈大嫂笑着拍了拍段容的肩膀,“方才那股子着急劲儿上哪去了,可要我替你说道说道。”
段容打住,“嗳,大嫂子还忙你的去,此种事情容区区自个儿同江姑娘细说漫道才是。”
陈大嫂是个识趣的,既然段容这样说了,便也就不再多嘴多舌,往厨房去了。
“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找着好工作了。”江小雅睨了眼,边放下画架进屋去了。
段容后脚跟进屋子,自己捡了个位置坐下,“区区找没找着事情做不打紧,倒是有个人想让你去给画副画,你看看几时方便,区区带你去。”
江小雅把东西放好后回身过来,“是什么贵人哪,还劳烦你这个时候过来说道。”眼一瞟,感觉像段容这样清高的人,顶多了也就认识像房道廷那个等级的,而且关系还不怎么好。预计这个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富贵人儿。
段容道:“贵人倒是谈不上,早前在赛诗会上遇到的,算是脾气相投,而且他的字画也是顶顶一流的。素日里不怎么让人上门,听说城里出了个画风奇特的人,便想着结识结识。”
听段容这样说,江小雅倒是没什么兴趣了。能和他脾气相投的,铁定也是一个难相处的人。而且她对诗词歌赋那些一窍不通,就算是去了,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彼此干瞪眼还差不多。但对于段容的好意,还是心领了,“真是谢谢你哈,自己还没找着活干,还老是替我操心。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去了只怕是会让你的朋友扫兴,还是……”
段容又义正言辞:“这叫什么话,区区的朋友又岂是眼见浅薄之人。他这人素来豪放,上至达官权贵,下至乡野白丁,只要投契,从不以身份来区别对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小雅也不好意思再矫情什么,“那就谢谢你了。”
“好说好说。”段容摇着扇子,道:“如果你非要谢区区,就把区区的那副画给曾添点颜色吧。”
江小雅笑道:“算你走运,改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段容正色纠正,“是给区区的画像上色。”
30章
在去段容的朋友那儿前,江小雅依然以练摊为主。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满大街练摊卖字画的都改行画素描了,有模有样的模仿能力一点也不亚于她这个科班出身的。
虽然无奈,但这种事情也没有版权可言,你可以做我也可以做,都是凭本事吃饭,怨尤不得什么。唯一可气的是,那些同行没有一点职业操守,一开始就打起了价格仗,压到最后二十钱一副速写。
这个价格对于江小雅来说,也就赚个手工费,如果纸笔都是自己的,估计还要倒贴。但不论怎么说,聊胜于无。
因为廉价,求画寻新鲜的人又多了起来。大半天下来,江小雅整整画了十几张速写,还去了城外给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画了一副遗像。穷人家没钱,事前怕被拒绝不敢说,事后硬是抓了家里养的兔子来抵价,江小雅虽然好财,怜悯之心还是有点,通俗点说就是圣母病。
拉锯到最后,她非但没有收下那只瘦骨如柴的兔子,圣母起来还丧心病狂的留了一锭银子给人家。回去一合计,得了,一天白干不说,还倒贴了二两进去。
回城后时候还早,江小雅没有马上回家,想着好赖把损失弥补回来,这便准备接着练摊。
随后就遇上了古代的城管,确切地说是黑势力。
一两银子的保护费虽然贵,比起挨揍,还是挺实惠的。至少在燕于临那个打手不在的情况下,江小雅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得瑟的资本。
谁知老老实实奉上一两,对方还老大不满意的乜斜了她一眼,嗤道:“合着你觉得自己只够保护一两银子的范围还是觉得我们太好忽悠。”
江小雅抱拳道:“这不是行情价吗。”别家不也收一两,是我太干脆了还是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大地痞推开小地痞走了进来,“你说的是别人的行情,你的行情又怎么能和别人相提并论。”又阴恻恻的笑道:“都是斯文人,我也不想吓唬你。这样,如果你实在没有呢,也没关系,跟我回去把弟兄们都画一遍,就给你抵了,你看怎么样。”
江小雅知道这是遇上闹事的了,便虚以委蛇道,“倒不如我找个地方诸位去歇脚,至于画画,在哪儿都一样。”
大地痞撇嘴,建议道:“要不去衙门歇歇你看怎么样呢!”脸一翻,“想跟我玩阴的,你还太年轻了。”说完挥手,把人押走。
这是遇上反侦察高手了。江小雅不敢大意,一边跟着往前去,一边道:“大哥,是差钱还是差事儿呢?差钱您只管开口,砸锅卖铁我也给您补齐喽。”
“那要是差事儿呢。”大地痞回头。
江小雅忙靠上去,讨好的话说了一箩筐,对方也没有一点动容的意思,眼看离闹市越来越远,再也沉不住气呼喊起救命来。
“吵吵什么吵吵,聒噪,敲晕喽。”一声令下,江小雅就被放倒了。
江小雅再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群地痞,而是在一个十分旖旎香艳的闺房里。
揉了揉后颈,江小雅起身下床,环佩轻碰发出的清脆响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低头一看,顿时觉得虎躯一震。雾了个草,这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是什么鬼。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外头就有动静了。
几乎是本能的,往床上一倒,装作还没醒过来的样子。
“您给瞧瞧可是这个女子。”妖里妖气的女声。
沉吟半晌,一只没什么温度的手就捏住了江小雅的下颌,左右看了看,才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解释道:“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来的路上给敲晕了,不会有生命危险。您也知道,她看着普通,身边总是出没一些了不得的人物,让人瞧见了怕是影响不好,所以……”
“行了。”阴冷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絮叨,“这个女人你想怎么卖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让她抛头露面,晚上就安排接客,不要管多少钱,我一分不收你。如果你有本事,一天给她揽十个客人,我也没意见。”
女人笑道,“如此,公子何不自己先尝了鲜,瞧这水嫩的,八成还没□□呢。”
“是是是,我多嘴了,您就请好吧,进了这里的就没有不服帖的。”女人恭敬的声音渐远,依稀还可以听到,“公子慢走,往后有事派人来传话就好……”
江小雅惊起,合着这是风月场呢?自己就这么被悄摸摸的卖了,还有王法没有了。
现在愤慨这些,显然是没用的。妖艳的女人把人送出去后就回来了,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看到江小雅醒来,脸上呈着职业的微笑,认真打量了江小雅一回,才啧声道,“既然方才的话你听去了,我也不同你再费口舌,如果你想吃苦头,只管反抗试试。”话没说完,就诧异的看着扑倒在地上抱着自己大腿的女子。
江小雅还没傻到在这种地方喊救命,反而卖乖道:“美女姐姐,接不接客的先别说,咱们是不是先培训一些技艺傍身,怎么着也得会个琴棋书画什么的,才不至于跌价哈。”
女人俯身撩开江小雅面上的几缕发丝,啧声道:“老娘哪有闲工夫再陪你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倒是可以酌情给你请个老师,前提是晚上接客先。”
江小雅往地上一跌,不死心道:“既然非要如此,那可否告知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起码让我死的明白。”
死这个高亮的字眼可把女人吓坏了,一撇裙边,屈膝与江小雅平视,“哪怕你是个贞洁烈女,也休想死在我这里。放心,女人都要过这个坎,我会尽量给你物色一个俊俏公子哥儿,且等着吧。”媚眼轻瞟,夺下了江小雅手里的发簪,顺势轻松把人推倒在地。
江小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讲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没一会儿功夫就全身乏力了,这会儿就连伸手去勾住女人的裙边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
两个嬷嬷进门的时候就没那么多废话了,把江小雅拎去重新过了一遍水,换了一身更加豪放的衣裳,再扑上一些香粉,就往床上丢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尽管心急如焚,江小雅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挪动一下也做不到。寄希望于燕于临从天而降显然不太现实,每次见面总说如何用生命在保护自己的柳庆元也没有意外的跳出来苦情一二。待到房门被再度推开的时候,江小雅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早知今日,当初她一定听鱼鳞的劝告,就算听柳庆元的也成。
眼睛闭了多久,江小雅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说注定在劫难逃,那她宁愿不要记住对方的面目。
“你不会真睡着了吧江姑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江小雅猛睁了眼,激动的抖着手指,叫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竟然是段容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别激动。”段容握住江小雅的手,“区区是来救你的。”扶起绵软的江小雅感慨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女人的一面。”感受到白眼,又捏起袖子擦了擦她的脸,“不过这个粉真是一点也不好闻,忒呛人了。”擦着擦着,莫名其妙打了一个激灵,愣了愣神。
江小雅也是一呆,看着眼神迷离的段容,抵在他胸口的手有气无力的推了推,“喂,你干嘛。”
段容一个晃悠,骤然发觉自己正侧首想去一亲芳泽,他明明是来救人的?这一看去,那娇艳的唇瓣似乎在邀请他似的,一个失神,又情不自禁凑了过去。
直到江小雅后仰着倒回下去,段容也跟着扑了下去,然后重重撞在一起,痛的彼此眼冒金星。
江小雅的滋哇乱叫不像平时那么粗暴,段容听了只觉浑身酥软,一晃神,猛捂住她的嘴,见她眼波荡漾,又把手挪上去盖住了眼,呼吸略显紊乱道:“不要出声。”真是见了个鬼的。
江小雅听出了段容声音里的压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静静等着。
等到段容去洗把脸清醒过来后,冷不伶仃给她也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就让人跳脚起来,“你想冷死我啊。”嗳?可以动了。脸一转,“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想了很多法子都办不到。”
段容握拳蹭了蹭鼻子,背过身,咳道:“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再说。”
江小雅低头,霎时脸红到耳根。
道明事情的原委后,江小雅才知道段容一路跟着她进了柳巷,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来救她。不过,“你干嘛不报官呢,难道你有把握带我从这里出去。”除了长的高点,身子骨的爆发力真是一点看不出来。
段容摇头,“当时情况紧急,区区只怕把你跟丢,哪里还去想那么多。而且官府一出动,势必会惊扰歹人,伤了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小雅哂笑,“亏你还能想这么多,真是谢谢了哈。”
不像燕于临只会数落,段容满满的都是义气,“朋友有难,区区怎可袖手旁观,只要你没事就好。”
感谢之余,二人还得合计如何逃脱出这个地方。“区区作为客人,出去肯定是没问题,只是你又该如何出去,这里里外外的打手有好几十个呢。”
江小雅感叹,“可惜燕少侠不在。”好几十个打手对他来说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这话段容不太爱听。不管他强悍不强悍,至少他是个男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另一个男人的好,对这个男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段容鲜有的不愉快了,“即便燕少侠身手了得,你也不可能依靠他一辈子,别老是想着去依靠他人,遇事首要想的应该是自己如何去解决,而不是寄希望于他人。”
江小雅定定的看着段容,指看的段容毛骨悚然,停下话头,“你你你,做甚这般看着区区,难道区区说的不对吗。”
江小雅笑道,“你说的很对,我想我应该想到法子怎么出去了。”
段容却莫名其妙的感觉不太好了。
31章
穿上段容那一身租来的华服,江小雅在镜前看了又看,除了帅气逼人外,竟然还看出了一点娘炮的味道,怪道别人这么容易识穿她是女扮男装。不管在一旁扯自己衣角的段容,拍开他的手,江小雅又抓起妆台上的眉笔把眉毛画粗了些,再搓些石黛均匀地扑在脸上。一通捯饬后,五官看起来不再那么的柔和,只要把嗓子压低点,还是可以唬弄一二的。
这时再看段容,他依旧光着膀子抱着江小雅换下的那身裙装,一脸的宁死不屈。
“你怎么还不换呀。不会穿是吧,来来来,我帮你。”江小雅夺过丝滑透视的裙装,抖了抖,寻找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段容揪着帷幔遮掩自己的身子,委屈道:“非得要这样吗?”堂堂七尺男儿,扮女装。
江小雅拎着衣襟,拉段容的手来套,边说:“你也说了外头有几十个打手,我们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你一个大男人的,他们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等我出去后就找人来救你,你只要往床上一趟,不要吭声就行了。”
段容将信将疑地看着认真替自己穿衣的江小雅,迟疑道:“你不会丢下区区自己跑掉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江小雅抬头,怒眼,不过见段容那委屈样,又软下声来,“你放心好了,我江小雅虽然运道不好来了这个鬼地方,还经常被人设计陷害,但我不会那样去对别人的,何况你还帮了我那么多。”拢了拢衣襟,有点紧绷。
段容突然握住了江小雅的肩,一脸视死如归。江小雅还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义正言辞的话,没想到画风一转,“别太久啊,区区的晚饭还没用呢,回来的时候记得去许福记家买只烧鹅,让他多加点蒜蓉,还有那个薄饼,不要太焦的,吃了容易上火,你自己挑……”
江小雅鲜有耐心的听着段容唠叨完,然后见他小心翼翼瞥了瞥自己,“区区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江小雅一派好整以暇,“没有没有,来来来,接着说。”
段容怪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裙角,真的就接着说了起来。什么周口店家的四喜丸子,花家的面线糊足足絮叨了快一柱香才意犹未尽地罢下口。见江小雅咬牙切切,目露凶光,忙摆手道:“其实也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你自己看着随便带个五六七八样的,区区不挑的。”
“要不要我把整条街都买一遍下来啊。”真会顺杆子往上爬,怪道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个固定工作。
段容笑笑着说不用,“区区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够吃就行,够吃就行。”
江小雅真是受够了,夺过折扇,把人往床上一推,“记住了,千万别同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搭话。”
段容双手遮胸,“她一定是个美人吧!不过你放心,区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诱惑的。”
“对,她就是个蛇蝎美人,仔细别中毒。”一打折扇,潇洒转身出门。
出门后,江小雅并没有闷头就跑,她先是大大方方地在楼里闲逛了一圈,待没人注意的时候才准备闪出门楼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楼前突然就骚乱了起来,一群缁衣劲装客骤然从四面八方涌入,隐约还可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命令着什么把前后出口都堵住,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这话在江小雅准备偷偷从缝隙溜出去的时候被验证了。一条硬汉把胸一挺,堵住了出路,再用眼神示意着,你是自己进去还是要我丢进去。
江小雅这便又灰溜溜的回到了楼里,观望着左右,伺机而动。
一通观察下来江小雅发现,这些闯入者很是有组织有预谋,即便这样兀然出现,也只是在刚出现的时候造成了小范围的骚乱,楼里丝竹声依旧,你侬我侬的靡靡之音不减反曾。而那些缁衣客并没有喊打喊杀,分散开后,迅速隐没在人堆中,也不知道究竟想干些什么。
综合前面在房间里听到的对话,江小雅虽然不能肯定这些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那个男人显然才是这间风月场的老板。再从得罪的人里分析,能用这么歹毒的招数来对付她的,无非就是公主郡主和庞梓昕那几个女人。
加上最后一次柳庆元爆料的内容,真的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会是庞梓昕那个公主病重症患者。如果假定柳庆元说的都是真的,那庞梓昕肚子里的孩子又会是谁的?柳庆元是有多缺心眼才会同意去当这个便宜爹。不不不,这个便宜爹当的也不是太没有一点好处,至少他现在的地位不是一个新晋状元郎可以爬到的,所以说,选跳板的眼光也很重要……
混想了一堆后,江小雅烦躁的挠头,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的确不适合思考如此高难度的问题,吃了一口酒平复了下纷乱的思绪。就看到坐在对面的一个男人左右各搂着一位美女诧异的看着自己。
江小雅呵呵笑着,把酒盅塞回到美女的手里,说了声你们继续哈,拔腿就走。
闷头走出门楼的时候又惊觉,那些原本守在门口的缁衣客不知去向了。江小雅也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报官解救段容要紧。那个贞洁烈汉,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妖女非礼。
跑出没几步,江小雅倏忽止步。段容能想到的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来一回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就段容那个干烈性子,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到时候等她带人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倒不如……
再次回到楼里,江小雅依稀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具体什么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但她现在没时间去细想那么许多,迅速摸回到段容所在的那个房间。
进门后,江小雅傻眼了,段容没看到,倒是又撞上了那个妖女。“呵呵,打扰了哈,你们继续。”
正往后退,女人突然就叫住了她,“慢着。”踱步过来,在江小雅身周绕了个圈,“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头一遭上我们这儿来?”
江小雅抱手,“区区段容,听闻此间有位绝色佳人,这才慕名而来,想必就是姑娘了吧。”
女人嗤了声,撇开江小雅的手,“段公子说的是我们的奚姑娘,她这会儿正在接客。不过我们楼里有的是解语花,公子不妨一试,准保不会让你失望。”转头就命身后的两个莺莺燕燕把人招呼走。
江小雅依依不舍的跟着出门,随后就借口出恭遁逃了出去,等到了衙门把事情的始末通通告诉了房道廷,却并没有得到重视。
房道廷打着呵欠,系紧腰带,“江姑娘又犯妄想了。天子脚下,倘或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在街上掳掠他人,本府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还卖去了勾栏院,我看你就是歪书看多了,有空还是多想想怎么嫁入燕家来的实惠,别成天搞这些有的没的,你不累本府还替你累。”
“不是,房大人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对房道廷这个京兆府尹,江小雅真是无语了,没事的时候硬说她有事,真有事又说是闹着玩。“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房道廷吃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还派人去干嘛,消遣呢,你请客或可为之。”
江小雅气结,“我是出来了,但段容还在里面呢。”
“你说什么。”房道廷一惊,霍然起身,然后笑道:“那你就大可放心了,就凭段容那个祸害,没人喜欢留他的,你不如去买些吃的等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去找你的。”
江小雅将信不信,睨眼道:“你不会是为了打发我才这么说的吧。”
房道廷这便立起身,左右望了好几眼江小雅,噗嗤笑道,“我发现你同段容真像,很把自己当回事。”
江小雅抽笑道,“我也发现你这个官当的很是随心所欲,什么事都是凭主观臆断。真是替你感到担心,也不知道你能否活到死。”
房道廷摊手,“倒是要多谢你关心了,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想过,不过你要真这么关心我,大可拭目以待。”
江小雅却只想送一个字给他,现在暂时先保留着,等以后有机会再送出去不迟。而现在再同他纠缠也没什么用,这个人,这个官在她这里就算是被拉黑了。
从衙门出来的时候,还依稀可以听到房道廷那厮止在身后不住的碎碎念,既然京城非你福地,就别待着了,赶紧的去找燕于临得了,至少他还有保护你的能力……
江小雅龇牙,没去理会。一路回到柳巷的时候看到了徘徊在巷口的段容。没想到还真给说对了,江小雅不禁松了一口气,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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