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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克洛依的到来,阿布奥蒙面色平静,冰蓝色眼眸里却不可抑制地涌出狂喜,“克洛依,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阿布奥蒙,”克洛依也不说废话,直接走到他身边,“我偷听到父亲和长老的谈话,他们准备攻击城堡,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克洛依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背叛了蒙特尔曼家族,但她不希望阿布奥蒙和家族起正面冲突,两者的死亡和受伤都是她不想面对的,所以,离开,不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嗯,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阿布奥蒙知道她的担忧和难处,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只是捧起她的脸颊时,眼里带了几分紧张的期待。
“我——”克洛依垂下密密的眼睫,忽然看到了胸前挂着的蓝宝石挂坠,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吐露出自己的答案,“我和你一起离开。”
阿布奥蒙还没来及绽开唇角的笑容,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他警觉极高,迅速地抱起克洛依飞落到安全的地方。
灰暗的树林中走出一个人影,他一抬头,绯红的瞳孔周围布满疯狂的血丝。
“克洛依!”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他口中吐出。
“哥哥?”克洛依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凡克伦会跟踪她而来。
“你闭嘴!不要叫我哥哥!”凡克伦的情绪有点失控,半响,他才调整了过来,看向克洛依,“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立刻杀掉这个吸血鬼,第二,被家族永久除名。”
克洛依脸色苍白,但声音却很坚定,“不,我不会杀他的。”
凡克伦对于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几声,目光中纠结着恨意,扫过他们两人,“好,很好,你听着,克洛依,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蒙特尔曼家族的一员!家族是绝对不允许一个叛徒存在的!既然你选择背叛,那么,就和他一起堕入地狱吧!你,克洛依,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
凡克伦说着,手掌逆转,一道银光朝前扑朔而去。
阿布奥蒙皱了皱眉,随手一挡,那银光立刻转了个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它的主人飞去,噗嗤一声没入他的右胸口。
凡克伦闷哼一声,右膝跪倒在地。
“不要伤害我哥哥。”克洛依慌忙阻止了阿布奥蒙的动作。
这时,安静的夜色深处突然响起动静,似乎有很多人穿过树林,隐隐约约有火光亮起。
“呵,是蒙特尔曼家族的人来了,”凡克伦的伤口滴落着血液,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怔怔地看着克洛依,“我的妹妹,我可以再次给你一个机会。”
“不,我坚持自己的选择,”克洛依后退了几步,抓起阿布奥蒙的手臂,“你带我一起离开,现在就离开,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好吗?”
阿布奥蒙看着她,没有犹豫地点头。
凡克伦看到克洛依的身影渐渐消失,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忽然眯了眯眼睛,绯红色瞳仁里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克洛依,你难道不知道吗?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的血液是永远不会相容的,他们生来就是天敌,他们的相爱只会受到诅咒。你为什么偏偏爱上一个吸血鬼呢?为什么······”
凡克伦拔下右胸上的银制弯刀,猛然插入自己的左胸,他死命撑住身形不倒,呆呆地望向前方,唇角忽然露出一股奇怪而迷离的笑,“克洛依,我的妹妹,我用生命作为代价起誓,让加注在你们身上的诅咒······增加十倍。”
“所以说,你的祖父和祖母,后来怎么样了?”镜香抿了口茶桌上的绿茶,才发现已经凉透了,阿尔卡斯讲的这个故事又臭又长,中间还废话很多。
“我祖母虽然是吸血鬼猎人,但也只能活两三百年,后来她就去世了,嗯,我从来没见过她,也没见过我祖父,”阿尔卡斯耸耸肩,说道,“你知道的,我们血族讲究忠诚,一旦认定某个人便会至死不渝,所以祖母去世后,我祖父便陪着她一起长眠了。”
“哦?那关于你的父亲呢?”
“血之诅咒在后代的表现就是,当他们满一千岁时,便会陷入永久休眠。呵,这样的血族,还能算是永生吗?”阿尔卡斯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我的母亲也是血族,或许正因为如此,我身上的血猎血统淡化了,所以才能支撑到现在吧,而不像我的父亲······”
“嗯,目前看来,你的这种情况,比我更需要岁月书。”镜香掀起眼皮,懒懒说道。
阿尔卡斯挑挑眉,忍不住道出自己的疑惑:“你和那个怪医生一直在提岁月书,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帮我解除血之诅咒?还有,那人怎么说岁月书在你手上?”
“岁月书在我手上,这话没有错,但也并不全对,”镜香站起身,往货架之间走去,“岁月书分上下两册,很遗憾,我只得到了下册。关于你的血之诅咒,根源在很久之前,下册岁月书并没有记录。”
“等一下,”阿尔卡斯打断了她的话,“我并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还是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吧。”
“好吧,不过你可以先看看它长什么样。”镜香说着,从一个紫檀木货架的抽屉中取出个褐色东西,递到他手中。
阿尔卡斯接过一看,两个巴掌大小,封面是古旧的褐色,书页边缘微微翘起,似乎很普通嘛!唯一特殊的就是,封面上没有任何字体,褐色之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光晕,点点跳动,似是图腾,似是符咒,视线捕捉不到具体形态。
“岁月书与天地共生,记录了自这个时空诞生以来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影响历史转折的大事件,还是普通人掉根头发的小事,只要有心,都可以从中找到。”
听到镜香如此说,阿尔卡斯举了举手中的岁月书,绯色瞳仁里透出几分轻蔑,“你说的太夸张了吧,就凭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小东西?”
“你不信吗?那你翻翻看好了,说不定连你三岁时偷吃糖果的事情也有呢。”镜香环绕起手臂,眼神示意了下他手中的岁月书。
“那我就试试看。”阿尔卡斯半信半疑地翻开手中略微泛黄的书页。
一阵金光闪过,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巨大的光芒围拢,而脚底,是一片黑洞洞的虚空。
镜香迈着小步,不慌不忙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要看脚底,注意周围的那些金色光芒。”
“嗯,我看到了,可是,这些符号,”阿尔卡斯摸了摸下巴,额头黑线滑落,“为什么和你的店规那么像?”呃,他根本就看不懂好嘛!
“呵,因为它们是同一种文字,我的店规,就是参照岁月书的文字写的。”镜香环顾了下周围,拿过阿尔卡斯手中的岁月书,又轻轻翻了一页,随着她的动作,光芒构成的文字散开,再重新聚拢,变成了不同的内容。
她竟然懂岁月书的文字?阿尔卡斯看了镜香一眼,露出几分疑惑,又有几分欣赏,“这东西很有趣嘛,让我再看看。”
阿尔卡斯拿过岁月书,饶有兴趣地刷刷翻过去,可是奇怪的是,明明是很薄的一本书,掂在手里也没什么分量,却像是无穷尽的沙子,从手中漏过去,剩余的厚度却没有减少半毫米。
“唔,确定这不是恶作剧吗?”阿尔卡斯翻得手腕发酸,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合上岁月书,周围的光芒和黑暗虚空瞬间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店铺里熟悉的暖黄色灯光。
“拜托,这可是记录了上万年的东西,哪能一下子就翻阅完。”镜香看着阿尔卡斯有点气急败坏的表情,有点好笑地说道。
“算了,不提它了,”阿尔卡斯把岁月书顺手放到了茶桌,半靠着柜台,绯色瞳仁里光芒闪烁,“既然我和你说了血之诅咒的事情,你也要告诉我,店铺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这些东西吗?”镜香目光扫过,摊摊手无奈地说,“我花了几千年收集的,要是说的话,恐怕几年都说不完。”
“呃,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这家店铺是怎么来的吧?”
“可以,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了合适的时间,你自然会享受到作为店员的知情权。”
“喂,你不守信用,”阿尔卡斯站直身子,银色长发随着动作从肩膀处倾泻而下,“在我说故事以前,你答应过的,我们做个交换,我把血之诅咒的事情告诉你,你把店铺的历史告诉我。”
“哦,不不,亲王殿下,你记错了。当你说出这个要求时,我还没答应呢,你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了,难道不是吗?你不妨好好回忆一下。”镜香揉揉额角,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你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难道不是答应的意思吗?”
“呵呵,阿尔卡斯,你又忘记了,店铺第一百三十三条,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老板做什么都是对的,店员不许反驳,不许质疑,不许顶嘴。”
“你······”阿尔卡斯气结地翻翻眼。奸商!□□!总是用店规压迫店员!他要投诉,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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