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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已经开始,死亡还会遥远吗?
这是一间密室。
直到墙上昏黄一盏壁灯被点亮,尤天黑缓缓睁开眼。
忽然,“咣当”一声——密室门被打开,从门外踱进一人,身形颀长。
随着对方的走近,嵌于顶棚四角的聚光筒灯“唰”一下亮起。
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尤天黑微微偏过头以避开直射而来的光源,同时也看清了在她对面驻足而立的男人的脸。
脑中思绪飞速运转。
大约一个小时前,在自家公寓,有一个陌生男人敲开了她的门。
男人有一张玩世不恭的脸:“我姓令,全名令望舒。当然,你也可以叫我——Soma。”
“轰”一下——Soma这个名字立刻在天黑脑中炸开。
她陡然想起小史曾经说过:如果遇见这位Soma先生,一定要跑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被他抓住。
所以,没有半点犹豫,她当即拔腿朝卧室跑去。
而门外,令望舒慢条斯理掏出烟盒,从中取出一只香烟来点燃,然后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这才不急不徐对着暗处道了声:“请尤小姐回去喝茶。”
话音刚落,那暗处立刻走出两名黑衣人。
令望舒抬腕看了看表,秒针恰好走完一圈,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唇角上挑,手一松,半截烟梗便从指间落下,他轻抬脚尖将红星捻灭,而后姿态优雅向电梯走去。
再醒来,她已经身处这间密室,手脚被捆,就像砧板上的肉,随时任人宰割。
令望舒在她对面坐下,歪着身体,单手搭在椅背上,目光肆无忌惮从她脸上扫过,一路至下,最后重新回到她脸上。
“下午好,尤小姐。”他语调轻快,又随意的好象在和她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他的目光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仿佛在检视货物。“你就不怕我喊救命吗?”天黑冷冷道。
“不怕。”他笑,十分无谓,“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果真如此,天黑有些微微的失望。既能把她抓到这里来,想必是早就做好了保全措施。忽略他话中的戏谑之意,她趁机打探:“这是哪里?你把我关在这儿又有什么目的?”
他佯装思索:“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需要时间来好好想一想。在这之前,不如先让我们彼此来认识一下,我对尤小姐十分感兴趣。”
天黑扭过脸:“抱歉,我对你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扑哧”一声笑起:“话不要说的太早。尤小姐,我们拭目以待。”
“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如果你肯放我走的话,我会感激不尽。”
他模棱两可:“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依照规矩,你总要留下点东西才好。”
她皱眉:“你要什么东西?”
他看着她,没有立刻作答:“你知道女人在什么时候发出的声音最悦耳又最动听?”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总让她想到荒野上奔跑的狼,野/性、赤/裸、毫无避忌……这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避开眼睛:“什么?”
他轻吐薄唇,一本正经道:“床上。”
天黑微微一怔:“流氓。”
谁知他越发没了顾忌,靠近她,声音充满蛊惑:“不如你留下陪我一晚,这样我就放你走,可好?”
立刻遭天黑啐了句:“无耻!”
他却毫不在意,挑唇笑起。下一秒,目光扫到天花板,那里——一只红外监控器朝他无声的闪了闪,仿佛巨人的眼,给予最无情的警示。
他终于将脸上的笑收起,“很遗憾,尤小姐,游戏时间——结束了。”
那一刻,她忽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残忍与嗜/血的光。
他俯下身,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正视他的眼睛:“现在,我问,你答。”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祖母石在哪儿?”
天黑恍然:“原来你和那个夜闯我家的歹徒是一伙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话音刚落,下巴立刻传来一阵巨痛。
令望舒手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说过!我问,你答。明白了吗?”
吃不住痛,天黑点了点头。
他这才收回手指,示意她现在可以作答。
“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祖母石!所以,我压根不知道它在哪里。”
“呵……需要我提醒你一次吗?一周前,在苏摩拍卖行,你同方金乌拍得一只手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只手串就是祖母石手串……”
未等他说完,天黑“啊”一声叫起:“我想起来了,是这样没错。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松开手上的绳子……”
他盯着她,目光充满狐疑:“千万不要跟我玩花样!否则,吃苦的是你自己。”
她保证:“不玩花样,我拿给你。”
他半信半疑去解她手上的绳索。
终获自由,天黑抬手,立刻就要从腕间褪下所戴的镯子。拍卖那天,方金乌曾对她说过,必要时这只祖母石手环可以以假代真。
虽然明知对方要的不是这个,但现在惟有死马当活马医。最关键能拖一时是一时,如果能拖到有人来救她再好不过。
可是心里又有些忐忑。不知道方金乌能否找到这里?或是林姨……大家是否已经发现她失踪了?
看着她递来的东西,令望舒伸手接过,却连同镯子和她的手一并抓在掌间。
天黑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脱。
一手捏着镯子,一手箍住她手腕,令望舒将镯子缓缓套到她腕上。之后,又将那只戴着镯子的手猛的拉向自己:“你我都知,这只是一块废料。你用一块废料来糊弄我……”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真的很不乖。”
不过是转瞬之间,天黑就听见“喀嚓”一声脆响,臂肘间立刻传来一阵刺骨的痛——她知道自己的手臂脱臼了,而这一切都出自令望舒之手。
她忽然想到有关月亮酒吧的那些传闻,想到黑色怪物,想到密室被捆绑的裸/女……
之前是谁说过,月亮酒吧的老板Sama是一个又老又丑、游离于道德和法律边缘的狂/徒,为人阴险狡诈,既放/浪又邪恶。
可见,传言不能尽信,却也不能一点都不信。
他故意捏住她受伤的那只胳膊:“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聊了吗?”
她点头,额上冷汗直冒,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乖,坐下。”他将她按在椅上,声音温柔,丝毫不见刚才卸她胳膊时的那种狠厉。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到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尽管笑着,可是那片笑意远未达到眼底。她深知,如果惹怒他,或许下一秒就会被拧断脖子。
“现在告诉我,你母亲是谁?”他在对面坐下,一面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满是黏腻汗渍的手掌。
再不敢有任何异心,臂上的痛足以叫她认清现状。她答:“秋明凤。”
“父亲?”
“尤杰礼。”
“林宛晴和你是什么关系?”
天黑一怔,然后反应过来,林宛晴正是林姨的全名。“我在殡仪馆实习时,她是带我的师傅。”
“没有别的关系?”令望舒挑眉。
“没有。”
他点头:“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天黑对上他的眼睛,有一刹那的震惊:“你知道?”他竟然知道她一直极力掩藏的秘密。
他出言提醒:“回答我。”
天黑低下头:“十年前,我父母出车祸……”
炽烈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额际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昏过去之时,对面的令望舒终于起身,他抬手朝身后的红外监视器打了一个手势,顶棚四角的聚光筒灯终于熄灭。
天黑轻轻舒了口气。
令望舒走至她面前,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俯身贴近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方金乌?”
天黑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喜欢他。”
谁知他忽然嗤笑起来:“女人都像你这样傻吗?居然会喜欢一个拿你作饵的人?”
“你说什么?”天黑有些糊涂。
未等他答话,身后密室的门忽然传来响动,一个黑衣人走进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他转过身面对天黑,痞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看看待会你是否还会像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喜欢他。”
冲黑衣人招了招手,天黑立刻被堵住口,带至密室内的暗道,里外只隔了一道屏风。
一切妥当后,令望舒挑了挑唇,“让他进来。”
方金乌推门而入。
在见到令望舒的刹那,他丝毫不感到惊讶:“放了尤天黑。”
令望舒漫不经心,抬腕看了看表,“动作倒是挺快。不过,你怎么确定,她一定就在我这?”
方金乌冷冷道:“我来,不是为了浪费时间。你我都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所以,长话短说,你们想要什么?”
“很好。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祖母石?”
“怎么,你有?”
“我没有。不过,我知道谁有。”
令望舒笑:“尤天黑知道你这样利用她吗?”
余光扫到墙角那只巨大的屏风,方金乌沉下脸:“我警告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动她!否则,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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