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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6.95.94.93.9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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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章订阅的小天使会看到乱章,不方, 一天后恢复正常  那个伙计与他身后的厨子面色都黑成了一片, 这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被发现后不过呵斥了一句, 立马就嚎起来。伙计想把他弄出去, 刚抱起来就挨了不知道几下, 接着便见布帘一掀唐子畏进来了,硬生生显得他像是恶人一般, 场面无比的尴尬。

    伙计迎上唐子畏凌厉的视线,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这位客官, 我可没对这小公子做什么……”

    “误会, 都是误会!”杨德拎着两壶酒从里面的一扇门出来, 见此脸上忙堆起笑来,又对那伙计斥了一声:“愣着作甚, 还不快快把小公子还给人家!”

    唐子畏站在原地看那伙计忙不迭将季童递来, 轻哼一声, 将季童接过来抱着。季童这时候才安静下来, 一张小脸正经地板着, 只有眼眶还红红的。

    杨德陪着笑, 将两壶酒递给后边的祝枝山:“祝公子, 你们的两壶酒, 一共六钱银两。”

    “两壶六钱?”祝枝山讶然。倒不是没见过这么贵的酒, 只是寻常人家的小酒馆一壶酒从未见过有超过一钱银两的, 这杨氏酒家卖这么贵,客人还源源不断,那喝起来该是个什么滋味?

    杨德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无半点差错。

    朱宸濠却是误会了祝枝山的语气,联想起自己听到的情报中说唐子畏家中钱粮无多,连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交付给杨德,“这是一两,不必找了。”

    杨德掂了掂手中银两,手一翻将之收到袖中,拱手笑道:“陈公子出手阔绰,在下便多谢了。只是此地乃后厨,几位若无其他事,还请移步到外厅。”

    唐子畏收回视线,从里面退了出来。不过却也没有在外面停留,几人直接穿过酒馆离开,到了对街的唐记酒楼。

    唐家的酒楼里此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唐申发愁地坐在门口一脸的不开心。

    唐子畏这时才把季童放下来,让唐申去取了酒杯来,几人围着桌子落了座。季童乖巧的站在一边,摊开白白嫩嫩的小手掌展示自己的成果。

    “我按公子说的到了灶屋里去,发现还有一扇门通向后院。院子里有很多大酒坛子,我去的时候正有人拿着小瓷瓶往酒坛里倒什么东西,他脚边铺了一片麻布,上面晒着好多这种粉末。当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我吓了一跳,就抓了一把往回跑。”

    季童手里的那一撮粉末细细的,呈灰褐色。唐子畏用手指捏了一点到鼻前嗅,一抹淡得近乎没有的气味与阳光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分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唐子畏犹豫片刻,将手指放进了嘴里。

    朱宸濠和祝枝山两人都在瞧那粉末,一没留神就见唐子畏竟已是尝了起来,顿时都有些紧张。

    “你怎么给吃了,这,万一有毒怎么办?看这成色就不是好招惹的啊。”

    祝枝山把手里那点粉末丢掉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捏住了自己那撮小胡子,目光不断在唐子畏脸上扫视。片刻后,问道:“怎么样?”

    唐子畏砸了咂嘴,随后面色突变。

    “唔……”他猛然揪住自己前襟,垂首于桌前,

    朱宸濠原本捏着那粉末似是想搭上话说什么,见他这般作态,顿时吓得将手中粉末抛了出去,整个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两个侍卫也迅速上前,一副警戒的样子。

    祝枝山也没安稳,他坐得近,反应极快一步过去便将唐子畏捞进了怀里,一手抬起他脸就要把指头探入他嘴里实施救援。

    唐子畏赶紧扭过头,呸呸两下将嘴里的粉末吐了出来,制止的眼神瞪过去,消停了。

    祝枝山放开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手扣住桌上的那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视线斜斜的从眼角飘过去,“唐子畏,好玩吗?”

    唐子畏舔了舔嘴角,舌尖还残余轻微的麻痹感,熟悉又有些许差别的味道在嘴里晕开,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他微微一笑,对一旁还站着的世子拱了拱手:“我开个玩笑,抱歉让世子受惊了。”

    朱宸濠并不想接受他的道歉,世子觉得自己反应这么大丢了面子很不开心。于是他臭着脸坐下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视线却在祝枝山的身上转悠了一会儿,然后停在了唐子畏脸上。

    其实朱宸濠本不觉得自己反应有什么不对,但看了祝枝山后他就莫名觉得不开心了。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跳开而是靠近?朱宸濠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侍卫,他们是为了钱和命,那祝枝山是为什么?

    挚友?

    朱宸濠鼓了鼓嘴巴,但瞬间又收起了那副样子,板起脸来坐着。他有你没有的朋友,你也会有他没有的臣下和侍卫,这很公平。一点都不羡慕……

    这边还在介意着莫名其妙的东西,那边祝枝山已经翻开了下一个篇章。

    他没从那些粉末里看出什么道道,倒是对这酒的味道有着极大的兴趣。他揭开盖子嗅了嗅,和上次一样闻不出什么特别,反倒觉得酒味清淡。

    祝枝山抬眼看到唐申拿着杯子过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接过杯子,唐申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显眼得无法忽视。祝枝山一边倒酒一边问他:“唐小弟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便直说吧。”

    唐申看了他一眼,当真就直说了,“我希望子畏哥不要再参与酒楼的事情了,爹爹遗命里将酒馆的事宜交给我处理,就是不希望大哥因此而挂念分心。大哥只管念诗作乐便是,其他的我来解决。就算是卖了这酒楼我另寻方法挣钱也罢,我会养着大哥的。”

    唐子畏一听他开口便知道他要说什么,等他说完更是直接沉了脸。

    这话若是换他前世听唐老爷子、或他那几个一肚子坏水的兄弟说来,他大概都能乐得清闲。但如今听唐申这么说,却是怎么听怎么觉着烦躁不堪。

    许是嘴里那熟悉的麻痹感让他骨子里那点强硬又冒出了头,唐子畏道:“这话是我最后一次听,你今后不许再提。我既身为兄长,就不能让你一人承担这些。”

    “可是——”

    “若你能做好,我便交予你又如何。但你现在做不好,还想怎样?”唐子畏打断他,说的有些不客气。他知道目前的情况并不能完全怪唐申,但显然这是最好的说服方法。

    唐申瞬间没了言语,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盯着地面。

    看着他这样,唐子畏也转过了头。但或许是身体的本能记忆作祟,又或许是他难得对于所谓的兄弟情谊有了一丝期待……

    唐子畏抿了抿唇,抬手盖到他头顶,只是片刻,看到唐申瞬间抬头望过来小狗似的眼神,唐子畏的手指便顺着发丝滑下,默默地收回到衣袖里。

    “不说这个了,”唐子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太子的行踪如何到底与他无关,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到来的礼部会试。

    他对黑煞道:“这半月来都没生出什么事端,那杨元兼也是个能忍的。只是如今会试将近,他再能忍恐怕也要按捺不住了。我还需准备考试,这些事情,还得你多留心。”

    黑煞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

    唐子畏的料想没错,杨元兼确实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段时间徐经和唐子畏在京城行事张扬,很是打眼。一方面是徐经出手阔绰的富家子弟本性使然,另一方面也是唐子畏对杨家的试探和引诱。

    只是杨元兼那次与唐子畏意外相遇,短短几句话之间却对唐子畏产生了些许顾忌,故而轻易不敢下手。但顾忌归顾忌,杨元兼也不是无能之辈,知道若等到唐子畏进入朝堂,两方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无数的利益纠葛,再想报复怕是更难。

    这段时间看似风平浪静,但事实上,杨元兼早已布下了暗线,只等着那合适的时机到来。

    客栈里……

    徐经一大早便来将唐子畏的门敲得咚咚响。

    此时唐子畏在季童和夜棠两人服侍下已然洗漱好了,正坐在床边。听闻徐经敲门,夜棠连忙从置物架上取下唐子畏的外袍给他披上,在唐子畏淡然的示意下前去开了门。

    “徐公子,请进吧。”夜棠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一双眼睛忽闪忽闪。

    徐经对她温和一笑,碍于唐子畏还在房内,倒没有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他走到床边,接过季童手中的梳子,道:“你们先退出去吧,这里我来便可。”

    季童闻言一皱眉,想说这不合规矩,却又不好在徐经面前逾越了,便转眼去看唐子畏。

    唐子畏看他白团子般的小脸上拧着两条秀气的眉,知他心里所想,面上不由得笑了笑。拍拍这严肃的小家伙的肩,道:“下去吧,跟夜棠一起去街上买点吃食回来,我和徐公子说点事。”

    “是!”季童应了一声,和夜棠两人退了出去。

    房内留下徐经与唐子畏两人,徐经一手把着唐子畏披散的青丝,右手拿着木梳轻轻地从他头顶滑下,“唐兄知道我要来找你说什么?”

    唐子畏不会梳头,平日里被季童给惯的,此时换了徐泾来,不但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反而好整以暇地闭上了眼,道:“不知,但总归不会是专程来替我束发的。”

    他这般做派徐经也不以为意,手中动作不停,说道:“昨日都穆说我在丰乐楼喝醉了,说了些程考官的事……”

    “无伤大雅,我已替你回绝了他们。”唐子畏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徐经抿嘴笑了笑,也不管唐子畏是否看得到,说道:“那日我似乎提过李东阳吧?李大学士从前曾教过我爹一段时间,如今来这京城,于情于理也该登门拜访。”

    唐子畏眨了眨眼,“我记得李大学士也是此次会试考官之一?”

    “只是代我爹拜访探望而已。你与我同去,先结识一番,日后朝中也好相见。”徐经道。

    唐子畏一时没接话,他在权衡这其中利弊。

    后世关于己末年舞弊案其中内因,有记载说是徐经确有行贿之举,也有含混其辞表明是朝内派系之争所导致的冤案,众说纷纭。

    唐子畏也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他只知道,历史上的唐伯虎,便是从这里开始,跌入人生的谷底,再也没能爬起来过。

    “李东阳……”唐子畏琢磨着这个名字,摸摸下巴,“那便去见见他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了避免一件尚未发生的事情而畏首畏尾,这可不是唐子畏的风格。

    “恩。”徐经点点头,从他身后退开两步。

    唐子畏从床边站起,走到铜镜前,看到自己脑袋上那一团松垮凌乱的发束,面色不由一僵。透过镜面与身后的徐经目光相对,后者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唐子畏轻叹一声,索性将头发散开,走到床前又躺了下去。

    手臂摊开,指尖摸到床头那本手抄的书卷泛黄的纸面,里面的诗句不经意便浮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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