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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和百官一直送萧薄元出宫,看着男人策马带着几百禁卫军策马而去,众人纷纷点头,
“有此太子殿下,我北楚何愁不兴盛?”
“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
“恭喜皇上,太子英武神勇,定能将燕军打出北楚去!”
也许是萧薄元的胸有成竹感染了众人,顿时忘记了方才的惶恐,一个个拍马屁,安慰楚皇,也安慰自己,等着萧薄元凯旋归来!
萧薄元出城抗敌之前,先回了一趟东宫。
告诉二白,他要出城带兵亲征,将燕军打败,凯旋归朝后,立刻迎娶她。
廊前的桃花已经谢了,徒留几抹残红,天色阴沉,周围一片昏暗,唯有那抹红那样突兀的晕染在一片灰白之间。
二白坐在廊下,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从几天之前听到燕军打过来,也没什么表情。
仍旧每日教喜丫头沏茶,给萧薄元的夫人开会,或者高兴了便让喜丫头去摘几束花来插在屋子里的花瓶里。
此时听到萧薄元要出征,只淡淡抬了抬眸,“太子殿下可有把握赢了君烨?”
“自然,本宫有助攻,这一次定能将君烨斩于马下!”萧薄元说着,鹰目锐利的看着二白。
二白只点头一笑,抬头弯唇道,“那我祝太子殿下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萧薄元见女子淡定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她心里如何想的,只上前一步,将桃树上那朵残红摘下来戴在二白墨发上,勾唇笑道,“公主便等着做太子妃吧!”
二白唇角勾了勾,但笑不语。
萧薄元深深看了二白一眼,然后转身大步出了扶云阁。
二白将那朵桃花摘下,在手里撵碎,随手扔在树下,昏黄的天地间,最后一抹红色,也消失殆尽。
何达率领着从襄城逃出来的残兵,一路急奔,出了襄城十里,见没有追兵,才慢下来。
清点了一下人数,二十万大军,如今还只有十五万,损失了五万的兵马。
而且他们走的急,军营里的粮草、武器都留在了襄城,可谓损失惨重。
之前还气势昂扬的楚军此时一个个垂头丧气,斗志全无。
何达更是满心郁气,没想到第一场交锋就惨败,让他对大燕传说中的战神君烨更多了几分畏惧。
刘雄走过来,问道,“何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何达一把拽住刘雄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胡子竖起,怒道,“你还敢来问本将军,还不是你的手下玩忽职守,才让燕军有机可乘!”
刘雄脸色惨白,惶恐道,“梁校尉已经死了,属下就算是想追究他的责任也来不及了,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办?”
何达伸手将他一推,“本将怎么会知道?”
“不如,我们赶快回金域吧,守住金域才是最重要的!”刘雄提议道。
“不可!”何达直接否决,“不能回去,我们要想办法把襄城夺回来!”
“怎么夺?何将军没看到那些燕军一个个似虎狼一样,我们根本不是燕军的对手!”
“混账,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便是这样做襄城总兵的吗?”何达大怒。
刘雄讷讷不敢言了,半晌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何达想了一下,凛声道,“全军赶往大渔镇,在镇外驻军扎营,然后找机会,攻打襄城,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回金域去!本将丢不起这个人!”
“是,是,属下听何将军的!”
刘雄眸子一转,忙点头应声,因为心虚,所以什么事都听何达的。
大军继续赶路,然后何达派人去金域要粮草。
如今襄城的粮草一粒都没带出来,十几万大军都要靠着金域,而金域城内还有五万守城军,粮草告急,楚皇一边紧急从别的地方调粮草过来,一边向百姓征粮。
本就惶恐不安的金域百姓这下更苦不堪言。
何达率兵走到一半的路程,太子殿下亲自出城领兵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众人心中稍安,只等着萧薄元带着粮草早日能到。
襄城中燕军正忙着收拾战局和安抚百姓。
百姓见燕军来了并没有屠城,也没有搜刮城中百姓的财物,反而是他们自己的军队弃城而逃,不顾全城百姓死活,对燕军的态度也大大的好转。
燕军兵分两路攻打襄城,一路由君烨率领,另一路大军的主将则是燕昭宇。
帝王亲政,非同小可,知道的人并不多,待楚军逃走之后,天也亮了,燕昭宇才回如今已经被燕军占领的府衙休息。
君烨交代好布防,刚要进府衙向燕昭宇禀告,身后青岚骑马匆匆而来。
她被封为君烨的副将,从函城一路跟着攻打过来,立了无数战功,昨日亦是跟着冲锋上阵,拼杀一夜,让无数兵将佩服不已。
此时青岚身后的披风几乎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污的脸上一双眸子清寒,勒马翻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急声问道,“听闻有将领在楚兵军营里俘获了一女子,可是小公主?”
君烨淡淡摇头,“不是她,是柳文珠!”
“柳文珠?”青岚眸子顿时冷下来,手握在剑柄上,咬牙恨声道,“属下现在就去杀了她!”
君烨伸手一拦,“现在还不能杀她!”
青岚皱眉,“为何?难不成大将军对她余情未了,要护她不成?”
君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扫了她一眼,波澜不惊,淡声道,“此事本尊自有决断,青岚将军不必插手!”
“大将军、”
君烨却转身,大步往府衙里去了。
正厅里,燕昭宇正倚着椅背上闭目假寐,听侍卫来报,大将军来了,才缓缓睁开眼睛。
“微臣叩见皇上!”君烨一身战袍未换,单膝跪在地上。
“大司马不必多礼!”燕昭宇坐直了身子,缓缓道了一声,端了茶盏慢饮。
十多日的征战,让男子邪魅的俊颜多了些冷肃,然而对君烨却少了几分防备。
也许是他们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目标,所以也有了暂时的合作,放下之前的芥蒂,都想把二白尽快救出来。
“襄城已经全部重新换了布防,正在清缴仍在逃窜的楚兵,另外俘虏楚兵一万人,如今都已经关押起来。”君烨起身,淡声回复。
“嗯!”燕昭宇微一点头,抬头看着男人,“听说你还抓到了柳文珠,打算将她怎么处置?”
“有了她,也许我们会更快的攻打到金域城门下!”
燕昭宇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眸光森寒,“朕要萧薄元死,朕要楚皇亲自将鸾儿送出来,要北楚付出惨痛的代价!”
“马上、就会到这一天了!”
君烨从燕昭宇房里出来,问了一下柳文珠的住处,然后抬步走过去。
柳文珠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已经梳洗整齐,一天又惊又吓,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听说君烨来了,忙抿了抿发鬓,整理了衣裙,款步走出去。
“见过公子!”
这一会清醒了,却不敢称呼君烨的名字了,俯身柔声请安。
“平身吧!”君烨淡淡道了一声,长眸在屋内一扫,道,“暂且委屈你在这里住几日,等攻下金域,本尊再派人来带你过去,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让人去和本尊说!”
“是!”柳文珠垂着头,眼泪流下来,哽声道,“没想到,公子还会管我,我以为我已经不是明鸾公主,公子便不认识我了呢!”
男人身姿挺拔,背光而立,面孔看上去也有些冷沉,“你毕竟还是大燕的子民,就算你我不相识,本尊也会将你带回去的!”
说罢,男人转身便往外走。
“公子!”柳文珠追上去一步,含泪的双眸中带着些期冀的问道,“你救我,仅仅因为我是大燕的百姓?”
君烨头也未回,声音冷漠,“是!”
柳文珠脸色变的苍白,“公子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余情吗?”
她抚摸着自己的左脸,泣声道,“我为了救明鸾公主,被萧薄元打成这样,还被充了军妓,就算看在公主的份上,公子也不该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君烨清冷的背影似缓了换,回过头来看着她,“回了上京后,本尊会让人将你安顿好的!”
“仅仅如此吗?”柳文珠垂眸低喃了一句,眸光闪烁,轻笑了一声,“公子对我绝情,我对公子却一直念念不忘,如今我身子脏了,不敢再伺候公子,只是,我却不能见公子陷入危难。”
君烨眸光淡淡看过来,“此话怎讲?”
“我被押来襄城时,听到萧薄元对着手下吩咐,说若是襄城被攻打,让何达不必死守。等公子率兵攻打金域时,必然要过大渔镇,让何达派兵埋伏在百姓家里,只要你们经过,就会遭遇埋伏。公子,若真攻打金域,万万不可自大渔镇经过。”
由襄城通往金域的官道的确穿过大渔镇,大渔镇离金域三十里,之前只是个小村落,后来发展起来,官道两侧皆是人家,的确适合埋伏。
若不从大渔镇经过,就要饶过大渔镇,自旁边的阴山脚下穿过。
君烨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果真听清楚了吗?”
柳文珠点头,“是,绝对没有听错!”
“好,本尊知道了,将来攻下金域之后,本尊一定向皇上如实禀告,给你另记一份军功!”
“多谢公子!”柳文珠笑容温婉。
待君烨走后,已经快晌午,一穿着燕兵军袍的男子提着食盒走进来,“姑娘,小人给姑娘送饭来了!”
柳文珠正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燕军心神不定,闻声随意的应了一声,“放在那吧!”
那男子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低着头,道,“姑娘,主子让小人问您一句,饭好了吗?”
柳文珠一怔,倏然回头看向男子,目光惊疑。
这句话是她和萧薄元商量好的暗语!
当时她还道萧薄元中了锦二白的毒,连暗语都离不开吃。
此时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接洽。
柳文珠走过去,状似打开食盒看里面的菜肴,嘴里低低的道,“鱼已经钓上来,只待下锅了!”
“是,姑娘请慢用,小人退下了!”
柳文珠将房门关上,脸色虚白透着一股阴狠,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摆,君烨既然仍旧靠不住,那就不要怪她了!
何达这边在大渔镇外驻扎下,太子殿下便到了。
见太子殿下亲自出城领兵,又带了粮草来,本低迷的士气总算稍稍好转了一些。
何达进帐向萧薄元禀告了一下战情和目前的情况,两人一致认为,不能退回金域,必须把襄城抢回来。
见萧薄元信心十足,何达也似有了主心骨,商议军情一直说到掌灯时分,何达才回帐。
侍卫端着菜进来,摆在帐内,萧薄元看了一会沙盘,刚要坐下用饭,侍卫进来禀告,刘将军来了。
刘雄之前本就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后来倒戈投入太子党,萧薄元对他一直不远不近,这次因为襄城失守的事,萧薄元对刘雄意见极大,根本不想见他,听到侍卫禀告只淡淡嗯了一声,也不说让他进来,也不说不见!
用完了饭,侍卫进来收拾盘子的时候,萧薄元似是才想起刘雄,随口问道,“刘将军还在外面吗?”
侍卫忙道,“是,刘将军一直在账外等着呢!”
“哦,让他进来吧!”
刘雄一进来,立刻跪下去,痛哭道,“殿下,您总算来了,如今只有殿下能狂澜大局,救民于水火之中,末将日夜期盼,总算将您盼来了!”
男人涕泪横流,陈词恳切,激动不已。
萧薄元本阴沉的脸色顿时一缓,笑道,“刘将军起来吧,这次襄城失守,本宫便不追究了!”
男人却不肯起身,“襄城失守,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末将没同襄城一同共存亡,便是等着亲自向殿下谢罪,就是死,末将也要死在殿下的刀下!”
萧薄元也不禁动容,起身去扶他起身,“刘将军言重了,如今大敌当前,所有兵将只有一心,才能将燕军赶出去。”
“是,只要殿下留末将一条命,末将定将功折罪报答殿下的大恩!”
萧薄元笑了笑,“刘将军坐,本宫和何将军已经商议了半日,正好和刘将军在商讨一下军情。”
刘雄皱眉道,“殿下,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薄元挑眉,“刘将军尽管说便是!”
“末将是襄城总兵,守城本来好好,可是何将军领兵到了以后,守城的士兵全部换成了他的手下,玩忽职守,松懈不严,末将几次进言,都被何将军骂出来,所以才让燕军有机可乘!”
萧薄元眉心一蹙,“还有这种事?”
“燕军攻进来以后,末将本想拼死护城,也是何将军先发命令撤退,然后兵败如山倒,将襄城白白的让给了燕军!”刘雄痛悔的擦了擦泪,“何将军本是殿下的人,末将这些话本不该说,但末将不能不说,因为末将忠诚的是殿下!是北楚!末将更不愿再和何将军并肩作战,否则如何面对襄城的百姓?”
昏暗的灯影中,萧薄元脸色阴郁,怒道,“本宫如此信任他,派他为主将,没想到何达竟是如此替本宫守城的!”
“殿下心里明白便好,此事不宜宣扬,否则引起大军动乱,末将更是罪无可恕!”
“本宫心里有数,你回去吧!”萧薄元淡声道。
“是!殿下一路奔波赶来,多休息才是,末将告退了!”刘雄躬着身退出去。
刘雄走后,萧薄元眉头紧皱,负手在大帐里走了几圈,然后掀帐出去,见有巡视的士兵,拦住一个问道,“在襄城时,是谁先说要退兵的?”
小士兵被太子殿下拦住问话,紧张的脸皮发紫,想也未想,脱口道,“是、是何将军!”
萧薄元顿时脸色一沉,冷哼道,“知道了,下去吧!”
夜里本想同何达商议一下埋伏之事,心里生了恼意,萧薄元也未让人去叫他,直接熄灯入睡。
次日一大早,萧薄元便将刘雄和何达全部都喊了来,让他们点兵,带着兵马去阴山下埋伏。
何达问道,“殿下如何知道燕军一定会绕大渔镇走阴山脚下?”
萧薄元神色有些冷,“本宫自然是知道,才有此决定!”
“即便去埋伏,也不能带着所有的兵马,万一燕军过的是大渔镇,我们岂不是白白让路给他们。”何达道。
“若是燕军走的大渔镇,直接走官道奔金域,我们还可以自后面包抄,正好和将燕军围堵在金域城门外,前后夹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萧薄元满是信心的道。
何达皱眉,“属下觉得此举不妥!”
刘雄立刻道,“有何不妥?太子殿下善用诡道,大将之才,所为用兵,正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末将觉得殿下此举甚妙。若燕军走的是官道,我们正好避其锋芒,然后从后面突袭。若是燕军走的阴山脚下,正中我们埋伏,殿下简直是高见,君烨打仗想必是没碰到过殿下,否则战神的称谓,哪有他的份?”
这些话正中萧薄元心坎,顿时笑了笑,“刘将军缪赞了!”
“绝非缪赞,今日一战,殿下必将名垂千古!”
何达瞪着刘雄,冷哼道,“到了战场上,一刀一枪才是见真知,拍马屁的向来都是第一个逃跑的!”
“何将军这是何意?末将句句都是实话,难道将军不相信殿下的决断?”刘雄挑着眼睛问道。
“你、”何达瞪着铜铃眼与之怒视。
“好了!”萧薄元低喝一声,“此时本宫已经决定,无需再议了,马上清点兵马,前往阴山!”
“殿下!”何达单膝跪在地上,“还是留五万兵马在此做后应比较妥当!”
“燕军若是走官道,这五万兵马不是白白送给了燕军,何将军是打的什么主意?”刘雄冷哼道。
“殿下请三思!”何达不理刘雄,只铿声请求。
萧薄元又坐了下去,面露沉思。
突然侍卫走进,“报,殿下,有一士兵求见!”
萧薄元眸子一闪,立刻道,“快让他进来!”
那士兵低着头疾步都进来,单膝跪地道,“殿下,夫人让小的传话,鱼已经上钩,只待下锅!”
这是什么话?
何达一愣。
却见萧薄元激动的一掌拍在桌案上,立即吩咐道,“全部兵马赶往阴山,谁若再敢阻止,军法处置!”
说罢抬腿大步往外走。
“殿下!”何达又喊了一声。
“何将军还不是要无谓之争了,留着这力气,到战场上多杀几个燕军,也不辱没你骠骑将军之名!”刘雄笑着起身,不屑的瞥了何达一眼,然后掀帐跟上萧薄元。
何达满目担忧,眼中多了几分颓唐,即便从襄城撤退时,也没这般的颓唐。
起身出去和刘雄一起点兵集合,一个时辰后,大军向着阴山脚下进发。
早上辰时,襄城内府衙后院,见士兵副将进进出出的往君烨院子去,柳文珠猜到大军要出发了。
她不能留在这里,万一燕军败了,回大燕的时候定然会将她带着,她不能回去再做低等的贱民,她要做萧薄元的夫人,做贵妃!
柳文珠想罢,出了门,急急茫茫往外走,正遇到君烨一身战袍走出来,似要领兵出城。
“公子,你去哪里,不要丢下我!”柳文珠忙上前道。
“本尊是带兵去攻城,你留在这里!”君烨淡淡道了一声,大步往外走。
“不,不!”柳文珠又追上去,拦在君烨前面,哀求道,“不管公子去哪,都带上我吧!”
“战场刀剑无眼,你确定要去?”
“是,我要去!”柳文珠语气坚定,到时候燕军中了埋伏,她可以去找萧薄元,向她邀功,然后让他一起带着回金域
坐在太子的马上凯旋而归,是何等的荣耀,即便将来萧薄元要封一个大燕女子做贵妃,也不会有人再反对。
柳文珠注意打定,抓着君烨的战袍不放。
“既然想跟着,那便跟着吧!”君烨边往外走,边吩咐道,“给柳姑娘预备一辆马车!”
城门外领奖已经点兵完毕,亓炎看着君烨身后的马车,微微皱眉。
君烨高骑马上,一身战袍凛冽,容颜俊美,热烈的阳光下,尊贵如神祇降临,沉声道,“出发!”
号角声顿起,几万兵马齐齐发动,马蹄声滚滚如雷,连脚下大地似都跟着颤抖起来。
柳文珠的马车在队伍中间,她撩帘向外看去,前面看不到君烨,后面也看不到尽头,只看得到眼前急奔而过的士兵,忙放下车帘,坐在马车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兵行了两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柳文珠一怔,撩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外面的士兵也全部都停下,在两边林子里正砍树枝,然后拴在马尾上。
她疑惑的问车夫,“这是做什么?”
车夫淡声道,“壮声势用的!”
果然拴了树枝以后,骑兵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尘土飞扬,一万的兵马像是有十几万急奔。
柳文珠忙放下车帘,挡住飞溅进来的灰尘,马车再次启动。
另一边萧薄元率领着十五万大军已经到了阴山脚下,正准备上山埋伏,突然前方斥候来报,“殿下,有大队兵马正向着阴山脚下赶来!”
萧薄元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燕军来了!”
刘雄冷笑瞥向何达,“何将军还有何话可说?”
何达绷着脸,一言不发。
“传令下去,全部兵马上山,等着命令!”萧薄元冷声喝道。
楚军最得意的便是骑兵,他甚至已经想到自己带着十几万兵马从山上以万夫不挡之势冲下来,马蹄将燕军踩在脚下,只听到燕军惨叫哀嚎,杀声遍野,全军覆没。
楚军埋伏好,就听到远处烟尘弥漫,似有大军狂奔而来,携云带雾,马蹄滚滚,甚至已经听到呼啸而止的风声。
萧薄元手掌紧紧按着腰上的长剑,胸口狂跳,紧张而激动。
这一战,他将杀死君烨,杀死大燕第一战神,将大燕最精锐之师斩于马下,扬名天下!
然后他便可以进军大燕,再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铁蹄,大燕的大好河山,金银宝藏,都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萧薄元越想越激动,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坐在大燕皇宫的龙椅上,百官俯首,百姓朝拜!
一个北楚算的了什么,只有他那愚蠢的三弟和懦弱的父皇才会坐井观天,偏安一隅,不思进取。
他的目标,是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