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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鸣眼里,这个世界的海兽和恐龙类似,他们庞大而凶猛,几乎位于食物链顶端。海兽一般分为小型,中型和大型,小的似象,大的如鲸,不大不小的大概像卡车。听说还有一种深海巨兽,万年难得一见,是所有海兽的统领。温鸣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在随处可见的画报上仔细观察过海兽,也查过相关资料。
在体型差异悬殊的情况下,人鱼们要和这些生物肉搏,温鸣实在有点难以想象。他们虽然掌握了还算尖端的科技,但为了防止海兽群暴动,一切核的武器都不能随便使用,这使得围猎更是难上加难。
怀着好奇又略忐忑的心情,温鸣跟着沈寻一去了外编队伍集合的地方。
所谓外编队伍,便是非服役的队伍,这些人都是自愿组织的队伍,作为服役队伍的替补人手。他们有额外的围猎补贴,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点补贴来的。并非所有海行人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一些鳞纹残缺的海行人被视为残废,生活也不容易,他们参与外编队伍,宁愿冒险,也不愿过得那么拮据。
不过,再艰苦的海行人也比沦为奴隶的陆行人好,温鸣心想。
他和沈寻一来到外编队伍的集合点,那里已经集结了几十人,队长正在清点人数。
“怎么混进去?”温鸣小声道,“周围都是海行人,我一个陆行人显得……好突兀。”
陆行人不能参加围猎,虽然可以作为奴隶上围猎小船做后勤,不过很少有海行人带着自己奴隶来。更何况温鸣还不是奴隶。
“你伪装成我奴隶。”沈寻一低头,随即靠近了旁边一个海行人。
温鸣还没反应过来,沈寻一就已经和那人聊上了。似乎是对沈寻一的六片鳞纹十分艳羡,那人一直用看块金子似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沈寻一。温鸣看到他的头点了又点,满脸灿烂,格外殷勤。
沈寻一回来后,朝温鸣眼神示意。
“搞定了?”温鸣有些担心地问道,“他不会发现你是通缉犯吧?”
毕竟沈寻一的六片鳞纹太高调。
“没事。”沈寻一想了想说,“西特的事应该还没传到人尽皆知,他丢不起这个脸。”随即又补充道:“刚才那个人是管外编队伍的副官,他答应给我们补办狩猎的编号了,待会儿去拿武器。”
围猎的武器,都是些冷兵器,不过比起人鱼的利爪,只算得上一点辅助。既然能去拿武器,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混进围猎的队伍了。对于沈寻一如何说服副官的,温鸣一点也不好奇,大腿的光环他早已习惯。他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回到之前的话题:“我该怎么做?怎么伪装成奴隶?”
沈寻一笑了一下,看着他:“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跟着我就行。”
温鸣:“……”
“可以再谄媚一点。”说完还不忘开句玩笑。
温鸣撇过头去,表情微妙,他发现大腿越来越不高冷了!
沈寻一走在前面,温鸣小媳妇似的跟着,心里有些不平。
剧本里的阿赫老实听话,几乎对晚蓝唯命是从。沈寻一……没让自己唯命是从都算是不错了。他和自己同样是游历者,为什么差距这么大!连系统都没判定他ooc!
“主人,你们要玩主仆play么?要不要准备皮鞭什么的?”
X2333晃来晃去,温鸣没理会他,专心走路。
他们跟着集合队伍进了一个舱室,围猎的号令发出后,这个舱室会从潜艇脱离,把他们送到靠近海兽群的海域。
里面本就狭窄,挤满人后,温鸣有种坐公车的错觉。只是周围的人无一不神情肃穆,仿佛下一秒就要赴死。此时温鸣还不明白围猎对人鱼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就像个不小心走进荧幕的旁观者,带着新奇和探究,却从未投入其中。
不久后一阵号角般的号令发出,舱室震动起来,温鸣透过透明窗朝外看去,舱室与潜艇分离,渐行渐远。
之前在潜艇里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环境,一片漆黑。现在温鸣发现四周亮了几许,或许是因为在上层海域,或许是远处的发光植物的光芒,这里不再幽黑,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温鸣一边看,一边听S0001科普:“这里被称为死亡谷,属于上层海域,能见度高,海兽迁徙时常在这里休息。因此是固定的围猎地之一。”
S0001补充了很多关于围猎的常识,比如引诱离群的幼兽,包围战术,利用墨鱼雾汁状的武器逃跑……温鸣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在看动物世界。
他还能看到另一个舱室在不远处,外壳逐渐解体重组,变成一艘样式新奇的小潜艇,那是服役队伍的。两个潜艇并行了一段时间,来到一片略开阔些的地方。
随后舱室们缓缓打开,人鱼们进入隔间,准备出艇。沈寻一混在出巡的队列中,温鸣凑了上去。
只听沈寻一说:“围猎时你就在舱室待着,等我找到可使用的小艇再一起离开。”
温鸣点头,于是两人分头行动。温鸣留在艇内,沈寻一离开小潜艇去找跑路工具。S0001没有跟着自家主人,而是留在温鸣身边。助手虽然不能接触这个世界的实物,通个风报个信还是没问题的。
感受到大腿的默默关心,温鸣精神好了几倍。副官驾驶着小潜艇,没有闲心来看他,他目送着所有人鱼离开舱室,然后静静地待在座位上等了起来。
外面安静了很久之后传来一阵震耳的吼叫。这与温鸣曾经在陆地上听到的猛兽吼叫不同,像是由很多声音组成,虽然断断续续,但富有穿透力,让人听得心头发麻,温鸣有些好奇地往窗外看去,结果一无所获。
S0001解惑道:“这应该是中型海兽,看来人鱼们动作很快。”
X2333:“真想欣赏一下人鱼们战斗的英姿。”
温鸣也想看,他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手指不由自主地敲打起来,敲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像沈寻一。
沈寻一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差不多半小时后就回来了。温鸣看到不远处有一艘更小的潜艇朝这边驶过来,不禁有些担心,沈寻一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真的没问题吗?
事实证明,温鸣的担心是多余的,副官似乎是收到了沈寻一从小艇发出的信息,还迎接般向对方打开了通道,看得温鸣目瞪口呆。
“主人应该是借‘运物资’的名义来的。”S0001对自家主人十分了解。剧本上晚蓝和阿赫是误打误撞找到一个小潜艇后逃跑的,沈寻一这一出也算是找到了小潜艇,而且无半分剧本里所描写的狼狈。
看着副官辛勤地搬运着物资,温鸣有些良心不安,他们会不会就此影响到人鱼的狩猎,系统惩罚倒是其次,万一这些人鱼出了什么危险都有去无回怎么办?
温鸣帮忙搬着补给和武器,顺便上了沈寻一的小潜艇。这个小潜艇和公车差不多大,里面除了驾驶室和休息室,还有卫生间,他们把东西堆放在休息室的空处后便和副官告别离开了。
“我们这就走了?”温鸣环顾四周,最后向驾驶座上的沈寻一问道。
“嗯。”沈寻一没有多说,温鸣也沉默下来。
“温先生不用想太多,一艘小潜艇丢失对人鱼来说不算什么。”S0001飞到主人身边坐下。
温鸣点了点头,无奈地耸了耸肩。
沈寻一开口了:“我们要越过这个死亡谷,就必须经过人鱼的狩猎地。”
“意思是可以看到人鱼狩猎?”温鸣睁大双眼。
“是的,你可以亲眼看看。”沈寻一顿了顿,“不过我刚从那里回来,并不是什么好场景。”
温鸣看着窗外越来越开阔的视野,很快注意到在遥远到几乎看不清的地方,有几个小小的黑影。那是海兽?还是人鱼?
等沈寻一驾驶着潜艇离得近些后,温鸣才看清那些黑影,有着鳍状的四肢和一条长长的鱼尾,脑袋长得真的很像恐龙,这和温鸣所见过的海兽资料图吻合,没错,它们就是海兽。
“人鱼们也在那边吗?”温鸣仔细看着,脸都贴到窗上去了。
“不在,那是五头中型海兽,可能是海兽群里派出来探路的。人鱼们还不敢同时对五头中型海兽出手。”沈寻一淡淡地解释道,他冷静地驾驶着小潜艇,贴近地面,打算从这些海兽下面绕过,温鸣看出他绕了很远一段距离。
“贴得太近会被海兽们感应到核,是吧?”不等他解释,温鸣猜测道。
沈寻一点了点头,等那几头海兽游走之后才又回到原路前行。大概行了十分钟,温鸣终于见识到了人鱼们的狩猎。
那是山谷中一个隐密的角落,温鸣和沈寻一也把潜艇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窥望着不远处的一切。在前面,三四十条人鱼围着一只落单的中型海兽。
每一条人鱼都健硕强壮,他们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肌肉隆起,爪牙完全露了出来,尤其是那长长的鱼尾,有力地摆动使得他们在水里游动地飞快。
他们围成三个圈子,第一圈的人鱼手握□□,朝海兽不断刺着,第二圈的人鱼用绳索捆绑着海兽,试图固定它的四肢或头尾,第三圈的人鱼数量最少,似乎在喷洒着什么东西。温鸣很快想到,那大概是为了缓和血液气味的药品。
而那头中型海兽,被牵制住后仍不断挣扎着,它已经咬伤前面好几个人鱼了。温鸣亲眼所见,一条正试图戳刺它眼睛的人鱼被活活咬断双臂,随后被外圈的人送走。
“还真的是狩猎……”温鸣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有些腿软,特别是在面对这种血腥原始的场景时,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怕的。人鱼的力气有多大,仅是人类状态,就能压制使用了十倍力气道具的自己,更别提人鱼状态了。
如果是身娇体弱的陆行人来面对这些凶猛的海兽,恐怕几秒就会被撕碎。陆行人和海行人的差距,实在是大到难以想象,就算他们有着共同的祖先,仍像是两个不同的种族,而强大的一方势必要支配弱小的一方……
温鸣赶紧打断自己的想法,摇头晃脑了一阵。再怎么说,陆行人和海行人都是人,温鸣不想承认自己心中坚持“人人平等”的那座天平已经出现了歪斜的倾向,这里的一切都不符合他曾经的认知,他也不知道抱着过固有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了……
温鸣内心在纠结,而人鱼们已经杀死了中型海兽,准备按队列去集合点,狩猎都是分好几个队行动,这样才能更有效地寻找到更多落单的猎物。
就在温鸣以为他们要离开时,突然有人前来像队长报道一句什么,随即整个队便朝他来的方向进发了。
“去看看?那边好像有情况。”温鸣实在有些好奇。沈寻一点点头,正好那边也是他们的航行方向。
不紧不慢地跟着人鱼队伍,温鸣看到那些人鱼已经围住了一头中型海兽。只不过,这种海兽和刚刚那只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四肢略粗胖,整个身子看上去像个球。
原来海兽里面也有肥胖病么?温鸣觉得有些好笑。
沈寻一没有笑,他盯着那只海兽看了一会儿,才转头对温鸣说:“那不是中型海兽,也不是大型。”
“嗯?”温鸣对这样的判断有些惊讶。
又听沈寻一补充道:“那是一只未成年的深海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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