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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你……你真的有把握?”郭明瑞迟疑地说道。
“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
“那、那有几分?”他期盼地问道。
“七分以上的把握吧。”她从容不迫地说道。
郭明瑞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七分把握?这已经够高了,纵然有三分失败的可能,也值得他去试一试。
失败了,也只是继续过原来的生活罢了。
“郭公子可以考虑一下,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苏锦绣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郭明瑞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打出生以来就目不视物,以前还未家道中落的时候,也曾看过不少名医,试过各种方法均无效果,我对医治好我这双盲目,已是不报多大期望,苏姑娘莫说是七成把握,哪怕只有一成,也值得我冒险一试。”郭明瑞声音低沉,说到了他这个生而带来的最大遗憾处,难免有一丝梗咽。
苏锦绣两世为人,上辈子行医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此番听到郭明瑞一番话也只是微微皱眉。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哪怕天生残疾,他依然不卑不亢,哪怕此刻的他略显狼狈,也有着他自己那一份独特的傲骨。
倒是不难怀疑为什么这样的他,日后能成为凤怀玉身边的第一谋士。
“郭公子的这份眼界和豁达,倒是叫我自愧不如,你且稍等,待我准备一番,现在就给你做一个初步的治疗。”虽然郭明瑞看不见,苏锦绣依然朝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孟青竹可是激动坏了,他和郭明兰真心相爱,自然也知道这些年兄妹两人过得有多不容易,若是苏小姐真的能医治好郭明瑞的双眼,想必也是了却了兄妹二人一直以来的一个遗憾。
苏锦绣将郭明瑞带到了客房的西室,吩咐浅月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自己,她拿出昨天刚买的银针,仔细的用药水消过毒之后,站在郭明瑞的身前,“一会你闭上眼睛,刚开始扎针的时候,因为药物的刺激,可能会有些微刺痛感,这都是正常的反应,你一定不能乱动!”
虽然二人昨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郭明瑞就是无端的相信苏锦绣,这种感觉太过奇妙,听着对方疏离却略带关心的语气,郭明瑞郑重的点了点头。
上明穴、睛明穴、球后穴……苏锦绣依次扎下银针,很快就看到郭明瑞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眼部是一个人身体最脆弱也最容易衰老的地方,这里的穴位众多,并且每个穴位对应的功能皆有不同,苏锦绣所挑的这几个穴位,若是在其他的医师看来,定是觉得她拿人命儿戏,可是苏锦绣深知,郭明瑞的双眼如果不用最强烈的手法刺激,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重见光明。
虽然有苏锦绣提醒在前,郭明瑞还是被整个眼部的刺激感所震惊。他咬紧牙关,额头上开始冒出层层细汗,纵使只是一介柔弱书生,但凭借着他超凡的意志力,楞是生生忍受了下来。
苏锦绣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一丝赞赏,双目失明都已是权倾朝堂,若是有朝一日他也成为了一个正常人,哪又将是怎样一番意气风发?若是这样的人,为凤莲华所用,岂不是让他又多了一条左膀右臂?
少年壮志,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忍受不了,可以叫出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苏锦绣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经历了那么多早已是让她的心比磐石还要坚硬,不过适时的关怀,比起真金的诱惑,更能俘获人心。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这点小痛都忍受不了,岂不是辜负了苏姑娘的一番好意?”郭明瑞掷地有声,不一会儿,他就惊讶的察觉到了那股疼痛已经过去,眼前开始有若隐若现的白光闪现。
“你这是生来就有的毛病,这次我只能刺激你眼部周围的穴位,接下来的几天你都来找我,我会加强力度,争取在七天之内让你看清这大千世界。”苏锦绣笑了笑。
“实不相瞒,多年以来,明瑞对于这眼疾一事真的是无可奈何,倘若这次苏姑娘,真的能让我看清这大千世界,这等再造之恩,我愿为苏姑娘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即使内心万分激动,良好的涵养还是让郭明瑞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之情,他双手作揖,满心诚恳郑重的说道。
“郭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公子的鸿鹄之志,岂能被这区区眼疾所压倒?更何况,与我来说,这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苏锦绣以退为进,并不正面面对郭明瑞的拳拳感激之情。
“今日就到此为止,治疗这事必须循序渐进,不可急躁。现在你回去休息,明日此时你再来找我。”苏锦绣叫来浅月,让她将郭明瑞搀扶出去,郭明瑞和孟青竹两人告辞之后,只留下苏锦绣和浅月两人还在原地。
翌日同一时刻,郭明瑞和孟青竹两人又来到将军府,苏锦绣依旧取出银针为郭明瑞进行治疗。
只不过这一次,她下针的速度和力度都明显比前日要放缓一些,可是那种疼痛感和灼热感,却是前日的数倍。
郭明瑞的额头上逐渐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感到浑身上下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咬着自己的眼部,又好像置身在烈火之中,这种灼心之痛让他在一瞬间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家道中落,亲妹妹被三皇子当街调戏,灼心的疼痛使他不自觉就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心里,他的思绪开始迷乱,神情也越来越痛苦。
苏锦绣见状将插入他太阳穴的银针抽了出来,内心却是对他有了更深的敬佩之情。
这种疼痛,就连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都难以忍受,可他一介文弱书生,竟是生生隐忍着,一言不发,堪称人物。
此后的五天,苏锦绣都如法炮制般给郭明瑞扎针,给他治疗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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